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圣医。你告诉我吧,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在挖地道,对吧,后来,地道塌了,我们被埋在了地下,好些人被埋在地下,他们……他们都……”何立天又激烈地咳嗽起来。
圣医看了看老族长,老族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何立天,突然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沉痛说道:“何老弟,你说得没错,为了你说的那个地下城堡,你组织了人力掘地寻找,后来,土坑坍塌了,你和土坑里的十六个人都掉下去,被土埋了起来。”
何立天身子一软,靠在床头,一句话说不出来。其实,在他醒来之后,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现在,他所想的东西在老族长口中得到了证实,一阵难过直冲脑门,他几乎再次晕倒过去。
只听老族长继续说道:“事故发生后,我们立即组织人员进行抢救,将你们从泥土中刨了出来,先刨出来的活过来了,晚些的……”老族长闭上了眼睛,嘴角的肌肉在激烈地抽动。
“那……十六个人里面,多少人活了下来?”何立天忍住巨大的悲痛问。
“不是十六个人,是三十四个人。”老族长更正到。
“三十四个?另外十八个人是……”
老族长道:“是络腮胡子带着从溶洞里进去的人。他们按照要求,从溶洞里进去,找到下水管道处挖,没想到我们从上往下挖,两下里竟然挖了个对穿,才导致了泥土坍塌。因此,被埋的人里面,有你们在土坑里的十六个人,也有络腮胡子带的一部分人。”
“那……那……那……”何立天都吐字不清了,结巴了半日,才终于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有多少人没抢救过来?”
“七个。”圣医接过话去:“其中一个是五毛。”
“七个,五毛。”何立天重复着,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他又经历了死亡,而这一次死亡,是在他的带领下发生的。
“怎么会,怎么会,上下怎么会挖过对穿,地下的暗门、房间、坚固得如同铜墙铁壁的城堡,真的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吗?”何立天捶着胸口,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怪我,怪我,我应该想得到,相框可以一会是机关,一会又不是,地道入口可以突然消失无踪,我还让他们又是从上往下挖,又是从下往上挖,自然会坍塌呀!”
圣医安慰道:“不怪你,你不要太过自责,你需要休息,需要平静。”
“平静,圣医,七条生命啊,哈哈哈,你叫我平静?”何立天像疯了一样狂笑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平静又有什么用,今后的挑战你又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战胜?”圣医大叫道。
“哈哈哈!”何立天依然狂笑,此时此刻,除了狂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排解心中的痛苦。
阿兰突然扑进他怀中:“何大哥,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何立天伸手抱紧了阿兰,就像抱住了什么安慰。
他停止了狂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变得突然像铁块一样冰冷。
“何老弟,五毛在临走前,还留了话给你。”圣医吞咽着口水,就像把悲伤往肚子里吞咽。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荣幸跟你认识,很开心跟你并肩作战,他说他走后,幽灵部落酒莊交给你,因为只有你才配拥有这个酒莊。”圣医说得很缓慢,每一个字都听进了何立天的心里,他眼角慢慢地变得潮湿起来。
老族长接着圣医的话说道:“你,还有我们,都不要过于悲伤。虽然这一次我们有伤亡,但是,他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的命没有白丢,他们付出了生命,但挽救了其他人的生命。”
“老族长,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别跟我打哑谜了。”何立天眼里放出了光。
老族长欣慰地说道:“我们扒开泥土,同时还救出了向先生、李先生他们。”
“真的?快带我去看看他们。”何立天知道老族长说的三个人是向友军、李朝东和许全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族长道:“别急,他们三人都没事,现在正在大厅里呢。走,我们下去跟他们见见面,省得你在这瞎担心。”
何立天立即下床来,穿了鞋子。在众人的搀扶下出门而去。
酒莊大厅里坐满了人。坍塌事故发生之后,几十个伤员在圣医家呆不下,这便将救治地点转移到了幽灵部落酒莊,除了开锁王所在那间房间外,其他房间都住满了,其余没事的人就呆在酒莊大厅里,一面是等消息,一面是等着看能不能搭把手。
何立天站在楼梯口,顺次看过去,向友军、李朝东、许全笑、络腮胡子、额吉、肖童、阿丽……
他眉头越皱越紧,突然问道:“张……张小姐她们呢?”
刚才还在笑着跟他点头致意的人们,脸上都没有了一丝表情。
“怎么,张小姐他们没在吗?”
阿兰在旁低声说道:“何大哥,除了向大哥,李教授和许全笑之外,我们没有找到张小姐她们。”
何立天眼前一黑,一个趔趄,要不是旁人扶着,几乎摔了下去。
087 互殴发泄
夜色来临,灵隐镇又到处燃起了篝火,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发光的市镇。
何立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能够清清楚楚地记起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
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他需要喝杯红酒来沉淀一下心情。
一会络腮胡子、额吉额祥等人要来跟他们碰头,针对当前形势研究对策,如果他冷静不下来,他就无法客观地评判每一件事。
最重要的是他坐在五毛留给她的幽灵部落里,喝杯红酒算是对五毛的缅怀。
在他旁边坐着阿兰,而对面,是今天才被救出的向友军、李朝东和许全笑。
由于长时间没见阳光的缘故,他们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阿兰在五个红酒杯里添了酒,提议道:“何大哥,为了向大哥他们安全出来,我们碰一杯吧。”
五人都端起了杯子,带着庄重的神情,喝干了杯中琥珀色的红酒。
放下酒杯,李朝东叹息道:“真没想到,我们没日没夜的被关在地下几天,外面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更没想到,五毛兄弟就这样没了。”
阿兰正要往酒杯里加红酒,许全笑突然抢过红酒瓶,直接将酒瓶塞进口中,咕咚咕咚地将整瓶红酒都灌下肚去。
这一喝法,算得上天下最壮观的红酒喝法了。看得出,许全笑心里充满了难以释放的压抑,他想要灌自己,用酒麻痹自己。他心知,一瓶红酒休想将他灌醉,将空了的红酒瓶放下后,用命令的口吻对阿兰道:“拿一瓶白酒来。”
阿兰看了看何立天,又看了看向友军,没有动。何立天和向友军也没有说话,甚至脸色都没有改变。
“帮我拿白酒来。”许全笑又叫道。
阿兰依然没有动。
李朝东说道:“阿兰,拿来吧,只要他想醉,那就让他醉一场吧。”
“嗯。”阿兰点了点头,起身去拿了一瓶白酒来。
许全笑像见了宝物似的,一把抢了过去,拧开盖子,立即便要对着酒瓶往口中灌。
“不要喝了!”何立天突然暴喝一声,挥手打掉了许全笑手中的白酒,只听酒瓶摔在地上,发出哗啦啦一阵响声。
阿兰忙劝何立天不要生气。
许全笑怔怔地看着何立天,满脸愠怒,突然大叫:“妈的,你干嘛不让我喝?”他发疯似的跳了起来,一拳头直往何立天门面砸去。
何立天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砰——
拳头砸在他鼻梁上,一股液体从鼻孔中流出。他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痛苦的表情,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鲜血。
他脸上露出冷酷的微笑,像个野兽般笑得有些残酷。
打了一拳,似乎并不解恨,许全笑另一拳又挥了出来。
直到此时,阿兰才反应过来,大声惊呼道:“何大哥小心……”
她一句话没说完,又是砰的一声,鲜血洒到桌子上,洒到透明的红酒杯中。
但这些鲜血不是何立天的,而是许全笑的。
就在许全笑出拳,阿兰惊呼的时候,何立天也突然出手了。一记直拳不偏不倚,狠狠地击在许全笑的鼻梁上。
说打架,许全笑根本不是何立天的对手,因此,只要何立天一还手,他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他的拳头比许全笑的拳头重多了,因此,许全笑受了一拳之后,甚至都产生了昏厥的感觉。
啊!
他突然狂叫着向何立天身上扑去。
他如同疯狗般,手得手抓,口得口咬,反正尽身上任何一个可以攻击的部位,朝何立天身上招呼。
何立天也变得像疯了的野兽,跟许全笑扭打在一起。两人滚倒在地,撞塌了桌子,撞翻了椅子,乒乒乓乓的声音在酒莊里响起,转眼之间,酒莊里便乱得一团糟。
“别打了,别打了。”阿兰叫着。
“两位快住手,有事好说。”李朝东在劝着。
吵闹声惊动了其他人,一会之后,十几个人来到酒莊里,多是跟何立天一起逃难的伙伴,也有几个当地人。
他们有上前劝架的,有站在旁边观看,不敢近身的,还有吓得大声尖叫的。
李朝东拉架不成,反而受到牵连,混乱中胸口上中了两拳,也不知是何立天的拳头,还是许全笑的拳头。
李朝东满脸大汗跑到向友军身前,有些生气。
何立天和许全笑打架,向友军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似乎眼前这些人,眼前发生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也不能这么冷静吧。”李朝东心里想着,口上叫道:“向先生,你快劝劝吧,也只有你能拉开他们了。”
向友军依然面无表情,木然坐着。
“再打下去,要出问题了,向先生,你……”
李朝东的话没说完,向友军突然说道:“让他们打,累了,他们就不打了。”
“这……这要出人命了。”
“心里郁积的伤痛多了,打一架泄泄,也好得很。”
李朝东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向友军一会,突然叹气道:“唉,这是咋回事啊。”转过身,拼着生命危险,又加入拉架的人群中去了。
突然,老族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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