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铠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好。易自恕的确长得非常漂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但一般男人都不会那样坦然接受自己长得美貌无比的事实不是吗?
“她不需要比你漂亮……”罗铠背对着易自恕说着,骆驼不急不缓地在沙丘上前行,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投下一排黑影,形成一幅异国风情浓厚的画面:“只需要比你温柔娴淑能生孩子就行。”
罗铠只是难得的开个玩笑,没想到却得到了身后人认真的回复。
“性格改起来有些困难,孩子的话……”易自恕顿了顿,声音中带上点笑意:“你知道现在的科技很发达,精子已经完全可以被转化为卵子并且受精,换句话说,我其实也是能给你生孩子的。”
他这么说着,罗铠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易自恕背后背着孩子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场景,虽然看着挺美好,但那设想太过恐怖,几乎只维持了一秒就完全的破灭,被罗铠自己扫到记忆的角落去了。
头顶艳阳高照,他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需要。”他没有要和男人结婚生子的打算。
就算有,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易自恕。
“好吧。”
易自恕听出他已经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排斥,也就不再继续。两人恢复到在车里的氛围,如非必要,不再交谈。
他们就这样走了几个小时,从下午一直走到傍晚。看着落日的余晖彻底沉下地平线,易自恕提议休息一晚再继续走,罗铠没有异议,找了一块背风的岩石就将两匹骆驼拴在了一边的树上,然后开始生火烧水。夜晚的沙漠非常冷,热水和着冷硬的干粮起码好入口点。
易自恕再次因为伤势而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家伙,被罗铠赶到了一边,不过他也没闲着,等罗铠架好火堆的时候,他手里拽着一些东西晃晃悠悠丢到了罗铠脚边。
“这什么?”罗铠看着他脚边那只半死不活的生物眉心一跳。
“蜥蜴,水煮,能吃。”易自恕蹲下来,将附带的一些草叶举到对方面前:“这些都丢下去,能煮一锅野菜蜥蜴汤。”
“你确定它没毒?”
易自恕用一种“你在逗我吗”的眼神盯着罗铠:“我确定!我吃过这个,味道没你想的那么差。”
最后罗铠被他说服,无奈地将那只蜥蜴和一捧野菜丢进了煮开的水里。因为他们没有盐,罗铠将当地人给他们的又硬又咸的肉干丢了进去一通搅和,十分钟后,一锅怪模怪样的野菜肉干蜥蜴浓汤出炉了。
可喜的是味道还能入口,蜥蜴咀嚼起来有点鸡脆骨的口感,虽然鳞片有点硬,但总体不错。
两个人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因此对于这顿晚饭也没有抱怨太多,囫囵吃完就打算休息了。沙漠的夜晚安静而寒冷,与白天的炙热截然相反,显现出她反复无常的一面。
两人将骆驼牵到火堆旁,虽然骆驼身上味道不怎么样,但胜在体温高,两个人加两只动物相互依偎着,度过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当罗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丢在地上,身上的武器自然已经没有了。
他先是头脑一片空白,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能这么做的,除了易自恕再没有别人,他已经在瞬间想到一定是昨天的那碗汤出了问题,不是野菜就是那只蜥蜴含有麻醉效果。
“昨晚睡得好吗?”
罗铠骤然回首,发现易自恕竟然没有趁机溜走,而是靠在离他不远的大石头上,嘴里咬着一根枯草茎。
“你为什么不逃?”罗铠寒着脸问。
易自恕笑了笑,明媚的五官闪闪发亮:“我总要和你告别。你不高兴看到我吗?我以为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他缓缓靠近罗铠,靠得够近时,指尖抚上对方的眉头,感叹道:“你真是只难以亲近的小猫,都这么久了,你对我的防备还是不曾减少。”
罗铠神色古怪,他觉得易自恕已经被几天前的那场高烧烧得智力下降,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搞笑的话来?
“我对你一再警戒还被你绑了起来,如果对你放下戒心你是不是准备把我活剐了?”
易自恕像是自动忽略了他隐含怒气的讥讽,凑得更近了点:“谁说不是呢?”湿热的呼吸喷吐在罗铠脸侧,让他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但没等他偏几寸就被易自恕强硬地掰了回来,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充满着宠溺与喜爱之情。就像看待自己淘气的宠物。
罗铠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挣扎起来:“你绑着我到底要干嘛?”
易自恕压着他肩膀,一屁股坐在他乱动的腿上,进行最后的尝试:“你真的不和我走吗?他们能给你的我只多不少,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也会尽量给你争来,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声音越见低哑,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将唇印在了罗铠的唇角。
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因为罗铠的无力抵抗而变得顺利的多。易自恕聪明的没有执著深入,而是单纯地在对方唇上啄吻着,不时用牙齿轻咬对方的下唇,充满挑逗。
罗铠紧紧抿着唇,就像被恶霸强占的良家妇女,脸色白里透着青。突然,他感觉易自恕将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到了他的嘴边,他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发现对方一脸狡黠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自动张开嘴迎接他的占有。
终于,罗铠屈服了,他张开了嘴,主动将那片东西接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易自恕趁人之危的一起挤进来的软舌。
他不停在罗铠口腔内翻搅着,爱抚过每一个牙齿,吸允着每一滴津液。
罗铠被这激烈的吻逼得呼吸困难,想要侧头避过,又被强硬地扯住后脑固定住不让乱动。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因为缺氧而晕过去时,易自恕才像是餍足了一般松开了扣住他的手,缓缓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两人之间牵扯出一根泛着晶莹光泽的丝线,被易自恕伸出舌头在罗铠唇上舔了一下给舔断了。罗铠见状耳朵一阵嗡鸣,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那声绝无可能听到的丝线断裂的“啪哒”声。
他瞪着易自恕,好像要将对方生吞活剥,视线却无法在那红润饱满的唇上停留片刻。
他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浑身的热气都涌到了头上,他对自己说,那一定是因为缺氧。
不会有别的原因,也不该有别的。他的信仰坚如磐石,此世无一物可动摇。
易自恕恋恋不舍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啦,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他想了想,好似还不放心,突然扯开了罗铠的衣服领子。
罗铠大惊,脸色都变了:“你要干什么?”
易自恕露出一口白牙,用舌头舔过一圈,孩子气道:“盖个戳。”说完便低下头去。
罗铠只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易自恕似乎要咬掉他的一块肉一般用力地将牙齿嵌进他的肩颈处。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当罗铠已经痛得麻木时易自恕才抬头,他得意地欣赏着对方肩上被印下的那枚独一无二的“印戳”,然后伸出舌头一下下将上面的血丝舔去。
罗铠看了眼自己的肩,那血淋淋的牙印让他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骂道:“你真是疯子!”
易自恕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又在他脸上亲了几口,罗铠只能任他鱼肉。过了会儿他敛起笑意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从两匹骆驼里牵走了一匹。
他在罗铠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我说过你找不到那座小镇,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带你去。”他潇洒地翻身上了骆驼,向罗铠抛了一个飞吻:“再会了,我的小猫。”
罗铠目送易自恕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滚滚黄沙中,随后他闭上眼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似乎在整理心情。
嘴里含着的那个小盒子表面平滑,大小正好能放下一张芯片,罗铠想他明白了易自恕那句“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啦”是什么意思了。
他花了半小时将手上的绳子放在岩石粗砺的棱角上磨断,随后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将腿上的绳子割断,等做完这一切,他听到头顶隆隆的螺旋桨旋转声。
他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到一架机身印有飞翔着的鹰头马身兽的直升机悬停在他上方。
不一会儿舱门打开,探出来一个人,飓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却无法遮掩她温柔舒展的眉眼。
“白静。”罗铠低声呢喃着,望着从天而降的绳梯,矫健地攀了上去。
“恭喜完成任务,黑猫。”刚拉上舱门,白静就迫不及待地向他道喜。
“有没有完成还是未知数。”罗铠垂着眼,将指间的那个小盒子交到了对方手上。“看下这里面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老鼠跑了,只留下了这个。”
白静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将芯片取出来插进了眼镜一侧的卡槽中,一行行数字和文字飞快掠过白静眼帘,过了几分钟,白静才关掉显示器,揉了揉额角。
她抬头看向罗铠,嘴角是动人的微笑:“里面的内容远比我们想的要丰富,非常好。有了它,鲶鱼必定能顺利落网。”
易自恕没有骗他,算他信守承诺。
这样想着,虽然眼神还是冷的,但罗铠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他问。
白静有些惊讶道:“怎么?那个讯息不是你留的吗?”
罗铠眉头微微蹙起:“什么讯息?”
“用你的密令传来的讯息,让我们在今天到这个坐标接你。”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白静正了脸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昨天的话,难道是那群古怪的当地人?当时他就觉得那群人有些古怪,他不懂此间的语言,完全是易自恕说什么他听什么,现在想起来,那些人极有可能是来接应易自恕的,说不定林洋就混在其中。
“替我翻译几句话。”
白静无声地点了点头,按下眼镜一侧,一连串泛着红光的文字再次浮现。
罗铠凭着记忆说了几句,白静一一做了记录。
“是克衣莫语,‘你的样子真精彩’、‘快甩掉这个冰块脸’、‘你要的……拿来了。’‘迅速,已经部署好。’……”
随着那些字句被一一翻译,罗铠的脸色也变幻莫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易自恕果然是个演戏高手,竟然能在他面前做到滴水不漏,还说出那么可笑的话。
“真是见鬼的有福气啊!”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