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长这么大,我只给妈妈和陆嘉声各洗过一次头,谁那么斗胆,敢叫我洗净他的三千烦恼丝?
手几时变得这么粗?早上醒来的时候凝视双手,惊讶地发现十个指头都似在水中跑过几个小时,皱皱巴巴。
他没有任何消息,忍不住发短信告诉他:安全抵达,玩得开心。
正文 三
(更新时间:2005…10…27 9:22:00 本章字数:1431)
中午吃完牛肉粉准备去街上逛逛,给一场大雨赶回家。
“想你。还在生气吗?欢迎的话,我明天过来,你陪我游览湖光山色可好?”
想到这一年多的相伴,他也算是个好伴侣。心头一软,回复他:“好。起飞时给我信息接你。”
哓哓来电说下午开会不用去,请我去名典喝茶。
五月底,也有二十六七的高温。雨一停,那些推板车、挑箩筐的纷纷在人行道上现形。刚下树的枇杷、快罢市的樱桃、青幽幽的李子。贵阳本地水果四季分明,过了季,想吃也买不到。
不知从哪年开始,名典咖啡终于耐不住,开始贩卖酒水。
无论在深圳,还是在贵阳,要坚持自己的一点原则也是不易。
“有时候真羡慕你,说走就走,在外面海阔天空。”哓哓晃着秋千椅。
“少来,我还羡慕你捧着金饭碗,天天腐败。”她是公务员,奋斗十余年终于享受科级待遇。
“想学你啊,换个活法。”
“老公不要了?儿子不要了?我们活得几多艰辛,不像你可以天天在办公室骂来办事的人,我们要在客户面前装孙子,一不小心饭碗不保,跳来跳去,没有归宿。”
“哎,我们闹过一次离婚,儿子不知怎么会知道,抱着我哭不准把他爸爸赶走。”
爱情像卡布基诺?喝一口咖啡,想起不知谁唱的这句歌。
“你想搞婚外情?”她老公只有两个爱好:足球、麻将。
“下不了决心,有那么一个人……”
“得啦,有那么一个人,他说他老婆不理解他,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幽默风趣,英俊多金,随时准备好安抚你寂寥的心。”
她幽怨地看我一眼:“你还没结婚,不懂的,结婚久了什么都不剩,唯一共同关心的只有儿子的考试成绩。”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
“还没什么,只是经常一起吃饭,发发短信。”她忽然羞涩地低头。
“给你几个忠告,忠言逆耳啊。第一除非他主动把婚离了等你,第二你即使离婚也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他,第三男人上了床可能就没兴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第四随时做好家破人散而自己一无所有的准备。”
说话间,她的手机短信不断。
“他老婆干吗的?”
“不太清楚,好象不太管家。”
“你也不太管家啊,小心你老公也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
“他才不会。”哓哓捏我的鼻子。
把她的手打下。“每个女人都有一个不解风情的老公,每个男人都有一个不理解他的老婆。”
“他叫你一起吃饭。”
摆摆手:“看你们眉目传情啊?钟点工还被我反锁在家,要回去放她。”
“明天叫上肥杨他们一起请你和你老公吃饭。”
父母家已经打扫完毕,换好床单,我在洗衣机前发呆。老公老婆?一年多来,我们从未在彼此和朋友面前这样称呼过对方。
晚上给父母汇报:“还没租出去,‘围棋’她生出来没有?没那么快?那你们急着过去干什么?小陆明天过来,我陪他到处玩玩,别管我们。”
“过两天就到预产期,广州真热。你爸激动得很呢,要做外公了。你呀,你跟小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应付完罗嗦的老妈,熄了灯躺在沙发上看下午租来的DVD。
头顶的电视在放什么演唱会,身边的吹风机在嗡鸣。嘈杂的角落,我的手还在堆满泡沫的一个头上揉搓着。一抬头,金发站在身边咬着我的耳朵说话,听不清楚他说什么,我只知道吃吃地傻笑,他的手轻轻地在我腰间掐了一把。
正文 四
(更新时间:2005…10…28 16:54:00 本章字数:1784)
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怎么在沙发睡了一夜?
陆嘉声发来短信:“去机场路上。带我去吃你说的小吃。”
每次出去他要吃什么陕西凉皮的时候,我就谗他“我们的凉粉凉面都有好几种,作料都一大堆”结果是差点说得自己口水直淌。
洗完澡,摊出一堆衣服在床上,他的短信又来:“我们结婚吧!既然是你要求的,我应该满足你,因为,我爱你。但是,我还没准备好,请多给我点时间。正在登机,一小时二十分后见。”
对着穿衣镜调整胸罩,啊!右腰间一块青紫。想起沙发上的梦,这,不就是金发掐的地方吗?
打的士去龙洞堡机场,还是老行情,五十。
晚点15分钟。陆嘉声跟我的装扮一样,牛仔裤白T恤一个30升背包走出来,噫,手中还提着一个小纸箱。
南山荔枝。
“喂,你当我们贵阳是北极啊?荔枝这里也有卖。”
“刚上市的妃子笑,娘娘,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上……”
哈哈。我们相拥着,朝出口走去。
他从来不吃飞机上供应的食物,所以我也饿着肚子等到现在,陪他一起吃牛肉粉。
加牛筋加牛杂,这家伙连舌头都要吃下去了。
“哇!深圳也有卖花溪牛肉粉啊,怎么没这个好吃?”
“这是牛骨熬的原汤,米粉是每天早上做出来。深圳卖的,汤水没有油星,米粉是干粉泡的。”
他腆着肚子坐在长沙发上,我在左侧短沙发上消灭荔枝。
“过来”他拍拍大腿。
我坐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婚姻,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深圳男人都被女人宠坏了。”我呵呵笑,站起身给他冲茶。
晚饭吃到快10点。
我知道陆嘉声的酒量,不动声色地看老赵灌他。
做了多年工程,老赵的酒量还不如我,先把自己灌趴下,嘴里还在念叨:“真真,他配不上你。”
几兄弟正想同仇敌忾对付这个北方佬,被安安拦住。“别喝了,星期五我请客再来。”
我跟陆嘉声也喝得差不多。他把我推倒在床上,把我的T恤脱到头顶,困住我的双手:“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好好打打屁股”……
“你外婆才不会管你,去我家吧!”金发一把拉住我,身后,卷帘门被拉下,哗啦啦,有人蹲在地上锁门。
我被他抵在墙角,他的舌头火热,在我嘴里翻腾,他的手正在拉开我牛仔裤的拉链,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去他腰下摸那滚烫的东西。
不要!不要!
猛然睁开眼,是忘记关掉的手机在响。
“半夜三点四十七分,生下一个女儿。”
神经病的汪维其,生孩子当大呼小叫,惨痛不已,哪有你这样半夜三更吵别人睡觉的?
我做姨妈啦?
月光透过薄薄窗纱照在床上。陆嘉声伏在我胸前,张着嘴,睡得似个孩童。
明明临睡前是我趴在他怀抱里的。
睡不着。听着陆嘉声两长一短的呼吸声,想象汪维其抱着小兔子般的女儿在喂奶。
姐姐聪明伶俐、貌美如花、成绩一流,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骄傲、亲戚关注的焦点。
“真真,学学你姐姐,多看看书,少出去疯。”“你看看你,期末考试平均分才70多,看看其其,科科都在95分。”
我不同,我天生是个顽童,只会让父母担忧亲戚嘲笑。
小学四年级,我因为涂改分数被妈妈罚跪搓衣板。第二天我没去学校,唯一一次逃学,却不知道走去哪里。从大南门到和平路,走进唯一认识的院落里。
外婆坐在院子里看陈妈补衣服,看到我,只是问:“其其今天没放假啊?”
其其是她的宝贝,我不是。
中午猜到我只有这个去处的妈妈赶来,在院子里用衣架抽我。
我跳着躲闪,痛哭:“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妈,不要打啊。”
有双小小的手抱住我的腿:“真真姐,不要哭,哭就不好看。”
是香香,那个从小就会看大人脸色的可怜女孩。
妈妈打够训够,消了气,抓我回家。外婆忽然抓住我的手,塞了什么东西进来。“放学去买冰棒吃。”
紧紧捏着拳头藏在衣服口袋里。
到家,妈妈去交代姐姐每天一定要盯着我上学放学,我们在一个学校,她五年级。
我偷偷跑进房间,摊开手,是一块钱。
那时外婆靠父母和大舅每月各出20元赡养。
正文 五
(更新时间:2005…10…28 17:19:00 本章字数:1852)
陆嘉声拖我起床:“喂,真真,我可是来旅游的,你这个主人太不尽责。”
老天,天亮的时候我都还在睁眼发呆,怎么起得来?
怎么回事?回来休生养息,还养出重重的黑眼圈?
给姐姐打个电话恭喜半天,爸妈在旁边嚷嚷:“你们回来时先来广州”。
带老陆去甲秀楼观光喝茶。
从“城南胜迹”的牌坊下走过,先买门票带他去读甲秀楼的长联。
南明河两岸,杨柳依依。二十多年唯一不变的,是岸边对弈的闲人。楚河汉界,时光容易消磨得很。
跟他说小时候暴雨发大水,站在桥上看人用网捞上游冲来的鱼看到上课迟到。他大笑:“我要是老师,就带你们在桥边上自然课。”
摸摸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兵马俑?”
他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摸摸鼻子嘿嘿笑道:“其实,我到大学二年级暑假回家才第一次去看。”
再买门票进翠微园。他连声叹息:“不会吧?你们在这里上小学?”楼台亭阁雕龙画凤古色古香,这个西安郊区山沟军工厂长大的可怜孩子直摇头。
不是的,我们读书的时候这里还没修复成文物保护单位。瞧,这个卖字画的地方,以前是我们的礼堂,墙角堆着稻草,据说有个女老师在这里悬梁,小学生们都不敢单独进来。我们喝茶这个地方,恩,记得是办公室,公厕旁边那房子,门口有棵丁香树姐姐的班主任一家就住那里。
靠在竹躺椅上,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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