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复古风格的宝蓝色戏服,配着他染成亚麻色的头发,苍白的脸颊,病态的美感又像是冬日中的一缕阳光,温暖又带着苍凉。
鹿晗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他一边走向金钟仁一边问他如何,突然脚下一滑,往前摔了过去。
金钟仁手足无措,已经来不及扶着向自己扑倒过来的鹿晗了,索性就陪着他一起摔下去,起码可以当他的肉垫,让他摔得轻一点。
对金钟仁而言这是一次甜蜜的碰撞。对一直在门外的吴世勋而言,这一次的摔倒足以让他的心裂开一条口子,细长幽深,疼得麻木。
吴世勋不远在看下去,嫉妒的火焰从他的眼底一直烧进了心底。他多想,他多想倒在金钟仁胸口的人……是自己。
那个倒在金钟仁身上的人,是金钟仁朝思暮念的人。吴世勋知道,金钟仁彼时一定幸福坏了,他想祝福他,可这祝福的话却假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落泪,而泪水,此刻早已无视无息地落下。
天空突然划过一声闷雷,飘下几粒雨滴。没多久又马上演变成了一场狂风骤雨,吴世勋孤身一人在雨中走着,漫无目的又好像早就有了方向。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止住了脚步。面前是他最熟悉的篮球场和樱花树。一股力量推动了他,他拿起地上同他一样落寞的篮球,开始一个人在篮球场上驰骋。
三步篮,两分球,一个假动作,将悲伤化为力量,想忘记一切,可是却仍是忘不了。他的脸上满是水,不知道到底是雨还是汗……还是泪。
他突然又猛地停下了动作,篮球弹出了一个人的高度。还没有三秒,就又看着展开双臂,向后仰去,肉体与地面和雨水接触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他好想去死。
另一边在南贵的大礼堂里,鹿晗正在舞台上巧妙地周旋着。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变的耀眼炫目,宛如天使落入凡间。
他正和一个女生,表演着经典的一出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台下的人乌压压坐满一片,千篇一律的脸孔和表情,唯独有三个男人出众。他们在黑暗中闪烁着星光的眸子正专心致志地注视着舞台,各自又怀揣着自己的想法。
金钟仁全神贯注地望着舞台越发动人的鹿晗,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所倾尽心力守护的人眼里没有一刻有过他,倾尽心力守护他的人,此刻正孤独地伤神、发泄。
命运编织了一张大网,错综复杂的迷乱了人们的眼。有些紧紧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有些看似紧绕却一碰就散,有的稀稀松松,怎么也没办法纠缠到一起去。
或许吧,他们这一群人的一切,的命运,的爱情,一开始就错了。
「F&D。04」
话剧结束后,吴亦凡禁不住捏了捏鼻梁。自从她走了之后,他就更加厌恶这些爱情悲剧了,什么缠绵悱恻,什么至死不渝,到头来还不是只能是两句冷冰冰的尸体,千年以后还得被人刨出来做什么历史研究。
今天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才不会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来这里消磨时光,而且进来时还碰上了吴情,被她好一番嘲笑。
“吴先生,你不喜欢这一出戏么?”卞伯贤谈生意的时候总会画眼线,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将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掩藏。
他侧着头看着吴亦凡,看着他那张完美无缺没有丝毫不足的脸庞,他的恨意由心底生出一朵曼珠沙华。
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母亲温柔美丽的脸被火焰侵蚀得面目全非,她死前的最后一声□□是在说:“白贤,别看妈妈,妈妈太丑了,快离开这里。”
卞伯贤晃了晃脑袋,他咬紧牙关,妈,你和哥要在天上好好看着,我要让卞家遭灭门的悲剧重演,让吴家也像那样化成灰烬。
“卞总今天相邀,也不可能只是想请我看一出免费的话剧吧?”吴亦凡咬紧了“免费”两个字,“我也不过刚满十八,和你同岁,可担不起‘吴先生’这个称呼。”
“好吧,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卞伯贤冷下脸来,“关于不久之前我和你在电话里谈的股份转让,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抱歉,这是我们吴家的东西,老爷子若是不同意我不会转让。”吴亦凡态度坚决,“你别当我是傻瓜,CL公司对我手头上的股份做的那些手脚我是知道的。”
“唉,好吧。”卞伯贤假装惋惜地摆手一笑,“那我们来做一个交易你看如何吧。”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笑得开心幸福,他们分别是吴世勋、黄子韬还有朴灿烈。
吴亦凡微微一怔,但表情却根本没有变化。他好像早就料到卞伯贤会出这一招似的,立刻还击:“首先,世勋和韬你永远也碰不了,第二如果你敢动灿烈,我保不准会再保得住鹿晗了。”
卞伯贤又笑了:“他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为我牺牲是他的宿命。”他说这话时,心里除了恨再没有任何对鹿晗的不舍,或许他从来都没真正爱过他。
但是从见到朴灿烈起,他却真的有些不忍心伤害他了。他天真如孩童的灵魂,总是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让人禁不住想要陪他一起吃喝玩乐,笑闹厮守。
吴亦凡将卞伯贤眼中的不舍看得真真切切,但他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是舍不得谁。吴亦凡只是用一个Boss的角度去想:“小样儿,你还没资格跟我逗。”
这样轻蔑地想着,吴亦凡站起身来整理身上有点褶皱的黑色Armani西装外套,又说:“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让鹿晗离世勋和钟仁远点儿,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他低头斜了卞伯贤一眼,他在用1米87的巨人身高蔑视着卞伯贤的存在,同时也蔑视着卞伯贤所做出的一切。
在他眼里,卞伯贤不过又是一个敢于挑战自己的,傻囫B。
而卞伯贤恶狠狠地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怨恨的目光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只吸血鬼的头从脖子上扭下来。但是他不能,时机未到,他还需要忍耐。
他气得连手臂都是颤抖的,眼睛好不容易可以稍微闭上,还是忍不住身体里那股上蹿下跳的怒火,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John,开车。”
“卞总,去哪儿?”
“‘desire(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F&D。01」
这家名为“desire(欲望)”的酒吧是V城“混吧一条街”上最热闹也最复杂的酒吧之一。里面的人十分杂乱无章,有的人来此纵欲,甚至还有人来这里嗑摇囫头囫丸。
卞伯贤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充斥着他的整个口腔、喉咙乃至鼻腔。被汗水浸湿的刘海紧贴在他的额头上,上前邀约他共舞同欢的男女都被他用嘶哑的嗓音吼得迅速逃开。
他如同一只被人从美梦中吵醒的怪兽,随时随刻武装着自己,准备攻击想自己靠近的每一个人。
他的脑海里满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火,绝望的哀嚎声萦绕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吵得他烦躁到几乎抓狂的地步。
这时,酒吧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现在已经是酒吧里最混乱的时刻,进进出出的人也比正常营业时间要多。没人会特别的去在意,进来的人是谁。
但此刻走进来的这个人,耀眼得让人实在无法控制去多看他一眼。他神色慌张焦急,目光四处打量着,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精美的脸庞紧绷着,对上前搭讪的人也视若无物。
他穿越了群魔乱舞的舞池,找过了此时已淫囫乱不堪的座椅群,终于来到了吧台边上。当他看见卞伯贤的时候,他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径直来到了他身边,深情又满腔怜惜地唤他:“白白……”
卞伯贤闻声抬头,望着唤他的那个人,眼底的冷漠和怨仇在瞬间湮灭。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见到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冷漠的面具就会被一只无形的手拿去。
“灿烈。我……”卞伯贤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视线恍恍惚惚,唯独看得清朴灿烈的脸。因为他早已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朴灿烈的模样刻进了心里。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吧,白白,这里不适合你。”朴灿烈打断了卞伯贤,大手一伸就把他从椅子上捞了起来。
这是朴灿烈头一回涉足这种“混吧”,别看他平常衣服大大咧咧,一派花心大萝卜的作风,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文艺青年。
朴灿烈从来只会去V城另一条酒吧街,那儿的酒吧就都是“清吧”了,并且大部分的酒吧都很有文艺范儿,他和吴世勋几个是那里的常客。
今天他闲着没事儿,懒得上课。就想着去CL公司看看卞伯贤,得知他已经来了这家酒吧,就不顾一切地,不顾及自己的原则地朝他奔了过来。
卞伯贤由于酒精的缘故,根本没办法正常走路,几次都是朴灿烈拉住他才不摔倒。朴灿烈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不再管他人异样的眼光,一把把卞伯贤横抱在怀里,走出了酒吧。
卞伯贤在朴灿烈的怀里挣扎了一会儿,但换来得只是越抱越紧。最后,他没力气了,学乖了,乖乖地由他抱着。
他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那种心静如水的感觉。他同时也开始害怕,那颗已经下定决心要报复的心会因为这个人动摇。
或许已经开始动摇了。
酒精开始正式在卞伯贤的大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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