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活这老小几口?别因为昨晚和今天的一时危难,就失去了平生大志!”
“我卫青,一个粗俗人,没有大志!”他着急得一把扭住东方的脖子。“东方大人,你别以为自己是才子,就看不上我妹妹;告诉你,长安的王侯,比你富贵荣华的多的是,谁敢动我妹妹一个指头,我就……”说着,他真的用起力来,东方朔翻了翻眼,好像要被捏死。
卫青并没松手,而是接着嚷嚷:“今天你是恩人,我以妹相许,一是为了报恩,二是觉得你能对得起妹妹。你若不从,我就──”
公孙敖急忙上前拉住:“放手!放手!不管是对恩人,还是对妹夫,都不该这样啊!”
卫青这才明白自己出手过重,忙放开手说:“对不起,恩人。太对不起了。”
东方朔摸了摸脖子,叫道:“咳!我这剑林高手,到你手里,就象提拉一只鸡!”
“请恩人恕罪。如今您若不从,就让小弟带着妹妹,远走高飞吧!”说着要给东方朔跪下。
东方朔有点气急败坏。“谁说不从了!如果我是皇上,我也要娶她为贵妃,为皇后!”
“那好,今天就请公孙将军当证婚人!”
东方朔跳起来,厉声道:“别闹了,卫青!你以为,我冒死前来,是为了和皇上争一美人?为了献一美人给皇上?那不是我东方朔的所为!”
卫青楞在那儿,不解地问:“恩人,小的不明白,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方朔沉静片刻,突然学着卫子夫,唱起歌来:关关雎儿鸠,随兄下兰舟。
在兰舟,兄能敌万人,怎可解妹愁。
听到此曲,卫青沉默不语,卫子夫泪流满面。
东方朔边说边唱:“还有呢,英雄吹埙手……兄长啊,万里觅封侯。”
卫青没了脾气,低声央求道:“别唱了,东方大人。那是我过去的意愿,经过昨晚和今天,我什么都不想了。好妹妹,你今后也别再唱这样的歌了,哥哥没什么心思了。”
卫子夫凄然地说:“兄长,你怎么……”她突然哭道,“都是我给你惹的祸……”
#卫青郑重地问妹妹:“子夫,你说,如你嫁给这位东方大人,不比受那个阿娇皇后的气要好得多么?”
卫子夫低着头说:“请东方大人可怜小女子,子夫就是给你当佣人,也不想进宫。”
东方朔拉起卫子夫,把她交到她姐姐卫少儿的手中,然后转过身来,平心静气地对卫青说:#“卫壮士,昨晚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当今难得的英雄豪杰;听了子夫的歌,便知你们兄妹都不是凡人。一生凌云之志,怎能被一点儿的挫折给弄丢了呢?如果在战场上,你稍有艰难,就会退回来吗?不会的,不会!子夫既然有心成全兄长的壮志,也不会放弃追求吧!何况当今圣上,乃千年罕见之明主,年轻有为,任用贤才。如此难得的皇上,陈皇后怎会不看得紧呢?我东方朔若为女中豪杰,肯定会去争夺这位圣君!”
卫青这时才稍微振作一点。“东方大人,按您的说法,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朔指一下门外:“眼前,就是战场。只有迎上去,不能后退!你们兄妹在一起,还有我东方朔,公孙将军,还有许多以汉室江山为重的英雄豪杰!”
卫青为之振奋。“东方大人……”
“不要叫我东方大人,我们应是兄弟。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岁。”
“我长你一岁,算是大哥。还有这位,公孙将军,今年二十有一,他是小弟。我们为了汉家江山,为汉武明主,结为兄弟,誓同生死!”
公孙敖率先下跪,拜在地下:“东方兄长,小弟为了汉家江山,为汉皇明主,听从兄长,誓同生死!”
卫青也只好跪下:“二们兄长放心,小弟定会听从兄长,誓同生死!”
突然,那个小男孩从外边跑进来,嚷嚷道:“舅舅,舅舅,外边有一个骑马的,带着一群狗,在村里到处乱跑,可好玩啦!”
东方朔:“一定是得意,他带着皇上的金牌来了。公孙贤弟,你去叫他。卫贤弟,快让两位妹妹收拾家当,傍晚之前,务必赶到长安!”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还有我呢?”
东方朔高兴地抱起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霍去病。”
“霍去病?这名字好怪啊!”
卫青解释道:“他爹爹姓霍,孩子刚生下不久,就得病而死。我们怕孩子不结实,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小男孩跟着说:“霍去病,就是霍家去掉疾病!”
东方朔拍了拍他的脸蛋:“好,霍家去掉疾病,我们要让汉家也去掉疾病!”
卫青好像没将妹妹嫁给东方朔,心中好大的不平,于是说:“东方兄长,这孩子见到您就叫爹,说明你们有缘份。你该认他为义子哇。”
东方朔高兴地说:“好哇。那这就是我的第三个儿子喽?好,去病,叫干爹!”
霍去病利索地叫声:“东方干爹!”
“哎──,真机灵!那,就跟干爹去长安吧!”
东方朔和卫青等人,乘马向长安进发。
队伍中有两辆马车,一为卫少儿,一个是卫子夫。
霍去病在东方朔怀中,手抓马鬃,高兴得乱叫。
杨得意手持御赐金牌在前开道,一群狗随马而奔。
不一会,他们路过那十位家将被缚之处,他们仍在作“跳伞”状。
杨得意手一指,十只狗奔过去,齐咬十人的腿。
十名家将一齐用后身跳跃,如同舞蹈,煞是好看。
杨得意一个口哨,十只狗一齐咬断十人身上的绳索。
又是一个口哨。十只狗叼着十人所骑之马的缰绳,十马随狗而奔。
那十位家将齐趴在地,磕头如捣蒜。
众人大笑,霍去病笑得最欢。
第五章 劫法场
汉武帝在未央宫的卧榻上躺着,手中拿着书简,竟然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今天早晨,他面带疲倦地匆匆应付一下早朝,便急忙回宫。不要说身体疲倦,就是浑身是劲,他对早朝也不感兴趣。许昌和庄青翟两位,一直把他当作刚懂事的孩子,什么事情都说按先帝的惯例行事。先帝,先帝,还不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好一个无为而治,简直是有点无帝而治。说来也怪,刚登上皇帝座位时,他觉得压力很大,天天忙忙碌碌地看奏折,与大臣议要事,倒一点不嫌累,回宫后还能和阿娇支应几招;而现在,事情都被丞相和太尉包下了,自己没有什么事,倒觉得很是疲惫,反而提不起精神来。尤其是阿娇,没完没了地要他做无用功,更使他不胜烦躁。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王太后。她虽然已是四十多岁,看上去和三十岁的人差不多,眼看着就得孤独一人,终日在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的陪伴下渐渐老去。想到阿娇那如饥似渴的样子,他真想为母亲大叫不平。母亲是个很有主张的人,过去地位低微,只好忍气吞声,受够了栗姬的刺儿。现在她当了皇太后,应该能说两句话了,可还要看着太皇太后的脸色行事。可窦太主呢?五十多岁的人了,肥胖得像头猪,还要自逞风流,听说最近居然对一个卖珠宝的小伙子有些意思。为什么自己和母亲,当上了皇帝和皇太后,还要如此克制自己?而窦太主和阿娇却可如此放纵?
母亲三番五次告诫自己:不要多露锋芒,要学会韬光养晦。一个月前,当他想到太皇太后那里去为赵绾王臧说情时,母亲过来了。母亲悄悄地告诉他,不能为两个胡言乱语的人误了大事。不能让娘儿俩含辛茹苦换来的汉家皇座有所动摇。当时他还有点不相信,毕竟太皇太后是自己的奶奶,她会吗?现在,他才意识到,什么都可能发生。许昌等人阳奉自己,阴承太皇太后;阿娇之所以敢为所欲为,也因太皇太后疼爱女儿和她。如果太皇太后真的被自己激怒了,说不定……啊!母亲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难道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地混下去?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为什么自己非要慢慢地等待,等到太皇太后老去后,再来亲政?要是太皇太后去了,母亲皇太后再来干政,那如何是好?还有这个什么事情都由着性子来的阿娇,难道自己这个大男人就要受她们的摆布?想到这儿,赵绾王臧的面孔又出现在面前。女人干政!牝鸡司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突然,昨天在平阳公主家中见到的梦中人儿,又出现在面前。这样的女人,肯定是块软软的、可以随心所欲让一个大男人发挥的材料!为什么我就得不到她?后宫增添一位佳丽,这难道也违了祖制?我就是要她,看看谁能以什么理由来反对!哼,说不定这件事,就是我反击的起点。
想到这里,他叫道:“得意。得意!”
秉笔太监所忠走过来:“皇上,杨得意他,拿着您的金牌救人去了,还没回来呢。”
武帝怒而起身,说:“谁让你多嘴?!”
所忠不知所措,忙陪笑脸:“老奴该死。”
“该死,你就去死啊?!”
“是!老奴这就去死。”他向外走两步,又回来。“皇上,奴才死了,还有点不放心。”
“你无儿无女的,有什么不放心?”
“皇上,老奴在想,老奴死了,还有比老奴更好使唤的吗?”
武帝放松了一下:“好啦,你都死了一百回啦。”
“一百回不算多,老奴准备万死不辞。”
武帝被他逗乐了:“哈哈哈哈!你这老奴,那是朕不让你死!”
“谢陛下隆恩。”
“所忠,你说,杨得意他们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皇上,你要是等得不耐烦了,何不叫韩嫣来陪陪您哪。”
武帝点点头:“也是。我倒把他给忘了。叫韩嫣!”
韩嫣是武帝自小的玩伴,也是武帝小时候的伴读。这人是开国元勋韩信之后,当年韩信在被满门抄斩之前,他的祖母被当成礼物送给周勃的一个随从。所以他的父亲就被韩信的这个小妾藏在腹中,带到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