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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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风云录-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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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冰妆根本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只是道:“这儿留不得了。”沈梦怜容色一黯:“又留不得了吗?”凌冰妆:“东躲西藏固然狼狈,总强似跟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寡不敌众。”沈梦怜的脸上划过一抹奇特的神情,她叹道:“世上就没有一清静地容我栖身吗?”凌冰妆安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一定能寻到这方乐土的。”沈梦怜轻声说:“要赴乐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我有那么大的勇气吗?”

一羽飞鸽扑翅而来,凌冰妆探手抓过,从它脚下的铜管中取出一张纸,展开一看,已喜上眉梢,“太好了,那个地方地处隐密,外人是轻易找不到的。”沈梦怜勉强笑道:“凌姑娘你真好本事,一路上若非你尽心安排,我不知要连累两位大哥餐风宿雨到几时了。”

林忆昔已在窗外叫道:“凌姑娘,你带梦怜先走,我与思过挡他们一挡。”凌冰妆:“老规矩,我沿途留记号给你们,不见不散。”沈梦怜才说得一句:“两位大哥千万当心。”凌冰妆已不容她细表,拉着她匆匆出门。

薜林二人见她俩走远,心下略安,互视一眼,双双迎了出去。只见一单骑由远及近而来,马上之人见到薜林二人有些愕然:“你们不是已失踪很久了吗?”薜杨过傲然一笑:“虽逢大难,侥幸不死。”见来人黑衫黑裤黑巾蒙面,不由一阵哈哈大笑,“阁下如此打扮,乍一看来,险些当做一只乌鸦了。”林忆昔也一阵大笑。

黑衣人目光一阵阴沉,尖声道:“后生小辈,言辞轻狂。我且问你,沈梦怜在哪里?”林忆昔冷笑:“不妨先问过我手中刀。”黑衣人“咯咯”怪笑,声音尤如夜枭般刺耳难听,“狂妄小子,敢这样夜郎自大。”薜思过听他笑声尖锐,非男非女,但又十分熟悉,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就在他一分神间,黑衣人已抖手一剑,直刺向他的眉睫。

“思过,小心了。”林忆昔见薜思过危险,情急下将手中刀横劈入黑衣人的剑幕中,只听“叮”一声响,他的刀被绞做两截落于地上。这一变故只把薜思过、林忆昔二人惊出一身冷汗,俩人身形暴退,骇然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大笑,抛去掌中剑,空手抓向薜思过肩胛,这一下倘若被他抓实,薜思过必落个琵琶骨尽碎,非死即伤的下场。薜思过拧身,踏正中宫,手中剑如游龙般护住周身。林忆昔弃了断刀,双掌一封递了过去。他二人一年来形影不离,早已能心意相通,方才若非薜思过一时岔神,林忆昔也不会措手不及,一招之下损了兵器。

一招之间便已落败,使薜思过、林忆昔更不敢小觑了黑衣人,一股慑人的杀气压迫着两人的心绪,冷汗不知不觉浸湿衣衫。黑衣人怪笑,浑不惧漫天剑雨,探手径去夺薜思过手中剑。薜思过不禁血脉贲发,此剑是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薜楚白所赠,虽说远不及干将、莫邪等上古神器,也是锋锐异常,薜思过素来爱逾珍宝,怎容黑衣人夺去。他大喝一声,斜横剑身,去削黑衣人的手指,黑衣人的身形却滑溜的很,身子一侧,五指尖若利爪抓向薜思过臂膊,不料身下坐骑一声悲嘶倾倒下来。原来林忆昔见薜思过处境实在危急,急中生智,一掌劈在黑衣人胯下的马上。想林忆昔情急之下,掌下已凝千钧之力,马匹再健也是畜类,哪经得起这么一掌,立时脚一屈,差点将黑衣人抛下马来。

黑衣人怎会被一头畜生抛下来,只是如此一来,他那鹰爪一样的手指就鞭长莫及再卸不下薜思过的手臂,捏不碎薜思过的琵琵骨了,这无疑已达到了林忆昔出手的目的了。不料黑衣人手上蓄了长长的指甲,指甲从薜思过臂上抓过,薜思过痛极,低头去看,袖管已被抓成一条条的,丝丝缕缕飘飘荡荡的挂下来,臂上四道深深的爪痕,深及触骨,令人不忍卒看。伤口先痛,随隙又麻痒起来,薜思过一阵头晕,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黑衣人又欺身上前,食中二指一并,直戮林忆昔胸口。薜思过嘶声而叫:“小心,他指甲上有毒。”林忆昔一凛,微一缩胸,避开他一指,口中道:“思过,你中他毒了。”薜思过自封臂上穴道,阻止毒性蔓延,哑声道:“我不要紧。”

黑衣人笑道:“才怪。”林忆昔怒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黑衣人冷冷一晒:“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揉身直上,抬手射出一缕指风,林忆昔左躲右闪,闪避不及,肋下一痛,鲜血已汩汩而出,浸湿了衣衫。

薜思过胸中灵光一闪,脱口道:“天哪,这厮使得竟是‘清风剑法’。”清风剑法乃清风道长所创,整套剑法恰如其名,如清风般柔和,不带丝毫火气,也正如清风道长的为人一般。这套剑法,薜楚白在教儿子练剑时,曾特地请清风道长为他演练过,而如今黑衣人以指作剑,招招式式辛辣、快捷、充满了杀戾之气,也正是如此,薜思过直到现在才认出他的招式竟是清风剑法中的招式。

黑衣人听得薜思过的叫喊,轻“噫”一下,分神之即,林忆昔乘机脱出了他的指风控制,骇然道:“难道他是清风道长。”薜思过一震,黑衣人怪笑道:“清风老道的剑法算什么。”身形微动,摆了几个步法。薜思过心想:“清风道长的‘清风虚空’步法也被这贼子盗学了。”心中大愤,向林忆昔道:“清风道长何其了得,怎会是此等鬼魅小人。”林忆昔心想:“此人嗓音非男非女,不知是哪里来的魔头,如今思过中了他毒,我又受了伤,难道我们两个今日就要死在这厮手中不成。”

耳边听得又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林忆昔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手心中冷汗浸浸。

来的是一队马队,共有六骑,是弱水宫四女及李南群夫妇。漂雨跳下马来,讥诮的放声大笑:“这就是如人中之龙的薜林二位少侠吗?怎么如今看来倒象是路边奄奄待毙的乞丐。”林忆昔瞪着她,牙尽错,而薜思过已然连站都站不稳了。李南群抓住他的肩,摇晃着大叫:“梦怜在哪里?梦怜在哪里?”林忆昔反手一耳光掴去,把他打了出去,斥道:“你也配问她的下落,你还害她不够,要把她连皮带骨统统毁灭了才甘心吗?”李南群张口无言。漂雨白了他一眼,向黑衣人一拱手,道:“这位先生请了,以先生如今的声望地位,今日之举未免蠢了些。我家娘娘就要来了,如果什么事情都挑明了,大家都不好过。”

黑衣人语气一僵,“她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漂雨淡淡道:“有好处自然不会少你一杯羹。”黑衣人气得一顿足,“好,算她狠!”转身要走,漂雨又道:“先生好事做到底,把薜思过的解药一并赏下吧。我家娘娘会感激你的。”

黑衣人气极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掷于漂雨。漂雨接过,笑容可掬的道:“多谢!”,见他如躲鬼魅一样逃开,心中得意万分,禁不住哈哈大笑。

殷梨见李南群半边面颊高高肿起,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伤心,“扑通”向薜思过,林忆昔二人跪倒,频频磕头,“两位少侠,你们就让南群去见梦姐姐一面吧。”林忆昔闪到一边,不受她的大礼,道:“梦怜不会愿意再见你们的,你们去了也只会害她。”

漂雨一扬手中瓷瓶,“再加上薜思过一条命如此呢?”林忆昔扶着站也站不稳了的薜思过,勃然变色,厉声道:“你威胁我?”漂雨吐吐舌头,悠悠道:“如果不是我惊走那黑衣人,你们两人如今只怕已是死人了,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感激我吗?”林忆昔一脸厌恶,漂雨叹息道:“沈梦怜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你们逞一时之勇保护她也就罢了,实在犯不着为她搭上一条命啊。”林忆昔看着薜思过,薜思过握紧他的手,哑声道:“如果我死了,你就独个儿担起保护梦怜的责任。不要忘了,她是我们两人共同的小妹妹。”林忆昔的心一沉,别开头去。

殷梨依旧跪在地上,泪眼汪汪,“我们不会害梦姐姐的,只要远远得看上她一眼,也就心安了。”言毕又巴巴的去看李南群,李南群睬也不睬她,一双眼睛不知望向了天际边的何物。林忆昔见殷梨额头青肿,想是方才拼命磕头时碰的,心中倒不忍起来,道:“你不要跪了,我们当不起你的大礼的。梦怜的情形实在是不能见外人,你若真关心她,就……”

“就在心里为她祈福吧。”林忆昔的话忽然被一人截口说完。众人皆寻声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正漫步而来,一股自然而然散发的冷傲之气令众人浑身的毛孔为之收缩。漂雨瞪她,叱道:“你是何人?”白衣少年依旧缓步向前,那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骄傲震慑住了在场每一个人。漂雨的目中闪烁着钦羡的光芒,见少年笔直向自己走来,又有些羞涩起来。不料他走到跟前,伸手取过她手中的瓷瓶,继续笔直向前走去。

漂雨一怔,“你干什么?”少年略回去过头来,目中的冰冷只刺寒到她心里。少年微露讥诮之意,“为奴为婢之人怎配与我说话。”漂雨的脸一下涨得徘红,仿佛重重挨了一耳光似的。她是弱水娘娘跟前最得力的侍女,在外面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掼了,连她自己都已忘了自己仅仅只是奴为婢之人。

少年将瓶递于林忆昔,林忆昔道:“原来你是凌姑娘的大哥,多谢了。”凌锋傲又走到李南群跟前,问:“你就是李南群?”摇摇头,面上笼起一层遗憾之色,“她走眼了。”李南群似明白他话里意思,又羞又气,可偏对着这个冷冰冰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漂雨恨得牙痒痒,可凌锋傲傲气逼人,无形的气势压得她不敢轻易妄动,只到见他如来时一般又缓缓去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林忆昔将瓷瓶中的药粉通通倒在薜思过伤口上,半晌之后见他脸上黑气渐退,知他毒已解,心下略宽,心头精神一泻,再支持不住,跄然坐倒在地。漂雨喝道:“薜思过的毒固然解了,但现在你们两个这副模样,我弯弯小指就能要你们的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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