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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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纵-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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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对着武帝的耳朵说:“那卫子夫,第一次让朕亲幸时,就知道,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你说,朕还怀疑什么?”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东方朔连连作揖。
  “这也叫圣明?东方朔啊东方朔,你是取笑朕呢?还有别的意思?”武帝不以为然。
  东方朔也乐了。“皇上,您如此心明如镜,爱护臣子,臣说的是这个圣明。”
  武帝以期待的眼光看着东方朔。“东方爱卿,你说,我怎么安排这个张骞好呢?”
  “三百六十九”。
  “就是你那三百六十九块竹简上说的,可派飞行之士,穿越大漠,结交西域,以断匈奴后路?”武帝说。
  “正是。皇上,臣近日得到一个匈奴来降的奇人,他叫堂邑父。这堂邑父懂得西域语言,随匈奴单于入侵西域大月氏,任翻译。匈奴单于将大月氏国王杀了,还让堂邑你把大月氏国王的头颅,制成溺器。堂邑父觉得太残忍,就借故推脱,不料被匈奴单于痛打一顿。那堂邑父难受其辱,便降了我大汉。”
  武帝气愤地说:“好!匈奴单于暴虐成性,四面出击。我大汉要复高祖白登之辱,必须与西域诸国联合,远交近攻!”
  “臣以为,让张骞为汉使,持节出境;堂邑父为副使,还能帮张骞通西域文字和语言。陛下,您以为如何?”东方朔说。
  “好!”武帝和东方朔击了一掌,“东方爱卿,传朕旨意,立即封张骞为郎官,再给他好马二十匹,随从十五人,丝绸两千匹,黄金白银各二万两,即日出使西域!”
  # #虽然打发了张骞和堂邑父,让他们两个踏上大漠之旅,武帝还是在卧榻上躺着,一句话不说,有点愁眉不展。
  所忠与杨得意呆在一旁,同样是一筹莫展。
  所忠把杨得意叫到一旁,以长者的身份开始问询:“每次皇上出去打猎,回来后都特别高兴。那天猎到的东西也够多的,怎么回来以后,倒有了心事呢?”#“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一路上皇上高兴得很,只是回来时候啊,有条黑狗对着皇上叫,从那时起,皇上就有心事了。”
  “那你怎么不早对我说啊?”
  杨得意显然有些委曲:“那天晚上我离皇上很远,天黑了,又看不见。咦,东方朔离皇上近,他应该心里有点数。”
  所忠好象找到了救星:“那快去请他来,给皇上解解闷啊?!”
  杨得意正想溜得远一些,何况是去找东方朔呢。
  所忠早在景帝当太子时,就进了宫中。因他办事周密、说话谨慎,景帝将他视为心腹。后来王美人被召进宫,景帝总觉得王美人太弱,在宫中的纠纷中会受欺辱,于是将所忠派到王美人身边。景帝的宠妃栗夫人和薄皇后争夺皇后之位,王美人以自己的贤淑和谦让,再加上她生了一个让景帝十分喜爱的小刘彻,因而成了坐收渔利之人。其中,所忠献出了许多计策,在关键时刻也曾为王皇后出生入死。因此,王皇后将他作为心腹,有时甚至将他视作哥哥般的亲人。刘彻立为太子后,所忠主管太子东宫;刘彻登基为帝,所忠就是随行发布政令的秉笔太监兼中书令。可以说,皇上心中的事,所忠一眼就能猜出个十之八九。可昨天,他打猎回来就住进建章宫;今天,退了朝还是到建章宫呆着,这就让所忠有点着摸不透。
  “皇上,您有心事,能让老奴知道一点,为您分担一点吗?”所忠终于忍不住了。
  武帝看了他一眼,知道所忠是母亲最信赖的人,自己没有必要瞒着他。“所忠,你说怪不怪,我几天前,在槐里村看见一个女人,和圣母皇太后像一个人似的,看到她,就像小时候见到我母亲一样。”
  所忠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天下会有这样的巧事情。这是皇后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十年前,刚刚搞倒薄皇后的栗夫人就曾经向景帝揭露,说王美人不是处女之身,她在进宫前曾嫁给一个姓金的男人,并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心狠手辣的栗夫人还暗地里派人到槐里,打听到了金氏的下落,将金氏骗进长安来认亲。是所忠探听到了这个危及性命的消息,并与王美人一道,经过周密策划,与长公主──也就是今天的窦太主结了秦晋之好,让刘彻以“金屋藏娇”的故事打动景帝的心,同意他与长出五岁的阿娇订婚;然后由长公主出面,收拾了那个金氏,使王美人躲过了天大的劫难,同时让景帝更疏远栗夫人,最终改立太子,渐渐有了小刘彻的今天。如今,武帝自己竟然撞见了那个金氏之女,莫非是天意?
  想到这儿,所忠说:“皇上,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讲无妨。”
  “皇上,您还记得吗?您九岁时,先帝后宫有人想加害于皇太后和您,就传说皇太后在民间曾生有一女。”
  武帝隐约地知道此事,但母亲从来没给自己说过,他只是从母亲当年焦虑的状态中,从母亲与所忠的秘密谈话中偷偷听来了一点;同时从长公主对母亲的要挟中感觉到了此事,自己又从阿娇的专横中感悟到了此事。所以,当他昨天见到那酷似母亲的女人时,所有这些感悟到的事情集中到了一起。他认定,那是自己的姐姐,是母亲始终不能摆脱的忧伤之源。
  得到了所忠的印证,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以期待的目光,期望所忠继续说下去。
  所忠简单地往下述说:“反正,那个时候,皇太后整日茶饭不思的。幸而,栗姬得罪了太皇太后和窦太主,皇太后和窦太主两人联起手来,这事也就给平息了。当时,老奴真为您和皇太后担心哪。”
  武帝深知皇太后和窦太主“两个联起手来,”的实际内容,那就是他与阿娇的婚姻。自己与阿娇的接近,成了保全母亲和自己的关键。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忍辱负重拉扯自己的母亲更为敬重,而对窦太主和阿娇更为反感,以为她们是乘人之危,强加于人。当然,她们确实帮了母亲和自己的大忙呢。
  想到这里,武帝嘴里还是溜出一句:“这么说,这事是真的?”
  “皇上,真的又能怎么样?太皇太后如今还在,窦太主又因您和皇后的事,到处找茬儿,别想她啦。”
  武帝无言以对。可母亲那忧郁的神情,那天晚上那个女人的容貌,又一一在眼前晃过。“这……,咳!”
  “都是老奴多嘴,皇上,您想想别的吧!”
  想别的?那不行!他不是那种能将母亲的痛苦置之不顾的人,同时也是个凡事都要弄清楚的人!
  东方朔走了进来,后边跟着杨得意。
  #东方朔得知皇上还是寝食不安,自己心里倒能理解。皇上也是人嘛,爱妃曾有旧情人,虽然那情人被打发走了,郁闷几天,也很正常。所以,他不当回事地和杨得意一块走了进来。
  武帝一见东方朔,心情顿时有所好转。他说:“东方爱卿,你来得正好,朕有一事请教。”
  “皇上,折杀微臣了,臣东方朔洗耳恭听。”
  武帝向杨得意看了一眼:“得意,你回避一下。”杨得意心里可不舒服:刚才皇上还皱着眉呢,怎么一见东方朔就高兴了?这还不算,还要让我出去。这算怎么回事嘛。尽管不情愿,他还是知趣地离开了。
  “皇上,飞毛腿走了,你还记着他?”
  “去你的!东方朔,再说这个,朕就对你不客气!”
  “那皇上您说,什么事?”
  武帝见杨得意走远了,才放心地说:“东方爱卿,朕问你,要是你有一个你并不知道的姐姐,被你突然发现了,可你母亲又碍于其它的事,不愿提起她,你会怎么办?”
  东方朔先是一惊,然后他转了转眼珠,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槐里村里见到一个女人的事,心里明白了一二。可他要装糊涂,看看皇上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他不解地说:“臣东方朔有个姐姐?天哪!人都说,臣的嫂嫂像姐姐一样待我好。要是微臣有个姐姐,我就是官都不要了,也要把她找到!”#“好!东方爱卿,这才是正人君子!”
  “可臣,没有姐姐啊。”
  武帝开门见山:“那朕问你,朕现在就有这样一个姐姐,你说,朕该不该去看呢?”
  东方朔并不能确信武帝就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他继续装傻:“皇上,平阳公主住得很近,如果皇上您想召见,臣这就去……”
  “不,我这个姐姐,和我不是一个父亲,她如今在民间。”
  东方朔睁大了眼睛:“陛下,您开玩笑吧?臣不敢相信。”
  “朕要你相信!”
  东方朔脑海中浮出了昨晚的景象,但他的心头似乎还觉得有些山一样的东西压在头上,也是压在武帝的身上。他点了点头:“让臣想一想。”
  #武帝兴奋地说:“东方爱卿,你是最聪明的人,该明白我的意思。那天晚上那个妇人,肯定是我姐姐。可圣母皇太后,为了我的前程,从来不提此事。我知道,她的心中始终有一块病,也许就是不能找回我姐姐。朕今日贵为天子,难道也不能为母亲了却心头大事吗?”#东方朔见武帝直截了当,心中倒也痛快,他为皇上对自己如此信任而感动。他不能吞吞吐吐,有负皇上之意。他也直截了当地说:“陛下,如果是臣,臣会不顾一切,找回她来。可陛下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就该置同母所生的骨肉亲情于不顾?”
  “臣以为不该。”
  “那我就该让母亲忍受看不到女儿的痛苦?”
  “臣以为也不该。”
  武帝振振有词:“那我马上就去接回姐姐,与母亲团圆。”
  “臣以为还是不该。”
  武帝惊奇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臣以为,陛下,你该想一想。”
  “还要想什么?”
  东方朔慢慢地说:“太皇太后虽说身体不好,但她毕竟健在,丞相和许多大臣可都是她安排的。”
  武帝有些激动:“太皇太后干政太多,我早就受够啦!何况她现在,身体和精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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