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司突崛昧恕5绞蔽以偕璺ㄋ湍闳ソ肌!�
吉儿一惊:“什么?你送我去江都?”
“是啊。”
“那怎么行?你是突厥王子,孤身一人送我深入中原腹地,若给官家知道了,岂不要将你捉了去?我虽说是公主,但父皇以为我已死了很久,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身份,你跟我一起,那太危险了!”
突利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以前也经常悄悄的一人潜入中原打听隋军的消息。你还记得那次在皇宫里压断树枝差点掉下来的刺客吗?那就是我呢!”
吉儿道:“以前你孤身一人独来独往,要脱身当然容易多了。但现下却有我拖累着你。”
“但你自个儿上路,一介弱质女子,岂不更加危险?”
吉儿摇头道:“我为了我父皇冒险,那是应该的。能不能去到江都,我是没有把握,一切全凭老天爷安排。或许天可怜见,终教我能见到父皇的坟墓。”
突利急道:“你这么说,倒似是抱了必死之心!如今世道这样乱,你决不可能跋涉千里而安然无恙。这一路之上,象李元吉这等淫贼不知有几千几万,若再发生象这次一样的事,可怎么办?”
吉儿听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死是不怕的,但若死前要受一番可怕的羞辱,那就比死一千次一万次还要可怕!
突利见她不作声,知道已说动了她,忙继续游说:“以前你遇难,我不知道,迟了来救你,害你受了惊吓,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可如今我明明知道你去涉险,还袖手旁观的话,我还算是个人吗?”
吉儿叹道:“我知你待我好。但你身为突厥王子,怎能老不回突厥去,留连在我身边?”
突利的脸阴沉下来,低声道:“你不要叫我什么突厥王子了,我能不能再回突厥去,都说不准呢!”
吉儿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突利低头道:“不瞒你说,我是被颉利逼了出来的。我父汗死了,颉利将我的继位之权夺了去,自立为汗。他气焰熏天,又残暴嗜杀,大家都不敢站出来替我说一句公道话。我在突厥受不了他的欺压,这才逃了出来,本打算到太原找大哥的人,却碰上了你这事。”
吉儿一听,才知道突利也正处于备受打击、走投无路的困厄之境,想:“我只顾着自己的伤心事,半点也没替他着想过;他却始终不动声色,不为自己喊一声苦!”不禁大感羞愧,道:“原来……原来你父汗也谢世了。”
突利苦笑了一下,道:“是!刚才你听到你父皇的噩耗时那样子……真是……我也想起我父汗之事,所以……所以竟是先你而哭了出来……真是没用!”
吉儿忙道:“你怎么这么说呢?有泪自流,率真爽直,那才是不矫情的真君子呢!”
突利微微一笑,道:“你这么夸赞我,真是多谢了。我对突厥已是无可留恋,左右无事,便送你一趟,又算得什么?”
吉儿心中难过,道:“突利,你待我真是太好了!我应该好好报答你的,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今生今世,我只好欠着你的情,只盼来世再补报你的大恩大德。”
突利忙道:“不敢当!这是从哪里说的话呢?你心有所属……我明白的。”
吉儿一阵黯然,想:“我是多么有眼无珠啊!”
浅水原上,西秦军横七竖八,或站或坐或躺的散落在唐军营外,一边在骂阵:“世民小子,贪生怕死!世民小子,猪狗不如!世民小子,缩头乌龟!”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向唐军营寨中拍打过去。可是唐营中却悄没声息,人影不见,若非有一面大旗在和风吹动下一舒一卷,那就跟一座被废弃的荒营无异。叫骂声传入去没半点反响,仿佛是涛天大浪拍打在我自岿然不动的岩石上,又退下去一般。
西秦军的主帅薛仁杲领着部将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都是又气恼又奇怪又无奈。这样的情况已有好几天了,任凭他西秦军如何用尽污言秽语骂阵,唐军那边硬是好象压根儿没听见,不肯出来应战。但若他们领兵去冲击营寨,寨中却射出一阵乱箭,教他们伤亡惨重,无功而还。
薛仁杲当初听说这次唐军主帅又是李世民,当场高兴得几乎就要在马背上手舞足蹈起来。唐军竟然还是派这手下败将来向他送死,可见他们再没人才了!他马上传下令去,倾全军之力在唐军寨外摆开队列,高声喊阵,要与李世民决一死战。他美美的想,这回一定不会再让李世民跑了,要将他杀个全军覆没,一举攻入长安,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西秦帝了!他内心深处知道,他在众将中其实不得人心,他之所以能继承父亲的帝位,全因他是他父亲的儿子,部将之中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人因他父亲的缘故一力扶持他;而其他人却一盘散沙,这才勉勉强强的让他得承大统。他的帝位并不稳固,他就更急于痛歼唐军、攻下长安,以压服人心。
可是,就在他如此急于求战之际,李世民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拒不应战。他急得暴跳如雷,心中犹似有千百只猫爪子在挠。他命士兵想尽一切最羞辱人的话来骂,但盼骂得李世民抬不起头来,要出来跟他打。谁知不管他们怎么花样百出的骂,对面就是给他来个不理不睬。他气得蹦蹦乱跳之余,心底里却禁不住一阵害怕:“这李世民是人不是人?换了我给这么骂一句半句,早气炸肺了,马上就出来跟骂我的家伙杀个你死我活!他怎么竟然可以忍得住?当真可惊可怖!”但他不能承认自己害怕李世民,便命士兵更起劲地骂。白天骂还不够,连夜里也轮班的骂,誓要吵得唐军觉也睡不着。
唐军那边开始时给西秦军这样惊天动地的吵,自然都烦燥不安。但久而久之也就惯了,只当那是春风拂耳。就算是晚上也吵,累得狠了照样一觉睡到天明。但人人心中不免都窝了一肚子的气,纷纷向李世民请战,却都给挡了回来。说得多了,李世民反下了严令:“不准再请战!违者立斩!”众将垂头丧气之余又是大惑不解。
唐军中军帐中,李世民跟燕儿、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一起正在玩弹棋。这游戏是在五尺见方、中间微凸的石桌上进行,两边各置六枚棋子,对阵者各以指力用己方棋子弹中对方棋子,先击中者为胜。这游戏在当时甚是流行。燕儿是突厥人,本是不会玩的,但她聪明伶俐,李世民教了她两遍,便已会了;再玩几次,更是进步神速,几成此道高手。
这时李世民已弹中对方五子,稳操胜券;燕儿也中了四子,紧追其后。长孙无忌等三人却接连失手,已输了五子,早就一败涂地了。
李世民笑道:“三位先生都是当世绝顶聪明之人,怎么玩这微末小技,却连我这新教的徒弟也胜不了?”说着向燕儿一指。
长孙无忌苦笑道:“燕儿姑娘聪颖过人,又得您这名师指点,我们怎能是她对手?”
李世民道:“三位何必过谦?我看你们是心神不定,才致失手。”
房玄龄叹道:“我确实是心烦意乱、神思恍惚!”
李世民微笑道:“三位平日的养气功夫不都是一等一的吗?今天是怎么啦?都这般心浮气躁起来了。”
杜如晦道:“不瞒大王,我们心绪不宁,是因为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李世民点点头道:“那么就请一吐为快吧!”
杜如晦与房玄龄对望一眼,道:“我们是想问大王一句:到底您还要挨薛仁杲那小子多少骂,才会忍耐不住,跟他大打一场?”
李世民哈哈笑道:“三位想问的,原来是这句话!你们怎么没听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年韩信胯下之辱尚且可忍,何况今日薛仁杲这些胡言乱语?”
长孙无忌道:“为了薛仁杲放的狗屁而负气出战,固然是不值得,但大王迟迟按兵不动,亦非善策。”
原来长孙无忌与房杜二人私底下商量,一开始时都认为唐军新败,士气必定不振;而西秦军新胜,却是斗志昂扬。再加上敌强而我弱,李世民起先不急于应战而伏于营寨之中,以消磨敌方锐气,确是良策。但此后西秦军日日大骂于营外,渐渐的气衰力疲;而唐军忍气多时,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两军在气势上此消彼长,目前形势反倒有利于唐军出战而不利于西秦军了。李世民却还坚持养精蓄锐的旧法子,反而会挫折了唐军为雪耻而不惜一战的锐气。
房玄龄也接口道:“如今我军群情汹涌,都急于一战,大王若再拒不出战,只怕会使弟兄们都心灰意冷。如此大好机会若不抓紧便会稍纵即逝,以后就追悔莫及了。”
李世民微微笑道:“我却以为如今机会未到。”
“然则大王认为什么时候机会才到?”
“我在等薛仁杲给我一个机会……”
正说到这里,忽有士兵来报:“启禀元帅!西秦军的右军主将梁胡郎刚才带领他辖下的数百骑兵马来向我军请降。他说薛仁杲限令他今日午前要将我军骂出去接战,否则杀无赦。他自知无法办到,不甘心一死,便来投效我军!”
长孙无忌及房杜二人都是一惊而起,齐声道:“此事当真?”
李世民暗暗点了点头,道:“好!你将梁胡郎的兵马安置在后营,好好招呼他们,休要亏待了贵客。”
士兵领命而去。
长孙无忌惊奇地望着李世民道:“大王,这梁胡郎听说是薛仁杲的心腹爱将,他怎么会轻易背叛西秦军来投奔我们?此事只怕有诈!后营是我军存放粮草的所在,这家伙若不老实,在那儿放一把火,将我们的粮草烧光了,后果堪虞!”
李世民冷笑道:“他来不及的了!”说着笑容一敛,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将领到中军帐候命,我要吩咐出战西秦军的安排!”
三人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目光,齐声答道:“是!”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众将已齐集中军帐内。李世民扫视众人面色,见个个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便道:“诸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