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莲一笑道:“这谁的马?对不住了,我没想到这马的胆子这么小。只不过射断了缰绳,就吓成这个样子。”
众人虽然心中埋怨于他,可是眼他如此箭法,如此神力谁又敢说什么。一个个都交口夸赞火莲的箭法好,力气大。
那个正军小头领更是喜笑颜开说道:“这小兄弟叫什么来着,快过来,以后啊,你就是我们队里的人了。”
火莲笑道:“明索圆战谢过头领。”便到了他跟前去。
立时边上的另外跟那个小头领相熟的纷纷笑道:“哟,你可捡宝了。”
那个小头领道:“圆盏啊,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就是了。我一会就把你的军装给你。”
火莲说道:“我饿了,能先给我点吃的吗?”
小头领马上说道:“没问题,咱们是正军,还能饿了咱吗!”当下领了火莲到伙房,寻了熟人,要了一个二斤来重的大窝窝给了火莲。口中干笑道:“不是饭时,你先吃着。”
火莲狼吞虎咽的吃罢。
那个小头领咋舌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啊?”
火莲说道:“就今天没吃,昨天还吃了一顿。”
小头领听了后,立时拍了胸口说道:“原盏你放心,就凭你的这身本事,到了咱们军中,别的不敢说,这饱饭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火莲心中暗笑,灾年为吃军粮投军,这本就是火莲所知兵士们投军最多的原因。且他早在宋军之中便知西夏兵欺善怕恶,因而一来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却又用这么一个窝窝头让他们不疑心自己。
只是此刻略为得意的火莲并不知道,暗处的展颢却早已是两眉紧皱不已,恨不得出来打他一顿,让他把方才吃下去的,再吐出来才好,故意让自己挨饿,再把这么大个的一个又冷又硬的粗窝窝头给硬咽下去,他道他的胃是铁打的吗?!
晚饭过后小头领拎着肉干和酒来寻火莲。
火莲很惊奇的说道:“你哪来的这些东西。”虽来了不过半日,他火莲已经清楚的明白,在西夏军中,正军还能以粗粮果腹吃个饱饭,而那些辅助兵则连饭都吃不饱,在这样的情况下,肉干和酒自是极难得之物。更关健的是,火莲在昨日只吃了一顿饭后,今日又吃了个硬窝头后,现在胃中隐隐做痛甚是难受。
小头领铺好肉干,倒了酒,说道:“圆盏兄弟,今日恭贺你投入军中,以后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到了,来我们干一杯。”
火莲此刻哪还有心情喝酒,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这当的情景再去喝酒,无异雪上回霜,于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我爹不准我喝酒。”
账外的展颢两眼发黑,自己不准的事多了,他哪件听了,而今他肚里难受不想喝酒,怎么就推到自己身上来了。
小头领说道:“那以前啊,你是小,这以后从了军,就是大人了,你爹管你很严?”
火莲道:“是。”
展颢心中暗怒:“严你小子还成这样,不严的话,你得飞天外了。”
小头领又道:“那你家里除了你爹还有什么人?”
火莲心中立时明了,今日自己的所为,已然引起了军中比较高层的怀疑,所以让给了这小头领肉干和酒,让他来套自己的话了。于是说道:“没有别的人了。”顺手拈了一块肉干塞到了嘴里,酒可不以喝,这么难得的肉干再不吃,可就非惹人怀疑了不可。
小头领见了赶忙说道:“你吃,你吃,多吃点。那你的功夫也都是令尊教的了?这么说令尊也一定是个高手了!”
火莲赶紧说道:“不是,我爹只是个寻常的乡下人,我的武功是我师父教的,我来投军的时候,我爹还说什么都不同意呢,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否则他非捉我回去不可。”
小头领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说道:“那你放心,那你放心,等咱们打下了汴京城啊,把那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给你爹带回去,他就不会再不同意你投军了。”
火莲一笑道:“我爹也不喜欢这些的。”
小头领道:“那他喜欢什么啊?”
火莲道:“我觉得赵祯的人头,他可能更喜欢些。”
小头领茫然不解的说道:“赵祯是谁?!他敢惹你?”
火莲一笑道:“就是大宋的皇帝。”
小头领说不出话来。
账外的展颢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不愧是他的儿子,的确,赵祯的人头是让他喜欢。可看着火莲那一脸促狭的笑,展颢不由得心下一颤,火莲,若你知道了真相,你还能下的去手吗?
这般一个出神,就有几句话没有听到了,再凝神去听时,却是火莲信口开河的云天模糊:“我师父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得道高人,居无定所,他在去年战事刚起时就说,我武艺已有小成,叫我来投军,可惜我爹不同意,我师你很失望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展颢暗叹了口气,火莲的这谎话说的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小头领又道:“那你家住在哪里呢?”
火莲道:“贺兰山。”
小头领道:“贺兰山那可大着呢,在哪个村子里呢,以后我要是想去找你,也好有个地方不是?”
火莲淡淡的说道:“我爹以采药为生,就在贺兰山里的一个离群索居的小山沟里,就我和我爹还有我师傅三个人住。现在我师父也走了,那里就剩我爹一个人了。”
小头领暗暗咋舌,展颢失笑,贺兰山绵延四百多里,照火莲说的这般,想在里面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壶酒,火莲没碰,那个小头领却自己喝的东倒西歪的,大着舌头说道:“圆盏兄弟,你歇着吧,我也去睡了。”
火莲说了声:“多谢长官了。”
眼见那小头领去复命了。火莲也慌忙出账,寻了个背人的地方,催动内力,哇哇大吐起来,他胃里本就不舒服,这时又硬塞了一堆肉干,其难受可想而知。
吐过了之后,火莲才又回了军帐之中倒头便睡。
展颢随着那小头领直至一坐大帐之中,一个年近四旬满脸精悍之色的人,问向小头领道:“问出来了吗?”
小头领道:“回将军,问出来了,家住贺兰山,有一个采药为生的父亲,跟一个云游四方的高人习武。”
那名将军说道:“来人,派一百军士去贺兰山,务必找到他的父亲。我看这个明索圆盏,那一身武功分明是中原武功,虽然他说的是西夏话,但也不可不防他是宋朝来的奸细。”
小头领又道:“他们家好像跟宋朝皇帝有仇,明索圆盏说他爹喜欢宋朝皇帝赵祯的人头。”
野利遇乞也不由的失笑道:“是吗?但愿如此!不过他也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敢想。不过仍是不可大意,一定要找到他的父亲,问清他的师承,才能放心此人。”
下面有军士应了声是,便离了开去。
展颢暗叹了口气,这个野利遇乞果然有些门道,且不说他中气十足,分明武功也远在火莲之上,就单是火莲下午刚在他的军营中露了一手,他不但立时就知道了,还能知道火莲的武功是中原武功,而今他是坐观全局,洞若观火,火莲却是犹自自以为是的一无所知,不用动手已是输赢已判啊。
☆、父子结伴入夏营
展颢本欲去交待鬼火堂却帮火莲按排个爹,圆了这个谎便罢。可转身回去时,却远远的瞥见火莲正跌跌撞撞奔回屋里,而后钻入破乎乎的军被中倒头大睡,那军帐中被那个小头领先前支开的人,这时已然回来,见桌上还有余下的肉干,立时你争我夺的抢了起来,吃喝后才钻入被中去睡了。
展颢带兵多年,不是不知这军营中普通军士十人一帐的大通铺。可没想到,这西夏军中条件更为简陋,更兼看到贴在火莲旁边的那人,更是挖空心思跟火莲不停的絮絮叨叨。
火莲腹中难受,再听这人的呱噪更觉烦恼,索性背转了后,扔给了他一句:“别乱,我要睡觉。”而后伸手盖在了耳朵上,却听背后那人见他这副可爱任欺的模样,则更是来劲,索性半撑起了身子来,俯在火莲的耳畔吃吃的笑着说道:“小兄弟我后晌就听人说这帐里来了个你这么厉害的大英雄,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副小媳妇的身板……”火莲心下着恼,伸肘向那后狠狠一捣,那人便止了声音,火莲这一出手颇重,虽对这人的忍痛不吭略为惊奇,不过难得此人消停,得能清静,又睡神索命,只觉背后微风稍动,只倒那人翻身去睡,哪还顾得许多,便只静心睡去。哪知背后那人惊恐的瞪大一眼睛被一身黑衣的展颢神不知鬼不觉的拎出帐去,想要大叫,穴道被封说不出半个字来。直到被展颢扔到了狼群之中,被群狼嘶咬,到死前也仍未弄清楚自己倒底是醒着还是在做噩梦,若是噩梦,怎么如此剧痛,如此清晰,却还未醒过来。若不是梦那这个一身黑衣浑身肃杀的男人倒底是妖是鬼?自己又没得罪他,平白无辜的却怎么要如此残忍的杀害自己?
火莲军帐的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的,一众人等尽皆大惊,就是火莲也暗暗心惊,这人几时出去的,怎么出去的,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察觉?虽然真相如何还不得而知,但野利遇乞的大营中极不太平这一点却是无可否认的。
因为人是挨着火莲睡的,与是火莲和失踪那名军士另一边的军士,便被反复的问来问去。火莲便逐渐失去了耐心,言语中也颇为烦躁了起来。可军帐之中,平白无辜丢了士兵,又岂能不问,更何况是这般离奇的丢掉。
最后直到野利遇乞也都听到了这件事情,一双野豹一般的眼睛看向向自己回报这件事的偏将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那名偏将道:“怎么说也是那个明索圆盏的疑点比较多,第一,他身手不错,第二,他原本是挨着那人睡的,第三,他又是新来的。”
野利遇乞说的:“可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外呢?再说他的身手虽然还不错,但要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