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莲听了几欲晕倒:票据……去挖……去……挖……挖……
余火莲上下打量了一下严老三,不得不配服起这家伙来,你能有点创意吗,不过他才懒得跟他去挖什么票据,用脚趾都能想到接下去都是些什么事了,他还要急着回家去陪小离呢这等啰嗦的事,交给钱富就好,于是淡然的说道:“那你去兴源钱庄换钱时,把你的票据带去交给他们就成。”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忙活了一个晚上,严老三终于在那株大槐树之下,往下挖了将近一丈,才挖到了一个瓷坛,从里面把那一堆发黄的票据都给拿了出来。他咧开嘴笑了,没想到自己有生之日还能看到这些东西还能重见天日,他原本打算这辈子算不了钱,就把这坛子永生永世的留下去,就算死也要留下宋王室的无耻罪证……
他已经能想像的到,自己可以拿着这些钱找个地方去好好享受一下了,京师这种是非之地自然不能再留,家乡平江府自也不能再回,嗯,最好还是带着这些钱,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迎着初升的旭日,严老三拿着自己的那堆票据和余火莲给的那张银票踏入了兴源钱庄的大门。柜台上一个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客官要办什么?”
严老三在小伙计打量的目光下,如芒刺在背,赶忙取了余火莲给他的那张银票递了过去。说道:“二百两兑成现银,其余的换成散银票。”
小伙计说道:“客官先随我来。”
严老三跟着那小伙计,进了后堂,转进了隔壁的一座小厅。随手给他端上了茶水,桌上放着精巧的茶点。
细腻的桂花糕,精巧的千层饼,秀气的玫瑰酥,都让严老三看的垂涎欲滴,不过他心里清楚这里什么地方,当然不敢造次。只在心里狠狠的想着,待会拿了钱,要好好出去花天酒地一番。什么陈年美酒,美味佳肴,各色糕点,一样都来他三样。还要买几个漂亮的丫鬟好好享受这亏欠的大半生。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四旬开外的中年人,猛然一下,让他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在主座上一坐,随手拿起起了桌上的银票和那一摞单据看了起来。另一手拿过桌旁的算盘划拉了起来。这甚是熟悉的动作,让严老三没由来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再也在那里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天下钱庄都一样。
而后那人细看了好一会,才把各色单据缓缓放了下来,开口说道:“看来严老板这次钱不但是算清了,还有的多啊。”
听着他一口地道的京腔,严老三略略放下些心,干笑道:“余大人多赏了小的几个。”
那人不以为意的一笑道:“多了六百五十六两二钱五,不过严老板今日算了花岗岩钱,是不是也该依照咱们当日的旧约,把二十五年前严老板从我柳氏钱庄借的八百两银子也给算上一算呢!”
严老三一整张脸面色如土,半晌才说道:“你,你,真的是你,可,你,你不是死了吗?”
钱富一脸的波澜不惊说道:“看来很让严老板失望了。”
严老三好半天说不同话来,半晌才说道:“那我当年的画押票据呢?”
钱富说道:“一直给严老板留着呢!”而后双手一拍。门外另一个伙计,立时捧上来了张纸色发黄的画押票据来。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今从柳氏钱庄借银八百两,月息二分银子,待算得花岗岩银子,连本带利还清。”
钱富说道:“八百两,第一年之后连本带利是九百九十二两,第二年之后是一千二百三十两零八厘,第三年之后是一千五百二十五两三钱,第四年之后是一千八百九十一两三钱七厘,第五年之后是两千三百四十五两三钱,第六年之后是两千九百零八两一钱七厘,第七年之后是三千六百零六两一钱三厘五,第八年之后四千四百七十一两六钱,第九年之后是五千五百四十四两七钱九厘三,第十年之后是六千八百七十五两五钱四厘四。”
严老三听到这里,一张黑脸早变的没有半分血色的颤抖不止,一张嘴哆哆嗉嗉的就差口吐白沫了。
钱富仍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算着,严老三哪里还听得见,只能看见钱富的一张嘴在那里不停的开合,吐出来的尽是催命的符咒,直到最后才听到钱富说:“严老板,到现在一共是二十五年三个月又十七天,看在老交情的份上,这十七天我就不跟你算了,一共是十五万零三百二十二两一钱三厘四。零头就免了,严老板你就拿个十五万零三百二十二两就好。除了你拿来这三千两银票之外,还欠十四万七千三百二十二两银子。”
严老三好半天才回过魂来,大叫一声:“没钱!”而后双手抓起盘子里的糕点没头没脑的就往嘴里塞去。
☆、忧后患小岸见闺密
却说小岸鬼手一行人等,昼行夜宿,不一日到得徐闻县,再往前就要乘船而行。崖州分舵的弟兄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人,于是一行人在徐闻县稍做休息,便上了去崖州的大船,小岸和鬼手早就得了飞鸽传书,得知这批夺镖的人躲在崖州东南,一个名叫风华的小岛之上。在船上大致问了这坐名叫风华的小岛的情况,可惜连崖州的弟兄,对这座小岛所知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原本是一座荒岛,直到六年前有一只神秘的大船驶到了那座岛上,由于船上挂着一朵半残的黑色莲花,识得那是本门标识,知道是本门之重受了伤的弟兄疗伤之识,原本有心上前相助,无奈他们却不理人,便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直到一个月前,另一群人又投到那岛上,直到后来才知道,竟是本门的叛徒,劫了自家镖堂的镖。
慰蓝色的大海甚是平静,极目望去远处隐隐约约便有一片模乎不清的陆地,此时张峄的伤也已痊愈,他站在船弦上,看在浩瀚的大海,心头说不出的激荡,他自幼生于京城,哪见过这等景色。一时间只觉天高海阔,一艘坐着几十人的大船,在这大海之中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犹如一片树叶在水中飘荡。
鬼手则是拉了两个弟兄,扯着人家问东问西,打听着这海上的新鲜事。
小岸上则去跟崖州分舵的弟兄攀谈,问了好多日常生活中的民土习性,最后才问道:“听说十年前丁谓就被发配到这里,当年他住在哪里?”
那人说道:“就在乱沙坪,别看丁谓当年不可一世,听说最后在这里病饿而死,身边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
小岸轻叹了一声不说话。
这时一个船上的弟兄看到脸色异常的爱莱子在那里扒着船弦吐的天昏地暗,当下把她拽了下来说道:“这位妹子看来是晕船了,我扶你到舱里歇着吧,你一边吐还爬在这儿,小心一会把你掉下去。”
爱莱子勉强一笑道:“无妨的。”
原本鬼手只说一出苗疆就让她自行离去,但出了苗疆之后,爱莱子对离去一事只字不提,鬼手更知当初她被母亲卖掉的情景,于是便也都对此事心照不宣。
风顺船利,虽近百里的海路却也没费多长时间便到得崖州,可对下一步怎么去对付风华上的人,却都是一筹莫展。
原本一路上小岸鬼手也都把事想的过于简单了,于了此刻由崖州分舵舵主一说,众人才觉出事情的难办来。
却原来以前在大家都只是在陆地上打,谁也不知道到了海上要怎么去打。就是鬼手和张峄这两个自谓熟读兵书的人,也都于此一窍不通。就连崖州的分舵舵主,也只觉得此事棘手,但至于要怎么办才好,却也是浑没半点主意。必竟大海之上处处皆路,且一眼望去,远远便可看见敌踪,几支强弩火箭射来,躺在海中想躲都是极难,而人家守在岛上,可谓是易守难攻,而且还方便不利时及时乘船离开。而且岛上人数颇多,因为他们打着无间道伤员的旗号,是以崖州分舵对他们也是礼让三分,能给的方便都给了,任其发展到现在,他们又收容了一些海盗,到现在足有几百人之多。而无间道在崖州的分舵里除了出海的商队之外,剩下的仅有五艘半大的船,和百十名兄弟,尚没有风华岛上的人多。况且海上不比陆上还能借着夜色偷袭。
一连七天过去,大家一个个都是进进出出繁忙无比,鬼手忙着跟这里的每一个弟兄打听着每一条关于风华岛可靠信息。每一项关于海盗们袭击陆地和其它船只的事件,小到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展昭则是去了崖州城知府衙门一趟,拿到了风华岛所在之处的地图,更在官府的协助之下,寻问了那些见过风华岛上的人。
而小岸更是出入各处丝绸布庄,胭脂水粉铺子,金银玉饰店内。叫鬼手知道了,虽是自己这边忙得腿都细了,对她所做又不明所以,还是忍不住的打趣道:“怎么,杀不出出路来,想回家中专心做个贤妻良母啊!”
小岸白眼一翻道:“嫌累回去当你的大少爷去,没人非让你来。”
而张峄则更是省力,一连多日都不见人影,直到这天晚上他才一晃一晃的回到了分舵之中。
四人相顾,最后张峄先开口说道:“有办法了吗?”
鬼手皱眉道:“他们海上经验极丰,且船轻弩硬,船只人员又多,据我估计,他们的船最少有二十艘以上,而人员中能作战的最少有三百余人,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是一样不占啊。”
连展昭也忍不住的说道:“而且战斗力强,出手残忍,不但劫财,而且还常常将已无反抗能力的人杀死。”
小岸白了两人一眼,说道:“风华岛上共有二十七艘大快船,另有小帆船一百六十四艘,岛上共有四百四十三人,必要时人人都可以做战。”
一时间人人惊呆,那名分舵舵主惊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鬼手却反应了过来说道:“岛上有我们的人?”
小岸没好气的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