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会结束他愉快的交谈,然后回来。
还好,蓝田回来的很快。
看到那个身影从栈道一端出现时,徐知着感觉有某种清新的物质在趋散他体内的躁郁。
蓝田哼着歌,心情愉悦的走在柚木板上,月华如水,落了他一身,白衣飘飘欲仙。
徐知着静静地看着他,欢喜而又惶恐。蓝田教会他对自己坦白,可有时候内心最真实的复杂与阴暗会超出理智的想象。徐知着自惭形秽地想我真是个混蛋,因为我什么都想要。我喜欢他这样子,快乐又耀眼,仿佛只要看见他,人生就再也没烦恼。喜欢那些张扬的笑容,得意的眼神,理直气壮的从容……但我却希望那只是我的。
徐知着微微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怎么可能?
是的,他一直知道蓝田是这个样子的。蓝田有很多朋友,他随随便便就能交上新朋友,轻轻松松就能讨人喜欢,他就是有这种魅力。这家伙……会用明天的太阳当然会从东方升起的口气说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人陪我上床。
真他妈欠揍!
徐知着又笑了,但没法儿揍他,因为那的确是事实。
“怎么站在这里?”蓝田好奇地问道,脸上还带着那种纯粹愉快的笑容。
徐知着很想问你们在聊什么那么高兴,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在唱什么?”
“噢!”蓝田笑了:“没听清?那要不要我再唱一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带着刻意为之的暧昧磁力。
“好啊。”
“那我唱了。”蓝田低低地笑,伸手从徐知着身后圈上去,把人搂进怀里。徐知着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淡淡的醇厚的轻哼像水一样流淌,又化作羽毛片片飞过。
“此刻我在远方思念你,桃花已不觉开满了西山,如梦的旅程因你而觉醒,涌出的泪水模糊我双眼。从人间到天上,从天上再到人间,这生生世世的轮回变幻无常。美人你一直是我的春天,你是我生命中的世外桃源。”蓝田的歌声轻快无比,他轻挑地用手指抬起徐知着的脸,眼神闪闪发亮,得意而狡黠,唱到“美人”时的吐字分外缠绵,就像古时文风最盛时,醉酒诗书击节而歌,但求红颜一笑的风流公子。
徐知着感觉羞涩,不是那种无所适从时因为茫然而产生的无措,而是纯粹的爱情中的羞涩:脸红心跳,血流过速,热乎乎的感觉。
蓝田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热意,眨了眨眼睛,唱得越发深情挑逗。
徐知着终于受不了从他手中挣脱开来,退开一步,靠到扶拦上。
蓝田脸上满是笑意,他轻轻拍着木制的栏杆给自己打拍子,一边反反复复的哼唱着,一边推开房门。徐知着好奇的跟过去,还没进门就听到裂帛般清亮的笛声。
蓝田站在门边,微微垂下眼,神度专注而陶醉,笛声轻快悠扬,在这夜空中飞旋。
徐知着看到蓝田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短笛上轻盈的跳跃,像一场灵动的舞,他恍然听到歌声不绝,与笛声相互应和,反反复复的哼唱,令人沉醉。
徐知着在这一首歌的时间里收捡好了自己的心情,他忽然想起吴俊生的话,说这小子有的是花招,最会勾搭帅哥。徐知着低头笑了笑,有些无奈。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随手吹奏一曲,效果就抵得上你冥思苦想准备半月。这种人本来就应该有很多人喜欢,由着他爱一个扔一个,让很多人又哭又笑。现在他居然不想那样活着,愿意一心一意只和自己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和谐爬过,嘿嘿……简单来说是徐先生醋意大发要求COS一下真正的鬼畜攻,结果有雄心没贼胆,象征性在手上绑了两道就……)
晚餐,徐知着照例还是得跟德国佬们一起吃,一群大鼻子团团围坐,礼貌周全的向徐知着赞美茵莱湖的胜境,只有施瓦茨心神不定的四处期盼,一看就是在等什么人。徐知着看见他心里就不舒服,只是他为人城府极深,喜怒都可以不放在脸上,也没人感觉出什么。
不一会儿,蓝田笑意盈然的从栈桥上走来,坐到栏边的老位置上。施瓦茨马上与同伴交待了一声,托着酒杯坐过去。徐知着神色不改,却悄悄分了一抹余光跟上。
伸手还不打笑面人,更何况有人陪着吃饭也没什么不好,蓝田索性多叫了几个菜,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话题再引回到徐知着身上。他今天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灰色的休闲西裤和浅白色亚麻衬衫,看起来斯文正派,然而袖口敞开,白如玉兰的手腕上却蜿蜒着一道暗红色绳痕。
施瓦茨无意中看到,眉头连连跳了好几跳,眼神止不住的亮起来。这个位置,这种伤痕,又是这般人物,除了S&M还真是找不到什么别的解释。施瓦茨借口看表,把蓝田的手腕拉过来仔细看了看,新鲜的绳痕宛若一条艳色的蛇,浮在白玉润泽的肌肤里,极其尖锐地勾人淫欲。
干净文雅的东方男子,白皙瘦削,神态间有种高傲清淡的禁欲感,然而背地里嗜虐成性,这根本就是顶级色情小说才能编出的桥段。施瓦茨兴奋得心脏都要不跳了,满脑子从“能跟他睡一觉就好了”升级成“老子一定要跟他搞一场”。他顺着蓝田视线看过去,在徐知着脸上兜了一圈,又诡秘地笑了笑:“你喜欢那样的吧?”
“嗯。”蓝田一派坦然。
“就喜欢那种特别粗鲁的?”
蓝田其实不喜欢特别粗鲁的,但施瓦茨这一问,却勾起了昨夜的旖旎风光,引得他脸上泛红,眸中带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气。
“是啊。”蓝田从容自若的笑,反正他跟这人不熟,没有建立可持续发展友谊的可能,当然无所谓要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
施瓦茨被这两声肯定撩拨得全身有如火烧,好像得了什么门票许可,简直想在光天化日众人围观之下把这人的衣服扒光,五花大绑的按到桌上操干。
蓝田到底不是个木头,倾慕是一回事,淫邪是另一回事,当下被看得就有点不太舒服,只是碍着面子不好发作,反而一声不吭的埋头吃饭。但施瓦茨色令智昏,凡事皆往好处想,还以为蓝田对他有兴趣,想早点吃完好跟他办事,连忙自吹自擂:“我也喜欢绳子,黑色的皮绳最衬你的肤色,可惜了,我没带在手边。”
“是吗?我看你没带在手边的可不止这个?”蓝田不觉好笑。
欲望令男人弱智,蓝田讽刺得近乎直白,但施瓦茨半点没听出来,反而一脸遗憾:“是啊,你有没有兴趣去汉堡,我有一个很好的游戏室。”
蓝田一听倒又乐了,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时没转过神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施瓦茨却趁机搭上手,又暧昧又神气的暗示道:“但,有时候真正的高手,你知道的……不需要那么多繁琐的形式。”
蓝田原本打算吃完就走,可现在觉得这么走了有点怂,便盘算着怎么反击好,能把这哥们再给憋屈回去。
蓝田一本正经的收回手,刻意擦了两下:“公元四世纪末,日尔曼蛮族踏碎西罗马帝国,在帝国设宴群臣的宫殿里白日宣淫,其疯狂大胆,让帝国最淫邪的皇帝都望尘莫及。后世史家感慨,蛮族就是蛮族,即使走进了文明人的殿堂,也不会明白,橡木长桌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性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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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一本正经的收回手,刻意擦了两下:“公元四世纪末,日尔曼蛮族踏碎西罗马帝国,在帝国设宴群臣的宫殿里白日宣淫,其疯狂大胆,让帝国最淫邪的皇帝都望尘莫及。后世史家感慨,蛮族就是蛮族,即使走进了文明人的殿堂,也不会明白,橡木长桌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性交的。”
施瓦茨被这篇突然而来的大论整得有些糊涂,半晌,压低嗓子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想在这里?”
蓝田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让他给呛着,心想:得,心智不在一个层次,36计,逃为上。随口丢下一句,我吃饱了,按之前点菜的数目扔下一笔整钱,起身就走。
施瓦茨虽然糊里糊涂,但眼看煮熟的鸭子哪能让他跑了,连忙跟上一步,在栈桥上把人给截了下来。
“先生,我对你没那个兴趣。”蓝田冷下脸。
这个拒绝的姿态已经足够明显,但施瓦茨色迷心窍,神色变了几变,却又笑了:“你这是要激怒我?”
“我激怒你?”蓝田有点懵。
“抱歉,里面还坐着我的同事,我不能在这里就撕开你的衣服,但我包证,只要你跟我回房间,我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施瓦茨又凑得近了些。
蓝田的视线从他肩上越过去看向徐知着,见后者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才心定了一些,压抑了怒气跟施瓦茨讲道理:“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你说的那些游戏毫无兴趣。”
“不,宝贝,我懂的。”
“滚。”蓝田不耐烦了。
施瓦茨让了一步,见蓝田走过又立马跟上,蓝田顿时感觉出不对,这他妈是要跟老子回屋的架式啊,连忙又停下挡在路中间:“别跟着我!”
“真凶,不过我喜欢。”施瓦茨贴上去就要拉人
“见鬼!”蓝田右手握拳正想开揍,施瓦茨忽然惨叫了一声,像是被人猛踹了一脚那样飞身撞到蓝田身上,蓝田被他带着连连后退了两步,后腰硌上木栏,一阵钝痛。
一个白瓷大茶壶咚的一声砸中木质的桥面,滴溜溜转了一周,居然也没碎了。
“见鬼,谁?……”施瓦茨暴怒,一大串脏话涌到嘴边,却在转头看清的那一瞬间冻结,张口结舌,像一条将死的蠢鱼那样张大着嘴。
徐知着平静的站在窗边,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自眉间透出的煞气,推推挤挤地,如有形实质般压过来,仿佛方圆八尺都是他的修罗场,只消他弹指一挥间,人头便可落地。
施瓦茨吓得魂飞魄散,每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抽搐着要逃,却连半步都移动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步步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近前,然后抬起脚,直白纯朴毫无花式的一脚正中自己前胸……
好像天地间突的一声闷响,施瓦茨感觉到胸口大痛,整个人直往后飞,跌跌撞撞退出去好三、四步还是没有站稳,最终一跤跌倒。
蓝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