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清苑赶往宝镜的本体所在地的时候,红秀丽与郑悠瞬此时也回到了京城贵阳。紫清苑托红秀丽转交给红邵可的信,也已经到了红邵可的手上。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红邵可的心就沉了下去,但是表情一直维持着他平时的模样,只为了不让女儿看出半点端倪。而陷入被罢官带来的消沉的气氛之中,也并没有发现自己父亲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对劲。
红秀丽消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红邵可此时也没有时间劝慰自己的女儿,而且他清楚红秀丽也不需要他的劝慰。相比于情绪低落的女儿,紫清苑那异常的行动更是让人无法放心,尤其是当他看到用来蜡封信封的印泥,那上面的图案更是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情越发的坏了起来。在独特的紫纹皇印下掩盖的是风之狼里面用来紧急联络时才会用到的印章。
能够用上这种印章的机会并不多,一般都是非常重大且机密的事情,成员无法独自解决的时候,才会用到这枚印章向他人求救。但是像他们这种平日里见不得光的组织,根本就不会用得上,所以那种印章一般都是闲置的。能够让紫清苑都觉得事情已经棘手到了他无法解决,需要向他人求援的地步,事情会有多么的麻烦,红邵可已经无法想象。而且特意用紫纹皇印来掩盖,并且让自己的女儿亲手交给自己。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出了自己之外,最好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让他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什么事情。
红邵可平日里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此时睁开了,一向温和的眼睛,此时闪着凌厉的光芒,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带回来的信。看起来薄薄的没有丝毫重量的信纸,此时在红邵可的心里却如同压上了千斤大石一般让人喘不上起来。正当红邵可想要进入书房,好好的研究一下信里到底写了什么的时候,此时,他家的大门又被人敲响了。
“请问有人在吗?”门外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来了,来了。”回复着门外之人的话,并且大步向前走着,脚步平稳,眼睛微眯,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善良笑容。此时的红邵可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方才他的那番凌厉似乎是错觉一般。红邵可打开破旧的木门,疑惑的看着门口一个站着的人。“请问您是?”红邵可敢保证自己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与眼前这个人打过交道,否则自己绝对会有印象的。
“鄙人是全商联的一名联络人,有人托全商联将这封信转交给贵阳的红邵可大人。”来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干练,样式普通,但是质料确属中上层。男子身上也散发着不一般的气质,看起来绝不是一般的人物,在全商联里面就算不是干部那样的人物,至少也是有一番作为的。能让这样的人亲手将信送来,拜托的人绝不一般。
“请问是谁托您转交的?”红邵可接过信来,道了一声谢之后,询问道。
“对方只说您看了信就会明白,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说。”男子摇了摇头,绝不再透漏更多的信息。
“那就谢谢了。”既然对方不肯多说,红邵可也不勉强,这样的说辞想必也是那个拜托之人特意嘱咐过的吧。
“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鄙人就先告辞了。”男子在得到了红邵可的允许之后,转身离开了红府。
红邵可看着手上未曾署名的信件,心里对来信之人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想到那一封还未拆开的加急信件,再看看手上的这封信件,心底的大石压得更加重了。就算不看信,红邵可也明白这一次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摇了摇头,将另一封信件也收回怀里,转身进了屋子,准备去书房里再将信件打开。
“父亲大人,刚刚有人来过吗?”红秀丽在屋里收拾了一番之后,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从外间走进来的父亲,问道。
“嗯。刚才你玖琅叔父派人来了,说是有些事情要跟为父商量,让我等一会儿过去一下。”红邵可点了点头,眼都不眨的对着女儿说谎。心里虽然有愧疚,但是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自家女儿知道,被卷入那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秀丽才刚刚被罢官,现在该做的最好就是呆在家里,让心情平复一段时间。
“是玖琅叔父啊,他来贵阳了吗?”听到自家的亲人的消息,红秀丽自然要关心上几分。“他还好吗?”
“嗯,从朝贺之后,就因为有事情在身被耽搁在贵阳,还没有回去呢。”红邵可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红玖琅一直因为红家的继承者的事情而烦心,而且自从红家将红秀丽这个直系的大小姐推上台面之后,便有许多人前来提亲,就连蓝家也有这个意愿,想让红秀丽与蓝龙莲两人成为夫妻。红家的正式宗主红黎深又很少管这些事情,就算管了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所以这些事情就由红玖琅处理,这段时间红玖琅也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那就请父亲代我向叔父问好。”红秀丽并没有问红玖琅是被什么事情耽搁在贵阳,她也明白,自己虽然是红家大小姐,但是却只是挂了一个名头而已。她对红家内部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能插手的。从一开始,她就有这个自知之明,而在国试之后,到自己成为茶州州牧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也只是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而已。
“好的,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红邵可点了点头,先是去了书房,之后又匆匆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衣物。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说要去见红玖琅原本只是一个打发自家女儿的借口,而在看了那两封信之后,红邵可却必须去见自家的弟弟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
“兄长大人,你怎么来了?”红黎深看着平日从不登门的红邵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敢相信刚才下人禀告的话。
刚才他正在捉弄自家的义子;却听到下人禀告红邵可来访;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这个下人胆子变大了,居然敢耍他这个主人。没办法嘛,他的这位兄长大人自从被逐出红本家之后,就一副与红家划清界限的模样。不仅是红本家的大门不进,就算红家的这个他所居住的别院也从未踏进过来一步。这些年,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来找自己;每一次,都是自己找的他。所以在听到红邵可主动来访时;他被惊呆了。还是绛攸提醒他不能让红邵可在外面一直呆着,他这才反应过来。红黎深知道当时的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像是一个傻瓜。不过要是红邵可愿意多来这里的话,自己变成傻瓜也无所谓。
“嗯,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红邵可端着茶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们都下去吧。”看着红邵可犹豫的样子,红黎深意识到自家兄长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登门拜访,而且在见到自己之后还这么吞吞吐吐。“是关于秀丽的吗?”红黎深收回了往日耍宝的样子,面色严肃,口气一本正经。红黎深能想到的能让红邵可在这个时候拜访自己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了。毕竟自家可爱的侄女刚刚从茶州回来,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造福百姓的大事之后,却被那些不识货的混蛋,给罢免了。现在自家可爱的侄女也许正躲在被子里哭呢,一想到这个可能,红黎深就心疼的不得了。
红秀丽这次做的事情的确太过出格,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也得到了好的结果,但是她的所为的确是与朝廷的规制不符,伤害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自尊,也让这么多年都是以规章制度办事的官员们心怀不满,只是让她暂时休息,罢免了她的一切职务,对于那些人来说,已经是极为宽大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她红家直系的身份,单凭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早就连她的探花身份也一并剥夺了,就算不能杀掉她这个不守规矩的女子,让她永不录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时在朝议上,也并不是没有人替红秀丽说话,只是这些声音太小也太少,终究被那群迂腐的人如大浪一般的声音给淹没了。红黎深作为红家的宗主,为了避嫌,他在那一场朝议上,连话都不能说。这样憋屈的事情让红黎深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暗暗的将那些说过红秀丽坏话的人的名字都一一的记了下来,等到以后慢慢的再报复。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好好的惩处一番,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红家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红黎深将手中做工精美的扇子捏的咯吱咯吱响,光是听声音,就足以让人知晓红黎深对于此事到底有多么大的气了。
“黎深大人,请不要说这些任性的话。”李绛攸在一旁插嘴道。作为吏部尚书的红黎深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能让人掉以轻心啊。光是想想自己长官大人兼义父的红黎深大人会使出的手段就是让人心惊胆战,李绛攸现在已经为被自家义父惦记上的官员们深表同情。虽然李绛攸对于那些官员也是一样的气愤,但是在官场经历了几年历练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孩子,认为能够只凭着自己的一腔的热血就能把事情做好的李绛攸早已被整个朝廷磨练的失去了当初的棱角。因为这么多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他能够理解那些官员的心情,而并不是完全的责难。现在的红秀丽就像是当初的自己,但是红秀丽的路会比当初的自己更加难走,只因为她是女子,这一点就已经注定了她要比别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别人的认可。
“黎深,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秀丽,”红邵可摇了摇头,自家弟弟的性子他怎么会不了解,就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朝中树敌,即使那些人表面上因为他的官位以及他的宗主身份对他客气有加,但是实际上却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前任礼部尚书蔡大人就是一个例子。“绛攸大人,能请你将玖琅与黄尚书请来这里吗?”
“咦?”李绛攸疑惑的歪歪头,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