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却见余火莲一路寻至一个角落处,未闻人声,先听犬吠,余火莲说道:“别叫了,我来给你朋友治伤的。”余火莲伸手抚着那狗,对着那个瑟缩在那条大狗后面的大汉伤感的叹道:“原来你也有这么一条老狗做朋友,以前我也有这么一个朋友,累了,他可以陪你休息,伤了,他可以给你舔伤口,比我幸运的是,你的朋友现在还可以陪着你,而我的朋友,却永远的离开我了。”
那大汉看着余火莲的眼神逐渐从恐惧变成将信将疑。
余火莲从怀中掏出伤药,说道:“张口。”
那大汉这才张了口,余火莲把伤药给他撒在口中,而后把药递给他,说道:“这药你留着,一日三次,撒在伤口上,三天后,就能开口说话了。”说罢余火莲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说:“看你在这里也只是孤身一人,不如回好好的过日子去吧!带上你的朋友。”而后伸手在那狗脖中一扯便把那铁链扯断,说道:“是朋友,它就不会离开你的,你不用拴着他的。”
说罢余火莲拍拍他的肩头,又叮嘱了他一句:“有人问你银票从哪来的,你就说我给你的就行了。”说罢转身要走,那大汉却是紧跟了上来,当然他的身后还跟着那条大狗。
余火莲从月光下,看到他满眼都是恐惧,心念一转说道:“你不敢走?也走不出去,是不是?”
那大汉连连的点头。
余火莲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比了一大堆,又是往嘴里比,又是往天上比,又是往地下比的。最后又指指头。
余火莲看的莫名所以,只得无奈的说:“不管你是谁,我让你走,你就可以走了,无间道的人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那大汉感激的又点点头。
余火莲转身又走,那大汉却又和他的狗一起跟了上来。
余火莲知他是被吓破了胆,要跟着自己一道出去,也不以为意,想他如此笨拙的脑袋,必定受过不少欺侮。
两人一路出了恒通镖局,有余火莲在侧,自是无人敢拦。
出了大门,那大汉又给余火莲磕了个头,这才带着大狗一起离开。仿佛看见了自己带着自己的狗一起离开,永远的离开一样。
直到那大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却见展昭就站在身则对他笑道:“是不是自己以前也曾想过有一天,带着自己的朋友永远的离开无间道呢?”
余火莲摇头说:“没想过,说过。那时我发现无间道其实很脏,很黑暗。爹从小就教我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不能持强凌弱。可是那天,我发现无间道其实对弱女子下起手来,也很残忍的。就报着它说,希望有一天,可以跟它一起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
展昭吃了一惊说:“幸好没人听见。”
余火莲说:“爹听到了。”
展昭说:“那你惨了。”
余火莲说:“是啊,爹很生气,我在爹的房前跪下求爹原谅,后来爹要我亲手把狗给杀了,我当时想也没想提着枪就去了杀了它,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我一枪毙命,然后我才抱着他哭,等我哭累了,睡了,醒了,才发现它已经被爹炖成了一锅肉,并且逼我吃的一口不剩。”
展昭说:“那你都吃了?”
余火莲苦笑道:“吃了,一口不剩,因为爹说,那是他亲手给我炖的,那也是在我的记忆中,爹唯一的一次为我煮东西吃,我自然要吃完的。”
展昭摇头道:“太残忍了!”
余火莲转头道说:“你没资格这么说他,因为也就是从那次起,他默许我可以不再灭人满门,可以不再杀害女人和孩子,可以不再斩草除根。”
展昭说:“爹默许你可以不再杀害女人和孩子,可是他后来还是先后让你杀小离,杀李柏,杀李承颂。”
火莲说道:“爹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他从小管我极严,却也是为了让我在更短的时间内学得更多的本领。这世上也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我。杀小离,本就是一切都在爹的算计之中,爹跟本就是知道我不会对女人真下杀手的,他逼我杀小离,无非就是为了让我救她罢了。而杀李柏,是因为我给了李柏三千两银的银票,其实我身上的钱也并不能算我的,他是属于无间道的,我有权支配,但却不能随意乱花。而且我想,他也不是真的想让我杀李柏,后来他看到李柏活着,不也没说什么吗?至于杀李承颂,那是因为,她虽是女人,却不是一往的弱女子,她是公主,是政客。其实我的一切还不都是爹教的,如果不是他从小就教我何为正,何为邪,何为善,何为恶,何为是、何为非、何为黑,何为白,教我学文习武、兵法布阵。如果爹想,他也完全可以把我教成一个不问是非,不论黑白,不分善恶,只知杀人的人,可是他没有。他在我身上花了很多的功夫,教了我很多,包括这一身在还算厉害的武功。所以;我还是很感谢爹的;爹他真的很好很好。”
展昭笑道:“是吗?可你刚才也给了那人三千两的银票啊?”
火莲说:“那我就等着今天爹到梦里来训我,命我去把那人给杀了。”
展昭虽听他语气轻松戏谑,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笑意,那眼中甚而还有着甚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得担心的叫了声:“火莲。”
火莲不以为意的侧过头来问道:“怎么?”
展昭看着他清明的双眼,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掩饰道:“没什么,其实我也是从小学文习武,我的功课也是由我爹亲自教授,上午跟着师父习武,下午由我爹教我念书。”
火莲一怔问道:“方大人官居二品,身为御史中丞,怎么会有时间天天亲自教你读书?”
方旭笑道:“也算不上天天了,有时候他也会很忙的,就把功课留给我,让我自行学习。师父有时也会脱不开身,所以,我的时间也没有感到特别的紧,不过我也不敢太过放松,不然等他们忙完朝庭的事,再查我的功课的时候,发现我落下太多,那我连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火莲问道:“你师父也在朝为官?”
方旭说:“是啊,他才升了宫中侍卫副总管,我现在的这个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正归他管,要是差事出了岔子,非把他给气病了不可。”
火莲问道:“他教了你多久?”
方旭笑道:“十五年,直到半年前,他教无可教,说我已经是青出于蓝,只要自己勤加练习也就是了。这才放了我。”
方旭自幼便是如此,也觉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般,孰不知火莲却听得心惊胆颤,一个御史中丞,一个大内侍卫副总管,每日要有多少朝庭大事要忙,却在十五年间轮流教一个孩子,若说方子庵爱儿心切,也还说的过去,可那位大内侍卫总管呢,他又是为了什么?一个能做到大内总管的人,就算十五年前他还不是大内副总管,那也必非等闲侍卫,更何况能教出方旭这样的徒弟,那师父的武功也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去教一个五岁的孩子?是因为方子庵的面子吗?可他们一个朝臣,一个宫卫,好像也没什么交情可言啊!虽说无间道也是事物繁忙,自己的一身武功,也是爹一手所教,可爹亲自教自己却是为了恨,只是在教的过程中,这恨中不知不觉的渗入了爱,这一点,连爹自己也都没有发觉。
方旭见他出神,不由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火莲勉强道:“也没想什么,我在想,你的功课是方大人教的,那小离呢?”
方旭笑道:“这意见你也要提啊?幸好小离的功课也是由爹教的,不然的话,你一定要扣爹一个重男轻女的帽子啦!爹从叫教我的时候,小离就在一旁瞎搅合,爹就连她一块教了,所以小离脑子里也从来没有三从四德女儿经这些女孩子要学的东西,她跟我一样,除了四书五经就装了一肚子的大宋律。但也因此,我们兄妹的关系也就比别人家更好。”
火莲呵了一声:“怪不得上次我想给杜大人开脱,在刑部翻了半天,我也没找到合适的,跟她一说,她一下子就找到了,原来你们竟是两部活宋律。”
方旭笑道:“是啊,可惜不现在不做官,等有一天你也入了朝堂,就知道小离有多好了。”
火莲摇头道:“不用做官,小离的好,我也从来都知道。”火莲心中想道,方旭从小学了那么多的宋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做官用的了,可为什么他学成后内不入宫做侍卫,外不入朝为官,这又是为了什么。看着月光下,方旭干净明亮的笑容,他们兄妹都是这么不染尘埃的人,从不知人间黑暗阴险,而方旭更是爹用生命来爱着的人,他不能允许任何人来伤害爹用生命守护的人,是的,不能允许任何人!任何人!
恒通镖局内,余火莲正在整理着一堆的陈州这些日子各堂的账目,不多时便觉出疑虑丛生。自从杀了霹雳雷王之后,余火莲便堂而皇之的住到了这恒通镖局之内了,虽说展昭表示不放心,可余火莲却振振有词的说道:“这是我家,我不住这,我住哪啊?!”自然,随着余火莲一起不请自来的还有喜鹊,鬼手,以及包括锦云在内的各堂好手几十余人都扎在了恒通镖局之中。余火莲明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暗处的眼睛在悄悄的盯着,却也毫不在意的安之若素。相反的却是雷家人,悄无声息的搬了出去。
余火莲问道:“这个庞煜倒底是哪一堂的人,竟有这般本事,把整个陈州官仓都给搬空。”
鬼手说道:“回宗主,他哪一堂的人也不是,他是从总坛来的鬼影。”
余火莲道:“鬼影?爹一手教出来的幽冥四鬼之一。”
鬼手说:“是。”
余火莲好一会才说道:“这么说来,他是完成了爹的任务,随爹去了!”
鬼手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是,鬼影在老宗主归天后对我提过他要追随老宗主而去。”
余火莲说道:“怪不得爹要把包拯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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