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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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处闹革命-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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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斌嫂在通讯器里说:“你打算进去看看么?”
  唐悠说:“先等等。”
  崔文道:“唐悠死前,让林景峰两师徒来救他哥哥,里面的那小子和唐悠是朋友。”
  大胡子嗤道:“朋友。”
  展行把唐楚搬上床去,许久后,唐楚醒转。
  “唐悠和我是好朋友。”展行按着事先商量好的详情说:“他死之前求我们一件事,让我带着古董,来把你换回去。”
  唐楚闭着眼睛,面如死灰,片刻后满脸是泪,不胜唏嘘哭了起来。
  唐楚的哭声一阵阵,痛苦得要抽过去,展行同情地说:“人死不能复生,他还留了点东西给你,让你回家去看看。”
  斌嫂道:“计划顺利,老头子应该不在那里,加快速度,开始下一步,不要给主管人思考时间。”
  “唐悠?”林景峰说。
  唐悠正在一家咖啡厅里,听着兄长的哭声,对着笔记本电脑出神,林景峰催促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唐悠说:“现在应该可以进去了,如果不出意料,你从前门进,那俄罗斯人会把他们从后门送走。”
  林景峰一整衣领,走进地下赌场。
  Chapter73
  “喂唐楚!你没事吧!”展行手忙脚乱掰开唐楚的嘴,叫道:“有人吗!快来帮忙!”
  唐悠猛地一颗心揪了起来。
  唐楚满嘴鲜血淋漓,醒后竟然咬舌自尽,展行掰开他的嘴不住大叫,门砰地推开,数名俄罗斯男人冲了进来,展行把白围巾塞在唐楚嘴里,全是鲜血。
  “跟我们走。”几名打手看清楚室内发生了什么事,发现唐楚还有脉搏。
  展行问:“崔文呢?”
  “衣服脱光。”
  展行慌张道:“要干嘛!”
  一名打手把包袱扔给展行,开始搜他的身,另取了一套衣服让他穿上,并摘下他身上所有的金属物件,手机、表、都扔在一个篮子里,不由分说地给他扣上黑头套,推出囚室。
  唐楚呜呜的声音始终伴随展行身后,展行知道现在多半是要去见林景峰的师父,他舔了舔犬齿上的一块小贴片,唐悠的定位器没被收走,太好了。但附在纽扣上的通讯器已经没了,接下来的事只能靠自己拖时间。
  展行被推进一辆车,铐上手,眼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地朝身旁摸,摸到唐楚的脑袋,拍了拍,示意他安心。
  唐楚仍在呜,状似濒死时野兽的嘶吼,他痛苦地以头撞上座椅后背,车前响起手枪保险栓的声音,展行忙道:“别杀他!”
  没有枪响,汽车开始启动,车内溢满了血腥味。
  唐悠说:“他们已经从另一个出口走了。”
  林景峰走进赌场,入口是个地下酒吧,金发的俄罗斯女人朝他抛媚眼,并让他来喝一杯,他压低了帽沿,出现在监视器里。
  唐悠:“你师父果然不在哈巴罗夫斯克,他们的前进方向是城外,你负责拖到红叔他们行动为止。”
  唐悠收起笔记本,他们想去哪里?
  林景峰在一张赌桌旁坐下:“庄家?”
  大胡子收起台球棍走来,坐上庄家的位置,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今天真热闹,林三爷。”
  林景峰:“你认识我?”
  大胡子笑了起来:“来玩会二十一点?”
  手下把两个塑料篮放上桌,里面是展行的衣服,饰物,以及手机。
  林景峰说:“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大胡子:“不是你让他来换货的么?”
  林景峰:“是他自己跟着崔文来的,我劝不住。”
  大胡子说:“一盘一个问题,你有什么能输给我的?”
  林景峰取出另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大胡子洗牌,发牌。
  林景峰风衣扣上的微型摄像头把牌传回唐悠的笔记本上,唐悠说:“他的底牌是7,你可以要牌,也可以放弃。那一叠牌里第一张是Q,第二张是6。”
  林景峰:“……”
  第一局,林景峰赢了。
  大胡子说:“蓝老先生一直很欣赏你,想问点什么?”
  林景峰:“你们把他带去见我师父了?何必呢?东西都在这里了。”
  大胡子笑了起来:“我没有带他们去见你师父。”
  他继续发牌,林景峰的眉头警觉地蹙了起来。
  第二局,大胡子赢了,林景峰把包袱推了过去,大胡子似乎对蓝翁要的古董不感兴趣,问:“仇玥死了?”
  林景峰:“是的,她死的时候,肚子里怀了我师父的小孩。”
  大胡子静了。
  “这可真可惜。”他唏嘘道,停了片刻,继续发牌。
  唐悠边看显示屏上林景峰传回来的牌局,边看萤幕上的闪光点,展行的位置不断接近江边,红发等人的位置缓慢跟随其后。
  这是要去哪里?唐悠眯起眼,那里应该没有建筑物。他按了几个键,展开江边的地图,马上道:“麻烦了!他们要做什么?红叔,你听到了么?”
  通讯器里没有人回应,林景峰的动作一窒,翻开牌。
  “你爆了。”林景峰说:“老头子在哪里?”
  唐悠焦急的声音传来:“他们要去江边!红叔!”
  “听到了。”红发的声音响起。
  大胡子道:“他在庙街,你不把你小情人的遗物领回去么?”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荒芜人烟的江滩,停了会,继而司机与打手们用俄罗斯语交谈几句。
  崔文说:“这和开始说的不一样!”
  展行警觉道:“崔文?你也在车里,为什么不说话?”
  崔文不答,司机用生硬的中文说:“蓝老先生一向重信誉。”
  展行心想糟了,他用手肘碰了碰唐楚:“你看得见么?”
  唐楚不作声,忽然问:“唐悠死前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有什么话对我说?”
  展行:“没……没说什么,哎,你别自暴自弃。”
  唐楚吼道:“他已经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展行万万未料到唐楚会如此激烈,这计谋是唐悠想出来的,这下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说:“你……别自杀,千万别自杀,有话好好说。”
  唐楚有气无力:“待会就能见到了,不差在这一时。”
  展行:“是的是的……什么?”
  话音未落,砰砰两声驾驶室车门摔上,展行马上转身:“怎么回事!”
  数秒后,轿车再次发动,加速,最后整车腾空,朝下坠去。
  林景峰听到最后那句,结合唐悠的汇报马上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一脚踹翻赌桌,大胡子哟呵一声,抬起双手。
  打手们大声喝斥涌了上来,一时间外头酒吧女人尖叫,枪声大作!
  林景峰掀翻赌桌后就势朝桌下打滚,继而再次蹬飞桌子,闪到酒吧柜台后,抽出腰畔手枪,数枪连响,大胡子愤怒的喝斥声响起,子弹四处横飞,赌客们抱头鼠窜。大胡子回办公室内取出一把长柄火枪,砰一声巨响,铁丸将酒柜拦腰击碎成两截。
  满柜烈酒倾覆下来,玻璃声响此起彼伏。
  伏特加酒瓶从酒台后飞出,在半空中被一枪击得粉碎,漫天烈酒与玻璃碎末,黑影一闪,大胡子朝后躲避,却被一把枪抵住后脑勺。
  斌嫂说:“停火!”
  变故倏生,赌场内打手俱是一停,林景峰马上抓准机会跃出柜台,半空中连着砰砰数枪,撂倒一地打手。
  大胡子把长柄火枪缓慢放在地上。
  “说,你把他们送到哪去了?”林景峰冷冷道。
  轿车砰一声落在江面,溅起漫天碎冰,继而缓缓沉了下去。
  展行:“唐楚!快把我的头套摘了!”
  他的脚下冰冷的水不断漫上轿车地毯,唐楚苦笑道:“已经晚了,你觉得我们能逃得出去?”
  展行:“唐悠没有死!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唐楚色变道:“什么!”
  他忙扯掉展行头上的黑头套,刺眼的光线一亮,继而缓慢黯淡下去,轿车渐渐沉到江底,展行顾不得再说前因后果:“赶紧想办法出去!唐悠就在这个城市里!”
  唐楚吼道:“你在骗我!”
  展行同样吼道:“我没有!崔文你告诉他……崔文?”
  展行这才意识到崔文还在车上。
  崔文低声说:“再会。”
  他转头看了展行与唐楚一眼,打开驾驶室的一面车门,冰冷的江水尽数涌进,崔文拖着受伤的脚一蹬,关上车门,反手用遥控器锁上车门,朝江面逃了。
  展行被冰水一冲,登时神识模糊,酷寒令他不住痉挛喘息,导致憋不住气,江水几乎浸没了整辆车,再没有与唐楚交谈的机会。
  冰寒刺骨,展行的唯一念头就是要死了。
  唐楚猛拍车窗,扯动车门,被锁住了。
  江水哗啦啦地淹过顶,刺痛感如同千万根针扎进展行的皮肤,他睁开双眼,看到崔文不断划水,缓缓离去。
  崔文充满怜悯地回头看了一眼,展行隔着车窗与他对视,唐楚疯狂地猛拍车窗,带着恳求的神色。
  他的手腕被铐着,伸手指展行,摇了摇头;又指自己,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崔文似乎改变了主意,转身再次潜下江底,犹豫片刻,按下遥控器。
  唐楚马上打开车门,把展行推了出去,崔文想了一会,示意跟着他游,他划着水,冒上江面,在一块岩石后上岸。
  展行哆嗦着攀上岩石,嘴唇青紫:“你……你一直在车上?”
  崔文:“我……”
  砰一声枪响!
  崔文胸口喷出血花,溅了展行一脸。
  唐楚吼道:“小崔——!”
  崔文趴在岩石上,展行站在江边,冷得不住打颤,看到高处缓缓走来数名打手,竟是一路跟到了江边!
  唐楚下意识地把展行护在身后。
  那是一生中展行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半分害怕,也未曾想起任何人,仿佛这只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如梦境般在面前展开。
  一人持枪指着唐楚,扣动扳机。
  “砰!”又一声枪响。
  唐楚没有倒下,那名打手的脑袋爆成脑浆,洒向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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