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由亲兵所致。不悦之色浮上了李世民的双眼,他抬手推开了亲兵,道:“你下去吧。”
亲兵在毫无准备之下被推,一下子倒在了李世民的身上,翻飞的发梢也扫到了李世民的脸上。李世民睡意又减,心中更是不悦,抬手就往亲兵的胸前一搡。这一搡,让李世民心中大惊,这亲兵的胸脯为何如此的柔软,仿佛填塞着脂汁一般。
亲兵赶紧抬起身来,腓红的脸上泛起了一缕羞怯:“小的无礼,告退了。”
“慢,”李世民叫住亲兵,心中充满了狐疑:“你来多久了,叫什么?”
“我叫李一衫,在大王身边已一个月了。”
“噢?你……你走近一点,坐在我身边。”李世民想问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就近仔细看一下。
亲兵的脸如红布一般,低着头不敢出声。李世民上下打量着这个身材不高、有些细弱的亲兵,越看越觉得这纤细的弯眉,这樱桃般的小嘴不像是一个男人之相。他抬手让亲兵抬起头,亲兵两只秀目满含羞怯,更不似是男人之态。李世民有些明白了,起身便喝:“你到底是谁?为何女扮男装,意欲何为?快说!”
亲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边脱掉上衣,一边道:“我的确是个女儿身,请大王验证。”
挣脱了束缚的少女之身一下子呈现在了李世民的眼前,李世民赶紧把目光从少女胸脯上移开,又问:“你居心何在?”
少女哽噻着道:“我本是晋阳人氏,母亲早亡,父亲是晋阳兵府的一员。晋阳兵变后,父亲随皇上走奔西走,很不放心我。便让我女扮男装也加入了兵旅。因父亲素来仰慕大王的英名,说跟着大王定会百战百胜,无性命之忧,再加上我从小习练了些医药知识,在大王身边可以为大王服务,便让我到了大王的帐下充任亲兵。月余来我眠不解甲,没人知道我的女儿身份,要不是刚才大王您……”少女说着,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李世民听罢少女的解释,心中松弛了下来,他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女,道:“是我误会你了,可你刚才……”李世民说着,又想起了少女为他按摩的事情。
少女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一衫不敢忘怀,但自进入军旅的那一刻起,一衫就告诫自己已经不是少女了,而是一名在大王麾下征战的斗士,所以一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我……我……”李一衫说着,脸又红了。
李世民大为感动。一个女儿家,竟然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竟然可以牺牲女人的矜持来侍奉自己。他不由地抚了抚少女的肩,又道:“委屈你了,你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让我找个办法为你安置一下吧。”
“不。我不想离开大王。”
“你……”李世民也有些窘迫,一下子想不出什么话来说服她。
“我少时也练过武功,而且我也会女红,大王身边应该有我来照应。大王不要让我走。”李一衫说到情急之处,拉住了李世民的手来回摇了起来。
李世民有点束手无策了,他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谁知少女又扑到了他的怀里,仰着脸连声哀求他。眼前是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是洋溢着少女芬香的气息,是温馨柔美的拥抱,李世民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双手也不自主地搂紧了她。
“大王、大王。”李一衫喃喃地叫着,俏丽的嘴也凑近了李世民的脸颊。
李世民年轻气盛,长年征战在外,已许久没有与女人如此亲近了。此时的他醉意未尽,又逢少女入怀,真有些心驰神往了。他一边亲吻着少女的樱唇,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抚摸起来。就在他把少女压在身下,准备解开少女的衣襟时,甲胄的铁扣冷冰冰地触到了他滚烫的手掌,他心中一紧,顿时平静了下来。他停下双手,缓缓地抬起了身子,又为少女掩住胸脯,道:“我失态了。”
少女睁开双眸,不解地问着:“大王,为何要……”
李世民起身踱了几步,又道:“你是为我大唐征战而来,我不可轻慢你的这份志向。你起来吧。”
李一衫起身后,双眸蒙上了一层水汽,低声道:“一衫素来敬慕大人的威名,这一个月来耳濡目染,更是对大王的品德高山仰止,一衫愿为大王做任何事。能让大王宽慰也是我的福分,大王为何要提‘轻慢’二字。”
听罢这席话,李世民对眼前的女子在感动之余,又添了敬佩之意。他上前拉住少女的手,真切地道:“你的这番情谊我领了,我二郎也不是坐怀不乱之人,但我不能因一时之快误你的未来,更不能因贪一时之娱而松懈了临阵的斗志。我姐姐麾下有一支娘子军,你还是到她那里去吧。带上我的书信,她会善待你的。”
李世民说着,便到桌旁开始铺纸,李一衫一边研墨,一边轻问道:“那……一衫还能见到大王吗?”
“当然,等天下太平之后,我二郎定会为你寻一个如意的郎君。”
“不,到那时,我愿做大王的贴身婢女,一辈子侍候大王。”
李世民抬起头来,凝望着一脸坚持的少女,笑了……
主战场柏壁没有动静,但各个辅助战场却不断发生大大小小的战斗。二月,刘武周为了打通与王世充的联系,遣兵攻打潞州,占领了长子、壶关二县。潞州刺史郭子武遣使赴长安告急。李渊派将军王行敏增援。到了潞州,王行敏在诸事上与郭子武不合,乃言郭子武将叛变投敌,袭杀之。乙巳,刘武周遣兵再犯潞州,王行敏于城外列阵,击退敌军。
三月乙丑日,让武周遣部将张万发进攻浩州,被宋将李仲文击败。俘斩数千人。甲申,行军副总管张纶于浩州外围伏击刘武周军,俘斩千余人。
唐军在辅助战场上的接连胜利,给龙门宋金刚军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三月底,宋金刚军中粮草将尽,乃遣使向刘武周告急。四月十一日,有探兵来报,刘武周遣将督运粮草向龙门而来。李世民立即升帐,问何人愿率军前去劫敌粮草。话音未落,程咬金第一个跳出来,愿领兵前往,李世民允之。
黄昏,程咬金命一千人马饱餐一顿,尽行披挂,捎带硫黄等引火之物,悄悄出营。
是夜,月色微明,星光满天。程咬金单引兵士从沟崖偏僻处走,至四更天,来到绛州西,寻一官道隘口埋伏下来。约五更天,伏路小校来报:
“十余里开外,约千余人,百十辆车子,左右有骑兵护卫,头前有数十骑前面探路,约过半个时辰到达这里。”
程咬金命伏路小校再探再报,又传下命令:先放过探路骑兵,待粮草过来时,一齐出击。
东方微明,果然有数十骑探路兵东张西望地走过去。又过了二刻钟,只见一队车子,吱吱呀呀地走过来。待到伏击圈,突然一阵梆子响,路边树丛里,岩石后,挠钩齐出,专钩马脚,护粮敌骑猝不及防,随着马摔倒在地。
“孩儿们,给我上!”程咬金暴喝一声,手持两把板斧,大踏步地赶将过去,斧飞处,沾着必亡,碰着必死。众军士见主将英勇,备受鼓舞,一起奋力冲杀。
护粮敌军突遭伏击,张惶失措。这时,有人打起火镰,以硫黄之物焚烧粮草,浓烟四起,火光映天。护粮军见大势已去,四散奔逃。程咬金率军尽情砍杀一阵,斩俘数百人,并将其粮草焚烧一空,才沿山路撤军,回营交令。
四月十四日早晨,龙门宋金刚老营突然寨门大开,涌出上万人马,打头正是骁将寻相。众军开到唐军寨前,摆开阵势,摇旗擂鼓,挑战叫阵,聒躁不休。
宋金刚久不出战,今粮秣用尽,又被程咬金劫了粮道,为何又突然出战,其中定有蹊跷。李世民来到寨中的一个高坡上,观敌了阵。
但见挑战敌兵,摇旗呐喊。却不上前,左右顾望,似有心事。再望龙门城堡,旌旗飘扬,却不见士兵刀枪。李世民沉吟片刻,似有所悟。这时,刘弘基领着几名伏路小校,飞奔跑来,边跑边喊:
“大王,宋金刚昨夜三更率军弃营北逃了。寻相使的是障眼法,乃殿后之军。”
李世民一听,急忙跑下高坡,连跑边命令刘弘基:“立即擂鼓召集众将,按预定作战方案,留下一万人马守营,其余精将锐卒,随本帅出营追击。”
一声令下,唐营中一时间鼓声大作。各营将士,迅速披挂,紧急集合。李世民骑在马上,点将分拔,追军分为三队,第一队由自己率领,当头追击,第二队随后左右策应,第三队押辎重粮草随后。说完,李世民一挥手,寨门大开,李世民率秦琼、程咬金、刘弘基等将及三千精骑率先冲出。
李世民与宋金刚这一仗打得十分艰难。交战了无数个回合,历经数月,双方都疲累不堪。最后宋军被两面夹击,宋金刚临阵逃脱。
尉迟敬德见黄旗已倒,主帅宋金刚弃阵逃命,他也只得收拾本部残败人马,且战且退,退入介休城,与寻相一起,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介休城外,秦琼、殷开山等将已安排兵马将介休城团团围住,只等李世民下令攻打。
李世民知尉迟敬德勇冠三军,介休城的确难打,且将士疲惫,需要休息,不宜再战。但更重要的一点,自从上次在蒲坂与尉迟敬德交手后,李世民对其武艺大加赞叹,有心收服为己所用。于是传令三军,就地宿营,警戒介休城军,攻打之事,明日再说。入夜,除巡营的人兵外,将士们都沉沉睡去,李世民走出帐外,望着连片的营火和死气沉沉的介休城,思考着降服尉迟敬德的方法。这时,大将宇文士及前来参见,对李世民说:
“往年征辽东时,我与尉迟敬德在同一支部队,相处甚好,愿入城劝降,免动刀枪。”
李世民一听大喜,拉着宇文士及的手回到帐中,询问尉迟敬德的详细情况,宇文士及说:
“尉迟敬德乃朔州善阳人,擅长骑射,其手中长槊,皆无人能抵。后投军征辽,以军功官至朝散大夫,乱世之人,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