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成想,他要出门的时候,阿兰正好回来了。
后头跟了一个傻大个儿,阿兰爹瞧得分明,这不是村东头老张家的那个男娃儿吗?最可气的是,前些日子,老张头央了人来给阿兰和他儿子说亲,阿兰爹拿起笤帚就把媒人赶了出去。
什么叫做十六岁啦,应该嫁了?什么叫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真真是,狼子野心!
阿兰爹怒发冲冠,举起墙角的扁担就要将那张家儿子赶出去,阿兰忙拦住了。
阿兰爹狐疑地看着她,阿兰悄声的说:“爹啊,女儿今日在山上见着一个人,好像受伤了,所以才回来晚了。张大哥是我叫来帮忙的,你误会啦!”
阿兰爹一听,怒气更甚了。
这,这不是把祸头子往家里招吗?
谁知道那人怎么受伤的?
要知道,村里没有谁不认识谁的,女儿说见着一个受伤的人,可见是外头来的了。受伤昏迷,谁知道那人招惹了什么祸?
可是女儿心地善良,到底不能表现出来。
阿兰爹算是和颜悦色地和张家小子道了谢,又请了他出去,之后忙将那外人抬到了一个房间的炕上。
阿兰爹算是村中的大夫,治病救人大家都来找他,所以很容易就瞧出这人身上有不少伤的样子。
阿兰给那人找了阿兰爹的一套衣服,因是女孩子,不好细看男人,粗粗地替那人擦了擦,换了衣服便出去了。
阿兰瞧着衣服的料子很是不错,便拿给阿兰爹看了。
阿兰爹一看,啊呀吃了一惊。
这村中与外头算是与世隔绝了,里头的人因是乡下的粗人,也不时兴什么绫罗绸缎之类的好料,都是粗布麻衣对付过去了。阿兰爹好歹是外头来的,对这些认得还是清楚的。
这料子极好,那人的出身定是顶顶的富贵。
而衣服上的花纹更是讲究极了,刺绣的针法他说不出来,但是看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暗纹,显然是出自大家手笔。
阿兰爹还在想着,里头那重伤的人竟已经醒了过来。
之前那人脸上还有血污,很是凄惨,阿兰也没有仔细看,现在粗粗打理了一下,那不凡的仪态就显出来了。
那人强撑着出了门,脸上还有些苍白,不过双目清澈有神,看起来却精神了不少。
他的年纪不是很大,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儿的样子,眉宇间还带着上位者的威仪。
那人开口,声音仿佛金石相击:“多谢老丈和姑娘相救,本……本人感激不尽。”
阿兰何时见过这般的男子,当时就羞红了脸:“大哥,不,公子,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她想到了以前听过的话本,觉得里面“公子”这种称呼最配得上这般的男子,要是用她惯常称呼别人的“大哥”之类的,竟是辱没了他似的。
那人的双眉微蹙,好像不太满意阿兰的称呼。
她更加紧张了。
那人开口道:“不知,姑娘可知在何处找到的我?”
阿兰如实相告。
那人的眉蹙得更厉害了。
他的双目显得有些迷惘:“在下似乎不大记得之前的事了,可否,请老丈和姑娘暂且,收留在下一段时日?”
阿兰爹有些不乐意,可是看在阿兰的使劲使的颜色上,还是同意了。
入夜。
阿兰红着脸报抱了一床被子到客人的房间,之后没说两句话,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那位客人看着自己的手:【我,我到底是什么人?】
好像有什么声音响起。
【宿主失去记忆,现在进入疗养模式……】
“谁,是什么人!”那人厉声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之前救他的阿兰爹站在门外,神色莫名:“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泛疼,越来越疼。
他迷茫地说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就是这么狗血哇哈哈~
之前冥思苦想怎么解释破军那一段,后来我想着,嗯,反正是快穿,那不如快点过掉剧情吧……然后,剧情的跳跃就是这么快速~23333
终于回到了提纲的路上啦,发觉思路顺了以后码字好快啊~
这两章是我两个半小时码出来的,思路顺啦,终于不卡文啦~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
我准备五章左右完结这个世界,酷爱,小天使们酷爱告诉我,下一个世界该是什么,会卡文的不要!
☆、万里江山皆吾乡(六)
阿兰爹见这陌生人的情状便知不好,只怕是失忆了。又想到他之前身上的衣饰,无一不是精美之物,被救下来的时候又好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此番,莫不是给自己招祸了罢?
他这么想着,心肠也硬了几分,虽说他在这山野之地的小村庄里生活了二十年之久,可是当年,他也是个煞神一般的人物。纵是看这年轻人再怎么可怜,也断断不能留在自己家里了。得尽早寻个时机,让这人快些离开才是正道。
他这般想着,言语间自然也就带了出来。
他倒不怕这人能对自己怎样,左右似乎是得了失魂症,现今浑浑噩噩的,任他之前怎么不凡,现在,哼,还不是虎落平阳?
只是这年轻人果真不凡,言笑晏晏地与阿兰爹说了会儿话,心平气和地送走了他,之前看着迷茫,不过现在,倒是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阿兰爹倒是有些欣赏他了。
不过……他摇了摇头,老头子可不想管那么多的闲事呢!
门内的年轻人送走了阿兰爹,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谁?你是谁?!”
之前那个违和的声音,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他可没有忘掉呢!
没有声音。
他仔细回想那句话:【宿主失去记忆,现在进入疗养模式……】
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那么不妨假设自己便是那个所谓的【宿主】,那么自己确实是失去了记忆,得了失魂之症。疗养模式?那是什么?和现在那个东西不再发出声音有关?
他想要再想些什么,只是脑子突然开始针扎般刺痛。模模糊糊地,他知道,近些日子,他是不可能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也许该说,这是天道的提醒?
这么想着,他也不想了,正想歇息,便觉得脖颈下方有些磕人。
他有些疑惑,自己失忆前果真如此娇生惯养?换了一身粗布麻衣便不适应了么?
再仔细一摸,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自己身上还系着一块东西,拿出来一看,那分明是一块玉佩,看那样子,端的是流光溢彩,显然不凡。
他之前便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看到了这名贵的玉佩也不吃惊。只是想着自己这面貌甚是年轻,跟个公子哥儿似的,此番身受重伤,莫不是大家族争权夺利之故?
由于宿主失忆需要疗养,能量都转移到宿主身上,被迫进入休眠的系统:呵呵,这辈子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还公子哥儿呢!哼!
意识海深处的观源:……虽然看起来还是这么的酷帅狂霸拽,但是这个自恋狂一定不是我……
第二日,阿兰与阿兰爹一同用饭,虽然身子不适,但是那失忆的年轻人还是坚持出来了。
阿兰爹和他言谈之间虽然和平,但是明里暗里暗示着要他快些离开,惹得阿兰老大不高兴。
这年轻人倒也硬气,说再叨扰几日,等他的伤好些了便离开。
虽然没有达到让这年轻人马上就走的目的的阿兰爹有些遗憾,不过知道这年轻人很快就要离开的他看上去还是高兴了不少。
可是看到阿兰还是依依不舍的那副样子,阿兰爹不由得又气恼了起来。
怪只怪这孩子从小在这山沟沟里长大,又是村子里的第一美人,被人捧多了,也不大看得上村中的男儿,阿兰爹也想多留女儿几年,却没想到她现在让一个陌生男子夺去了心神。
幸好那人在阿兰她们家待了不过五六日便要告辞了。
临行前那人穿着自己原本的那身华服,至于荷包配饰之类的,之前便是没有的,想了想,竟从脖子上将一块玉佩扯了出来。
阿兰见识不多,也知道那着实是贵重的东西,这人又是贴身戴着的,她怎么好意思收下?
那人想来也是知道,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只因境况窘迫,在下身上没有什么得用的东西,唯有这块玉佩用以酬谢。此物权作信物,日后自当另有酬谢之物。”
阿兰只得红着脸收了。
这下阿兰爹炸毛了,这陌生男子的贴身之物,怎好让女儿这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收着?!
他急吼吼地将玉佩从阿兰手上收了,仔细端详开来,只是一眼,他便定住了。
见着阿爹愣愣的样子,阿兰也慌了,忙问老父:“爹,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阿兰爹愣愣地又看了看年轻人,眼里霎时涌出泪花来,连声道:“您先别走,先别走,咱们好好聊聊。”
说着,也不待阿兰与那人的反应,又将年轻人带回他们家的屋子里去了。
阿兰在一旁不说话,只看着老父老泪纵横的样子:“怪不得,怪不得看着有些面善呢!这眉毛,这眼睛……可不就是……”
阿兰爹从阿兰记事起便是一副硬气强干的样子,如今这般模样,让她心内也慌了起来。
年轻人还是一派淡定的模样,见了阿兰爹的样子,便问道:“老丈,可是我这玉佩,有什么不妥之处?”
阿兰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小……公子身上,可有一处胎记?”
那青年得了失魂症,这几日又是重伤,虽不知为何好得这么快,但是擦身之类的,只有阿兰在他昏迷的时候帮过一次忙,还有他离开之前又自己擦拭了一次,也没有细看,因而也很迷糊,只说:“我此番忘却了之前的事,却也不知道是否有胎记了。”
阿兰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老朽,老朽可否冒昧一观?”
阿兰:……爹,老牛吃嫩草是不好的!
#八一八我那个拆散【雾】了我和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