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清站在一旁表情一直漠然,只是一听到乔小丽要与他一起去的时候,眸子唰地亮了一下。滕哲看到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先去准备吧,准备好了就马上走,回来我再给你算算你的桃花运如何。”
“千万别忘了把曾好的血样带去检验啊!”延清走到门口时,滕哲又嘱咐了一遍。
乔小丽来后滕哲对她说:“我看这一段延清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如果呆在家里再遇上一两起大案件怕他吃不消。正好有个事情需要出差,听说你的驾驶技术不错的,你开上我的车,带上延清一起到省厅去送个检吧。这两天估计总队搞DNA检验的法医不在,省城北边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温泉,你们把检材交了后可以到那里去玩上一两天,泡泡温泉,轻松一下,这一段科里的事务你也操心了不少,也够累的了。这次去送检要把检验结果拿到了才能回来啊。另外你也可以与总队文检室的人认识一下,春节过后你好去跟班学习一段时间,那里的文检案例要多一些。”
乔小丽听了后呆立了半天,这一段科室里的人都在说她与延清好上了,她不辩解,她知道越辩解他们越会说得起劲。她对延清确实有好感,那是在赵芳杀夫案后,看到延清在尸体检验定性错误后那样沮丧与自责,当时就对延清产生了怜悯之心,后来又看到黄一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延清那种对工作的责任感也就越发感到可贵。她觉得,对工作有责任心的人对生活对家庭也同样会有责任心,所以对延清也就越来越产生了好感。但好感是一回事,科室里的人所说的好上了又另外是一回事。现在滕大让她与延清一起到省城出差,是不是也认为她与延清好上了呢?说实话,她对她未来的伴侣应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概念,不过至少应该有责任感,有同情心,这些延清都有,但乔小丽总觉得还缺少了点什么。滕哲的一席话让她好象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她盯着滕哲看,看得稍有些放肆,脑海里却在翻滚着深藏着的词汇,终于有几个词涌上了浪尖,一直退不下去,最后巨浪消歇,而这几个词却在她脑海里定格下来,那就是:细腻、成熟、有风度。对,就象眼前的这个男人。
滕哲被乔小丽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问:“怎么了?”
乔小丽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说了句:“不能让延清一个人去吗?”
滕哲说:“他不会开车啊。”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手里都有现场勘查资料要急着整理。”
“那你的驾驶员呢?”
“请假了。”滕哲有点不耐烦了。
乔小丽无可奈何了,但表现出的却是一脸灿烂:“好吧,我去准备准备。”
乔小丽走的时候晃动了一下脑袋,一头长发也就顺着飘了起来,差点扫到滕哲的脸上,一丝淡淡的芳香也就钻进了滕哲的鼻孔。似乎这长发有什么魔力,把滕哲的头与身子也带着转了过来,长发在门外消失后滕哲还愣在那里。
第2卷 第50章:上卷第七章(10)
这里滕哲刚把派人出差的事情安排完,那边江平又通知大家开会了。参加会议的有大队的全部领导,还有综合科科长佟爱萍、技术科科长黄一生、大案中队长齐友安。会议由江平主持。
江平说:“近来我们连续破获了两起杀人案,一起是赵芳杀夫案,一起就是今天破的罗在录杀妻案,特别是今天破的这起罗在录杀妻案,由于大队领导重视,亲临破案第一线直接参与案件的侦办工作,在案发后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把案件侦破了。这案件侦破在新年伊始,对于我们刑侦大队来说,是个好兆头啊!”
江平说兴奋了,感觉口有些渴了,端着茶杯喝起茶来,两只眼睛却还在注视着在场的人,看看大家是什么反应。大家听了江平的开场白后还不知道江平开会的意图是什么,也就没有人想着要发言。
但樊斌说了。樊斌说:“这个案件得以顺利侦破,全靠江大队长在关键时刻把了关呀!如果不是江大队长……”
江平这时已经把茶杯放下了,打断樊斌的话说到:“不能这么说嘛,这个案件得以侦破,全靠大家嘛!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都是尽力了的嘛!不过嘛,我今天要说的是,我们公安机关破了不少的案件,但总是宣传得不够,老百姓不知道我们平时都在干什么呀,如果我们不自己加强宣传,将会与老百姓越来越产生隔阂了,老百姓又如何来支持我们的工作呢?我们公安工作的群众路线又如何能得到体现呢?所以我想呀,对这两起杀人案件的侦破,我们必须加大宣传!那么如何加大宣传呢?我想具体就这两起案件来说,就通过现场辨认来进行吧,大家如果没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就着手进行安排,先请大家谈谈这两起案件的现场辨认工作如何来搞吧!”
综合科科长佟爱萍说:“那就要请新闻媒体。”
“嗯。”江平说:“请新闻媒体的事情由你们综合科来完成,能请到多少家就请多少家,越多越好。现场辨认的队伍要有气势,全体参战民警都要统一着装。赵芳、罗在录两名犯罪嫌疑人统一从看守所带出来。押解犯罪嫌疑人的民警要配带头盔、防弹背心,我看暂定由四个民警来完成押解任务,另外由八名民警随行保卫,也要配带头盔、防弹背心,还要配带微型冲锋枪,沿途要安排维护秩序的民警,辨认现场也要安排维护秩序的民警,还有开道车,护卫车,押解车,指挥车,参与行动的车辆如何编号的问题都要把它想好。由综合科今天晚上把行动方案搞出来,连夜通知参加行动的部门和民警,明天就进行。大家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牟思其说:“要调动这么多的警力必须要经过局长的批准。”
江平说:“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另外,除了新闻单位进行采访外,技术科的也要把照相机、摄像机带上进行拍摄,把资料留存下来。行了,散会吧。”
有人说,犯罪就如春韭,这一茬刚割完,那一茬又冒了起来。其实这个比方在滕哲看来并不确切,他认为犯罪更具有流行病学的特征,特别是在某一种类型的犯罪上。比如杀人犯罪吧,很可能这一阵发生的几起都是家庭暴力造成的杀人案,接着又可能是几起流窜抢劫造成的杀人案,或者是连续发生因治安纠纷引发矛盾激化后造成的杀人案件,甚至犯罪分子的职业特征、被侵害对象的某些个人特征在某一段时期连续发生的案件上都有可能极为相似,这似乎有些诡秘的玄学的味道,不过很多时候又确实如此。
这不,延清与乔小丽刚走几个小时,也就是江平主持的会议过后没几个小时,又发了一起卖淫女和她的丈夫同时被杀的案件。江平准备第二天辨认现场的计划也就自然流产了。
后来滕哲想,也许就是这连续发生的案件,使得曾好的血样送检得以完成,要不然按正常渠道送检的话,江平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江平不同意,也许王莉被杀案的侦破中途要出现一些难以避免的问题,比如再一次对高原的关押、审讯,乃至有可能造成的刑讯逼供等等。虽然可以通过越级汇报来解决,也可以悄悄地把血样送去检验,得到结果再说,可以后又如何相处呢?毕竟得在一起工作呀!
第2卷 第51章:上卷第八章(1)
太阳已经落山了,山脊上还残留有一些红云。天色还不是太暗,但室内光线已经越来越朦胧了。滕哲示意李吉把灯打开,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房东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两人在互相补充着他们知道的情况。
四天前的晚上10点30分左右,房东一家人正在二楼客厅看本地电视二台播放的一部电视连续剧,突然听到楼房后面“嘭”的一声响,紧接着几声喊叫,数分钟后听到有一人从楼房后沿楼房左侧巷道经前面院坝急速跑动的脚步声,房东男主人站起走到客厅前面窗户边,看到一个人跑出院坝后与站在对面小道上的两人汇合,然后三人一同离开了。因为在房东家楼房后面租房住的是一对外来夫妇,女的卖淫,男的当皮条客,所以房东一家认为是因为嫖娼引起了纠纷,也就没有在意,今天傍晚因厨房的煤已经用完,去拿堆放在楼后面的煤块时发现出租房屋的门已破损,推门查看才知出了人命案。
四天前?滕哲捏指算了一下,正是“黄狗案”那天,不由暗自骂到:“狗日的,真是黄狗惹出来的祸啊。”
滕哲现在正在这家人的二楼客厅内,听着这对老夫妇述说四天前的事情。他走到客厅前的窗户边上,望着对面的小道,落日的余晖使得小道依然清晰可见,现在这个时段与老夫妇所说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刚才还在从容行走的三三两两的人们,现在好象知道这座小院内有什么事情发生,已在驻足观望,有的干脆往小院走来。喜欢凑热闹似乎是国人的秉性,也许要不了一会小院内将会聚集几十百来号人的。滕哲对窗下的黄一生叫到:“怎么还没有将隔离带拉上?”
黄一生说:“警戒绳放在车上的,车子的后备箱打不开,正在想办法把它撬开。”
滕哲恼了:“那就先叫上几个穿制服的把无关人员阻拦在警戒区域外。”
滕哲走回沙发处坐下,对房东男主人问到:“你能确定是三个人吗?”
“肯定是三个人,一个从我这院子跑出去,另外两个在对面小道上站着。”房东男主人说。这是个退休干部,一个很精明的老头。
“能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模样吗?”虽然知道可能是徒劳,但也得问。
“看不清楚。不过都是中等个子。”
“衣服颜色呢?”
“深色衣服,具体是哪种颜色看不出来。”
“这三个人后来往什么地方走了?”
“往坎下公路上走了,是跑下去的。”……
这里是城郊结合部,因城市扩建,耕地被占,当地村民大多靠出租房屋获取收入。这里聚集了大量外来人员,有务工的,有做小生意的,也夹杂着一些无赖、闲汉,以及专门针对外来务工人员的妓女。辖区派出所整顿了多次,但收效甚微。
对房东详细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