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掉了!”
白玉堂皱眉不解,“猫儿,你想干嘛?”
“你装鬼去吓唬吓唬他们,看能问出什么来。”展昭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指舔了舔,然后伸过去涂了涂白玉堂的嘴唇,见白色的粉末擦掉了,满意点点头。
白玉堂目瞪口呆看着那只傻猫下意识的动作,一旁包延看得脸通红,庞煜托着下巴心说——展昭还蛮直接的么,真人不露相啊!白玉堂能搞定他么?
“去吧。”展昭拍了拍白玉堂,“记得吓得他说出来就行了,可别吓死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这他可没把握,不过这猫的主意也不错,就提起一口气,施展轻功“飘”了出去。
白玉堂飘乎乎落到了那熬油人的身后。
往锅子里看,更觉恶心——只见锅里还有人手人脚,锅子上浮了厚厚一层油。看这锅子油腻不堪,应该是使用了很长时日了。
“还不回来啊?”那人往远处林子里张望,边自言自语。
展昭捡起一枚石子轻轻射向他脚边的人头。
人头“怕”一声,滚到了一旁。
那下人惊得一蹦,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人头会动?刚刚没有放好?
他正在疑惑,第二颗人头又滚了出来。
这下,他可是吓得魂飞魄散了。往旁边一让,转眼,就看到身后飘乎乎一个白影、白脸……
“娘啊!”那人这一声尖叫,嗓子都喊哑了。
白玉堂心说怎么那么胆小。
那人连滚带爬往远处跑,但双脚不听使唤,刚跑了几步就见前方白影一晃,那白衣鬼会飞,落到了他面前。
“啊!”那下人惨叫着跪倒就拜,嘴里稀里糊涂说,“鬼姐姐饶命,鬼姐姐饶命啊!”
白玉堂一张白脸都黑了,展昭在一旁闷闷地笑……白玉堂将脸都涂白了,嘴巴不是紫得是红的,又一身白衣。那小厮估计没看清楚,所以以为是女鬼。可说了,一般白衣鬼都是女的么。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展昭,像是问——说什么?
展昭也不太在行,对庞煜使眼色。
庞煜鬼主意多多,立马尖着嗓子幽幽地说,“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在这里杀生害命,我拿你回地府,让你也尝尝这下油锅的滋味!”
白玉堂忍笑,心说庞煜小子就这点在行!
“不关我的事啊!”下人磕头如捣蒜,“是我家少主吩咐的,是那疯书生要人油做药!这些尸体都是他们给我的,不是我杀的啊,姐姐饶命!”
白玉堂回头给了庞煜一个白眼,别学女人说话!
庞煜觉得好玩,更加来劲了,“你家少主是谁?那疯书生又是谁?说!”
“我……我家少主是天龙山庄的少庄主沈帛鄂,那疯书生叫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先生的,他医术高明,人就鬼头鬼脑的。”
“他们要炼人油做什么?”庞煜再问。
“这个,好像是炼丹还是做药啊,我不清楚啊……”
“不知道?”庞煜嘴一撇。
白玉堂还挺配合,抬手一拂袖。那小厮只感觉有人在他脸上抽了一耳光,却完全没看到人手,更加惊骇了,觉得必定真是遇到鬼了。他连连磕头,解释道,“好像,好像是用来做丹药和香的。”
“什么香?”庞煜问。
展昭和白玉堂则是同时想起了,状元庙前燃着的那种有古怪药香闻了让人丧失心智,变得浑浑噩噩的巨香……莫非那香里头就用了人油?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每次熬好了油,都要给那先生送到他的药庐去。”下人结结巴巴地说,“我见过他的药庐里有好多的香,所以我猜,是不是拿来做香的。”
“他的药庐在哪儿?”
“在天龙山庄后边的彼岸花丛里。”下人小声说,“被花丛阻挡住了,所以一般人看不到的,也进不去,一定要从天龙山庄走。”
“这状元庙是天龙山庄盖的?”庞煜按照展昭的提示来问。
“是啊……是老爷盖的,因为能赚不少银子。”那伙计边说边哀求,“鬼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就是听人话替人办事而已。”
这时候,草丛里传来响动,可见是刚刚去方便那个伙计回来了。白玉堂一闪身,躲回了展昭他们身旁。
“喂。”那人回来,见同伴在地上跪着,“干嘛呢你?刚刚是你喊么?那么大声!”
“啊?”那伙计抬头,已经看不到白玉堂了,只觉得心惊胆战,摇头,“没……没事。”
白玉堂抹了抹脸上的白灰,问展昭,“怎么办?”
“抓去开封府呗!”包延提议,“让爹审一审,然后去天龙山庄抓个人赃并获!”
展昭轻轻摆手,“还不行,证据不够!”
“今晚收获也不少了,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白玉堂提议,“让包大人来做决定吧。”
“嗯!”展昭也点头,“只要公孙先生能从香里发现毒药,就够拿人了!”
四人商量已毕,悄悄离开了状元庙,顺着原路返回。
这夜里走山路可不是容易事,包延和庞煜走得直打晃。
那黑猿也睡熟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趴在庞煜背上轻轻地打鼾。他们来的时候,一路都撒了些公孙给的磷粉在地上,晚上月光一照倒是还能依稀看到……顺着淡淡的幽光往回走,也不怕迷失方向。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分开走,保护着中间的庞煜和包延。
白玉堂断后,看着前方展昭的背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唇,这猫……真不知道该说他呆,还是出人意料。
四人回到开封府,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包大人还没睡,和公孙他们在书房研究今天的案子,边等着白玉堂他们回来。
展昭等进了包拯的书房,赶紧说了刚刚在状元庙的所见,边将拿来的香灰和香放在了公孙的面前。
“你们说……他们熬人油来做香?”公孙皱起了眉头,拆看那些香仔细看。
“听着怪恶心的。”赵普问公孙,“用人油会有什么特殊效果么?”
“其实没有,不过如果是已经存放了很久,带有尸毒的尸体熬制,那就不同了。”公孙仔细拨弄了一下那些香,抬头告诉众人,“看来,近日城中考生越来越多的作怪,都是拜这种香和带有彼岸毒素的笔与护身符所赐。”
“哦?”包拯眉头皱起,“这是什么香?”
“这种香的材料虽然和普通的香一样,但是里边添加了彼岸花的球茎毒素,能让人产生幻觉,另外,还有一种叫芡叶草的东西。”公孙给众人解释,“芡叶草具有一种很神奇的功效,比如说有些药物可以缓解疼痛,而芡叶草却可以加重疼痛。”
“还有这种药?”展昭也觉得新奇。
“芡叶草最大的功能就是将人的感知和情绪夸大数倍。这就能解释那些书生大打出手的原因了。比方说今早陈书生那个案子,放在往日,对对子输了,最多就是生个小气,而一旦中了芡叶草的毒,那就是生大气甚至回到怒不可遏、血海深仇的程度了!难怪会拿刀子捅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而用人油来做香,就是为了能让香料之中含有尸毒的毒素……尸毒是会传染的。一旦中了,毒气就会浮起在体表,到时候接触到的人都可能被感染!”公孙摇了摇头, “如果再放任下去,恐怕不出数日,开封城里的普通民众都会变得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以至于伤及性命的案子就会频繁发生,到时候估计全城都得杀红眼了!”
“岂有此理!”包拯拍案大怒,问公孙,“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有的,芡叶草还是比较好解的,只要去过状元庙的人都上开封府来吃一碗药,就会痊愈。”
“好!”包拯找来了欧阳少征帮忙,带着大军,连夜包围了状元庙,并且让展昭带人,从后山闯进天龙山庄,找到那药庐。
这一夜,众人从天龙山庄里头搜出大量的香烛,还有药庐里数以百计含有彼岸毒素的笔和护身符,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可那个传说中的疯书生并不在天龙山庄,展昭他们将天龙山庄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他。另外,沈龙兴和他的儿子也说中了彼岸的毒,听凭那书生指使,不是主谋而是受害者,倒是也拿他俩没辙。
包拯明知这父子是在推脱罪行,但为了避免更多的考生被害,只好先将药庐和状元庙给铲平。
一时间,开封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领药解毒、还有领会回拜状元庙而交的五十两银子的考生。
不过这之后,考生斗殴的事情倒是再没发生,原本剑拔弩张的开封又恢复了平静。
包拯命人画影图形通缉那书生。只是通过天龙山庄所有见过疯书生的人描述而画出来的画像,竟然与当年的鬼状元岑磊一模一样。
而沈龙兴交代说,这书生叫岑雷,这和董旭在四姨太那里问来的也是一样的。
众人就纳闷了——书生岑磊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会出来作怪?
展昭和白玉堂也有些纠结,之前他们明明亲眼看了岑磊的尸体……怎么好端端地又跑出来害人了?莫非这世上,真有鬼魅一说?
众人疑惑归疑惑、继续查案的同时,秋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开封府一群人送包延进考场,包延也有些紧张了,小四子抱着小猴子给他打气,“小馒头,嫑紧张!”
“嗯……”包延犹犹豫豫地点头,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之前滚瓜烂熟的那些书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又想着可别考砸了,不然丢他爹的脸。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好笑,不知道当年包大人考试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紧张。
等包延交了名帖进考场,庞煜在后头蹦跶着喊,“唉,小馒头,你要是考完了觉得不好,记得别写名字!不然包大人一世英名就毁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