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313 9:56:51
除了做爱,我的那段时间是这么度过的,一是去一些与我们一样无所事事的同学家玩,遇到他们打牌就上,斗得混天地暗。对了,那时候的我们同学中流行的依然是我高四的时候决定不再去玩的那个游戏——诈金花。只不过,我们的底钱只有1毛钱,是的,1毛钱,你今天在马路上看到都懒得下去哈腰捡起来的面值,那时候却是我们一局牌的赌本。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打了将近一天后,发现自己只赢了3块多钱。但别人会这样介绍你——本场赌局的大赢家。二是我和洁婷在旧货市场买了一台二手的黑白电视,又从对门王亮那里穿越走廊接了一个有线。夜里的时候搂在一起看那些永远也看不完的电视连续剧。唯一还可以记录的,就是经常光顾我们那里的两位客人。
第一位客人是和我们居住同一楼层里的一个6、7岁的小女孩。他的爸爸就是这所学校的一名的老师。我猜想他家日子应该过得蛮清贫的,因为别的老师都已经搬离这里了,只有他还在这座筒子楼里挣扎徘徊。不过那小女孩挺可爱的,一点也不怕生,总是跑进来和洁婷或者肖媛主动搭话。而且她对我的称呼很特别——小帅哥。每叫一次,都能把洁婷和肖媛笑得前仰后合。
另一位客人就是帮着找到这个房子的王亮同学的干妹妹了——胖胖的一个女孩,叫张芬。家里也是农村的,地少人多,日子过得很是清贫。清贫的生活使她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成熟更懂事一些。她说她上学没用过家里一分钱,经济来源一是靠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金,二是只要靠她平时课余时间兼职做促销员赚的钱。这就让她不仅让人怜悯,而且还让人有些敬佩了。于是洁婷那段时间就给我下了一个每周必须完成的任务——买点肉、甜面酱、大葱,然后回家加点姜末,辣椒面等调料放在油锅里一炸。一罐送给张芬的肉酱就做好了。那时,不太富裕的一直坚持着这一切,以此关爱比我们更贫困的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吃饭,打牌,看电视,逗小孩,然后抽空关爱一下更穷苦的人们。平淡而又幸福。后来洁婷说,那段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日子,甚至她还说,在东洲的那几年都是她最快乐的日子。我想事实应该就是这样。正如对我来说,高中时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一样。因此我怀疑今天我在记录这一切的时候肯定还遗漏了些什么。遗漏了一些足以让洁婷永生难忘的幸福时光。也或许,那些永生难忘的时光原本就是平淡的。平淡得让人都记不起来。
看官,这一切已经过去10年了,你必须原谅我已经忘却了很多东西。真的,幸福的日子让我回忆起来并不清晰,因此我更多记录的,是那个年代的苦痛。但这并不代表我们那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相反。如果若干年后我和你再去回想这一切,甚至可能发现这竟然也是一个黄金时代!
日期:2008313 11:24:13
我不再裸睡的那个夜晚,冬天悄悄降临了这座城市。
那年的冬日里,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伙新的玩伴。他们是王亮的两个老乡。他们那时从遥远的老家过来到王亮这里玩,一住就是很长的日子。一群男人在一起,我就又回到曾经熟悉的生活了。每天我们就是吃饭喝酒、打麻将、打台球。后来,后来王亮的那两个老乡说他们不是来玩的,是要来做生意的。于是玩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又在我羡慕中花了投资了三、四千块钱开了一家快餐店。创业的过程其实挺简单,租赁一个面积大一点的带电话的民房。然后买来一套大型灶具。买两量送餐用的自行车。以及一些配套用的一次性快餐盒和筷子就可以了。整个店里人员共有三个,两个老板——王亮的两个老乡。以及一个花800元月在劳务市场上请来的一位下等厨师。当然,就是这800元月的厨师也是试用了好几个才定下的。试用的方法自然就是做一桌菜大家来品尝,因此那段时间我的伙食有了很大的提高,动不动他们就传呼我——“晚上过来吃饭,看看新请的这个厨师怎么样?”就这么折腾了一圈,这家非法快餐店终于开张了。
当然在开张前,在王亮的建议下,他们又印刷了些宣传单往附近的写字楼里撒了撒。这让他们开张的头两天很是欣喜——每天的订餐量都在4050盒左右,也就是说,毛收入每天200多块钱。这让我很是嫉妒和后悔。因为,我和洁婷也曾经有过4000多元,但我们却没想到去干这些。现在人家赚钱了,心理上自然有些疙疙瘩瘩——我靠,我强大的发现,我阳痿的精神竟然复活了!
日期:2008313 13:25:25
其实这种不平衡产生的主要原因是比较。我说过,很多时候,比较只会让人产生痛苦——同样都是刚步入社会的人,人家现在已经是老板了,自己却还是个SB待业青年。虽然从财富数量的角度来比我们的差距并不巨大,但社会地位已经是天壤之别。好在世界对我躁动的心进行了及时的安抚,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差,以至于每天固定准备的十几盒饭都没人定,不得不送给我们去吃——大老远的,我们也不能天天为了一顿盒饭跑过去。因此,更多的时候,就那么浪费了。
天越来越凉了,王亮的老乡也懒得到外面四处去跑,他们没有再去发过传单,甚至也懒得或者说不屑去考察别人的产品,只是呆在家里守株待兔——自然是几乎没有什么电话。于是他们就把这一切归结为厨师,那个倒霉的,卷着铺盖走人的厨师。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新请来的厨师依不但没有使他们的生意有改观,反而开始连续好多天不开张了。于是他们每天也不提前准备了,一旦有人定餐就现炒,自然送餐的速度就很慢,于是少得可怜的几个老客户也开始丢失了。这使他们原本满腔都装不下的创业热情现在变成了冬夜里摇曳的一缕火光,随时都有被寒风侵袭而熄灭的可能。
日期:2008313 13:26:39
王亮老乡的经历让我找到了安分守己的理由,于是我的日子依然平淡,吃饭,睡觉,看电视,做爱。白天的时候,依然去逗那个经常不请自来的小女孩。有一天,那个小女孩过来不停的跟我们来说一件事儿,“我爸爸说给你们剪掉”、“小女孩的话让我们很是迷茫。于是我就追问:“什么东西剪掉啊?”小女孩的回答依然高深:“我爸爸说晚上就给你们剪掉!”事情虽然还迷茫,但我从小女孩高傲而且自信的表情中我多少感觉受到了侮辱。我说:“好,你让他来剪”。于是那件让我至今还没想明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哪天晚上,我和洁婷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什么台都没有了。正纳闷的时候,走廊上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郑老师还没睡呢?”另一个离我们很近,似乎就站在我们门外的男人说:“啊?哦,恩,还没呢。”一付做贼被发现后既尴尬又难堪的语气。但转而他马上恢复了平静,充满了中气高声地说:“我们这么老的房子里这些出租户还私拉乱扯线,万一发生火灾大家都倒霉,我给他们剪掉!”“是哦。是哦”女人应承着,声音和脚步一起渐渐飘远。
我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之后,发现走廊里,我从王亮房间接过来的有线电视线正耷拉着脑袋,向战败了的士兵一样垂头丧气。那个小女孩说的没错,它被人剪断了。剪断他的人我压根就不用去猜,因为白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我想追过去和他大吵一架,可走廊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我没有勇气,或者说也没有资本去敲开他家的们去吵。这让我的那一口气必须往肚子里咽了。
我回到屋子里,跟洁婷述说发生了什么,洁婷说:“算了,他是老师,是我们房东的同事。闹翻了不好。”但我的那口气依然咽不下。妈的,还老师呢,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于是我说:“哪天我把他家电话线也偷偷摸摸剪断。” 洁婷说:“算了,至于么?我感觉没电视看也好,有了电视,晚上我们说话的时间都少了。现在我们晚上可以一起聊天多好。” 洁婷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这让我真的对她琢磨不透了。
日期:2008313 15:00:35
第二天早上,那个小女孩又自己跑来玩了。于是对大人的仇视这时候让我迅速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我说:“你赶紧回去吧,你在这呆着你爸妈还担心我们害你呢?” 洁婷说:“涛,别这样。”然后竟然还拿出了饼干给她吃。这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很坏的想法,说:“小朋友,你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啊?”小女孩天真的说“8253”。我说“恩?8253?不对,电话号码是7位数字的啊?” 洁婷这时候冲了过来说:“你还无聊啊?”说实话,我不无聊,我反而想问到他家电话后深夜打过去找他们聊聊,聊得他们每晚都睡不着觉。不过洁婷的这句话让我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了。因为,我不想,或者说洁婷不想我成为那么卑劣的一个人。是的,多年以后我发现洁婷教会我的做人的道理——别人的卑劣并不能成为你也卑劣的借口。
可悲的是,很多时候,我们的善良并没有也成为他们善良的理由。
日期:2008317 12:50:10
王亮老乡的快餐店终于跨掉了。他们斥退了厨师,过起了和我一样失业的生活。我想这次创业的失败可能并没有让他们觉悟到什么,年轻没有失败——因为那是一个总是把失败归咎于别人的年纪。当然,我在这里人摸狗样的揣测着别人的时候其实自己屁股上的屎也没檫干净。如果把我的灵魂也放在手术台上解剖,主刀的医生肯定笑得没死没活。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
欲望破灭后的他们感觉到生活迅速变得无聊,这就要求他们必须寻找或制造一些刺激,虽然那刺激以今天的眼光看来也挺无聊——打信息台电话!而且他们两个人轮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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