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却是字字精美,如飞花拂柳,正是司徒公子亲笔,只道:“两载邈河汉,思君使人老。鬓随潘岳白,腰如沈郎瘦。”
第九章 尾声
这年四月,山河日暖,沂水之畔,来了两队楼船。都是豪富气象,虽不往来,却停在一处,水面日日开宴席,丝竹歌舞相闻。
两侧楼船上皆多妙龄女子,翩翩起舞,隐有相持不下之意。三日下来,天下城略占上风,侍女容貌衣裙都更夺目几分。
这一日,司徒万方日暮凭窗遥望,却见百里世家船上舞女窃语退下,那楼船瞬间全暗。他正称奇,便携谢怜光看去。谢怜光看得目不转睛,双眼睁大,很是莹润。司徒万方便含着他的唇吻了一吻,忽听谢怜光道:“有人。”
那对面楼船骤然灯亮如昼,管弦全歇,歌舞作罢,倚门走出一个高挑女子。长发危髻,以袖掩面,广袖外露出一只手,十指纤长,肤如羊脂。
坦荡荡取袖下来,双眸如烟,含情含媚,容色已是绝艳,偏还唇点胭脂,额贴花钿,一袭红裙。
司徒万方见他便负手而笑,吩咐下去:“停下,没看到吗,阖城佳丽堆起来都比不过那一个人。”过了片刻,两船各自开宴,便见那艳丽佳人一改先前矜持,挑了一箸鱼肚嫩肉,垂首一点点咬去其中的刺,仰着头以朱唇含着,缠绵娇媚地要喂给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姿修长,眉眼深刻英俊,对送到唇边的鱼肉视而不见,心如铁石一般。正是百里江楼,却见那红衣美人巧笑着对他说了什么,他转眼看来,一双漆黑眼睛扫向司徒万方,目光如电。
司徒万方对他举杯,百里江楼面不改色,一挑浓眉,亦举杯回敬。
宴席之间,司徒万方频频被那红衣美人遥送秋波,他唇边笑意未散,飞眉舒展,双眼竟也亮若晨星。
谢怜光郁郁寡欢道:“你不是,只喜欢少年郎的吗?”
司徒万方道:“不是。起先是为找你,哪知逢场作戏惯了,竟也觉美貌少年可以不逊女子。如今既然找到了你,便不再委屈自己只看少年郎了。”
谢怜光却委屈气愤已极,双目晶亮,道:“你不能一直看她,她只是你素不相识的女子!”恨不得折断牙箸。却被司徒万方握住手,吻了吻十指,开怀取笑道:“你还没看出,这可不是什么‘素不相识’的‘女子’。”
谢怜光心中一疑,再转头看去,却见那红衣美人已款款坐上百里江楼大腿,正美目含春,朝他们乜来。浪荡之意颇为眼熟。
那袭细绣牡丹的红衣本是扣到颈子,却被一个个挑开,冲着谢怜光仰起头,那玉白颈上,赫然是一处喉结。
谢怜光呆了一呆,却被司徒万方抚背一吻,低语道:“北武林第一美人百里思归,你看他可抵得一句艳若春花?”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端午节写完了!
好吧,明天补一个百里家玩具车。
大概就是逼奸兄长的前因后果。(并没有逼奸细节描写。)。
第十章 番外 我的哥哥是男神
百里公子其实不总是一位公子。
八岁以前,他是大小姐。
他的母亲百里夫人,是几十年前名盖北九州江湖的美人,号曰红袖翠羽。红袖是衣,翠羽为眉。与父亲神仙眷侣,一生一世一双人,生下三个子女。
长子百里江楼,长女百里弱水,幼子百里思归。
百里公子与哥哥差四岁,与姐姐仅差两岁。
他的姐姐生下来不到周岁,乳母一时疏忽,使她溺水夭折。母亲怀抱女儿大哭,痛断肝肠,此后终日以泪洗面。
怀上百里思归时,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天上的神女将她死去的女儿送回腹中。自那一日起,她回归平静安详,父亲为她憔悴,见到爱妻一觉醒来,面上微微的红晕,笑靥如花,大感欢欣。对她千依百顺,如她所言,为没出世的“女儿”取名思归,便是思着夭折的大女儿归来了。
后来生下的,却是个男孩。
母亲却坚称,他是个女孩。
丧女之后她大受打击,父亲察觉出端倪,却因为她是一生挚爱,决不许人说她一句不好,更不要提说她疯了。
她也一切举动如常,唯一不对,就是把幼子当成女儿一般宠溺爱怜。
倒不是说百里思归被她勉强过一丝一毫,他小时候十分爱美,见女子衣裙艳丽妩媚,便要穿一穿。见男子衣衫鲜亮风流,也要穿一穿。只是当年觉得女子衣裙总是美过男装,于是穿女装多过男装。
他四五岁时少不更事,又怀着一份小心思。做大小姐,以后长大了便可以嫁给哥哥。
百里江楼如今以修为深湛,端严淡漠闻名江湖。当年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百里世家诸长辈早早看出,百里江楼绝非池中之物。
对他寄望颇深,并非因为他是家主之子,长子嫡孙。
八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大悲之下,几乎想随她去。却被长子百里江楼阻止。
他寡言少语,可一开口就点中要害。他对父亲说了三句话:百里世家可以没有父亲;我可以没有父亲;思归可否失去父亲?
百里世家没有家主,可以由长老会裁决。长子自幼沉肃有主见,也不需父亲照拂。可幼子……时而举手投足如男孩,时而言语态度如女孩,若八岁丧母之后再丧父,谁能护持他不受欺辱?
百里江楼说完,一丝不苟地叩首,兀自离去。
而在他走后,那柄要自刎的剑锒铛坠落,百里家主不饮不食不睡三日后,抚着爱妻棺椁,热泪纵横。最终还是活生生地走出了灵堂。
可七年后,百里思归十五岁时,父亲还是郁郁而终。
百里江楼距离二十弱冠,接任家主,还差一年。
这一年中,他按惯例要出门远游,磨炼武功。
百里思归与长老会几番矛盾,他若偶尔着女装,就被斥为奇装异服。不到半年,就被扔进刑堂。
刑堂之内暗无天日,冰室森寒入骨,他只穿一件单薄红衣,跪得膝盖冻伤,瑟瑟发抖。死都不愿意脱下发簪衣裙认错。
跪到第二天,竟是百里江楼赶入刑堂带走他。他小时候男装时,百里江楼会背他;女装时,却会双手把他打横抱在怀里,因为他穿着裙子,他就会对待他,如一个小姑娘。
他很疑惑百里江楼是怎么带走他的,长老会古板又死要名声,不把他这爱穿女装不男不女的毛病改掉,宁愿要他死在刑堂里。
后来才知道,这六个月里,百里江楼约战六位武林名宿,胜负各半。可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给他留下修养一个月不能痊愈的重伤。
半年之内,名动江湖。约战书如雪片一般,百里江楼择其中名望最高的应下,到百里思归出事,却去信给所有还未比试的对手,道是:“舍弟重病,即日返家,乞择日再战。”
这么一来,各门各派慰问礼品纷至沓来。长老会不能自败百里世家声望,把实情公布。自然没有人再敢动百里思归。
百里思归从未见过有人如他哥哥一般,既不顾人情世故,又极懂人情世故。
百里江楼是一个淡漠寡言的美男子。这样说许多人会想起清清冷冷的翩翩公子,他却不是这样。
他如一座巍峨玉山,身材高大挺拔,一举一动都有种礼法森严,叫人心惊的英俊锋利。可以弃人情世故于不顾,需要之时,又很有城府手段,一眼就能看穿事物的关窍所在。
百里公子十五岁知道自己对他起了邪念,一片痴心的时候,就觉得颈上冰凉,仿佛这条小命已经丢了一半。
实话实说,论武功,他是不可能强过百里江楼的。论容貌,百里江楼对他的容貌十几年下来看惯了,接近无动于衷。
百里公子痛定思痛,想起父亲对母亲的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开始装疯。
自从长老会与百里江楼的对峙败下阵来,对他眼不见心不烦之后,百里公子对女装的兴趣并没有那么浓了。
越不给他什么,他才越朝思暮想地非要去做什么。虽说女装漂亮,但他少年年纪上忽然醒悟,男装也可以做得漂漂亮亮的。
但是为了让百里江楼对他心生怜惜,抛却戒心,他假戏真做地做起了百里大小姐。
十天里总有三四天,每天晨起梳妆,对着哥哥坐着,捧着脸凝睇他。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时不时霞飞双颊。
二十岁弱冠之日,他脱下冠服,回房潇洒换上一身衣裙,高挑娉婷地倚在他哥哥房门外。
他带了一壶酒,举着一只蜡烛。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百里公子肖母,穿上女装,挽起头发,已经很动人。他还不知足,薄薄扫了一层粉,又对着镜子描眉,用小指挑了点胭脂点在唇上。
烛光摇曳之下,发间珠簪,颈上珍珠,肤如羊脂,眉眼盈盈,双唇却红艳欲滴。
百里思归筹谋已久,药没下在酒里,而分两半,一半下在烛芯里,一半下在他唇上。等到酒酣耳热,装着忘情,哀伤痛苦地强吻他哥哥。百里江楼一惊,要运功已经迟了,脸色恢复寻常,但全身已经软倒。
百里思归点上他的穴道,为防万一,又喂他吃了几种药。才敢坐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低低倾诉千言万语相思之苦。待到百里江楼脸色潮红,眼中幽深,百里公子胆子更大了。
他宽衣解带,脱得平坦白皙的胸膛上只剩一件抹胸,就把他哥哥摆上桌。强迫他双腿大张,如同他馋了好几年,终于烹治好了待他享用的一道菜肴。
裆部已被挺立的阳具濡湿一块,他用羞辱的手法撕开裤裆。百里江楼周身上下衣冠严整,却袒露私处,穿着开裆裤任他亵玩。
这时百里江楼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冷冷地说:“你怎么敢?”
百里思归在他唇上响吻一下,胭脂便印上他的唇。百里江楼拧开头去,那胭脂便在他唇上晕开,从来英俊淡漠,连头发丝都不乱分毫的人,在这烛光之下,竟也浑身泛红,涂着胭脂遭人侵犯。百里思归长发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