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过窗际说道:“用一个十三岁常用哭鼻子的小女孩去给士兵治伤,这样的事大概也只有火莲才办的出来了。”而后便久久出神不再说话。
狄青半晌才问道:“外面的那些侍卫怎么处置,还请圣裁!”
皇帝回过神来,说道:“侍卫,你先押走。刘永年,让他在那里跪着便是。”
狄青见皇帝未提及张峄,便说道:“那张峄呢,此次他立功颇大,如果不是他先在那顶着,只怕祸乱已起。”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狄青,而后说道:“把他一并押走!”
狄青甚是意外的问道:“把张峄一并押走?”
皇帝说道:“去吧,朕乏了。”
狄青只得叩首辞别。
这时九艳已经冲了出来说道:“父皇你赏罚不明,你这么对张峄不公平,你明知刘永年犯了家灭九族之罪,张峄有功该赏,可你却连他同刘永长一并处罚,无怪展颢要反你,你跟本就是一个无能昏君!”
皇帝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看着九艳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把一宫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个半死。后堂的曹皇后,极为得意的一笑。
狄青退出宣仁宫后,侍卫把这四百多名闹事的侍卫和张峄一并押走,却见张峄突然大叫道:“圣上不公,张峄不服!圣上不公,张峄不服!”
狄青吓了一跳,伸手点了张峄的穴道,一挥手道:“押走!”
宫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九艳冷笑道:“原来父皇便是这般以强权服天下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父皇堵得了张峄的口,堵得了天下的悠悠之口吗?!”
皇帝瞟了九艳一眼,而后转头吩咐道:“来人,取戒尺出去,叫狄青放了张峄,用戒尺责打张峄。”
一名太监立时取了戒尺问道:“打多少?”
皇帝一笑道:“打到他服为止!”
那名太监匆匆出去了。
因为四百多人的压解,所以此时张峄尚未走远。
那名太监对狄青道:“狄大人,皇上让您放了张峄。”
狄青内功精堪,于宫内皇帝与九艳的对话,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于皇帝为何要用戒尺这样惩治小孩子的东西来责打张峄,也知必有深意,当下解了张峄的穴道,让两名侍卫放了张峄。
那名太监说道:“张大人,请您伸手吧!”
张峄这时一反刚才的反常,默不做声的伸了手。
那名太监又道:“张大人,您什么时候服了就说一声。”
张峄沉默片刻而后说道:“张峄已经服了。”
那名太监听后立时入了宣仁宫内向皇帝禀报。
张峄说道:“狄大人,我们走吧!”
狄青一挥手,两名侍卫过来,押了张峄,而后众人一起离开了宣仁宫。
路上两名押着张峄的侍卫不解地问道:“你这葫芦里卖得到低是什么药,本来是死也不服的,怎么把戒尺往外一拿,你立时就服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怕戒尺了。”
张峄淡然一笑,答非所问地道:“皇上不是假的。”
两人啊了一声,再问下去,张峄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狄青听了不免又多看了几眼张峄。
九艳看向皇帝道:“为什么?”
皇帝淡然道:“以强权服天下,要什么为什么!”
九艳脸上一红,而后扑了过去搂道皇帝摇晃道:“父皇,你告诉九艳为什么嘛!”
皇帝无奈道:“行了,朕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晃散架了。”
九艳笑嘻嘻地说道:“那父皇你告诉我为什么?”
皇帝无奈地一笑道:“真是怕了你了,张峄也是个打小就调皮的孩子,他八岁的那年,在皇太后寿诞那天打破了皇太后的玉如意,不敢承认,竟说是朕打破的。当时上有太后,下在百官命妇,朕要是说穿了,那诬陷皇帝的罪名,他就有十条小命也保不了了,就只能替他认了。过后我把他叫到偏殿训斥,可他竟振振有词,说他打破了自家姑姑一个花瓶就要被罪一百板子,这打破了皇太后的玉如意,那还不得活活打死啊,只有说是朕打破了,才不会有事,因为朕是皇帝。事已至此,朕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他手上打了两下,并说再有下次,就要动戒尺了。还告诉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这事一旦说出去,朕也救不了他。”
九艳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父皇是拿旧事要挟人家呢!”
皇帝上下打量道九艳道:“十年了,一点心眼没长,朕瞧着还倒退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你以为张峄刚才是真的不服才那样的吗?你小看他了,他是在试朕的真假呢!”
九艳啊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帝拍了拍九艳的头道:“傻闺女,你早露底了,被人试到头上了都不知道。”
九艳嘟了嘴揉了揉头道:“父皇明明处置不公嘛,他那样喊也正常啊!”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风霜血雨里闯荡十年了,怎么还像温室里没长大的花一样。”而后不由得又想起了火莲。为了调开王家父女和王家的死士,救出自己。他竟能想出让左右二使谋逆这样的招数。实在是匪夷所思之极,不知为何,这孩子总有那么多,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办法来。不过这次,他走的当真是一步险棋啊,也不知道无间道总坛的情景现在怎么样了。
☆、翻手为云覆手雨
火莲和凤天先生两人一路快马赶回总坛,却见王青父女也刚刚赶到,总坛里闹得正凶,余火莲一露面,更如热油锅里进了一滴水般。
这时里面闹得最凶得一个是城北分舵的舵主罗全孝,一见余火莲立时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这个皇帝崽子毁了本门的大业!”
余火莲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喝道:“还不给我把他拿下!”
喜鹊上前,罗全孝还没反映过来的当,已是被喜鹊一招拿下。这下众人都惊呆了,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方才还口口声声要反余火莲的左使。
罗全孝更是惊得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出一句:“李婶婶,这倒底是为什么?”
喜鹊在心底叹了口气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喜鹊奉宗主之令而行,对不住了。”
突见此变故,又见凤天先生随余火莲而来,王青最先反映出不妙来,但事已至些,已是后退无路,只能拼命一挣,拼一个鱼死网破了。当即说道:“王青不明,罗舵主身犯何罪,还让宗主明示!”
余火莲冷笑一声道:“谋逆宗主,你说是什么罪?”
王青淡然一笑道:“谋逆宗主,三千六百刀凌迟之刑。可是王青想知道,这首犯又是何人?方才左使说是奉了宗主之令而行。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还请宗主明示,倒底是左使信口开河,还是真是宗主倒行逆施,自己让人谋逆自己,是拿众弟兄寻开心呢,还是诱众兄弟犯罪,要拿众兄弟开刀?”她神情从容,言语自若,可话里的咄咄逼人之意却是现露无遗。
余火莲如电的双目逼视着王青道:“本宗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诱出你们一家和你手下的死士,救出被你私自扣拿的人。”
王青也毫不视弱的回视着余火莲道:“这么说来,宗主已经把狗皇帝救走了,并且杀了本门最忠诚的四十名弟兄!”
余火莲冷笑道:“本门最忠诚的四十名弟兄?你们从本宗眼皮子低下掳人,经过本宗的同意了吗?京城之中众舵对调,城西分舵的弟兄全部调入城东分舵,而城东分舵的弟兄今日又奉命回总坛。你这四十名弟兄又身属哪一堂哪一舵?名在何册,包括你现在带来的这二百六十人,又是哪一坛哪一舵的人?!”
王青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回道:“他们都是我王家的旧人,十五年前随我王家一同进入无间道,自然也都是本门的弟兄!”
余火莲一脸鄙夷地说道:“本宗只认有名册记载的弟兄,你这些没名没份的还算不得本门弟兄。”
王青一窒,而后又立时说道:“宗主当日有禁杀令,而今杀我无辜弟兄四十人,看来宗主的禁杀令只为弟兄们而定,自己却可随意杀戮荼毒。“
凤天先生微微一笑道:“属下未得宗主之令,不敢枉犯宗主的禁杀令,那四十个人一个都没死,只是被属下和绿灵点了穴道而已。”
余火莲一笑道:“多谢!”也不知是他在谢鬼魅的出面解围,还是在谢鬼魅对那四十人的手下留情。
凤天先生道:“不敢,遵从宗主号令,属下份内之应。”
王青眼见在这四十人生死之上,已尽落下风,立时淡笑道:“原来鬼魅未得宗主号令,却也与宗主不谋而合,齐心协力救走了本门的大仇人狗皇帝。”
凤天先生爽朗的一笑道:“不巧的很,见到你们奉了宗主各坛对调的命令后,立时暗中采办大量米粮,我就去瞧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而已。更不巧的是你竟叫我去钓绿灵,你难道不知道,五年前绿灵就与宗主相识了吗?就算不知道这一点,那也该想想,为什么五毒教那么多的人,五毒教主不教别人来送镖,为何偏叫绿灵来送?哎,真是人笨没得教,当然我从苗疆跟你跟到崖州,你在苗疆跟众多的人打叫蛊的做用,自然也瞒不过我了就不说,我见了你,自然三言两语都能说到你的心里,因为我跟了你快一个月嘛!至于绿灵从三岁时就是我身后的小尾巴了,这你就更不会想到了。”
王青冷哼一声道:“我最想不到的是,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把本门的大业抛之脑后,所做所为都是为了那个贪色忘危的狗皇帝效力!”
凤天先生突然一笑道:“王小姐,你又不是在找夫婿,他贪色不贪色与你何干?你又不当他护卫,他忘危不忘危又干你何事?”
王青脸上红色一阵白一阵的,不敢再与鬼魅相对,妙目回扫余火莲道:“弟子想问宗主,本门十戒中第一戒为何?犯戒何刑?第二戒又为何?犯戒又为何刑?第三戒又为何?犯戒又为何刑?”
余火莲冷哼一声道:“那本门十戒中的第九戒为何?犯戒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