杨宁烈转过身,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碗就被杨汶寂打落在地。
“你滚!”杨汶寂气得手指冰冷。
杨宁烈正要发火,但他的那火还没发出来,就看到了杨汶寂左手腕上的伤口,满腔的愤怒一下子被满心的痛所取代:“你又不乖了,这里怎么弄伤了……”
杨宁烈小心地把杨汶寂的手捧在手里,一低头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了条布下来,准备给他垫在铐子里。
“你别碰我啊!”杨汶寂一耳光扇在杨宁烈的脸上。
“你!”杨宁烈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狠狠地把杨汶寂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跨了上去。
“你放开我!”杨汶寂又惊又怒,全身都颤抖起来,他用力想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杨宁烈推开,却反被压制得更紧。
“小豆子救我!”杨汶寂动一动就觉得自己身子上虚汗直冒,他一时忘记了小豆子已经不在的事实,顺着以往的习惯就把话喊了出来。
杨宁烈脸上的霜落得更重了些。他狠狠扯开杨汶寂的衣领,在他冒着细汗的脖子上印上了几个牙印。
“我不怕告诉你……”杨宁烈在杨汶寂的耳边重重地吐息,“你的小豆子早就死了!”
“!”杨汶寂一下子瞪大了眼,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他才木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的小豆子!早就死了!”杨宁烈恨恨地压低了声音,“我把他关在了水牢里,让人打开了机关,水会一直不断地涌进水牢,直到把他活活淹死……”
“你胡说!”杨汶寂咬着牙把哭声忍住,青了个脸道:“你胡说!小豆子不会死的!”
“哼哼……”杨宁烈在他的脸上亲了亲,他的笑容很温柔,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残忍,“是真的……手下的人都跟我汇报了,他死了……尸体都浮肿得不成样子……说不定……”杨宁烈暧昧地笑了笑,“昨夜我们一夜缠绵的时候,他正咽下最后一口气呢……”
决别(5)
“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杨汶寂静默了一阵,突然大力地挣扎起来,“我要去看小豆子,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一时之间,“叮当”声大作。杨汶寂拼了命地去扯手上的链子。冷硬粗糙的铁链很快就让杨汶寂伤口出了血。
朵朵腥红的血花让杨宁烈看得心惊胆战。他一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把杨汶寂按住:“你疯了吗?小豆子对你就这么重要?你连胳膊也不要了?!快停下!”
杨汶寂恨恨地咬着唇,不答话,把头扭向一边,小胳膊小腿还在不安地乱动着,想找机会挣开铁链。
杨宁烈的脸都白了,咬着牙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动!再动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汶寂听了他的话,第一次没有被镇住,反而狠狠地瞪着杨宁烈:“你杀了我好了!小豆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杨汶寂,我告诉你!小豆子已经死了!而你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要是你敢伤着自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杨宁烈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他三两下打开铐子,用料子柔顺些的布条把杨汶寂重新缚在床上。
“你放开我!”杨汶寂不甘地踢着小脚丫。
“我现在给你找药去,你给我乖乖地躺着。”杨宁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转身出门,一方面是要给杨汶寂拿药,一方面是给自己多点时间,好让自己平静下来。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豆子……”杨汶寂在眼泪终于在杨宁烈把门关上的那一刻落了下来,“你不会死的是不是……你说过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说过要看我幸福了才会安心的……小豆子……”
杨宁烈回来的时候,杨汶寂已经不哭了。他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正前方,不哭不闹,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杨宁烈在边上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吵不闹之后,这才小心地把他手上带子解开。
他的手腕擦伤得很是严重,流出来的血都把丝带浸湿了。杨宁烈小心地把他的手捧好,又是心疼又是叹息。为什么汶寂就不能乖一点呢?要是他对自己有对小豆子的一半好,他也就甘心了。
“这药是我打仗的时候从南蛮带回来的,药效比宫里的顶级伤药都好。只有这么一小瓶了,上回文秽受伤要死了我也没给他用……”杨宁烈用湿湿的帕子给他把伤口清了清,一点一点地把碧色的药粉撒上去,“你用了之后不出两天就会好的。这药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留疤。”
他家汶寂这么水灵的一个人,要是手上有了疤那得是多大的缺陷啊!他不许他伤着,更不许有疤,要是非要有,也只是自己给他留下的。
杨汶寂依旧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听见杨宁烈的话。杨汶寂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静静的,很有味道。杨宁烈给他敷两下药就抬起头看他两眼。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俯□温柔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其实小人这样也挺好的,要是他乖乖躺在自己身边,让他一伸手就可以够到,或者乖乖地在后殿里等自己上完朝……只要每天有这样温馨的事,他宁愿不碰杨汶寂……
“汶寂……你乖乖的,小豆子算什么?以后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杨宁烈说着,俯□亲昵地蹭蹭杨汶寂的脸,像一只在向主人祈求什么的小狗一样,“以后我会代替小豆子照顾你的……真的……”虽然不愿意承认,杨宁烈在心里还是很羡慕小豆子的。
杨汶寂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在听到“小豆子”三个字的时候微微抽动了下嘴角,他好像要说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想说。
“好不好?”杨宁烈见他不做声,依旧不依不饶地蹭他的脸,他要得到杨汶寂的肯定才能安心。
杨汶寂微微侧了一下脸,隐隐有些抗拒。
“笨汶寂……”杨宁烈的唇轻轻印在杨汶寂的唇上。
“笨汶寂……”小豆子最喜欢这样叫他了,虽然他向小豆子抗议过很多遍,但小豆子还是始终如一地叫着。两个声音,一个温柔,一个生硬,两个面孔,一个湿润,一个霸气……小豆子和杨宁烈的脸叠在了一起。
杨汶寂的泪又涌了出来,他突然沙哑着嗓子哽咽道:“你没有资格这样叫!”
杨宁烈原本享受地闭着的眼一下子睁了开来,左眼已经变得如血一样的腥红。
“好……”杨宁烈攥紧了拳头,连指关节也不堪重负地咯咯直响,“你不相信小豆子已经死了是不是?”
杨汶寂咬咬牙,无视他的愤怒,冷冷地扭过自己的头,一字一顿地道:“他不会死的。”
杨宁烈残忍地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杨汶寂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从床上拖了起来。
“……”杨汶寂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了,而且身子虚得很,一动就头昏眼花的,“放开我!!”杨汶寂呻吟着。然后他只听见杨宁烈一声冷笑,身子一轻,整个人重重地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杨汶寂趴在地上一阵干呕。他还没有恢复过来,双肩又是一紧,杨宁烈制住他的肩,冷声道:“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小豆子死没死!!”
“你要带我去哪里……”杨汶寂被杨宁烈拦腰抱起,只能用力扳住杨宁烈的肩头,无助地靠在他的前胸。
“小豆子头就在外面放着,你不相信,你就亲自去看看啊……”杨宁烈可怕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巧我还没有让人收了呢,你可以亲自鉴定一下,这个头是不是你那小豆子的。”
杨汶寂被他的话吓得心上一寒。
殿门一点点打开,杨汶寂果然看见有一个小木匣放在案上,大小正好可以放得一颗人头。
“你去看啊,你去看啊?!”杨宁烈抱着杨汶寂走到案前,不住地用杨汶寂的手去触碰那个木匣,“你打开看一看啊,你打开看一看啊。”
杨汶寂吓得血色全无,僵硬地缩着手,全身发抖……
“怎么?你又不想看了?”杨宁烈阴森森地笑起来,“那我替你打开吧……”说着,杨宁烈松开杨汶寂的手,自己去打开了那木匣子。
“不要!!!”杨汶寂满脸是泪地把头埋进杨宁烈的怀里,吓得连一眼也不敢看。他信了……他真的相信了……杨宁烈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料想是不会有错了,小豆子是真的死……
其实只要他有胆子睁开眼看一看,他就会发现那木匣子里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太害怕了,轻轻地就相信了。
杨宁烈唇边划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他轻轻地拍了拍杨汶寂的头,用一种揶揄地语调道:“我们这么大老远地来看墨兄,怎么不好带点见面礼给他呢?”
“你……你想做什么……”杨汶寂全身都颤抖起来。他最重要的人的头就在面前的这个小小的木匣子里……
杨宁烈假装想了一阵,心跳开始加速:“小豆子一定很关心你,那我们就让他看看我们昨晚做了什么……让他知道,我是有能力给你“幸”福的……”
“不要!”杨汶寂没想到这种时候杨宁烈也会想到这个,又是惊又是气,还没等他反应,自己就已经被杨宁烈按在地上。
杨宁烈欲火烧身,哪里容他“等一下”,一想到小豆子在看他们,他就莫名地兴奋,虽然这是他做出来的假象。
“不要!!”杨汶寂狼狈不堪地挡住杨宁烈的吻。
“不要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杨宁烈避开他手上的伤口,将他的手按在两边,低头轻舔他的唇。
“不要……”杨汶寂哆嗦起来,见杨宁烈还是不停地亲吻自己,只好含着眼泪请求,“不要……至少不要在这里……”他不要小豆子看到他的这个样子。
杨宁烈停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一阵,也许是想到了地上太凉,杨汶寂会生病,于是他勾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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