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这样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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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这样结了婚-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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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坐在舒服的软椅上,跟小姐说,帮我把头发剪短了。在镜中,望着轻柔的长发如雨般飘落而下,我的眼泪躲在心里慢慢地流淌。夜幕就要降临,我已经坐车到了海上世界。天突然变得很黑很暗,狂风骤起,似乎世界就要被吞噬。我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小丰,象一丝明媚的阳光照亮我灰色的心灵。我低沉晦涩的声音已经告诉她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她说这就是生活,不要再流泪,要学会坚强。她没有讲很多道理,只是跟我聊着开心逗笑的事情。雨开始不顾一切地倾泄下来,我不得不挂断电话,躲进站台。虽然浑身上下都淋透了,可突然觉得很痛快。抬头望了望天空,乌云就要过去,天边已经出现了美丽的霞光。一个星期后的一个夜晚,已经十一点多钟了,他突然打来电话,说,今天晚上在西丽湖参加表演,已经半夜了,没有车回市里,想过来借宿一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直为他留着那盏黑夜里归家的灯。见了面觉得有些尴尬,都不想多说什么,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而后的几天,他都没有离开,我们好象心知肚明似的都没有去点破。周末的时候,他陪我去逛家乐福,买了很多东西。我们兴高采烈地走出大门,准备回去好好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合上了手机,转过头看着我,一脸焦急痛苦的表情,告诉我他有急事要离开一下。我说,要很久吗?他看了看时间,说五点钟赶回来。可他一如他所惯常的失了约,打电话过去,他已关了机。虽然我已无数次领教他不守约的痛苦,可这一次,痛得特别得深。也许一周前的悲伤根本没有释怀,我的头脑开始陷入一片混乱,我想到了死。这一段时间因为失眠,我开始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桌上还剩下一小瓶。望着窗外天旋地暗、台风将至的混乱,更加剧了这一刻悲剧的色彩,我倒出瓶里的安眠药,流着泪一颗一颗地吞咽进已经无法再支撑的身体。当我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手机却不合适宜地响了,他终于来了。也许量不太多,安眠药没有很快地发生作用,他来的时候,我还能清醒地听着他的解释:他在处理一张很急的单,手机又没电了,想忙完了就马上赶回来。我没有说吃安眠药的事情,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解释。台风终于刮过来了,唿唿地撞击着紧锁的窗户,似乎想要摧毁一切。胃里的药开始发生作用了,排江倒海地翻滚,想呕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胸闷,呼吸急促。我不停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在迷糊的睡梦中拥紧我,更让我无法呼吸。我挣脱出来,他说怎么了?我不想承认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只说外面的风雨声很可怕,睡不着觉,想出去喝点牛奶。他哦了一下,安慰我好好睡觉就又睡着了。我喝了一杯牛奶,又喝了很多水,想稀释药性,但胃却胀得更难受。我挣扎到洗手间,想吐出胃里的东西,除了苦水,什么也吐不出来。我试着用手指抠进喉咙里,一阵恶心,开始有白色的东西呕出来,就这样,我折腾了一个小时,感觉胃稍微舒服了一些。雨已经小了,风还在刮,走到阳台上,无力地靠在墙边,清新地风扑到面上,觉得清醒了很多。这一夜,凌晨五点,我趴在床上终于睡着了。而后的几天,我吃什么都会吐,我开始瘦得很厉害。我觉得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决定离开深圳。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提前请了古湘、方芸和他一起去湘鄂情吃饭。他又迟到了,即使他说从市里赶过来很远。罚酒三杯之后,我们热热闹闹吃完了这顿生日大餐。坐在回家的中巴上,我有些醉了,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嘴里呢喃道:“我要走了,我要离开深圳。”

他有些意外,却又真诚地想劝阻我,“你不走行吗?即使我们分开,我也不想你离开,你在这里发展得很好。”

我忧怨地望着他,“可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闪烁的霓虹灯映出他一脸的痛苦无奈,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坐正身子,很认真地说:“送我三个愿望吧。”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第一个愿望,陪我去海边度过这个生日。第二个,国庆节陪我回学校看一看。第三,一年后到我将去的城市来看我,陪我再过一个生日。”

我相信这一次他不再会不守承诺,我相信这三个愿望都会实现。

(二十二)

99年9月9日,是个多么美好的日子,幸福的人们执子之手,永结同心。当年和他一起分配到那家广告公司患难与共的朋友景文和章烨要结婚了,没有隆重的酒席,只是请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这一天他们只请了我俩。我们约好晚上七点在华强北新大好时装城门口汇合。我离市里最远,花了四十多分钟才赶到,在新大好门口等了半天,他们一个影儿也没有,打电话一问,都还没赶过来。要了杯饮料,独坐在休闲椅上,想着这个美好的日子。突然发觉身边的朋友都迈入了幸福快乐的殿堂,小丰和秋岩、土鱼和小涵毕业后就结了婚,表妹米米和老京、古湘和方芸今年也拿了证,回家摆了酒,只有我们两人还纠缠在无止无尽地爱与不爱之中。正想着,景文和章烨已经站在我的面前,问我他怎么还没来?我说他公司的事还没忙完,要晚点才到。他们坐下来,刚聊了几句,耳边就传来那熟悉的叫喊声:“我来了!”

景文和他互相调侃了几句,又陪着他们跑到对面的百佳超市买了几袋糖果,没有什么包装,一大袋的塞在他的手里,托他明天上班发给原来的同事。在深圳,我们这些刚刚毕业没有亲人在旁没有物质基础的社会新生儿,结婚都特别简单,有时连饭也不请,打声招呼就算完事了。这跟从小幻想的身着白色婚纱礼服,带着甜美笑容,深情对望地说“我爱你”

的新郎新娘形象相去甚远。但是看着他们坚定幸福的笑容,爱的自由才是最真的。结婚的日子还是很喜庆的,我们找了一家湘菜馆,开开心心地喝着洒,聊着快乐的事情。看着他眉飞色舞地和景文对侃着,我发现他原来很容易快乐,或者说他很容易掩饰他的不快乐。但是我喜欢这个时候的他,每个人都会被他肆无忌惮的快乐所感染,可是,单独面对的时候,他却是沉默而懒惰的,我还是摸不到他的心。周六就是我的生日,我们约好周五晚上就去小梅沙。周五下午我请了假,早早地回家收拾了房间,冲了一个澡,穿上新买的吊带泡泡纱花边小衫和一条浅蓝白色小花的长裙,象个快乐的孩子清清爽爽地走出了家门。因为害怕迟到,我打的提早到了上海宾馆,离我们约定的6:30还有二十分钟,我想起来没有买照相机的电池,又急急忙忙走过天桥跑进对面的天虹商场。商场很大,我上了好几层楼梯才找到卖这种相机电池的专柜,刚刚准备付钱,手机响了,他问我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到。我说,你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过来。在车站看见他时,他的精神很差。坐上车,他一直没有说话,靠在我的肩膀上欲睡欲醒。我隐隐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虚弱无助的气息。下了车,他很吃力地告诉我,他得了重感冒,喉咙疼得不想说话。我有些怜惜又有些失望,没有理由责怪他。我们租了一个长长的充气垫,铺在沙滩上,他躺了上去,听着渐进渐远的海浪声,他很快就睡着了。一直很喜欢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没有夸张的笑容,没有震憾的声音,静静的,乖乖的,象极了可爱的婴儿,总忍不住想轻轻地吻一吻他。坐在他身边,望着黑暗中潮涨潮落的海水,什么也不想想,可什么想法都要涌进来,就象一次次愈涨愈近的潮水。一阵难抑的逼迫就要袭来,我惊得猛地站起来,离开他,跑到人多的地方喘息,在人们的欢歌笑语中平静下来。还有几秒钟,手表的指针就要划过十二点钟,我忍不住激动地摇醒他,“快祝我生日快乐吧!”

他半梦半醒中说,“什么?哦。生日快乐。明天陪你去欢乐谷玩。”

有气无力地说完,他又睡了过去。唉,我苦笑一声,对着天空零落的几颗星星傻傻地望着。后半夜,海水涨了上来,快淹到他了,我艰难地拖着气垫把他移到安全的地方。风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我担心他的病会加重,顾不上他的坚决反对,又花了一百多块钱租来一个帐篷,之前,他就是不想花太多的钱才租了一个便宜的气垫。他在物质享受上一直都很节俭,因为他在真正体验着生活的艰辛。他已经病得迷迷糊糊,任凭我把他拖进了帐篷,任凭我抱着他,看着他,等到天亮。不知道冥冥中是否有神在护佑着我们,第二天,他的病奇迹般地好了,精神好了很多,喉咙也没有那么疼了,又听见他大喊大叫的声音,疲倦的脸上掩不住我开心的笑容。生日的这一天,阳光特别得灿烂,远远地望见童话般美丽的欢乐谷,我们象雀跃的孩子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奔跑着进入了这个纯真的世界里。一进门,最先看见的就是小山顶上的太空飞梭,那是最惊险刺激的活动,我们不约而同地都首选了它,即使他心脏不好,可他实在贪玩。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发现排队的人很多,看来大家都是不怕死的冒险家。为了留下这视死如归的一刻,我们决定分开玩,互相拍照。我先坐上飞梭,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刚刚站在旁边排队的时候已经被那瞬间消失的机器和人们的狂呼乱叫惊吓得心有些发颤腿有些发软。他却挤到人群的前面对我挤眉弄眼,着急地让我快摆姿势,准备照相。我觉得自己快要上刑场似的,哪还有这份心情,表情不是木木的就是苦苦的,他居然也舍得浪费胶卷保留这历史上痛苦的一刻。“嗍!”

他还没来得及再照一张苦瓜脸,我已经飞上了天。坐在几百米的高度,我望见了从来未曾望见的美景,刚想睁大眼睛看个仔细,飞梭猛地下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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