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想也没想,直接抱住苏镜希的腰,乔心使了蛮劲拳头失了准头,落在她的脸颊上。
妈的,真疼!容青可觉得半边脸麻木到都不是自己的了,耳朵里钻进了吵人的蜜蜂似的,连舌头都火辣辣的,满口的腥甜味。
苏镜希已经吓坏了,连乔心都倒退了几步,惊慌不已的样子。
“刚才他打你的那一拳,你已经打回来了,所以他不欠你的了。”容青可吐了口血唾沫,“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别拿人撒气!”
“你……你就这么护着他!”乔心想着说的是,你从来没这么护过我。
“行了,是个男人就干脆点,死缠烂打的你不烦吗?”容青可的口气已经接近嫌弃,可是搂着苏镜希腰的手却没松下来,这个姿势在前男友乔心看来,是一种示威和承诺,让他觉得刺眼又难过。他们交往一年多,她从来没主动跟他牵过手,也从不曾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他总觉得她就是这么不外露又冷清的人,连同他劈腿,她也从来没说过什么狠话。可为了护着这个男孩,她就像被戳到软肋似的。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生气这么激动的,只是不是对他。
容青可看着乔心愣愣的,觉得真是头痛,本来好合好散多好,非要这么撕破脸,索性拉着苏镜希就往楼上走。
“容青可,你还是喜欢我的吧?”乔心难过到不行。
容青可没有停下脚步,有点无情地说:“乔心,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乔心说不出话来。即使劈腿也好,和那些女生玩玩闹闹也好,他却是真的喜欢容青可,即使这种喜欢在她的眼中确实很廉价。可是她却连喜欢都没有,这样的人,是不是比劈腿的人更残酷更恶劣一些呢?
在感情的世界里对和错都是分不清的,谁先上爱谁谁就输了。
容青可对着窗玻璃看见自己的右脸肿得像馒头,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她走回客厅,苏镜希已经从外面的药店买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也许是因为走得太快,在这么冷的冬天里他的额头上还冒了密集的汗珠子。
“我帮你上点药吧。”苏镜希手忙脚乱的,“到底伤在了哪里?”
容青可有气无力地伸出舌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她口中的伤口。苏镜希觉得头皮都麻了,勉强镇定下来用棉签沾了云南白药帮她一点一点地涂。他涂得太认真了,紧张得手都在抖,睫毛颤巍巍地耸在容青可眼前。
“苏镜希,你别是吓傻了吧?”
“哎呀,你别说话啊,药都被吃进去了!”他捏住她的脸,紧张地叫着,“吐出来,吐出来!”
第17节:薄荷双生(17)
“云南白药吃了是不会死人的啦!”容青可觉得好笑极了,被他捏得骨头都快碎了,没轻没重的,但她却一点也不生气。
“那会拉肚子吧?”苏镜希没常识到离谱。容青可没跟他争辩,将药吐到垃圾桶里,他才松了一口气似的。
过了几分钟他又婆婆妈妈地帮她上了次药,支支吾吾地说:“你干吗要替我挡这一拳,人生气的时候没轻没重的,也收不住手。”
容青可笑嘻嘻地说:“打坏了小镜我会心疼的嘛。”
灯光下苏镜希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红色,也不敢看她。
晚上是不能再去给苏念上课了,她让苏镜希回家帮她请假。
苏镜希答应得很不情愿,在门口慢腾腾地换好鞋子,憋了一晚上的话才说出来:“虽然我看起来有点不太可靠的样子,可是我毕竟是个男人,身体好得很,被打几下也不会打坏的。今天……谢谢你……”
这句话太过普通了,但从苏镜希的嘴巴里说出来,却格外温情。容青可觉得有热气透过水杯钻进她的手心里,连心里都暖到不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苏镜希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电视里综艺节目主持人发出的夸张的笑声,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儿烫。她突然想看看自己的表情,下次去超市还是买面镜子回来吧。
4
几天前还看着碍眼的人,两天不见就像吃不饱穿不暖似的,连做事时偷懒时脑子都不闲着地想他。容青可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太差了,这么平凡无奇的关心就让她乱了阵脚。
陶林织连着两个星期天天买酸奶给她喝,见她每天的表情都是阴郁的,更加小心翼翼地把她当娘娘供着。毕竟是她惹的祸让两个人见面的,于是她去找乔心报了一拳之仇,顺便又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下两边是彻底决裂了,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也许是因为冬天太冷了,把人的脑子都冻成了冰西瓜,所以才什么都想不清楚。容青可也想不清楚苏念为什么没炒自己鱿鱼,从苏妈妈那里领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觉得心虚。她心安理得地将钱收到钱包里,喜滋滋地眯着眼睛说:“谢谢阿姨,小念很聪明,能教这种学生我不拿钱都乐意。”
容青可觉得自己的马屁再拍下去,苏妈妈脸上的皱纹用一吨燕窝面膜都抹不平了。
唉,人在金钱的诱惑下是无所不能的,所以请尽情地诱惑我,毁灭我,用钱砸死我,千万别客气!
钱放在口袋里,觉得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那么充实,嘴角自然也是上扬的。当她进入苏念的房间,门就被用力地关上了,那小鬼也笑得很诡异。
“老师,我妈给的不少吧?”
“干吗,现在才后悔啊,等我走了,你就去跟你妈说,我这一个月是躺在你们家铺着土耳其毛毯的摇椅上睡过来的。”
“我不会说的。”苏念笑了,“老师,你不是在游乐园做事吗,周末我去游乐园玩,你负责陪我,吃的喝的你全管就行了。”
第18节:薄荷双生(18)
“死小鬼,敲诈我!”容青可即使很不情愿和这魔星沾上什么关系,但是不答应他自己不知道又会被他缠到什么时候,只好点头答应。虽然这份钱赚得容易,可是又必要这么“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苏镜希知道这件事情后显得很紧张,眉头皱了好几天,周六晚上跑到容青可家里,还抱了床被子在沙发上占山为王。容青可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见他那么坚持也懒得劝阻他。她有起夜的习惯,半夜里在灯下看见苏镜希的睡脸,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他笼罩在银纱帐里似的。
那是一张干净的面容,她忍不住蹲下身,给他掖了掖被角。
苏镜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怎么了?”样子像极了猫。客厅里没空调,容青可摸了摸他的脸确定他没冻坏,才轻声说:“没什么,你睡吧,我拿个暖水袋给你。”
苏镜希迷糊地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等着暖水袋塞进怀里,他就心安理得地抱住,睡得又香又甜。
次日去游乐园,容青可照例要穿上笨重的白熊服装跟游客合影。因为苏镜希去了,所以她便把他推进换衣间。
“这种头套会闷死人的!”他皱着眉。
“你的意思是说,姐姐我现在是在诈尸吗?”容青可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去,“快去换,反正你也不想见到小念。”
“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别不相信我啊!”苏镜希有点生气,“你以为我爱管你的闲事吗?若不是……若不是……”
“什么?”
“如果你受到伤害,橘梗那傻子会伤心难过的。而且苏念是为了针对我,所以我有责任。”
容青可觉得有点受打击,原本温暖的心像遭遇了一场暴风雪似的,全凉下来。原本有点不清醒的脑子和不实际的想法都被冷却下来。她点点头,还是似真似假地笑着:“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呀。”
不知道为什么,苏镜希觉得容青可一下子离他很远了。其实他跟她真正的相处也只有一个多月,他每隔两天来看她一次,怨声载道地做着田螺先生。他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每次他打扫房间时她都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吃瓜子,他扫地时她也只是抬抬脚,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有。
没见过她做什么家务,指使人的时候,倒真的有大小姐的架势。
对她的印象是,自私、无情,她似乎从来不说什么真话,笑起来没正经的样子也惹人讨厌。那天下楼去扔垃圾,遇见她被那个人欺负,他一头脑发热地就冲上去了。当时想的是,即使她再讨厌,也是个女生,这样粗暴对待女生的人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可是容青可为她挡了一拳,因为离得太近了,她竭力地护着他,眼神里有他从来没见过的愤怒和认真。
大概是没见过她认真的样子,他看见她肿起的脸,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似的难受极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质了,她看他的眼神如同融化的冰,让他觉得很高兴。
可是为什么突然又觉得她走远了,他想不明白,也许是错觉。可是这种错觉却让他有些焦躁。
第19节:薄荷双生(19)
5
“白熊”的活动范围有限,又被人缠着,容青可带着苏念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她笑眯眯地说:“苏念,帮我跟熊拍个照吧。”
“每天都在这里看这些东西,你不觉得恶心啊!”苏念拿起相机。
“那算了。”容青可夺过相机,笑得有点不太善良,“那你跟白熊合照吧,别说,你们还真的像亲兄弟啊,长得这么像。”
“你跟这头熊还有夫妻相呢!”苏念不客气地反击。穿着白熊服装的苏镜希气得快要爆炸了,即使隔着厚厚的外套和苏念挨着仍然觉得全身难受。容青可拍了照,抱着白熊的大脑袋说:“乖啊,姐姐去跟小男生去约会了。”说完,就被苏念扯着去坐云霄飞车。
在上面系安全带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大哭着跑下去了。容青可心脏强健,对这种有惊无险的游戏没太大的感觉。倒是苏念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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