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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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儿八经谈恋爱-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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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后紧跟着是否会暴露自己的思想,乃至最后彻底暴露了所有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自己突然有些害怕那种赤裸裸的感觉,虽真实,却会受伤害。
“知道了意思,又能怎样?巧合,巧合,有巧未必合。”我试探着她,同时审视着她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她近期生活的痕迹。没有了所谓的缘分,虽然无奈,心底却真的有了能看到她幸福的渴望。但我面对的是一张苍白的脸,似乎像艺妓一样搽了厚厚的数层粉,没有一点儿生命的颜色。我希望那真的是粉,但我知道小雨是从不抹那么厚的粉的。她不快乐吗?是因为我吗?我的心再度揪紧起来,我准备绕开货架去到她身边,不光暴露我自己,更为了能触碰她的心。就在我转头抬脚的时候,蓓蓓神鬼不知地站在了我身后,轻轻叫了声:“郭子,干吗呢?钱都交完了,该走了。”
看到蓓蓓,我吓了一跳,蓓蓓的神情倒十分自然,她大方地走到我身边,手自然地挽起了我的胳膊,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我有些尴尬,转头看了看小雨。小雨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没有了刚才艺妓般的白。我一直不明白川剧变脸的绝活为什么只传男不传女,在我看来,女人表演变脸恐怕是连道具都不用的,那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不传女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走啊,怎么了?”蓓蓓扯了我一下,没有扯动,又抬头看了看小雨,“熟人吗?”蓓蓓明知故问。我心底有了丝苦笑:女人啊。
“是小雨。”我也陪着演了一把。
“啊,你好,我是蓓蓓。”蓓蓓冲小雨友好地点了点头。友好?可能更多的是在示威。我从来不相信两个曾经的情敌之间会有什么友好。貌似的友好都不过是一种要制服对方的武器。果然,小雨昂起那颗骄傲的头颅,微微点了一下,便大踏步离去了。我有些犯贱般地不舍,还在观望的时候,蓓蓓使劲一拽,远没有刚才的温柔:“发什么愣?还不走?”这一拽的力气之大,差点儿没把我胳膊从我的肩关节处拽脱了臼儿。我乖乖地像孩子跟着家长一样跟在蓓蓓后面,灰溜溜地走着。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小雨的眼神和那张苍白的脸。她不快乐吗?这个问题开始像痔疮发作一样折磨着我,如果她不快乐,我想我会比她还要痛苦。男人对于逝去的那份情感,真的很悲哀。骨子里,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即小雨还在爱着我。我不是个自作多情的男人,小雨很多瞬间的表情和表现会让我感到她心底透出的无奈和不舍。这种东西会在某个时刻,甚至是某个瞬间盖过我自己所受的那份屈辱。人是个很矛盾的动物,我希望她过得好,但不希望这种好被我看见。因为那会加深我的屈辱,伤了我的自尊。但如果她过得不好,一种男人虚无的对家庭的责任又会让我深深自责和痛苦。我会觉得是因为我对她缺少关心和疼爱,才使事情滑到了一个无法挽救的深渊。由于我的思想都挂在小雨那里,对蓓蓓的问话,我都是一种机械式的答复。
到了家,蓓蓓洗干净手,把新买的一块肥瘦相间的肉也洗干净,拿出刀子开始剁。蓓蓓一直喜欢自己剁肉馅儿吃,她不愿意买,多少次,我怕她太麻烦,劝她买点儿,她固执地说,买的不卫生,都是烂猪肉。“你可以挑肉让他们现绞。”我曾经跟她抬杠,但她真的喜欢那种剁肉时的快感。我看着她拿着刀哐哐剁着那肉,肉越来越碎,她的刀子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刀光剑影,把那点儿碎肉翻得红红白白乱溅。我突然意识到她在发泄。
“你开黑店啊?金镶玉还是孙二娘?剁人肉呢?”我笑着。
“剁狼肉!”蓓蓓狠狠地说。
“狼肉?”
“对,还是一白眼狼。”蓓蓓抹了抹眼睛。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瞧你小心眼儿的样子,我们这是偶遇,又不是我主动去找她,你也不能这么霸道吧?白眼狼该剁,色狼呢?”我亲亲她的脖子。
“去,离我远点儿。”蓓蓓的眼泪又下来了,一个半老徐娘撒起娇来竟然也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不走,看你怎么剁我。”无赖一直是我制服女人的手段之一,我抱着她不撒手。
蓓蓓一回身,却一把搂住了我的腰:“郭子,我真的没有出息,不管你怎么样,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就是爱你。你离婚前,你知道我心里恨啊,我恨每天晚上小雨把你抢走。我知道我该恨你,可是我真的恨不起来。最后,我只能恨自己,恨我那么没骨气会爱上你。”她的脸贴在我胸膛上。我何尝不知道蓓蓓的爱。我抱着她,闭上眼,低下头去吻她的嘴,不想吃了一嘴的腥沫,我吓了一跳,看见蓓蓓手上有半把肉馅,另外半把已经在我的嘴里。
“啊,呸,呸。”我冲到水池边儿上,连抠带吐,“你丫过了啊,过了,有这么玩儿的吗?”
“这叫惩罚,以后要有偷腥的心思就让你吃生猪肉。”蓓蓓哈哈大笑着。
“叫你笑。”我冲过去抄起一把肉馅儿,作势要塞到她嘴里,蓓蓓吓得一甩手,满屋子笑着叫着躲我。




一零五
101。货物里败露的阴谋
那晚,事情算是过去了,但小雨那张苍白的脸一直刻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而由此带来的折磨是非人的,即便在跟蓓蓓做爱的某些时候,我会恍惚以为身下是小雨。丫头似乎是长在我心口的一颗毒瘤,不管留下,还是剜去,都会感觉到疼。
这天早上,正沉在公司,东兴急急忙忙闯进我的办公室:“快,郭子,设备到了。准备联机测试。”
“设备?”
“是啊,北半那个项目的半导体芯片测试设备。海运的。”
“靠,”我一拍脑袋,“都半年多了,真够慢的,再慢点儿,孩子都快生下来了。”
“行了,别贫了,赶紧走。”东兴一拍我。
我们又在公司抓了几个壮丁,一行七八个人到了基地。所谓的基地可不是恐怖分子拉登的老窝,而是国家兴办的半导体基地,是一个跟高科技园区一样的区域,里面有若干家公司。这5台最新测试机器的维修支持和咨询就全由我们来负责。设备很高很大,有两米多高,这套设备我早就烂熟于胸,跟几个年轻人一起联通,测试,忙了整整一天,终于搞定了一半儿。看看时间不早了,让他们几个都先回去,我准备最后再校对一些指标,就又趴到边儿上,开了机器摩挲起来。我绕到机器后面,取了个模板准备架到机器上,进行最后的核实,不想一脚被机器伸出的铁支架绊了个跟头,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拍了下机器,以泄私愤,一眼瞥见了机器的铭牌。本是不经意的一瞥,却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再度蹲下身子,仔细去看那个铭牌,上面刻着机器型号和Model号,很小,但很清楚,前面一串字符和数字是机器的型号,后面缀的单位数字是Model号,清清楚楚,刻的是5。怎么会是5?最新的版本应该是6啊,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我是在场的。叮嘱他们要最新版本的机型,并且交的款,定的价也是按照当时6的版本的市场价走的。怎么货到了手就是5了呢?对于这个产品来说,5和6在主要性能上基本一致,一些小的性能上有更新,但没有改型,外观一样,由于5是两年前的货,价格会便宜30%还要多。如果不看铭牌,几乎是分辨不出来的。我突然头上惊出了汗。这批货到底怎么被换掉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呢?
我又细心地把剩下的四台都看了一遍,统统都是Model5。这一下算下来,会有上千万的资金不知道流入谁的腰包儿。我迅速冲到电话机旁边,东兴中午就出去会客户了,这么大的情况要及时通知他。然而当我的手触到那架电话机的时候,一个念头快速闪过,我想起了吃沙虫那天夜里东兴兴奋的酒糟鼻,也想起了他那句关于资金一次到位的话。我定下来,理了理头绪。从接手这个标书,所有的事情都透着怪异,利用关系走后门搞标书,搞资金,我都可以接受。这种投机倒把不过打个法律的擦边球,对商人来讲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为什么东兴选择了并没什么优势的“星宇”?又为什么每次谈到关键地方要把我支走?最大的可能,东兴在利用国家资产贪污!
这个猜想让我惊得手跟抽了羊角疯似的抖动起来。我不知道东兴做了几笔这种贪污,这一次就千万,相信不会就这一笔,弄不好进监狱不说,国家要想立个典型,或者杀个把鸡给猴儿看的话,掉脑袋的可能性都有。这家伙疯了,胆子大得已经不着边际了,社会多少只眼睛盯着这个当今业界最大的招标投资项目。一切都只是猜想,我需要求证。不光是为了搞清东兴的猫腻,更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要被釜底抽薪或者被人利用了。我需要了解情况,尽快从这件事情抽身,万一将来东兴败露,一急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的时候,能够把自己择干净了。我想到了小雨。出这批货的时候,小雨还在星宇管账,虽说她并不一定清楚有关Model的事情,但至少价钱是多少,她一定心中有数。我只想知道这个合同后来是否又被东兴修改过。看了一下时间,快7点了,我除了小雨的工作电话,没有关于她的任何别的联系方式。只能先撞撞运气。我给小雨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这个秘密的发现,已经让我不再思考这么冒昧地直接找她是否合适。
“北建技发,夏小雨。”当小雨甜美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今天应该去买彩票。
“小雨,是我。”
小雨那边有一些犹豫,害怕她挂电话,我紧跟着说,“找你有急事,是关于‘星宇’那批货的事情。”
丫头沉默了片刻:“怎么?有什么问题?”
“今天货到手了,电话里不方便。”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放心在电话里讲述。
“好吧,在哪儿?”小雨不再犹豫。
“我在基地呢,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这里出去两站地有一个粤菜馆儿,潮轩,马路南边儿,旁边有个亿客隆。”
“我知道那地方,经常路过。半小时后潮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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