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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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下晾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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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蛋也拉出马大哈的样子,说:“你耗子哪能做我这种生意,挣的苦力钱,你还是做你的西药轻松。”耗子叹一口气,说:“西药看起来利润大,比较轻松,不过销路不好办,现在的医院控制得很死,想插进一只脚去不容易,中药材虽然麻烦,一车货挣个两万多,但是比较平稳。”
耗子也就随便说了说,似乎没有真正想干中药材,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别处,说一次他和水水去算命,算命先生一看水水就愣了,算命先生说:“这位女士真是仙人呀,你的运气都是她带来的,失去了她你就穷困潦倒了。”
耗子说:“操,我睡了她两年,也没见什么运气!”
李哥说:“今晚打麻将不是赢了吗?哎,耗子,我觉得你是应该做一些大路货的生意,说不定你像黑蛋一样倒腾黄芪什么的,还不能赔成现在的样子。”
黑蛋瞪了李哥一眼,李哥不知道黑蛋为什么瞪他,急忙打住话头不说了。
耗子点点头,说:“我是准备做一些中药材的,不过……这方面我没有经验,以后需要几位哥哥多指点了。算命先生也说了,让我水路不通走旱路,我是应该走走旱路了。”
李哥不说话,看了看黑蛋。黑蛋笑了,说:“算命先生的话,你不能当真,都是蒙事儿。”
我们离开耗子家时,水水在后面说,“明晚儿还来呀。”说着暗地里拧了我一把。
刚出了耗子家,黑蛋就责怪李哥,说李哥的嘴太臭,水水今晚赢钱,都是被李哥说的,这种事情不能乱说。黑蛋说:“你怎么能让耗子改做中药材生意?我们这地方的药材市场就这么大,都做同样的生意,还不打起架来了?”
李哥疑惑地说:“我只是说说,耗子能吃那个苦?如果中药材生意真的那么好做,我还不早去做了?像耗子这种人,就搞女人有一套,别的什么也干不成。”
“你也别把耗子看扁了,不信你等着看吧,说不定哪一天就让你吃一惊!”

 ·6·


 衣向东作品


第七章
24
水水第二天晚上没有等到我们去打麻将,我和黑蛋第二天下午收拾了东西出发了。白猫给我们准备了路上吃的食品,中午专门给我们做了一桌子丰富的菜,并且一定要亲自给我和黑蛋倒酒,双手端起来递给我们,弄得我有些不太适应。她那种虔诚的样子,好像是在完成一种佛事,看我们的目光都变得那样温柔而充满了期待,我深深被白猫的举动感染了。
这个时候的黑蛋,也不再那么贫嘴了,很认真地对白猫叮嘱一些事情,比如晚上要闩好门,白天没有事情不要上街,注意听着电话。
“说我们到了内蒙古收到第一批货后,就让阿林押车运回来,我在那里抓紧张罗着再收一些。阿林返回后,让阿林盯着收货,我再押运两车货回来。运回来的可能是鲜货,不能堆到屋子里不管了,要找几个乡下人每天搬出来晾晒。有人来买货,就说要等我回来,第一批货运回后,也就六七天我就回来了。”黑蛋说。
黑蛋说得很细,白猫不说话,默默地记着。
喝了酒,吃了肉,看了一眼在家留守的白猫,挥挥手,挺进内蒙古。我是第一次出门做生意,觉得特别新鲜,有一种使命感和庄严感。
我们带了十万块钱,我和黑蛋各带五万,都绑在腿上。
途中,经北京转车,买好当天的车票后,离发车时间还有七个多小时,黑蛋知道我是第一次到北京,就说要带我出去转转北京城,转太多的地方时间不够,况且身上还带着这么多钱,最后选定了天安门广场。我觉得天安门广场就是北京,北京就是天安门广场。
我们从永定门车站坐20路车到了北京站,从北京站一直走到了广场。长安街的路边,挂了许多庆祝申奥成功的广告牌,从中还能看出申奥成功后的那份狂热。我因为观看路两边楼房,或者一片草地而耽误了走路,黑蛋就催促我,说我傻乎乎的,走呀怎么不会走路了?我这时才觉得让我自卑的那个省会城市,实在太土气了,我想我回去后再走到大街上,一定不会感到心虚胆怯了,北京气派的大马路我都走过了,还有什么路不敢走?北京的人真是幸福,你看人家走路的姿势,两个鼻孔都是冲着天。
天安门广场上正在搭建花坛,为国庆做准备,我跟在黑蛋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金水桥上,亲切抚摸了那些汉白玉的石柱,抬头看了看天安门城楼上毛主席他老人家慈祥的面容,低头看了看金水河里有没有金鱼游动。然后,我们来到广场,在那些花坛四周转悠了半天。这时候,我看着广场上走过的一对青年男女,突然想到了杨洋,不知道杨洋是否来过这里,我想有一天我要带着杨洋在广场上走一走。
“黑蛋哥,你带着嫂子来过吗?”
“结婚的时候带着白猫来旅游了七八天。” 
“我和杨洋结婚的时候,也带她来旅游。” 
黑蛋突然嘿嘿地笑了,说:“你结婚的时候来旅游我相信,你带着谁来就说不好了,我敢说不是那个妓女。” 
我很不高兴地看了看他,说:“你不要这么叫她好不好?” 
黑蛋忙举了举手,表示错了,又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你带着来旅游的人一定不是杨洋。”
“我不跟你打赌,你等着瞧吧。”我说。
我走到广场的国旗前,刚刚拽了拽拴在铁柱上的绳索,一个武警兵就喊了一声,吓得我哆嗦了一下,急忙走开。
黑蛋比较理解我的心情,掏钱让我在旁边的照相摊位上,以天安门为背景照了一张快照,几分钟的工夫,我已经把自己的形象拿在手里欣赏了。照片刚拿到手里,给我照相的那个人提醒说,不要用手摸,等一会儿再收起来。我很小心地拢着照片的角边边,没想到一阵风吹过来,突然的一家伙,把我手里的照片吹跑了,当时我就“啊呀”地惊叫了一声,快速跑上去追赶被风掠走的照片。
“站住!”在广场上游动的一个武警兵喊道。
我不知道武警兵喊叫的是我,仍旧奔跑着追赶照片,这时候我发现两个武警兵朝我追来,有一个公安也追上来,同时,停靠在广场一边的一辆巡警车突然启动,从我的正前方拦截过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感觉到他们都是冲我而来,立即站住了,傻傻地看着他们追上来。两个武警兵每人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的腰当即弯了下去。
警车在我面前停下来,我紧张地说:“干啥?我咋啦、我……” 
“上车再说!”一个公安在我的后背推了一把,两个武警把我架到车上,车立即开动了。
我惊慌失措地喊叫:“你们要干啥!”
黑蛋跟在车后面跑,我挣扎着扑到窗口,想喊一声黑蛋,一个公安就对着对讲机喊:“幺八幺八,后面还有一个,立即抓获!”几个公安快速朝黑蛋扑去。
警车离开广场不远停下来,车上的公安开始搜我身上,边搜边问,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干什么的?”正问着,一个公安的手摸到了我腿上鼓鼓囊囊的东西,立即紧张起来。
“这是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们已经把我的裤子卷起来,露出了我捆绑在两腿上的五万块钱。他们几个人快速地交换了眼神,似乎感觉到我这个脸上还挂着稚气的人,不应该有这么多钱。
“说!你是干什么的!”
“跟着黑蛋哥去内蒙古发货。” 
“发货?发什么货?”
“黄芪,是药材。”
“黑蛋是谁?是后面跑的那个人?” 
“是。”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详细交代了如何跟着黑蛋来到了天安门广场。
公安就说:“你刚才跑什么?”
“我追赶我的照片,我的照片被风刮走了。”
这时候,黑蛋被两个公安带着走过来,看黑蛋的神态,已经没有事了。走到警车旁,公安让黑蛋站住了,把找到的照片递给车上的公安,说:“没事了,放他们走吧。”然后又冲我说,“别在这儿大喊大叫的,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家院子里呀?”
警车又开到广场上了,我和黑蛋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黑蛋责怪我,说:“你乱跑什么?”我疑惑地看着黑蛋,说:“我跑着去追我的照片,他们就抓了我,我犯什么法了……”黑蛋瞪了我一眼说,“这些日子狗日的法轮功又到北京闹事,他们把你当成闹事的分子了。”我终于大悟,擦去头上的冷汗。黑蛋突然笑了笑,说:“操,咱们快离开这儿,你别再闹出什么洋相来。”
我的腿有些飘忽忽的,像踩着云雾走路,很小心地离开了广场。我注意到了广场上的游客,都很安静,没有像我们省会城市大街上的人群那样大呼小叫的,就连长安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喇叭,都听不到响声,四周一切井然有序。我觉得北京就像海洋一样浩瀚深广,海洋一样波澜壮阔。
直到坐上了火车,我还在想天安门广场上的一场虚惊,我准备回去后就讲给白猫听,她一定会觉得有意思。
25
我跟着黑蛋去了内蒙古的土默特右旗,这里是集中种植黄芪的地方。我们下了火车,乘坐一辆三轮车走了很远,走到了市郊的一家旅馆停下来。我不能随意说出这家旅馆的名字,这是一家私人旅馆,旅馆不大,院子却很宽敞,能开进卡车来。黑蛋说他就是看好了这个院子,才一直住在这里,从乡下收购上来的黄芪,就放在院子里晾晒着,等到够了装满卡车的时候,雇一辆卡车开进院子装车,安全又方便。
旅馆的经理是个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看到我们来了很兴奋,亲自把洗脚水端到我们房间里。
我不说你也明白了吧?这个女人跟黑蛋一定有一腿子,前两天黑蛋就是给她打的电话。你想这种情况,我能随随便便就把旅馆的名字说出来吗?我总得替旅馆的女经理想一想。
当时我一看到她跟黑蛋交流的眼神,就知道她跟黑蛋的关系了,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第一感觉是准确的。旅馆有黑蛋一间专用客房,里面放了黑蛋的许多物品,他来发货的时候就住进来,走后女经理就把客房的门锁了,里面的物品原封不动地放着,你想想这是什么待遇?黑蛋也真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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