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其实不怪嫂嫂,都是儿媳和白敖的错,我们早点搬出去就是了,也不必嫂嫂如此为难,公公不要再责怪嫂嫂了。”
二夫人兰妹轻声抽泣。
“父亲,不怪我二哥二嫂,他们都是好哥哥好嫂嫂,都是大嫂企图霸占家产!”
白小鱼突然说出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问题,没想到他一直在装傻充愣,而真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却是大是大非,也不含糊。
“家产在我临走之前,已经交代清楚,财产是分成三份儿,你们三家一家一份儿,至于房子和田地,老三小鱼就没有了,他年纪还很轻,到时成了家,你们两家谁愿意给他小夫妻俩一口吃就给,不给他们就带着属于他们的那份财产搬出去住,至于你们,前厅后院以及东院都归老大所有,西院归老二所有,另外西山脚下的那几亩闲田,也给老二家,难道这些你们都忘记了么?!”
老爷子说着此话,声音微微发颤,我也不由得叹了一声,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个家,原本分的很是合适。
如此,老大一家明显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的,而老二只有一份财产,一个西院外加几亩田地,老三也就一份财产,其他的都没有,没想到大夫人居然想一家独占全部,这对于济世为怀的白家老祖宗来说,的确是大不敬,更是忤逆不孝!
“呜……”
而此刻,大夫人趴在地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口中更是呜咽着发出琐碎的声音,看来是吓怕到了极点。
“希望你们弟兄三家,能够和平相处,把白家的善业,发扬光大,这样我在下面,也能向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老爷子说着,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我惊愕地看着那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桌案上。
“鬼流泪?”
我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鬼流泪,对于阳间的生人来说,并非是实质,但老爷子的眼泪明显落在了桌案上,这,这怎么可能,那滴眼泪本应该在滴落的刹那,消失不见了才对,怎么可能有真实的眼泪呢?太奇怪了!
“呜……”
冷不丁的,我被地面上趴着的大夫人给惊住了,她依旧浑身打颤,口中呜呜抽泣,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又有些异常,大夫人纵然再怎么惧怕老爷子,也不至于这般模样,嗯,我弯身来到大夫人跟前,刚欲伸手去搀扶,哪知手指还未触碰到大夫人的手臂,隔三尺之距,便被一股冰寒之极的凶戾之气,重重地逼退——
“啊?她,她不是大夫人!”
我急忙退后,就在这时,大夫人轰然站起身,双眼悄然闪现一抹绿芒,脸色惨白无血,整个灵堂内的气息,瞬间冰寒了数十倍,看到这一幕,老爷子和二夫人以及白小鱼都惊诧而起。
“你,你难道是祖大?!”
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人。
“哼!老东西,还有你们,都联起手来欺负我们家,我白祖大现在怨恨难平,要找你这个老东西算算这笔账!”
果然,大夫人口中所发出的声音,的确不是女子的声音,而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那可以确定,必然是白祖大附身在大夫人的身上了。
“祖大,你我同为阴魂,何必附身在你的妻子身上,为何不能现身一见?”
老爷子冷声怒道。
“老东西,明明知道我头七未过,难以聚形,现在我们夫妻同体,一样可以收拾你!”
大夫人口中恶语相向,如一把把利刃,向老爷子刺了过来。
“这怎么……”
看着他们势如水火的局面,我则是着急地思考着一个头疼的问题,这怎么会变成这样?白祖大头七未过,怎么可能回到阳世间来?分家既然是一个月前就分好了,那时的白祖大肯定没什么意见,为什么现在又怨恨难平了呢?这……哪里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我走回供桌,猛然发现那两束柳枝……居然都变成了黑色,黑色的草叶?那不是柳枝?
而蜡烛上面的火焰,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光芒,我急急回头看向周围的一切,这,这四周的家具,怎么都是满布灰尘?而且先前的一番富丽堂皇的装饰,也都变成了蜘蛛网……看着白家的父子还在争吵和谩骂,我心里却是火急火燎起来,背着他们,我悄然掐出一个指诀,却发现指诀根本无法汇集灵气。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就在这时,我肚子一阵剧痛,弯身在角落中吐了起来,发现我白天所吃的酒菜,竟然是一堆黑乎乎的腐臭之物……
“啊?你们,你们都不是人?!你们,你们……”
我脑袋一阵眩晕,伸手向后背摸去,恍然又记起,诛邪剑还在西厢房内放着呢。
灵堂内……准确的说,这一个诺大的破旧房间内,老爷子和大夫人以及二夫人还有白小鱼,纷纷停了下来,并齐刷刷地扭回头,向我看来,他们的眼睛,皆是散发着绿芒,而他们的脸色,也逐渐的扭曲变形,老爷子缓缓咧嘴一笑,道:“小兄弟,你现在才发现,以及晚了,我们精心布下的此局,就是为了对付你和你师父龙虎道人的,既然龙虎道人没来,就先收拾了你这个小的!”
“啊?布局?!”
我震惊地叫了一声,脚步一动,却发现举步重若千斤,低头一看,只见地面竟然多出一个漆黑无底的大深坑,不知什么东西,在拼命拽住我的双脚,将我向下面拽去,我急急大叫:“你们究竟是什么山精鬼怪?!竟然如此放肆大胆!”
“哈哈哈……”
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不对,在场的众山精鬼怪,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白祖大……白足大……白敖、白小鱼……敖和鱼……鳌,小管家小猴子,小河,赤猴,白足大鳌,啊?你们是……你们是白足大鳌与赤猴的子孙后代?!”
我恍惚间醒悟一切,但似乎已经太晚了,不知跌入了什么古怪之地,我终于被凌厉的阴风吹打着,惨叫一声:“啊!!!”
第七章 猩红的瀑布
“呜呜呜……”
“桀桀……”
“咳咳!”
一道道呜咽的怪叫之声,连绵不绝地响彻在上空,而不远处的地面上,似乎也被什么东西踩出一丝丝凌乱的碎音,我剧烈地咳嗦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昏黄之象,漆黑如墨的尖锐山峰,仿佛直插云霄,密密麻麻的黑点,不知是什么怪禽,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却又那么的恐怖!
“嗡嗡”的瀑布声,自不远处的山涧响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哪里来的瀑布?为什么刚才没有听到呢?!
艰难地坐起身子,我四下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山崖左侧的山涧上,一道巨大的瀑布……不对,那瀑布,怎么不是白色的?居然是猩红之色?!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声,再次认真地观察着四周,继而努力地回想着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设局请我入瓮,先是骗我放下诛邪剑,而后便来到了这里,原以为他们为什么这般麻烦,想必是忌惮我的诛邪剑,现在倒好,诛邪剑不在身边,我如何应付下面的凶险,他们又会如何对付我?
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没有眼下的一件事重要,那就是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扭头一看,发现我竟然躺在一个漆黑的山洞口上,伸手便能触及万丈深渊,前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至于通往什么地方,总会比这漆黑的山洞要好一些吧,既然那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还未有所动作,我何不尽快逃出此地?嗯!
“对面有光,身后是漆黑的山洞,身旁是万丈深渊,不远处又是红色的瀑布,这里定然是什么怪物的巢穴,不宜久留!”
我艰难地站起身,决定穿过不远处的那道巨大的瀑布,向着有光的地方行进,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出口,离开这么个奇怪而又神秘的地方。
他们千辛万苦把我骗进来,想必这个地方不会那么简单,多留一刻说不定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嘎嘎嘎……嘎嘎嘎……”
冷不丁的,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绕过我直扑下面的万丈深渊,就在临近我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那尖锐的利爪,以及血红的獠牙,绿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之中,充满了无边的贪婪和饥渴,好在我及时掐出三清指护身,否则他五爪便可轻易洞穿我的身体,结束我的性命。
不过,我已然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面容,人面怪禽的模样,这……这种怪物我可是从未见过啊……
“难道是魍魉鬼?”
我定了定神,心念急转,《淮南子·览冥训》有记载:“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淮南子·览冥训》:“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东周列国志》第七十八回:“孔子曰:‘某闻山之怪曰夔魍魉,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一》:“鸺鶹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
各种记载表明,并没有魍魉鬼的具体描述,当为极恶之鬼也!
这些魍魉鬼无论是真亦或是虚幻,眼下都不能轻视,我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倒是体内的真气不知所踪,空空如也,像是被抽空了似的,想必这就是那几个白足大鳌子孙后代对我放任的缘由了,他们一定是在我跌下来的时候,吸纳了我体内的所有真气和灵力,致使我现在施展不出任何道法道术,形同于普通人。
“不好!如此说来,我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否则真的会成为那些恶鬼的腹中餐了啊!”
想到此,我慌忙爬起身子,飞快地沿着狭窄的山道,向着那道巨大的血红瀑布奔走而去,只因方圆百十丈内,唯有那道瀑布上面的水滩可以通过,但刚走两步,我忽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看一侧的山壁,确认没有什么后,我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总感觉到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的角落里盯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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