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而小雨的电脑水平是菜鸟级的。我一直认为女人不是干工程的料儿,家里的任何电器买回来,小雨总是胆大地在机器那些个按钮上东按西按,直到把东西搞坏,再翻出说明书,直接看到故障处理那一页,去找到底怎么修理,说明书对她不过是个故障处理诊断书。我一直说幸亏她不是大夫,否则那些个病人被开膛破肚躺在那里,肠子、肚子流了一地,她夏小雨还得跟助手说,得先等会儿,我要查下书,看看他到底什么地方坏了。
小雨想学电脑的劲头还真不小,这可真难为了我,我承认小雨聪明,但在这方面有些缺陷。小雨经常会问我一些诸如“我的文件拷来拷去的,会不会有损失,文件越来越小”之类的弱智加白痴的问题。
可是这夫妻关系一旦变成师徒关系,是大大的不妙的。我经常被小雨的无知气得眼晕耳鸣,浑身哆嗦,乃至满嘴粗话,恶言相向,但却被她以简单的几个白眼,几记绣拳,外带几天的性惩罚,搞得是屁都不敢再多放一个了。小雨的确很勤奋,只要她想做的,她都会做得很好,没有几个月,她已经成功脱‘菜’了。每当她得意地问我她电脑水平如何的时候,我总是说:“可以了,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放病毒了。”
看着忙碌的小雨,我也决定让自己充实紧张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输给一个姑娘,尤其这个姑娘还是自己的老婆。我利用业余时间,针对国内的低端测试产品,设计了一个小型的数字集成电路的测试仪,从构思到设计电路图,再到最后的说明报告,用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由于经济不景气,有的时候,我就利用班上的时间,利用现有资源,开始挖资本主义的墙角。利用公司的实验室,给自己设计的产品搭了个架子,焊了个简单的电路板,调通了基本的功能。虽然难看,却是自己有生第一个Proto
type(样机)。
每当有人从我身后掠过的时候,我都会手忙脚乱地切换屏幕或者假装在干公司的产品,生怕被人发现了。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发现极为不爽,偷偷摸摸,一惊一乍的生活虽然刺激,但毕竟不能久长,时间久了,吓也会被吓得不举了。凡是做过产品设计的人都知道,自己设计的东西,总是希望能被商品化,能够量产。这时候,我再次想到了沈东兴,先自己在网上“谷歌”了一下,没想到东兴的公司竟然有了巨大惊人的变化,已经从当年我离开他时一个倒买倒卖的皮包公司摇身变成了一个有头有脸,有着巨大上市潜力的中等规模的民营企业。而沈经理也披上了现今最为流行的外衣——CEO。
当我一个长途打到沈东兴那里的时候,背景一片嘈杂。
“你谁啊?谁?听不清啊,你等等。”
电话那头是一阵男欢女笑,间杂着鬼哭狼嚎的歌声。接着就是一阵哐哐的脚步声,然后,“大婶儿”的粗嗓子在那头嚎起来:“哪一位?”
“是我,郭子,你灯红酒绿的生活可够腐败的啊。”我嘴里跟含了个酸葡萄似的。
“哈,郭子啊,你在哪儿呢?归啦?”
“归也得找着大树啊,我还在美国呢,没什么事情,跟你聊聊。”
“聊聊?嘿嘿,你小子别虚伪了。跟我这生意人有啥聊的?我发现你们这帮搞技术的就他妈爱面子。明明爱钱爱得发狂,非要假惺惺为了什么心中的理想,心中的事业,不光是钱。八百辈子没打电话给我,突然一个电话,鬼才信你只随便聊聊。你丫是不是也想钱了?”
“呵,你小子够狂的,我没说的,全让你抢白了,得,老子就是动了财心了。这年头儿,还没见过不喜欢钱的呢。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的事儿吗?我有个想法。”
电话里,我把我做的产品简单介绍一下,并指明了可行性和优越性。问他,国内是否有市场,好不好做,有没有路子搞融资。
“大婶儿”听后,笑了:“郭子,过来跟我一起干吧,我也有一个设计组,有一些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在搞研发。可是缺少一个统领全局的带头人,能了解美国市场行情,可以接轨的这么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不敢贸然答复他。对于东兴及他所在的公司,我还没有底儿。我只是想找融资。东兴到底是商人,听出我言语中的犹豫,不再多给我压力。只是最后,扔给我几句话:
“市场上有蛋的人多的是,真正最后变金蛋,捧在手里的能有多少?你的蛋不一定比别人好,但是你的机遇要比别人好,机遇就是点金棒。多少人如今创业被钱困死?你的设计,你的产品就像一块肉,你不去包装它,不去炒作它,不去卖给各大饭店,那不过就是块烂肉,你自己消化了,最多是一坨泄物,卖给别人,尽管别人吃了,也会变成泄物,但那却叫价值。既然你心眼儿活了,不妨思路再打开些,生财的道路不一定非自己打拼,有现成的土壤更好,有工夫再回来看看,我们再聊。”
接下来的数日,发财的梦想折磨得我就像个意淫的人,整天魂不守舍,血脉贲张,思前想后,我终于决定利用公司的年假,再杀回国一个月看看。当我把这个念头透露给小雨的时候,却意外地得到了小雨的支持。她毫不迟疑地点了头,却让我心里一下没了底儿。
三十四
33。依依不舍
昏黄的灯光下,我搂着小雨:“你怎么这么痛快就同意了?把我放回国内,就那么放心?”
“不放心怎么办?要不?把你扎了?”她突然挤眉弄眼地看着我,嘿嘿坏笑。
“你疯了?”我毛骨悚然,“你自己也想断子绝孙了吧?”
“唉,你去吧,这次,不是只回去一个月吗?先看看,再商量。如果好,兴许我会跟你一起回去。”小雨说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最近很累吗?”我看出了她眉宇间的烦恼。
“是,公司一直在让我做些杂事儿,其实我能做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啊?哈哈。”我笑了,也许是从小丧父丧母,小雨的个性太争强好胜,什么都不愿意服输,“就这啊。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去你的!人家这儿烦呢。你还来火上浇油。”小雨踹了我一脚。
“你呀,心态,懂不懂?就好比你夏小雨,本来也就一电脑菜鸟儿,由于误操作,突然搞死机器数台,激活隐藏病毒若干,于是脑门儿一拍,原来我夏小雨是一网络黑客啊!其实呢,也就一网络菜鸟儿,不过一脚踩了狗屎而已。”
“去你妈的。”小雨笑着一个枕头扔了过来,人也像个女色狼一样扑了过来。
“说。”小雨压着我。
“说什么?”
“说你爱我啊。”
“啊,你爱我。”
“狗,你讨厌,是我爱你。”
“我知道。”
“你说不说?”小雨用手拔着我的腋毛
“啊——,得,服了你了,我爱你。”我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句。
“你舌头阳痿了?”
“我——爱——你,行了吧?”我大声对小雨嚷着。
“哼,男人,说‘我要你’的时候永远比‘我爱你’的时候要斗志昂扬。”小雨不屑地一笑,从我身上翻下来。
“嘿嘿,说也说了,总该做点儿啥吧?”我故作狞笑地凑近她的脸……
那夜,小雨的表现惊人的疯狂。翻上跃下,掌握了一切的主动权,她的长发随着她裸露的躯体疯狂飞舞,猛然间好似让我看到了一个荡妇。当她大口喘着粗气瘫软在我身上的时候,嘴里还喃喃自语:“狗,我就要你爱我,爱我一辈子,想我一辈子。”我拍拍她的脸:“好啦,好啦,老夫老妻的,什么爱啦,想的。”却没想我的手心一片潮湿,我迅速拨开她的长发,“你怎么了?哭什么?”
“没什么。”小雨吸吸鼻子,“知道喜极而泣吧?也许太快活了。”我没有多问。我想也许是一个月的别离让她有些不舍吧,女人,到底是感情的动物……
临回国的头天晚上,小雨给我整箱子,收拾行李,在我眼前忙忙碌碌,晃来晃去。给老同学的一些礼物提前几天都买好了,什么化妆品、保健品、电子产品,林林总总,啰啰唆唆一大堆。我一直嫌回国送礼麻烦,小雨总是没好气儿地反驳:“你懂个屁,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了,还像以前似的空手到处骗吃骗喝,会被人骂没教养,拐着弯儿,绕着道儿的连我也骂了。”
得,小雨又给我上了一课,结了婚的男人不可以没教养,女人是男人的衣服,而男人是女人的面子。衣服嘛,保暖舒服就行,而面子却不能马虎了。奶奶的,老子现在才明白,男人为什么活得“挺”累。
小雨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装进了我的皮箱,小到指甲钳,针线包。都装好,还直起身,东张西望,寻思着还有什么遗漏的。
“把你也装进去得了。”看着她患得患失的样子,感觉十分可爱和好笑。
小雨看了我一眼,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跑进卧室,不一会儿手里拎了个胸罩:“把这个也带上吧,我还没洗呢。”
太夸张了吧!我瞠目结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不是想我吗?把我的气味都带着吧。”
“你怎么这么逗,我可没恋物癖,真要想你了,你还让我对着它打手枪啊!”我哭笑不得,女人傻起来,真是没有底的。
“那你想怎么解决?”
“嘿嘿,国内生活那么丰富,怎么解决都行啊。”我故意气她。
就见小雨‘噌’跳了起来,又进到厨房拿了把剪刀,一把甩到箱子上。
“这个也带着。万一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宫了再来见我。”
“别啊,自宫了,你还要吗?”我走过去抱着小雨,吻着她的头发。
“要什么要,我把你卖泰国去。”
第二天起来,小雨眼圈红红的,像是哭了一夜。女人的感情,我是真搞不明白,对老公的留恋有时候就像女儿对父亲的依赖,不过如果那份尊重也能如同女儿对父亲一般,这世界可能就会清静不少。
“不就一个月吗?”我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进去和出来,都给我打电话啊?”小雨悲悲戚戚地说,那神情梨花带雨,像极了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
“嗯,”我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