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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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 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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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们开始讨论一些异想天开的计划:以西欧最优秀的人民去开拓俄国被占领区,因为在这些日子里,他们经常鼓励青年人和农民承担起到东方地区去建立反布尔什维主义的农民壁垒的工作,党的冲锋队(即SA)被派遣到东方去促进殖民计划,而德国许多大学里则全开办了“东方问题研究”的讲座和机构。据称,自从1942年6月荷兰东方中队成立以后,三百万荷兰人可以在俄国被占领区内开辟的“现代殖民地”上过起较为美好的新生活。就德国本身而言,开拓东方地区据望可以大规模地重新分配边远地区农民的土地,而这久已是纳粹最渴望完成的计划之一。
  纳粹技术专家和宣传人员提出的另一个同样狂妄的计划是:开发大空间的自然资源,并使成员国在物质方面彼此更为接近。为了弥补这个地区燃煤供应的日益减少,他们打算利用地中海和刚果河流域“潜在的水力资源”供欧洲工业使用,并在直布罗陀海峡兴建一座巨大的发电水闸,利用“大西洋流入的海水”去推动涡轮机。同时,还计划铺设一条“横跨欧洲的铁路”,把顿涅茨盆地同威斯特伐利亚的工业区连接起来,使西方可以较为方便地获得东方的丰富矿藏。将来有朝一日整个俄国“向欧洲开放”的时候,可能还将铺一条四米宽轨距的铁路,连接东西两方,上面行驶六米宽和七十米长的大型客车,其车速将高达每小时二百五十公里。欧洲的运河系统也将大规模地改进——包括完成奥得河…多瑙河之间的运河工程,使黑海与波罗的海连接起来,还要开掘一条“欧洲苏伊士运河”,通过阿尔卑斯山,使上莱因河与波河连接起来。德国的邮电部门也将把电报和电话设备改进得焕然一新。据说,他们已经同“欧洲的所有邮政管理部门”合作,“正在制订一项成立一个综合性欧洲邮政联盟的计划”。
  就领土方面讲,要建立大空间就需要接受许多全新的概念,并且要修订一些原有的概念。以德国本身而论,它必须突破“俾斯麦帝国”的狭窄边界,因为今天的德国是“作为一个超国家的主宰者”,正“承担起超出民族国家范围的责任”。因此,“德国的概念”不再受“地图上标明的任何边界”的约束。还有,大空间本身“并不是一个地球物理学的概念而是一个地缘政治学的概念”,因为“整个领土可以成为凌驾于国家领土之上的一个统一体”(人民空间)。这样,大空间的地理界限不需要以任何现存的边界来划定。维尔纳·戴茨这时提出了“真实的和幻想的大生存空间”这个令人争论不休的课题。他称真实的大空间为“国际大家庭的自然生存空间”,它的特性、范围和形式,都是来自这种“国际大家庭”的“生物本质”。他把“欧洲国际大家庭”的大生存空间列为地球上六大主要地区之一。1942年3月8日的《德意志矿业日报》曾经较为含糊地提到一个“大西洋欧罗巴经济空间”。
  就行政管理方面讲,大空间的组织所引起的问题,显然将通过把主宰民族理论同领袖原则密切结合起来的方法加以解决。前者是纳粹在对外关系中逐渐发展起来的,后者则是他们在管理国家方面坚持要遵守的。因此,大空间行政管理的拱心石是“领导民族”,他们把“大空间结成一个统一体”,并且“制订出大空间秩序”。领导民族行使领导权的方式必须根据“实际观点来决定”,所以大空间的行政管理可以是以下四种形式之一:(1)结合管理:领导民族将通过外交代表“制订和指导”政策;(2)监督管理:领导民族将行使严密的监督权;(3)政府管理:“所有主要的行政工作将由领导民族的行政管理机构办理”;(4)殖民管理:“在这种管理形式下,大空间的人民根本不可以参加行政管理工作”。不论采用这些形式中的任何一种,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的整个格局都将发生剧烈的变化。国际法不可避免地将被抛弃,因为如同维尔纳·贝斯特指出的那样,“大空间的秩序和大空间的行政管理,构成了一种新的共存的法律宪章,以前自由主义时代的‘国际法’和‘宪法’这些名称都不再适用了。”中立的原则也不能接受。“世界的改组”,其“结果可能产生出几个大区域,区域之间仍有可能发生战争”,但是这些大区域内的个别成员国要想“不参加这种战争,特别是欧洲的战争”,那是不可想象的。或者,象另一个纳粹评论员更加露骨地所说的那样,有哪一个小国有充分的独立性,能够在大国面前保持中立呢?中立的危机实际上是我们大陆结构的危机,是旧秩序和帝国崩溃的危机,也是新朝代诞生的危机。小国已经成了无情的历史发展过程的牺牲品,唯一的问题是:它们在屈服时是不抱任何希望呢,还是充满希望。
  德国对大空间宣传的基调总是随着军事形势而变化的。在1943年初斯大林格勒惨败的冲击下,主题就完全改变了。这时,他们不仅把殖民主义扩张的调子小心谨慎地降低了些,而且对帝国主义空间的谴责也变成了当时的风气。他们强调指出,德国正从事于保卫整个欧洲大陆的一场战争,新秩序的建立只有在布尔什维克的危险过去以后才能加以考虑。在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会谈后于1943年4月11日发表的冗长的公报中,德、意两国强调了这一意见,它们着重表明决心消除来自东、西两方的对“欧…非”地区的威胁,作为它们对保护欧洲文明的共同贡献。在1943年2月3日德国外交部新闻司发布的新的宣传指示中,国外的德国使团奉命采取这一方针:“英美和布尔什维克的胜利不会带来和平、安全和繁荣,只会带来另一场残忍的战争”,而欧洲则应被描绘成只有一个选择:“不是布尔什维克的混乱,便是有利于所有国家的欧洲新秩序”。欧洲军事堡垒内的“欧洲合作”,这时成为德国最流行的宣传口号,甚至促使绍克尔在结束他对外国工人的发言时也高呼“新秩序万岁!”尽管象戈培尔不得不承认的那样,德国人过去一直“象魔鬼避开圣水那样”避免使用这种词句。有一时期,有人甚至建议,轴心国可以把它们的国际义务正式订入欧洲宪章。事实上,2月底里宾特洛甫访问罗马归来后,他们的确宣布要制订一项共同的欧洲纲领,并且给人以“欧洲法”随时即将公布的印象。
  从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投降的那天起,到战争结束时为止,除了涉及俄国的威胁外,很少议论到新秩序。在这时期,德国宣传机构所关心的一方面是尽量缩小自己在领土方面的愿望和野心,另一方面却是夸大苏联的侵略计划。为了想把苏联宣传成为最可怕的怪物,戈培尔于1943年11月命令他的所有宣传机构搞一次他所谓的“新的大规模反布尔什维克运动”,利用红军军事方面的胜利,借题发挥,“使欧洲和我们的敌人毛骨悚然”。同时,德国在欧洲称霸深为可取云云的暗示,宣传起来比以前要谨慎得多。这时,他们只强调这一事实:德国仅仅希望在邻国中居第一位。戈培尔在1943年3月11日的记者招待会上声称,德国的目的是建立一种“不是凭武力和强权来维持的,而是以自愿为基础的”新秩序。据说在这种新秩序中,“没有‘大国’、‘中等国’和‘小国’”,只有“历史上独特的有形实体,它们彼此间的关系以及同整体的关系,不可能也毋须建立在一种抽象的理论公式上”。为了使这种论点听来可信,宣传部现在发现有必要收回在对苏联发动进攻后自己向中立国所说的一些刺耳话。因此,它的语气变得痛苦惋惜,说是可惜这些国家对布尔什维克带来的共同危险和德国作战的真正目的全没有较为注意。在这一问题上,有一家报纸甚至断言,德国发动战争不是为了征服邻国,而是为了履行一项有利于欧洲各国人民的使命:“我们不是盲目而疯狂地想征服其他国家的人民才跨越过边界去的……我们是以新秩序和新正义的先驱者身分前往的”。笔者希望,本书以后的章节将对这种说法提供一篇适当的评论。
  读过希特勒在1939年到1941年间这段时期里发表的演说的人,一定会注意到一项显著的差别:关于德国对欧洲新秩序的计划,希特勒闭口不谈,而他部下某些人却口若悬河。的确,尽管在1941年初纳粹曾开动全部宣传机器为新秩序这一概念进行宣传,尽管三国公约的第一条和第二条措词那么明确,但是希特勒本人对新秩序却始终没有加以详述,甚至也没有试图说明它的意义。诚然,1939年10月6日他在国会发表讲话时曾经用过“新秩序”这个词,但那只是涉及两件具体的事情(解决东欧的问题和改组国际贸易)而已。其次,在1940年的新年文告中,他提到德国人是“为了建设一个新欧洲而作战”的;在1941年1月30日的演说中,他称1941年为“伟大的欧洲新秩序年”。1940年11月,莫洛托夫访问柏林时,似乎决心要把“欧洲和亚洲的新秩序”这句话的真实意义搞清楚。但是当他要求希特勒阐明他对这一问题的见解时,希特勒只从“自然利益”出发来说明三国公约的目的,显然并没有提到纳粹宣传中所解释的新秩序的较为广泛的目标。在1941年的新年文告中,他露骨地承认,战争时期急需解决的问题不是什么政治制度,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国际结构。只是到了1944年1月30日,新秩序的寿命显然已经指日可待时,希特勒才在他的一篇讲话中勉强提到纳粹自称代表“欧洲国家大家庭(dieeuropaische
  Volkerfamilie)”所承担起的任务。甚至在那个时候,他也还是没有把霸占外国领土的行径说成是代表欧洲的一项行动,他只是说要把那些德国人居住的、过去属于德国的、或者经济上是德国所不可缺少的国家加以统一。
  希特勒本人对新秩序的种种宣传一般总抱冷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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