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希……你爱我很久了吧?
火车站是公交车的始发站,一上车便能做到位置。两人选了个靠后排的并排座位,让她靠窗坐着,因为她一直都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转头对我说句:“希,你看,那个画面真美。”
今天她却没有看向窗外,只是紧了又紧我们藏在大衣下面,十指相扣的手。
宇的指尖在我的手心里画着圈,一圈一圈的,画得我心里痒痒的。她却突然不画了,将我的手拿到面前摊开,指着我手心里的疤痕,问道:“希,这个是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
听到她的话,我也往手心看去,才发现了早已遗忘了的痕迹。笑了下,对她解释道:“呵,在北京的时候弄的。有次我乘公车,刚好被我看见,有个小偷在摸我一同学的皮夹。我让那小偷住手,谁知他竟拿刀划了我一口子,然后逃了。还好伤口不深,我猜那也就是一新手,刚开始偷,被人逮着了就慌了神。”
手掌上的疤痕,其实只有四五厘米那么长,就算我摊开手心,让旁人看,不仔细的话也不一定能看出来。可她只是用指尖在掌心内游走了一番,便发现了。所以宇不是什么旁人,她是我的内人。
在路上走着,将宇和我的手,一起塞进了我那宽大的大衣口袋,仍旧是十指相扣,不愿分离。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紧了又紧对方的手,以此确认对方确实存在。
到了家里,我刚放下行李,就被宇从身后环抱了住,听她轻声问道:“希,想我了吗?”
我想转过身子,她却将我锁得更紧了些,继续道:“希,我想你了。”
“……”
在家中度过了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月份,便又收拾行李回到了北京,继续大一下半学期的课程。不禁摇头苦叹:大学四年才刚过了八分之一,不知还要多久时间,我们才能在一起,永不分离。
于是,宇不在身边的日子,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思念,努力活得像个人……
大一快结束时,接到了大力的电话,他还是老样子,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冲我直嚷嚷:“希,我要结婚了。”
“靠,我又不是民政局的,你和我说个屁啊。”其实我听到他要结婚,是想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语的,但是我们见面就掐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显然大力对我的这一套粗鲁言语已经麻木了,听了我的话,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道:“希,我找你做伴娘呢。”
“那个,我虽然不能做伴郎,但你觉得我适合做伴娘吗?”
到暑假时,和大力见了个面,才惊觉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了。他将上次借给他的20万,真的是翻倍还给了我。我本不肯要的,对他说:“大力,我也在外面打过工。我知道在社会上打工,和在师傅那儿打工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我知道你这钱赚得不容易,我只拿我那20万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说过会翻倍给你,就要做到。”
我和大力推推搡搡了好久,最后他有些怒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我当场就愣住了,正尴尬无措时,却听他感性的说:“希,其实我有不少有钱的朋友,但却只有你愿意借给我钱。所以……还是收下吧。”
“……”
那年夏天,我和宇参加了大力和雅的婚礼,我一直忙着帮宇夹菜挡酒,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宇的突然沉默。直到酒宴散了场,我有些醉意的和她一起漫步回家的路上,我才发现她好似不言语很久了。
侧脸偷偷看她,她正低头被我牵着,若有所思,失了魂一般傻傻的走着。
“宇,怎么了?”一到家我便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柔声问她。发现自己远远不如从前那般,可以等她愿意开口对我说时再说。现在只要看到她,哪怕只是微微蹙着眉头,我便会坐立不安。
“希,你认识大力和雅很久了吗?”她看着我,用我看不懂的表情看着我。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深邃,我看不懂,不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是有很多年了。大力是我初三的时候认识的,雅是高一才认识的,因为他们从前是恋人。”一直看着宇,想看懂她在想些什么。
“希,我曾经听到过雅的声音,她就是那个从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才是韩少华女朋友的女人。”听到宇的话,我才惊觉自己有多么的残忍。也许宇已经忘了曾经过往,忘了那个男人所给的伤痛,但今天所有的记忆却被这场婚礼唤醒了。
“希……你爱我很久了吧?一直将心意藏在心底,隐忍的爱着,很辛苦吧?”她突然捧着我的脸,笑中带泪的问着。
“还记得那年我唱的那首《春泥》吗?‘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爱与痛都成回忆,遗忘过去,繁花灿烂在天际。等待已有了结局。’”将手放在了宇的双手上,继续道:“此时,你能站在我面前,那么我的等待便早已有了结局。”
她浅浅的笑容,弯弯的嘴角,闪烁着的泪光,让我的心跟着狂跳了起来。捧上了她的脸,深情的吻上了宇的唇,她只轻轻的闭上双眼,一颗泪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我想要她,但我却想到了那次她眼中的不确定,不禁也跟着犹豫了。用最大的力气克制住了那颗躁动的心,和宇稍稍分开了些,对她说道:“宇,我喝醉了。我是武醉的那种,今天我睡沙发吧?”
“……”宇不置可否,两人对视了良久,听她淡淡说了句:“好。”
第17章 那年夏天
宇一直都对我们之间的年龄有所介意,那年夏天见她在书桌边,认真的写着钢笔字。一时好奇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她正写着一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原来她在《青年文摘》上看到了一篇文章《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感动了许久,惆怅了许久,因为她联想到了我们。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也在网上看了那篇文章,只觉着造化弄人。如果两人真心相爱,那么请不要介意彼此之间的距离,因为人生苦短,转瞬即逝……
那年夏天,宇摸了摸我已长长了发,微笑着对我说道:“希,头发长长了,去剪短些吧?”
“才不要……这样挺好的。”说完找了个皮筋,将脑后散落着的发,随手束了起来。
“到底剪不剪?”宇上来就拉住了我的耳朵,顿时吃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回答道:“宇,你好端端的,干嘛打我头发的主意?”
“走吧,和我去理发店,稍稍剪短些……”说完宇就拉着我往外走,我实在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她出了门。
到了理发店,见那理发师拿着剪刀,就想剪我的发,我有些急了捂着头,直嚷嚷着:“不准剪。”
“沈希……”宇坐在我身后的座椅上,教训的口气说道。
“那,那你剪吧,别剪太多啊。”狠狠瞪了那理发师傅一眼,威胁着说。随后便不再说话,任由那理发师帮我将头发拉直,又做了护理,倒腾了一个下午。整一个下午,宇都对着镜子里的我笑,那般温顺柔美。
我很少照镜子,就象我从不会穿裙子,是一样的道理,总觉着别扭。但那时我却对着镜子,看了好久,不是觉着自己有多好看,而是我意外的发现,我的身上有了宇的影子。我也已然长发披肩,我也能笑得甜甜的,一如身边的宇。
当然我是没有宇眼神中的,那份淡然如水的沉静。也正因如此宇才是最特别的那个人,我遇到过很多人,其中有些人身上带有宇的影子。但毕竟不是,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宇,而她正在我身旁微笑看着我。
那年夏天,我将宇的手,放在我的手里摊开,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道:“我愛你”。特意选择了繁体字的‘愛’,总觉着繁体的这个字,更能表达我的一颗心,全部给你的一颗心。谢谢宇,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一颗‘心’。
那年夏天,帮宇过生日,轻轻弹奏了一曲《卡农》,宇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直到一曲结束后,听她淡淡说句:“希,有你在身边,真好……”
高考结束,去北京之前,便在身上纹上了宇的名。那时只以为是永远的失去了宇,想让一次刻骨铭心的痛,让我永远将她放在心中。听那店员问想纹哪里时,当时还真没想过要纹在哪里,只想着纹身,没考虑过纹身的位置,便开口问:“纹哪里最痛?”
“当然是少肉的骨头上啦。你想纹哪里?”
“纹这里吧。”我指了指左边的锁骨下面的位置,笑着回道。
纹身没有我想象中的疼,或许是因为我把对宇的感情和纹身时所承受的痛,联系在一起的缘故。总觉着相对于心里上的疼,身体上的这点儿,简直就不值一提。
特意找了个字迹清秀的纹身师,纹好了之后,我向他道谢,他却一直在赔不是,说:“今天纹的不好,平时是不会出血的。”
“是吗?或许吧。”心里在感叹,心都在流血了,身体又怎能承受的了?
那年夏天,宇终是看到了我锁骨下面的刺字,一个深蓝色的‘宇’字。她只是看着红了眼眶,用指尖抚着那个刺字,轻轻在我耳边说了句:“希,你真傻,真的好傻,好傻好傻……”
那年夏天,我苦缠着宇,让她教我如何做饭烧菜。每每学了一道菜,就要摩拳擦掌的尝试做一下,结果反倒是宇哭丧着脸,向我讨饶说:“希,以后还是我做饭给你吃吧。就你这烧饭的技术,我怕吃了食物中毒。”
那年夏天,我喝冰水,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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