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搁至一旁。我们只要先对付像恒通镖局这样一派的人就可以了。”
展昭说道:“可恒通镖局是第一大镖局,全国各地,皆有其分局,只怕也极难对付。”
包拯哈哈一笑说:“依旧是化整为零,只要治住陈州的总局,剩下的倒也不妨过后分而治之。”
展昭应了一声道:“是!”
包拯说道:“只是如果当真如那黑衣人所言,这庞煜只是在执行展将军生前的命令,那我倒是错疑了余火莲。”
展昭不解道:“火莲?这又关他什么事。”
包拯说道:“我见陈州如此大事,便想能做下如此手笔之大的阴谋,这分明就是激起民变的前奏,若非幕后之人,不欲多伤民命,只怕这陈州早已是饿殍遍野,百姓揭竿而起了。有此手段,又有此仁心,还能令庞煜如此高手甘心就死的,除却无间道再无其它,可无间道内展将军一死,有此号召力的人,我想只有两人,你和余火莲。那这人自然绝不会是你,那就只有是余火莲了,而且我仔细想过,余火莲的疑点甚多,当日展将军出殡那日,他当众怒斥太子,我原想,不过是他一时激愤,何况太子本也是送去给他出气的。昨日的事一出,我便想到,倒极有可能是他在众堂主坛主面前立威。而且他把成亲的日子按排在展将军出殡的第二天,虽然他的理由是展将军未曾走远,可以看的到。可我想这里面还有第二层意思,那就是他不想让无间道里的那些堂主坛主知道他成亲的事。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也没多想。可而今想来,他要成亲,只一句话,让钱富给方离备嫁妆,钱富一夜之间,就准备的面面俱到,无不齐备。他让喜鹊给他布置新房,喜鹊一夜之间,也是给她备的无不齐备,酒水饭菜皆是由御香斋内做好送入春山书寓。如果只是因为故人之情,钱富和喜鹊可能这么尽心吗?而且他把成亲的地点定在哪里不行,偏要定在春山书寓,要知道那里对面就是御香斋,幽冥左使喜鹊的据点,极方便他与无间道人的连系,而且春山书寓下有暗道,通往李家老宅。所以我疑心余火莲已然背着你接了无间道的宗主之位。于是我昨日就上密折告知这里的一切,并请圣上把余火莲押入天牢,也好叫无间道众人群龙无首,投鼠忌器。”
展昭说:“如果正如那个黑衣人所说,庞煜是在之前奉了爹的命令来此,后来爹放手赴死之时,却未及想到此事,那岂不是冤枉了火莲。”
包拯道:“你忘了我方才说的他在京城里的那些疑点了,余火莲并未像你想的那样,一直都是蛰居在春山书寓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更何况,我已问过四城的守卫,这半年来,极少有粮车从外而来进入陈州,可这陈州城中如此之多的粥棚每日舍粥,他们的米又是从何而来。”
展昭惊道:“包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些粥棚中舍粥用的本就是官仓中的米粮?”
包拯说:“的确是的,不过也有从外调入的米粮,只是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些粥棚米铺罢了。可是现在的情景事涉无间道的几十家分堂分坛,更何况这些人在陈州舍粥日久,早得民心,如果官府贸然抓捕,那必生民变,到那时百姓们不会是他们盗官粮舍粥,只会说是官府诬良为盗,强抢民财,定会激起民变。要知道这陈州百姓中的青壮之力,要么已入无间道,要么也有卖身契在他们手中,定会听他们的。到那时就会无可收拾的。”
展昭说道:“倒可以让属下投石问路,去探探他们的底。”
包拯问道:“如何探?”
展昭说道:“属下便将这些舍粥放米的分堂分坛,逐一拜访,请他们还田于民,放农于耕,如果他们中间有同意的,那就是说,他们属于和那个黑夜蒙面人一路的,可以放过他们。如果执意不从的,可是从官府直接把他们现在管理的财产划走,反正那些财产本就不在他们的名下。”
包拯说道:“底是可以探一探,不过,如果贸然把他们的财产给划走,也一样会激起民变的。”
展昭来到恒通镖局,门口的伙计看他的一身半新的实底家常青缎衫,脚下一双薄底快靴,双目中绽着精光,腰悬一把鲨鱼皮紫金吞口长剑。当下上前招呼:“爷台,您是托镖还是拜山?”
展昭一笑道:“我也不托镖,也不拜山,劳烦小哥告诉你们堂主一声,展昭求见!”
那个伙计先是一呆,随后就又堆了一脸的笑容:“爷台,您先里面请,我给您倒茶,其实呢,你说的什么,小的我也听不懂,等我问问我们总镖头。”
展昭依然笑着:“多谢小哥了。”
那伙计一溜烟了进了后面,过了一会,展昭才见那布帘微微一动,展昭一笑,向那布帘后的眼睛点头示意。
可那布帘随既便又被放下,再不见了动静。
副总镖头的回头吩咐那个伙计:“去前面好好伺候着,我去回禀堂主。”
副总镖头一路进了内堂,见着了堂主,如实回禀。
霹雳雷王粗眉一抖问道:“展昭?就他一个。”
副总镖头的陪着小心说:“是的,就他一个,我看他有点来头,这才急急来回堂主。”
霹雳雷王一哼:“展昭他可不是有点来头,而是大有来头。”
副总镖头一听来了劲,自来自家堂主就是眼高于顶的主,能被他说成大有来头的人,可见这人当真来头极大,于是就问:“那堂主是见,还是不见?”
霹雳雷王皮笑肉不笑的说:“见,自然是要见,虽然不知道是烧的什么香,可也不能怠慢了主子不是。”
副总镖头听了直咋舌:“看来来头真的很大,听伙计说他是京城口音,难不在是总坛来的人?”
霹雳雷王一笑:“如果宗主再能活二十年,展昭这辈子就有机会南面称帝,你说这来头大不大,可惜了,现在他也就剩了一个来头大了。”
霹雳雷王一路来到前厅,却听那小伙计还在展昭面前呱呱不停的说着:“这谁知道呢,爷您的话我听不大懂,我就知道,您眼前这芝麻糕、桂花酥、密奶络、香葱薄饼,这会要搁大街上,得打出脑浆子来!”
展昭一笑说:“你说这话我信,扯了半天瞎话,就这一句是真的。”
霹雳雷王哈哈大笑道:“属下来迟让少爷在这白听这乌鸦聒噪多时,实在罪过。”
展昭抬起头来,却见来者身高九尺有余,黑红的脸膛上粗短眉,大环眼,一蓬钢针般的胡子乱棍般的戳在那里。正是在京中会过面的冥雷堂堂主霹雳雷王,当下站起身来笑道:“展昭打扰了!”
霹雳雷王这时已走到进前,当下一个千扎了下去说道:“冥雷堂堂主见过少爷。”
展昭赶紧双手托起他来说道:“堂主快快请起,展昭后生小辈,哪敢当此大礼。”
霹雳雷王说道:“我姓雷的是宗主门徒,以前见宗主,少主。行的都是这礼,少爷是宗主血脉,那自然也就是我姓雷的主子,行这礼,应当的。”说罢紧紧盯着展昭脸上的表情变化。
展昭不安的说:“雷堂主说哪里话来,展昭今日登门是有事相求堂主来的。”
霹雳雷王说道:“我姓雷的这条命都是宗主的,更别说别的了,要人要钱,少爷你一句话,冥雷堂上万名弟子,随时可以为少爷誓死效命。”
展昭说:“雷堂主言重了,展昭此来是想请雷堂主把这次旱灾之时所购得的民田,还给百姓。征用的民夫也都令其还家。”
霹雳雷王又眼聚眯,问道:“少爷来找雷某就是为了这个?”
展昭说道:“是的,前番庞煜放粮,不但米中掺沙,且哄抬米价,幸赖雷堂主舍粥放粮,而今包大人已将庞煜正法,可而今陈州城内,已几无可耕之民田,更无可下地之农力。是以,展昭特来想请雷堂主还田于民,放农归耕。”
霹雳雷王大道:“少爷说笑了,陈州怎么会没有可耕之民田,雷某不就是民吗?雷某的田不就是民田吗?至于无可下地之农力,这点就更不用少爷担心,那些民夫就在雷某庄中,闲时做工,忙时下田,岂不是一举数得。”
展昭不意此人竟无耻到了此种地步,当下怒道:“可他们的妻儿老小呢?你如此奴役他们为你积累财富,可想过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也有妻儿老小在翘首以望盼他们归家。逢此天灾之际,你不思救民于水火,反而借灾敛财,就是爹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的。我查过了,冥雷堂所有的镖局,都还是在我爹的名下,你同意还田于民,放农归耕,自然还可以接着打理这一切,如若不然,展昭有权收回!”
霹雳雷王仰天大笑道:“少爷是要我冥雷堂近万名拎着脑袋披着血布衫要跟着宗主打天下的兄弟们都去喝西北风吗?更有许多兄弟已经为宗主的大业送掉了性命,他们的妻儿老小又有谁来照管?”
展昭说道:“所以,我也只是要雷堂主还田于民,放农于耕而已。”
霹雳雷王道:“还田于民,放农于耕,还而已,少爷可知陈州地贫,非那苏杭富庶之地,此番买田置人,早已掏空了冥雷堂的老底,少爷怎么不说他苏州锦云坛,仗着手中有钱,相隔千里还要来我陈州买田收人,再说这内七堂十八坛中,又有哪一堂哪一坛,没来陈州插上一脚。少爷就算是要还田于民,放农于耕,也该先拿锦云坛开刀吧!”
展昭紧追一句:“如果锦云坛可以做到还田于民,放农于耕,那冥雷堂能做到吗?”
霹雳雷王昂然而言:“自然可以!”
展昭双手一拱说道:“既如此,展昭告辞,待到锦云坛还田放农之后再来登门拜会。”
霹雳雷王双手一拱说道:“恕不远送。”
眼见着展昭的身影远去,总镖头对霹雳雷王低语道:“堂主,锦云坛就算还田放农也不会伤其根基,可若是咱们冥雷堂也如此,可就大伤根基了。”
霹雳雷王瞪着大眼说:“不会他来这一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