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道:“怎么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又是谁告诉你的。”
火莲一吐舌头道:“废皇后呗,人家到现在还念着你替人家摘九龙四凤冠,除九钿金钗脱皇后祎衣时的情谊呢!”
皇帝一伸手揪了火莲的耳朵斥道:“武功好就了不起吗?都笑到朕的头上了!说,还知道什么?”
皇帝这一下出手又慢又拙,火莲若要躲,皇帝如何能揪的到,可是从火莲看到皇帝伸手去揪自己耳朵时,火莲心中一时就被满满的幸福给溢满了,莫说是自己这个不被称认的皇子了,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女,也一定没有享受过这种平民之家□□岁孩童才有的礼遇吧!
火莲连声讨饶道:“不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帝这才一笑放开了手。
火莲揉着发烫的耳朵,低声嘟囔着:“扯着我这么个江湖大高手的耳朵,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皇帝笑斥道:“朕看得意的人是你。嘴里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了,其实是什么都知道了。”
火莲道:“哎,我还真有一件事不知道?”
皇帝问道:“什么事?”
火莲一连揉着耳朵一边说道:“杨美人说了废皇后什么啊,竟能让她失策的愤怒到想要君前杀人?”
皇帝一呆,而后缓缓说道:“杨美人也是个聪明人,她对朕说,嫡公主经常会坐在金水河上的御桥之上发呆出神,怎么会失足掉到金水河里,而且嫡公主年纪虽幼,水性却是不差,就算失足掉到水中,也必能自行游到岸上。言下之意是有人把嫡公主打伤,嫡公主落在河里这才淹死的。”
火莲一呆,这话分明是暗指是废皇后把嫡公主打伤打落河中的,这叫废皇后如何能不气不急。于是说道:“那怎么不验嫡公主身上的伤?”
皇帝摇头道:“根本就没有找到嫡公主的尸体,只在河里打捞出嫡公主头上的几件金饰,和一双鞋子,金水河内连暗河,想是尸体已随着水流进入暗河了,再也找不到了。”
火莲叹了口气,也不知该什么才好。不由的后悔,好端端的自己提这茬干嘛。
皇帝看了眼火莲,说道:“郭皇后能生那么大的气,不惜君前杀人,其实就等于已经承认了就是她杀的嫡公主,朕想了两天,她有她的不得已,其实十月怀胎,五年教养,她又何尝不爱自己的女儿呢,只是形势比人强,她不想失去皇后这个位子,她的身后也有一个家族,她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如此。不过心肠狠毒至此,这一国之母她是再也没法当了,借着她给朕的那一巴掌,朕废了她。”
火莲听虽然有些似懂非懂,却不敢想再问下去,惹他伤心,只是轻声说:“别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时常会想,她可知道是自己的亲娘把自己打落水中的吗?她活着的时候,朕没有抱过她一次,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她的怨气想必一定非常大吧,这样死的孩子想必也是一个怨灵,投不得胎转不了世吧!”
火莲强忍着泪说道:“别再想了,她如果能知道,知道皇上了这翻心意,心里一定什么怨什么气都不会有了。”
皇帝伸手拂了火莲的脸颊说道:“朕常想,老天是待朕好呢,还是待朕不好呢?若是待朕不好,朕的儿女,一个个都这么的优秀,都这么的孝敬。可若是待朕好,为什么却总叫朕不能好好的尽一下一个做父亲的职责。”
火莲强笑道:“因为你是个好皇帝啊!”
皇帝叹道:“算得上好皇帝吗?朕继位以来,辽夏外患从未间断,各地起义的内忧不断,这样的皇帝也能算得上好皇帝,不做亡国之君都是借了你的光呢!”
火莲安慰着笑道:“怎么又说到亡国之君了,你不是说过外患不足为虑吗?再说你也不想打仗不是,如果哪天他们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当大将军替你打仗去,我从小就学阵法,两军对垒这世上再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再加上我无间道的暗兵之助,打辽夏还不是挥手之劳。总不会叫你做了亡国之君的。再说内忧,那些个都是不几相不成气的流寇们的小打小闹,都是几十个乌合之众,东晃一枪,西挑一刀的不成样子,自己随便摸张死虎皮就想当大王啦 ?都没影的事,我都没有把他们看在眼中,你要瞧着不过眼,我给小岸他们递个信,叫他们顺便捎代一下,你就耳根清静了。”
皇帝笑道:“敢情朕养的百万之兵,都是一群废物,这打打杀杀吃苦受累的事,你倒是总能想起自己来。”
这日从皇宫回去后,火莲一边吃一边说这道菜咸了,那道菜老了,饭熬的不够火候。饼烙得不够香。
小芳瞪着眼睛说道:“得了吧姑爷,我看你是闲得了吧,前些天可没听你提一个字的饭菜不好呢!”
方离抿嘴笑道:“宫里的事忙完啦?又要回来跟小芳抢饭做。”
火莲嗯了一声道:“想吃什么,明天我做给你。咱不吃这丫头做的了。”
方离一笑:“明天我们炖吃鱼好不好?我想喝鱼汤了。”
火莲一笑道:“好,你想吃什么都好。”
小芳一白眼道:“就劳架这会你能把鱼鳃给扣净了,别做一锅苦水就成!”
☆、怀鬼胎鬼手入绝地
小岸众人上路到得苗疆,其始还觉得异域风光别有一翻见味,可随着向大山之中的五毒教挺进,这才知道鬼手之言果然不虚,一阶阶一块块颜色各异的梯田远远望去美是美矣,可到了近处才发现,那些杂在石块中的梯田也是多旱少水,只是偶而有了临近山溪边的田地还略略有些水灵,里面的都是早已旱的蔫了。偶尔见一个田里劳作的农人,或是路上的路人,那一身缕烂的衣衫下,红黑的肤色,虽苍老却瘦韧的肌肉,腰畔毫不掩饰的单刀,让一众无间道人都恍忽觉得所遇的一个个人都是江湖人物乔装。
这日展昭见一个看起来已有七八岁,却还光着身子的枯瘦小男孩拎着一罐水有气无力的走着,心下着实觉得不忍,从马上的包裹中取了一个馒头递了给他。那小男孩子抬头用苗语说了句什么,展昭自己是听不懂。那小男孩见此也不与他再说,低头大咬,一不会就吧一个馒头塞入了口中,而后抬头又眼巴巴的看着展昭。展昭只得又取了两个递了给他,而后向那小男孩的原本去处指去,识意他回家去。那男孩子也不知道看懂了没有。反正是提着自己的水罐去了。
对这一切鬼手冷眼相看,什么也未说。
到了这晚上,鬼手选了一处地势陡峭,,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山路通行的地方令人安宫扎寨。
张峄则是极力反对:“鬼哥,这是绝地,不能在这里安营,而且这样的地方,最好连停都不要多停,走,我们马上走。”
鬼手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哟!懂得还挺多嘛!那你又知不知道绝处才能逢生?”
张峄争辩道:“绝处逢生那也是逼不得意被陷入绝境,才要从绝处争得生机,而不是好端端的自陷绝境!”
鬼手冷笑道:“咱们早已经陷入绝境多时了,这会再不给自己争得一线生机,只怕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别仗着读过两本兵书就给我纸上谈兵。”
张峄不解的问道:“什么陷入绝境多时,如果你认为这项任务是绝境,为什么还要来,难不成带大伙来送死的不成?而且我丝毫看不出来这样的绝地有生出什么生机来?况且自古以来绝地逢生的能有几人?马谡是如何败的?除却韩信以外,那家不是做了水鬼?”
鬼手冷笑道:“说到底你小子还是仗着自己看过几本破书罢了,告诉你我的兵法学的只比你好,不比你少,而且我大大小小实战过百,所以说还轮不到你小子来指手划脚。”
张峄说道:“可我就是不懂。”
鬼手讥笑道:“那就跟着我老老实实的学,看懂了学走了,那都是你的本事。异日沙场相逢也算我不寂寞。”
张峄不防他这样说,一由得一呆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事已至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当夜时分,众人睡至半酣,却被鬼手示警之声叫醒,而后远远的便看到对面那唯一的通路上,在星光下涌动而来的人潮,分明有百人之众。借着星光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泛着寒光的大刀。这里三面都是悬崖,除了他们来的那条路,别无出路可逃。
展昭心底发寒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鬼手晃着一颗脑袋,没事人一样的四下转看并不接腔。
展昭双眼盯着鬼手道:“你把大家引到这么一个绝地来,倒底安的是什么心?”
鬼手淡淡的说道:“人不是我招来的,现在我们就两条路,一是让弟兄们等死。二是让弟兄们拿出弓箭射死来的那些人,要怎么选,展少爷你来拿这个注意。弟兄们都是本门忠心不二的弟子,你叫抹脖子,我们不敢跳悬崖。怎么选怎么做,展少爷您明示!”
张峄这才明白了鬼手为什么非把大家引到这个绝地来安营。
展昭质问道:“就为了跟我置这么一口闲气,你就要拿这么多条的人命来儿戏?”
鬼手淡淡的说:“我只想让展少爷明白,敌我分明时,是没办法把双方都顾全的。”
展昭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回来呢。”
鬼手邪气十足的一笑道:“今天展少爷给了那个小孩子三个馒头,那他回家后就一定回说,而对于一个能随手拿出去三个馒头的商队来说,他们的财富对这些苗人的吸引力是十分的巨大,所以我猜今晚他们一定会合全峒之力来找我们的。如果我们安营在平坦之地,那么将是四面环敌,况且苗人多养毒物,借着夜色会更危险,而此处一夫当关,他们来多少人都是白搭。就是要对付那些毒物也好备了许多。”
张峄担忧的问道:“可如果他们就守着路口,不让我们下山怎么办?”
鬼手得不到展昭的回答正自心中郁闷,听到张峄的啰嗦当下没好气的说:“来了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