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来,段誉的一身武功也就废了,本来段誉明明有机会成为一代绝世高手,让他这么一折腾,可能直接就变成废柴了,这肯本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
保定帝此时也没工夫去想的脸色变幻了一阵,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向段誉道:“誉儿,你别着急,我带你去拜见几位长辈,料想他们定有法子给你治好。”
段誉此时紊乱的内息被凌牧云暂时压制,情况暂时缓解了一些,神智重新恢复了清醒,点头应道:“是,伯父。”
段正明又转而向凌牧云道:“凌贤侄,我要带誉儿去求见几位长辈,请他们出手帮忙救治。只是誉儿这种情况,也不知半路上能否坚持得住,不知可否麻烦贤侄陪着我和誉儿走一趟?”
凌牧云心中明镜一样,知道保定帝段正明这是想要带他一起去天龙寺了,哪里有不愿意之理?当即点头答应:“陛下客气了,我与段兄弟志趣相投、相交莫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之说?”
段正明点头道:“好,那咱们这就启程。”
当下刀白凤忙取过衣衫给儿子换上,保定帝带着他和凌牧云两人出了镇南王府,共乘一辆马车,向这点苍山驰去。在一路上,段誉时而烦躁欲狂,都是被凌牧云以内力压制住了。
保定帝也奇怪凌牧云为什么就不怕段誉身上的“化功大法”,不过因为这可能涉及到凌牧云功法隐私,所以段正明也没好意思问。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时间不大,一行三人便来到天龙寺外,因为天龙寺乃是段家家庙,保定帝常来,熟门熟路,直接便带着段誉和凌牧云两人去谒见天龙寺的方丈本因大师。
本因大师若以俗家辈份排列,是保定帝的叔伯兄弟,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两人以平等礼法相见。保定帝当下便将段誉如何为延庆太子所擒、如何中了邪毒、如何身染邪功化人内力等等事情都一一说了。
本因方丈沉吟片刻,道:“那就请这位凌施主在此稍坐品茶,陛下你带着誉儿随贫僧去牟尼堂,见见三位师兄。”
保定帝道:“打扰众位高僧清修,罪过不小。”
本因方丈道:“镇南世子将来是我国嗣君,一身系全国百姓的祸福,你的见识内力只有在我之上,既来问我,自是大大的疑难,我一人难决,当与三位师兄弟共商。”
当下本因方丈领着保定帝和段誉两人前去牟尼堂,而凌牧云则被留在禅堂等待,有小沙弥奉上香茗,随即站在一旁伺候。
对此凌牧云虽然早有预料,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若是能跟着段正明和段誉等一同前去,说不定还能趁机偷学到段家的“六脉神剑”,可现在却将他留在这里喝茶,而且身边还留了这么一个小沙弥,名为伺候,实际上未尝没有监视之意,这却让他满心的筹划都难以实现了。
不过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天龙寺毕竟是大理段氏的皇家宗庙,其中清修的也大多是段家的嫡亲长辈,地位尊荣,便是段氏自家的嫡系子孙都很少敢来扰他们的清修,若非先前段誉内息难平,需要他来帮忙压制调理,只怕段正明都不会带他前来。
而今已经到地方,他也没什么用了,能留在这里喝杯茶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一个外人跟着进去?
虽然事出预料,但眼下身在大理段家宗庙重地,天龙寺中又是高手如云,饶是凌牧云胆大包天,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安坐品茶,静观其变。
过了一阵儿,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凌牧云手中的香茶也已经换过了好几盏,就在凌牧云心中渐感不耐之时,只见一个小沙弥从外面走进了禅堂,凌牧云先前见过,认得是先前在本因方丈身边伺候之人。
只见这小沙弥走到凌牧云的面前双手合十一礼,道:“凌施主,方丈让我来向您通传一声,段皇爷和段世子他们今晚不走了,凌施主您就不必等了,当然施主您若嫌天晚行路不便,也可留宿寺中,小僧可为施主安排客房休息。”
凌牧云闻言不禁心中一动,道:“在下早听说过崇圣寺乃是天南佛门第一圣地,只是怕扰了寺中诸位高僧长老的清修,一直不敢前来拜会。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若是不麻烦的话,在下想在寺中住宿一晚,也好静心感受一下佛门禅法之妙意,涤荡自己污浊的心灵。”
让凌牧云这么一说,那小沙弥顿时笑容满面,合十道:“施主过誉了,既然施主有心,那今晚就留宿敝寺吧,小僧先去给施主安排斋饭,再引施主去客房休息。”
天龙寺作为大理第一寺,规模宏大,庙房众多,虽然作为大理皇家宗庙,平时不怎么接待香客,但客房还是不少的。吃过了斋饭,凌牧云便在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客房休息安歇。
待到小沙弥走了之后,凌牧云上了禅床,却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在床上盘膝打坐运功。待到功满三十六周天,凌牧云睁开双目,见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估摸着已经接近三更时分了。
当下从禅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来到房门之前,将脑海中的精神念力散发开来,探知客房周遭并没有其他的人存在,当即轻轻推开房门,随手掩上,随即纵身上了屋顶。
向着四下里一望,只见偌大一个天龙寺,大半地方都已经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几处庙宇还有灯火,这却正好给凌牧云指了路,当即纵身向着灯火处飞掠而去。
天龙寺虽然不小,但以凌牧云的轻功身法,探查起来也是相当快的,很快便将几处亮着灯火之处一一查看了个遍,最后就只剩下寺院西边的一处灯火了。凌牧云知道这多半就是他的目标所在了,当即纵身向着那处掠行而去。
几个呼吸间凌牧云来到灯火亮处,只见是几间木屋,天龙寺其他地方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不同,这几间木屋全都是以松木搭建而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自有一股幽静自然的韵味在里面,在木屋的上方还挂着一块牌匾,上写着“牟尼堂”三个古朴大字。
凌牧云眼睛顿时一亮,轻轻一纵身飞掠到房顶之上,因为知道房中很可能有几大高手存在,因此身在半空时凌牧云便已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将自己的周身气息声响尽数收敛,轻飘飘落在屋脊之上,犹如蝇落屋瓦,半点声响也没有。
落在屋顶之上,凌牧云不敢稍动,静静聆听屋内动静,但听得下面屋中共有七股呼吸之声,其中六股沉稳凝重,想必是天龙寺的几个高僧和段正明,另外一股紊乱急促,想必就是内息紊乱的段誉了。
耳听屋内半晌没有动静,似是对他的到来一无所察,凌牧云这才伏身屋脊之上,潜运内力,将一片屋瓦悄悄震松,轻轻的抽出一点,只是让屋瓦之上出现一条缝隙便即停止,整个过程都已精神念力包裹着,以免被下面的人察觉到。随即凌牧云将精神念力透过屋瓦上的缝隙,投入到房间之内,查看屋内情况。
精神念力透过缝隙探入到房间之中,只见房中共有六个和尚打扮之人,其中有两人凌牧云都认识,一个慈眉善目,正是先前与他见过面的本因方丈;另外一个神情庄严肃穆,赫然正是保定帝段正明,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削发剃度,做了僧人打扮。
另外四个僧人,其中两个容色枯槁,一个高大魁梧,这三人的衣衫服饰与本因方丈和段正明差相仿佛,想必便是本因方丈的三位师兄弟本观、本参、本相了。
还有一人面东壁而坐,一张面容奇特之极,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骇人之极,而且室内众人中以他气息最是悠长深厚,料想就是天龙寺中的第一高手,本因等人的师叔枯荣大师了。
除了六僧之外,在室内还有一人,就是随同保定帝段正明和本因一同前来牟尼堂的段誉了。
在室内四壁之上,悬挂着六幅丝帛卷轴,许是年深日久之故,帛面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途径。在人形外,每幅图上都还有许多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似是武功招式路径,却又不太像,段正明等人一人观看一幅图,正自用心修习。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精神一振,知道这六幅图卷必就是大理天龙寺所藏的大理段氏最高武学,六脉神剑的剑谱了!当即小心收敛气息,凝神“观看”起来。
六脉神剑名如其实,共分六路,即手之六脉,分别为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胃经、手少阳三焦经。每一经脉蕴有一路剑法,为走左手大拇指的“少商穴”的少商剑;走右手食指的“商阳穴”的商阳剑;走右手中指的“中冲穴”的中冲剑;走右手无名指“关冲穴”的关冲剑;走右手小拇指“少冲穴”的少冲剑;以及走左手小拇指“少泽穴”的少泽剑。
六脉神剑其实是以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的指力为根基,因此行走经络也大多是一阳指的修行路径,只是在细微玄妙处稍加变化,将指力化作无形剑气射出而已。
凌牧云本就是武学一道的大行家,虽然未曾练过一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