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儿媳头疼得要死。
如果熊夫人亲自拒绝,只怕这事还有的麻烦,薛太师一路都没想出什么好对策,只打定主意,不管熊夫人什么说词,这婚都是结定了。
熊夫人看薛太师进来,一定要细宝扶起自己向薛太师行礼,感谢薛太师对他们孤儿寡母的收留与帮助,大家都以为熊夫人接下来就是向薛太师提出拒婚,对一病危之人提出的要求,想来薛太师也不方便拒绝吧。
让大家绝想不到的是,熊夫人接下来居然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要细宝成亲后,把薛太师、薛夫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把薛府当成自己的家,最后还把细宝托付给薛太师、薛夫人。
薛太师看着这病的奄奄一息的妇人,转念一想,就理解了她的所做所为,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疼爱孩子可以疼爱到只要孩子过得好,可以抛去一切世俗观念的母亲,在这个伟大的母亲面前,所有的算计都让人觉得羞愧。
薛太师托起熊夫人郑重承诺一定把细宝当作亲生孙儿相待,只要薛府在一天就一天是细宝的家。
☆、23
等屋里只剩下细宝和熊夫人后,细宝耷拉着脑袋蹭到熊夫人面前:“娘。。。。”
熊夫人靠在床头,慈爱地看着细宝说道:“细芽仔,去找李管家,就说你的新郎服娘要亲手帮你做。”
细宝大为吃惊:“娘,你真同意我入赘太师府?”
“我同意。太师是好人,我们不能拆他的台,背后下刀子。去吧,找李管家要几匹布来,娘帮你做新郎服。”
“娘,李管家都会打理的好好的,你放心吧,你现在哪有那个精力做这些,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
“这是你一生的大事,娘怎么都要尽点心。去吧,别担心娘,娘觉得现在精神头好多了。”
“真的?”细宝大喜过望,看着娘是精神了很多,难道冲喜真能起作用?太谢天谢地了,细宝兴冲冲地去找李管家。
除薛夫人外,第二个受冲击的就是陈院士。陈院士最宝贝自己的小弟子,大弟子薛宗泯沉着稳重,小弟子熊细宝灵动跳脱,有这二个弟子,陈院士觉得自己做先生的这一生算是圆满了。
其实陈院士私下还认为自己的小弟子好好历练几年,只怕将来的成就不输自己的大弟子,虽然大弟子可能有连中三元的辉煌,但看看那小弟子离开京城几年,京城到现在还流传着他的传说,放眼整个景熙朝有哪个有他的灵气。
所以当他接到薛府的请帖,说是熊细宝入赘太师府,请他当主婚及证婚人,陈院士一刻也没耽搁,气急败坏地直冲太师府。
熊细宝跟太师府订婚,陈院士是全程围观了的,当时还敬佩薛太师的为人处事,感谢薛太师为自己的小弟子解围,后来知道薛夫人生下的是小儿子,认为这婚事就作罢了,根本没想到会有入赘这一出。
这小混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先拜访先生,他知不知道他这么一入赘,他的人生就有污点了,还跟男的结契,他这是不要前程了吗?
陈院士冲进太师府的时候,薛太师还未下朝,李管家听说陈院士拜访,赶紧出来迎接。陈院士没心情跟李管家客套,气冲冲地要求单独见小弟子。
证实小弟子真是要入赘太师府,陈院士气的抖着手点着熊细宝说不出话来。细宝赶紧把事情的前后详细地向自己的师尊汇报。
一番长谈下来,虽然知道了前因后果,但陈院士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细宝啊,你的名声还要不要?背负着入赘和结契这样的名声,你以后怎么入仕?”
熊细宝满满的不服:“没有明文规定入赘结契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我怎么不能入仕了?科举任本事考,我有本事考上他们还能阻止我不成?”
陈院士气的敲着细宝的脑袋说:“就算你能考上,没人阻止得了你入仕,但你知道你的仕途有多艰难吗?你入赘太师府,别人会说你攀附权势,你还和男人结契,就说明你品行不端。凭着这二条,别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你。”
“他们三妻四妾,连溜花街柳巷,养娈童,难道比我堂堂正正结契人品端正?”
陈院士道:“那是名士风流,小情×趣,你跟这能比?细宝啊,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只要你敢走出这二步,不管你以后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这都将是你抹不去的污点。”
细宝知道自己这个先生一生至学,论政治的敏感度和处事的圆滑远远不如薛太师,所以学富五车却只能窝在太学府里做个先生。
但这个先生却是这世上除自己的爹娘外,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细宝知道先生说的没错,只要自己一入赘就要被人看作攀附薛家的权势,而结契本就是让人看不起的行为。
但看到自己的娘亲这一二天的精神非常好,病情看得见的好转,都能帮自己缝制新衣了,所以不要说背负一世的骂名,就是遗臭万年,细宝也要把这婚结了。
熊细宝说道:“先生,我不求世人认同、但求问心无愧。只要我母亲的病情能有所好转,我做什么都值。”
陈院士叹息一声:“你当初为什么不先找我?”
熊细宝不敢吭声,瞄了瞄陈院士,先生啊,找你有用吗?我那时急需要的是银子,就你那点工资还经常热心资助学生,能积下多少银两?
陈院士赧然,自己视金钱如粪土,所以太知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滋味,师徒二人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熊细宝豪气万分地安慰先生说道:“先生,那些人几句流言飞语还能伤得了我,那是我不够强大。先生不用担心,经历磨砺会让我更好的成长,等我长成苍天大树,那些人就是几只蚍蜉,蚍蜉撼树谈何易。”
陈院士简直要让自己的小弟子气死了:“苍天大树,你还打算捅破天是吧?蚍蜉,他们是蚍蜉吗?他们是猪,没等你这棵幼苗长大,就让猪拱成歪脖子树了!”
熊细宝笑嘻嘻地说道:“先生,你别担心,我就是长成歪脖子树也一定要长得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陈院士简直让小弟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听到先生来访的薛宗泯,赶紧过来拜见先生,刚好听见熊细宝的豪言壮语。
虽然薛宗泯从小就不喜欢熊细宝这个混蛋,这几天更是恨不得砍了他,虽不喜欢,但这混蛋遇事举重若轻的这种洒脱,薛宗泯还是真是挺佩服的。
熊细宝的入赘婚礼如期进行,薛夫人反抗不了自己的公爹,只好退一步,请求公公婚礼不要大操大办,就自家人举行一个仪式,顾全一下自己的脸面。
薛太师倒同意了薛夫人这一请求,婚礼只要小范围内举行,唯一请的外人就是连从文、连从新兄弟。
连从文一知道自己的八友住进了太师府,天天就往太师府里钻,薛宗泯都想不通这人怎么那么能说,薛宗泯不知道后世出了一个词语叫话唠,而连从文是话唠当中的话唠。
熊细宝倒称不上话唠,但他有听的艺术,偶尔插上那么二三句又正中靶心,把连从文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不是八友啊,这是知已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二人的友情快速攀升,发展到连从文天天来太师府报到都不过瘾了,打算和细宝挤一坑上,长住太师府,被兄长连从新揪着后衣领拎回家。
连从新丢下一句话:“敢在外面过夜,抓回来第一次三天不准出门,第二次六天,以此类推。”连从文这才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天天报到。
得知熊细宝入赘太师府,连从文除了张大嘴巴吃惊,没有丝毫无办法,他知道自己不是决定大事的人,他自己的一切都由他哥安排好,从来不用自己操心。
幸好他看细宝并不会伤心排斥,也就放在了一边,不过他坚决要求婚礼的那一天当细宝的伴郎。自己那不靠谱的弟弟要当伴郎,参加这奇怪的婚礼,婆婆心的连从新只好厚着脸皮也来参加这婚礼了。
婚礼的那天,薛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六七岁的薛宗淮穿着一身小红衣被薛夫人搂在怀里死死不放,受母亲情绪的感染,也嗷嗷大哭。
薛太师示意奶妈把薛宗淮抱过来举行仪式,薛宗淮吓坏了,对来人拳打脚踢,死不肯离开薛夫人,一点不像要去结婚的新郎,倒像是要被送宰的小猪仔。
薛家诚烦躁地转着圈儿,陈院士微微摇头叹息,薛宗泯恳求地看着薛太师,希望薛太师改变主意,细宝抓着喜绸尴尬地站在那里。
连从文也陪细宝站在那,被兄长盯着,想笑不敢笑,扭曲着脸。眼看吉时已到还搞不定薛宗淮,薛太师直接命令宗洛:“宗洛,你替你弟弟拜堂。”
薛太师这一安排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也让大家明白了薛太师的坚定立场,无论如何这婚礼是不会更改的。薛宗洛默默地换上喜服,代替自己的弟弟拜堂。
幸亏宗洛的身材跟细宝相似,可以穿为细宝准备的喜服,接下来也没出什么披漏,婚礼胜利进行。婚礼司仪是个灵活的,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把夫妻对拜改成夫夫对拜。
与薛宗洛夫夫对拜时,细宝对薛宗洛歉意地笑笑,薛宗洛是细宝进太师府以来对细宝最真心的人,经常明里暗里地帮助细宝,无辜殃及到薛宗洛,细宝很歉疚。
薛宗洛收到细宝的歉意,安慰地对细宝笑笑,无声地告诉细宝,没关系的。
薛宗洛比细宝大二岁,两人年纪相近。细宝常年户外运动,腰细腿长,薛宗洛是习武之人,高挑挺拔,熊细宝气质阳光,薛宗洛气质温润,两人站一起倒是相当般配,很醒目和谐。
薛宗泯阴着脸看着这两人拜天拜地拜高堂,特别是看到夫夫对拜时,那两人默契地一笑,真是无比的刺眼。
在熊细宝拜堂成亲的时候,晋王爷总感到今天心情特别的郁闷,好像谁动了自己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一宝贝被人顺走了,有什么东西自己正失去掌控。
晋王爷皱着眉头思索,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开展的好好的,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