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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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秘传-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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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作霖吃了一惊,想着张作相这样,王永江也这样,看来,奉军真的是出了大问题了,当下道:“泯源大哥,你可不能辞职啊!你老要辞职,比郭鬼子倒戈还邪乎啊!郭鬼子是用枪杆子倒戈!你老要辞职!简直就是用笔杆子倒戈啊——我啥都听你老的不行吗?”
  1926年上半年。张作霖不听任何人的劝阻,率奉军主力倾巢入关。为实现其夺取北京政权的野心,奉军与冯玉祥的国民军在居庸关一带展开了极为惨烈的激战。
  奉军出动了飞机、铁甲战车、大炮。炸弹、炮弹在国民军的阵地上雨点般地落下。古老的长城被战火毁得满目疮痍。长城脚下,两军士兵尸体枕藉。此时在英、日帝国主义的策动下,张作霖与昔日的老冤家对头直系军阀吴佩孚,为各自的利益结成联盟。吴佩孚趁机抢夺河南。同时加入抢夺地盘的还有山东军阀张宗昌,入伙奉系,欲享一杯羹。山西军阀阎锡山也入伙直、奉,趁机抢占察绥地区。冯玉祥的国民军三方受敌,被迫退到西北五原一带。
  京、津地区再次被张作霖占据。奉军大队人马开进北京城正阳门。
  顺承王府门前,先是警卫团的汽车开到,士兵下车开始在王府内外布岗哨。接着开来几辆黑色轿车。张作霖下车,挽着六太太,在张景惠、吴俊升、杨宇霆、张作相、邹作华等一帮军官的簇拥下,走进顺承王府。 六太太整个身子贴着张作霖更紧,口中嚷道:“哎呀妈呀!老爷子,这不又是那个嘛王府吗!你老说的那个赤化将军,这回还能打回来吗?”
  张作霖拉着六太太的小手咧嘴大笑:“赤化将军冯玉祥叫我打到蒙古去了,再也别想回来了!”
  六太太道:“那这真的就是咱在北京城的家了?”
  张作霖得意地说:“不光这顺承王府是咱家的,这回我可真要入住紫禁城了……”
  六太太道:“老爷子!可别再说这话了!我就是害怕……”
  张作霖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闭上你的破嘴——哎,这两天咋没见着小六子的面啊?”
  六太太抿嘴一乐:“老爷子,大少爷在天津有相好的了!是跟一个姓赵的叫什么赵四小姐的!您就别问这么多啦!”
  张作霖看了看众人,小声说:“这我不管他。我是怕他玩疯了忘了正事。广东赤党的国民革命军要往北边拉打了!”
  张作相说:“小六子在天津可不是光玩哪,他正忙着跟孙传芳和吴佩孚代表商量开会的事哪!”
  杨宇霆恭敬地说:“对!吴佩孚、孙传芳、张宗昌和阎锡山等,都拥戴大帅为盟主!就任安国军总司令!”
  张作霖站在园中,游目四顾,风景一如旧日,心下志满意得,大声武气地说:“妈拉巴子的!那是他们的军队七拼八凑的不像个样儿!要不能拥戴我?”
  杨宇霆连忙奉迎:“那是那是。这次与直、鲁、晋和江浙各派系会议,是决定大帅您的地位,关系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这会是在天津开?还是在北京开?”
  张作霖道:“在北京开!不但要在北京开,还要到中南海的怀仁堂去开——今天就派兵去把新华宫接管过来!”
  张作霖用手指了指众人,道:“这回开会可是个了不起的大喜事!你们都来参加!”
  众人自然连声称是,只有张作相说道:“大哥,我得回关外去!老家也得有人照看着点,上回就是‘旗胜不顾家’吃了大亏!”
  张作霖连连点头,很欣赏张作相的考虑周全,说:“好好!你回去。”
  北京城顺承王府内,天刚蒙蒙亮,张作霖就爬起来了。
  六太太睡眼惺忪地说:“我说老爷子,这天还没大亮哪,有嘛愁事睡不着啦?”
  张作霖说:“不是愁事睡不着,我是乐得睡不着!”
  六太太道:“啥事乐得睡不着啦?住哪儿也得睡觉啊,不睡觉人不完了吗?”
  张作霖一伸胳膊:“没想到啊,我真的有了这一天啊,入关中原,住进新华宫啦!睡不着啦,出去遛遛!我还没一个人去逛过北京城哪!”
  六太太一下子便要起身,嘴上兴奋地说:“我也跟你去逛北京城!”
  张作霖道:“躺下!一个娘们儿家,一大清早出去逛啥!”
  这时天已大亮,张作霖走出顺承王府大门。他身后跟出一排士兵。张作霖转身骂士兵:“都给我回去!一个也不许跟着我!滚回去!”
  张作霖朝南走去。北京城这会儿,渐次热闹起来,大街上的声音,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淌着,京城人气嚣然让每个走在其中的人,既悠闲又快活。
  张作霖见一个小饭店门前摆了几张桌子,不少人在吃早点。他也坐了下来。堂倌跑到张作霖桌前,点头哈腰,问道:“这位爷您吃点什么?”
  张作霖问道:“你都有啥呀?”
  堂倌流水似的报上菜名:“包子炒肝、豆汁炸圈,卤煮火烧……”
  张作霖笑眯眯地说:“行了,就来炒肝、豆汁吧。”
  堂倌端上炒肝和豆汁各一碗,放在张作霖桌前,转身便要离开。张作霖指着炒肝又惊又怪:“等等,这叫炒肝啊?!这不是一碗糨子里头放些个臭肠子吗?”
  堂倌上下打量了张作霖一眼,暗骂这是哪冒出来的老土:“这位爷,打乾隆年间这就叫炒肝!您甭找我说事!”
  张作霖半信半疑,端起豆汁一闻,“哎呀”一声,又叫:“这浆子都馊啦你们还卖?”
  堂倌觉得张作霖眉眼不善,不像是好主顾,当下指着喝豆汁的顾客,没好气道:“您瞧见没有?馊了?人家可全都喝得有滋有味。”
  张作霖口中骂骂咧咧开了:“妈拉个巴子的!他们能喝我不能喝!妈拉巴子的馊了还卖?”一生气,他站起来就走。
  堂倌从后头喊住张作霖:“喂!你还没给钱哪!”
  堂倌便要跑出去追张作霖,被一个喝豆汁的老头拦住,老头道:“你要钱不要命啦?你没听见他骂妈拉巴子吗?那是正宗奉天口音!一看就是张大帅的人!你敢跟他要钱?”
  堂倌一想,心中没了底气,嘟囔道:“怎么着?会骂妈拉巴子吃饭就不给钱?”
  老头嘿嘿冷笑,摇摇头:“吃饭不给钱还新鲜啊?听戏、坐车、逛窑子、洗澡、剃头……没一样给钱的,要钱的不是挨揍,就是给宰了!”
  堂倌想了想,叹气说:“得了!不就一碗豆汁吗?我犯不上玩命!”
  已经走出来老远的张作霖还在自言自语唠叨,一边摸着自己的口袋,道:“妈拉巴子的,馊了还要钱——哎哟!这身上一个子儿都没带呀!”
  张作霖顺着西长安街走到中南海的新华门前。他背手仰视着门楼,不觉笑出声来。然后他走到招待室的窗前,扒窗往里看。这时,一个声音喊了起来:“喂!你干什么?”
  张作霖看时,正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承宣官,此人须发已经花白。
  张作霖大大咧咧地说:“我想进里边去转转,看看……”
  承宣官打窗户,被这狂老儿气得不行,嘴里问:“耶喝!转转看看?你把这当公园啦?当庙会啦——我看你不是一般人!”
  张作霖停了这话,倒好奇了,想听听承宣官怎么说,当下道:“你看我是干啥的?” 承宣官斜眼打量:“我看你是来行刺张大帅的刺客——来人!把他抓起来搜身!”
  大门洞里跑出来四个卫兵和一个卫队长,两个卫兵抓住了张作霖两只胳膊,张作霖笑笑,也不挣扎,只让卫队长搜身。
  卫队长道:“报告承宣官!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承宣官仍不心甘:“没枪?掏掏他的口袋儿!”
  卫队长又上前掏完张作霖衣服所有的口袋,报告道:“没有!”
  承宣官挥手叫卫兵放开张作霖,说道:“你把枪藏在哪儿啦?我告诉你:现在下令满北京城都在抓刺客,不说没你的好!”
  张作霖不由失笑,道:“我不能行刺张作霖!我是张作霖……是张作霖老乡啊!”
  承宣官听了这话,这会倒放下猜疑的心思了,道:“嗯!听你这口音,像是张作霖的老乡。啊!我看出来了!你们这帮穷乡亲,见张作霖进北京当皇上了,就买一身好衣服,想混进中南海的新华门,找张作霖要钱、要官当,是不是?”
  张作霖装出一副傻不拉唧的乡下人模样,嗫嚅道:“你看得挺准的!”
  承宣官不屑地说:“你们这号人我见得多啦!要叫你见张大帅,那你们关外得来多少老乡啊!不得把这中南海挤破了!看在你是张作霖的老乡,我放了你,你赶快给我走!”
  张作霖连声说,我走我走,又指着接待室旁边的厕所,道:“我憋了泡尿,上趟茅房行不?”
  承宣官嘿嘿冷笑:“那茅房是你上的?这茅房是为破这中南海的风水,为救洪宪皇帝袁世凯的命修的!谁都不能上!”
  张作霖一惊一乍地问:“咋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这时一队黑色轿车拉着军官来到新华门前。承宣官让张作霖赶紧滚蛋,又指挥卫队列队迎接,却见张作霖不但不躲开,竟径直朝黑色轿车迎过去。承宣官赶上来抓张作霖的后脖领子。这时炮兵军长邹作华从轿车里下来,见张作霖站在面前,十分惊诧!赶忙“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道:“大帅!你老咋这么早就来了?这还都没布置好哪。”
  张作霖伸了伸懒腰,说:“我是学北京人早起遛弯儿遛到这疙瘩来了。”
  承宣官抓着张作霖的手停在半空中,道:“邹军长,他是……”
  邹作华道:“你干啥哪?这是张大帅!”
  承宣官吓得连忙扑通跪地,头碰得咚咚直响:“张大帅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大帅饶命啊!”
  张作霖看也不看他,只说起来吧!便朝接待室走去。承宣官忙去开门,请张作霖、邹作华和几名军官进屋。
  承宣官忙扶张作霖坐下,奉上茶。张作霖这才笑眯眯地对承宣官说:“承宣官你是贵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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