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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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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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只顾安排回去,不要缠障。我便去也。」宋江撒然觉来,却是『南柯一 
梦』,便请吴用来到中军帐中;宋江备述前梦。吴用道:「既是天王显圣,不 
可不信其有。目今天寒地冻,军马亦难久住,正宜权回山,守待冬尽春初, 
雪消冰解,那时再来打城,亦未为晚。」宋江道:「军师之言难是,只是卢员 
外和石秀兄弟,陷在缧,度日如年,只望我等兄弟来救。不争我们回去,诚 
恐这厮们害他性命。此事进退两难,如之奈何?」当夜计议不定。次日,只 
见宋江神思疲卷,身体发热;头如斧劈,一卧不起。众头领都到帐中看视。 
宋江道:「只觉背上好生热疼。」众人看时,只见鏊子一般红肿起来。吴用道: 
 「此疾非痈即疽;吾看方书,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快觅此物,安 
排与哥哥吃。只是大军所压之地,急切无有医人!」只见浪里白条张顺说道: 
 「小弟旧在浔江时,因母得患背疾,百药不能得治,後请建康府安道全,手 
到病除,自此小弟感他恩德,但得些银两,便著人送去请他。令见兄长如此 
病症,只除非是此人医得。只是此去东途路远,急速不能便到。为哥哥的事, 
只得星夜前去。」吴用道:「兄长梦晁天王所言,百日之灾,只除江南地灵星 
可治,莫非正应此人?」宋江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辞 
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吴用叫取蒜金一百两与 
医人,再将二三十两碎银作盘缠,分付张顺:「只今便行,好歹定要和他同 
来,切勿有误。我今拔寨回山,和他山寨里相会。兄弟是必作急快来!」张 
顺别了众人,背上包裹,望前便去。且说军师吴用传令诸将:火速收军,罢 
战回山。车子上载宋江,只今连夜起发。 
大名府内,曾经我伏之计,只猜我又诱他,定是不敢来追。 
一边吴用退兵不题。却说梁中书见报宋江兵又去了,正是不知何 
意。李成,闻达道:「吴用那厮诡计极多,只可坚守,不宜追赶。」话分两头。 
且说张顺要救宋江,连夜趱行,时值冬尽,无雨即雪,路上好生艰难。张顺 
冒著风雪,舍命而行,独自一个奔至扬子江边,看那渡船时,并无一只,张 
顺只叫得苦。没奈何,著江边又走,只见败苇里面有些烟起,张顺叫道:「梢 
公,快把渡船来载我!」只见芦苇里簌簌的响,走出一个人来,头戴箬笠, 
身披蓑衣,问道:「客人要那里去?」张顺道:「我要渡江去建康府干事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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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与你些船钱,渡我则个。」那梢公道:「载你不妨;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 
也没歇处。你只在我船里歇了,到四更风静雪止,我却渡你过去,只要多出 
些船钱与我。」张顺道:「也说得是。」便与梢公钻入芦苇里来,见滩边缆著 
一只小船,蓬底下,一个瘦後生在那里向火。梢公扶张顺。下船,走入舱里, 
把身上湿衣裳脱下来,叫那小後生就火上烘焙。张顺自打开衣包,取出绵被, 
和身一卷,倒在舱里,叫梢公道:「这里有酒卖麽?买些来吃也好。」梢公道: 
 「酒却没买处,要饭便吃一碗。」张顺再坐起来,吃了一碗饭,放倒头睡。 
一来连日辛苦,二来十分托大,初更左侧,不觉睡著。 
那瘦生一头双手向著火盆,一头把嘴努著张顺,一头口里轻轻叫 
那梢公道:「大哥,你见麽?」梢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觉道是金帛之物, 
把手摇道:「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心里下手不迟。」那後生推开蓬,跳上岸, 
解了缆,跳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下橹,咿咿呀呀地摇出江心里来。梢公在船 
舱里取缆船索,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便去船梢板底下取出板刀来。张 
顺却好觉来,双手被缚,挣挫不得。 
 梢公手拿板刀,按在他身上。张顺告道:「好汉!你饶我性命,都把金 
子与你!」梢公道:「金子也要,你的性命也要!」张顺连声叫道:「你只教我 
囫囵死,冤魂便不来缠你!」梢公道:「这个却使得!」放下板刀,把张顺扑 
通的丢下水去。 
那梢公便去打开包来看时,见了许多金银,倒吃一吓;把眉头只 
一皱,便叫那瘦後生道:「五哥进来,和你说话。」那人钻入舱里来,被梢公 
一手揪住,一刀落得,砍得伶仃,推下水去。梢公打并了船中血迹,自摇船 
去了。却说张顺是个水底伏得三五夜的人,一时被推下水,就江底咬断索子, 
赴水过南岸时,见树林中隐隐有些灯光;张顺爬上岸,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 
看时,却是一个酒店,半夜里起来酒,破壁缝透出火来。张顺叫开门时,见 
个老丈,纳头便拜。老丈道:「你莫不是江中被人劫了,跳水逃命的麽?」 
张顺道:「实不相瞒老丈,小人从山东来,要去建康府干事,晚来隔江觅船, 
不想撞著两个歹人,把小子应有衣服金银尽都劫了,窜入江中。小人却会赴 
水,逃得性命。公公救度则个!」老丈见说,领张顺入後屋中,把个衲 
头与他替下湿衣服来烘,烫些热酒与他吃。老丈道:「汉子,你姓甚麽?山 
东人来这里干何事?」张顺道:「小人姓张;建康府太医是我兄弟,特来探 
望他。」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道?」张顺道:「正从那里经过。」 
老丈道:「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 
张顺道:「宋头领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污吏。」老丈道:「老 
汉听得说:宋江这夥,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待 
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夥滥官污吏薅恼!」张顺听罢道:「公公不要 
吃惊,小人便是浪里白条张顺;因为俺哥哥宋公明害发背疮,教我将一百两 
黄金来请安道全。谁想托大,在船中睡著,被这两个贼男女缚了双手,窜下 
江里;被我咬断绳索,到得这里。」老丈道:「你既是那里好汉,我教儿子出 
来,和你相见。」不多时,後面走出一个瘦後生来,看著张顺便拜道:『小人 
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 
人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 
权在江边卖酒度日。却才哥哥被两个劫了的,小人都认得:一个是「截江鬼」 
张旺;那一个瘦後生却是华亭县人,唤做 「油里鳅」孙五。这两个男女,时 
常在这江里劫人。哥哥放心,在此住几日,等这厮来吃酒,我与哥哥报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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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道:「感承哥哥好意。我为兄长宋公明,恨不得一日奔回寨里。只等天 
明,便入城去请安太医,回来却相会。」当下王定六将出自己一包新衣裳, 
都与张顺换了,杀鸡置酒相待,不在话下,次日天晴雪消,王定六再把十数 
两银子与张顺,且教内建康府来。张顺进得城中,迳到槐桥下,看见安道全 
正门前货药。张顺进得门,我著安道全,纳头便拜。安道全看见张顺,便问 
道:「兄弟多年不见,甚麽风吹得到此?」张顺随至里面,把这闹江洲跟宋 
江上山的事一一告诉了;後说宋江现患背疮,特地来请神医,杨子江中,险 
些儿送了性命,因此空手而来,都实诉了。安道全道:「若论宋公明,天下 
义士,去医好他最是要紧。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 
难出。」张顺苦苦要求道:「若是兄长推却不去,张顺也不回山!」安道全道: 
 「再作商议。」张顺百般哀告,安道全方才应允。原来安道全新和建康府一 
个烟花娼妓唤做李巧奴时常往来,正是打得火热。当晚就带张顺同去他家, 
安排酒吃。 
 李巧奴拜张顺为叔叔。三杯五盏,酒至半酣,安道全对巧奴说道: 
 「我今晚就你这里宿歇,明日早,和这兄弟去山东地面走一遭;多只是一个 
月,少至二十余日,便回来看你。」那李巧奴道:「我却不要你去,你若 
不依我口,再也休上我门!」安道全道:「我药囊都己收拾了,只要动身,明 
日便走。你且宽心,我便去也不到耽搁。」李巧奴撒娇撒痴,倒在安道全怀 
里,说道:「你若还不念我,去了,我只咒得你肉片片儿飞!」张顺听了这话, 
恨不得一口水吞了这婆娘。 
 看看天色晚了,安道全大醉倒了,扶去巧奴房里,睡在床上。巧 
奴却来发付张顺,道:「你自归去,我家又没睡处。」张顺道:「我待哥 
哥酒醒同去。」巧奴发遣他不动,只得安他在门首小房里歇。张顺心中忧煎, 
那里睡得著。初更时分,有人敲门,张顺在壁缝里张时,只见一个人闪将入 
来,便与虔婆说话。那婆子问道:「你许多时不来,却在那里?今晚太医醉 
倒在房里,却怎生奈何?」那人道:「我有十两金子,送与姐姐打些钗环; 
老娘怎地做个方便,教他和我厮会则个。」虔婆道:「你只在我房里,我叫女 
儿来。 
 」张顺在灯影下张时,却正是截江鬼张旺。近来这厮,但是江中寻得 
些财,便来他家使。张顺见了,按不在火起;再细听时,只见虔婆安排酒食 
在房里,叫巧奴相伴张旺。张顺本待要抢入去,却又怕弄坏了事,走了这贼。 
约莫三更时分厨下两个使唤的也醉了;虔婆东倒西歪,却在灯前打醉眼子。 
张顺悄悄开了房门,折到厨下,见一把厨刀,油晃晃放在灶上;看这虔婆倒 
在侧首板凳上。张顺走将入来,拿起厨刀先杀了虔婆;要杀使唤的时,原来 
厨刀不甚快,砍了一个人,刀口早倦了。那两个正待要叫,却好一把劈柴斧 
正在手边,绰起来一斧一个,砍杀了。房中婆娘听得,慌忙开门,正迎著张 
顺,手起斧落,劈胸膛砍翻在地。张旺灯影下见砍翻婆娘,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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