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豫皖红军的情况汇报,又于4月18日,在庐山召开了由湖北、安徽、河南、江西、湖南五省“剿匪”会议。这次会议确定了“围剿”的计划和战略战术。蒋介石把这次“围剿”定为“七分政治,三分军事”,军事行动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先占领红安、七里坪、新集、商城;第二步东西夹击,而后由北向南推进,妄图把红四方面军挤出大别山,在湖北的英山以南、长江以北地区消灭红四方面军。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5月22日,南京在各大报纸上和电台予以公布。蒋介石又一次亲自出马,出任鄂豫皖三省“剿匪”总司令,李济深为副总司令,曹浩森为参谋长,司令部设在江城的武汉。出兵30万“围剿”大别山和湘鄂西的红军。
蒋介石在鄂豫皖军事上得手后,又着手对江西红军采取“围剿”,多次电告前线将领,催逼各路兵马加快推进速度。军事布置大体上有了头绪时,蒋介石于2月6日亲自到了南昌,召开“围剿”会议。到会的有:何应钦总司令、贺国光参谋长、中路车总指挥陈诚、第一纵队指挥罗卓英、第二纵队指挥吴奇伟、第三纵队指挥赵观涛、左路军总指挥蔡廷锴、右路军总指挥余汉谋等围坐在一条长形桌前,正在相互议论和私语。
“委员长到。”厅外一声长呼。
众将官霍然站起,人人昂首挺胸,精神十足。
蒋介石军装笔挺,迈着方步进到厅中,在主座位置上站定。他微笑着又不失威严地扫视着诸位将官,而后抬起双手,示意众人坐下。
众将官在蒋介石的手势下动作利索地落座。
蒋介石缓慢而又有力地讲道:“我把诸位从前线召回来,不用讲,各位司令官都明白,从民国十九年至民国二十二年初,三年多来,我们兴师动众,‘围剿’江西‘赤匪’,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奏效。这次出兵40万。”讲到此,蒋介石伸出右手张开四指,提高了声调。“当前倭寇深入,‘赤匪’猖獗,圣人‘攘外必须安内’。我中国五大患,乃在人心复杂散漫,精神萎靡不振,而又不能忍苦耐劳,乃至寇深匪狂,弄得国乱,民不聊生。”这时蒋介石动了情感,眼中挤出几滴眼泪,用手绢擦擦,接着陈词激昂。“望各司令官,效命党国,解救民众与水火之中。‘分进合击’,聚歼‘赤匪’,重奖作战有功人员。”
南昌军事会议后,各路兵马依令而行。
到了2月下旬,周恩来、朱德俩人正在商议作战部署,刘伯承总参谋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匆忙进入总部。
刘伯承告诉他俩人:“敌情发生了变化。”
周恩来、朱德同时转身望着进来的刘伯承。
刘伯承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根据我们的侦察,罗卓英的第一纵队三个师,现由宜黄、乐安地区向我军后方迂回,吴奇伟的第二纵队已集中于南城,一个师到了新丰街,企图在赵观涛第三纵队的策应下,同我军在南丰地区进行决战。”
周恩来思索后说:“敌人在南丰地区集中了十一个师的兵力,妄图同我决战。在如此密集的敌人面前作战于我不利。”
朱德:“面对强大的敌人,我军主动撤出南丰地区,向南转移到东韶、洛口地区等待时机。为了造成敌人的错觉,让周建屏、肖劲光带十一军壮大声势,在里塔圩和新丰街之间,东渡抚河向黎川前进。”
这一计划果然奏效。进到乐安南某地的罗卓英纵队,在山间开阔地带竖起了无数个帐篷。连日来的疲劳,士兵都熟睡。纵队司令部的大帐篷内,却是灯火通明。罗卓英正对五十二师师长李明、五十九师师长陈时骥讲:“据飞机侦察,共军主力已由新丰街南渡过抚河,陈司令官命令我部同二纵队、三纵队合围共军于黎川。”
李明道:“三纵在金溪,地处平原,适合于大兵团推进;二纵在南城、虽有高山,可沿抚河推进;唯我部处在山高林密地势险要的境地。”
陈时骥建议道:“我部应合兵一处,循环渐进,虽然共军主力已经渡过抚河,还是小心以防不测。”
罗卓英:“十一师南下黄陂,你们二位率部经固岗、蛟湖到黄陂同十一师会合。”
俩人只好依令而行。这一天,蛟湖一带,山高林密,细雨朦朦,薄雾环绕。
雨雾中的李明在马上催军前进。因道路泥泞,加上视线不良,敌兵行进艰难。突然路两边的山上响起了枪声……
原来,这是林彪的红一军团,在此等候多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战,歼灭五十二师师部和一个团的兵力,活捉师长李明。接着又于3月1日,在登仙桥活捉五十九师师长陈时骥。
当周恩来、朱德、刘伯承等在宁都北的红军总部听到两天两仗,活捉两位师长时,非常高兴。
而在抚州的中路军司令部里,陈诚正在为五十二、五十九两师全军覆没,伏案痛哭不止,显得十分悲切。司令部把守的士兵得到了何应钦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有几位军官求见,都被挡了回去。
陈诚满面泪痕地立在蒋介石画像前,十分虔诚地忏悔:“校长,学生无能,出师未捷,先损兵折将,愧对校长的栽培。
我还有何面目再见校长。“他说着拔出了腰间配剑,双手托在胸前,两眼长久地凝视着。
机要官手拿电报,匆匆走来。卫兵将其拦阻,机要官面带怒容地说:“南京急电。”卫兵这才将他放进。他一进去,就看见陈诚羞愧、悲痛地举起了“成仁剑”,机要官大惊失色,不由大叫一声:“司令官……”
陈诚一愣,看见拿电报的机要官,手中的“成仁剑”滑落地上。
“南京急电。”
陈诚神情呆滞地接视。
“我军此次进剿,不幸第五十二与五十九两师在固岗、霍源横遭暗袭,师长殉难,旅团长以下各军官前赴后继,奋勇杀贼,冲锋陷阵,至死不屈,此乃为本军未有之惨事,其精诚实足以惊鬼神,动天地而寒贼胆也。中正接诵噩耗,悲愤填膺,除此我剿赤将士公仇之外,又加私恨。惟有踏着我已死先烈之血迹,奋其义勇,杀尽赤匪,方足报复我军上下官兵之仇憾,而为我阵亡先烈湔雪此无限之隐痛,以保存我军此次慷慨悲壮杀身成仁视死如归之光荣历史,完成拯救江西人民,实行三民主义、奠定革命基础之使命,有厚望焉。除查明阵亡官兵姓名另案呈报追赠外,特先为我伤亡官兵颁发抚恤费五万元,以慰英灵,而奖特功,此令。蒋中正。”
陈诚的中路军兵败后,在福建的蔡廷锴军静观其变。这一日,蔡廷锴正在看共产党的《宣言》,里面有:“中华苏维埃政府,愿同一切真正抗日的军队订立战斗协定,并号召进攻苏区军队的士兵起来反对他们的卖国长官,与红军联合抗日……”他对这一段文字十分欣赏。思索有许,他起身走到收音机旁,调整收音机旋钮选台。
收音机中传出女播音员的声音:“国军将士们:南昌电,‘赤匪’在江西黄陂地区遭到国军重创以后,狼狈向南逃窜。
国军陈诚司令官率中路军,积极寻找战机,将‘分进合击’之战术,变为中间突破,以求全歼‘赤匪’。“播完后,又传出音乐声。
蔡廷锴听后不由揶揄一笑,自语道:“‘赤匪’向南逃窜,纯属胡说八道。五十二师和五十九师两个师长都被俘了,怎么不广播?同共军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看不出一点门道来。”
收音机中又传出女播音员的声音。“国军将士们,南京15日电:蒋委员长手谕。‘倭寇深入’、‘赤匪’猖獗,圣人攘外必须安内。我中国之大患乃在人心复杂散漫,精神萎靡,而又不能忍苦耐劳,乃至寇深匪狂,望我政治宣传各同志,刻苦耐劳,坚定工作,忍辱负重,打破目前之难关,完成‘剿匪’之使命厚望焉,以致宣传诸同志。蒋中正,3月14日。”
这正是蒋介石用毛笔书写的手谕。
蔡廷锴生气地关掉收音机:“‘攘外必须安内’。哼!国难当头,不思抗日,谁抗日就排挤谁,算什么‘国民革命政府’?”
“报告。”门外传来。
“进来。”蔡廷锴说了声。
上校参谋进内:“报告总指挥,南昌何长官来电。”
蔡廷锴:“念。”
上校参谋念:“左路军蔡司令官:中路军陈诚司令官已率部同‘赤匪’有战斗接触,望你部火速向西推进增援,汇合中路军,形成大军合围之势,将‘赤匪’聚歼于黄陂地区。务必遵令即办!何应钦。”
蔡廷锴扬扬手,示意他退下。
上校参谋退下后,蔡廷锴踱到军用地图前,望着标记好的敌对双方态势,若有所思;继而大步跨到司令部门口,大声叫道:“来人!”
上校参谋应声而至:“总指挥有何吩咐?”
蔡廷锴:“你马上向六十师、六十一师、七十八师、五十六师和新二师各部发报,命令各部向西推进到白沙、连城、清流、归化、将乐一线,集结待命,没有命令各部不得擅自行动,违者斩!”
他本人虽然不想同红军作战,但是他又碍于军令,不得不作出一些相应的行动。此时的蔡廷锴实际上同蒋介石是貌合神离。
敌人的军事行动,又一次的被红军首长捕捉到。朱德同刘伯承飞马来到红军总部。刘伯承展开地图,告诉周恩来和王稼祥:“我十一军在周建屏军长,肖劲光政委率领下,向广昌前进,已吸引敌军前纵队、第十师、第十四师,第九十师和第五师,到了罗坊洽村一带,后纵队第五师、第九师、第十一师到了草台岗,徐庄一线,敌前后距离在五十里左右。我军主力已秘密向北转移。目前敌十一师萧乾部在草台岗。”
周恩来立在地图前思索着,一时没有表明态度。朱德很有把握地说:“总政委,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吃掉十一师。”
周恩来也表示同意:“对,吃掉十一师!”
当时的部署是:董振堂率五军团和张宗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