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忠为什么要恐吓白丽娜呢?他们之间好象不应该有利益上的冲突呀?”李为民不解地问。
“为民同志,肖伟此行是去见白丽娜,据说白丽娜与肖鸿林同志的关系……”邓大海说了一半,没往下说。
“这两年肖鸿林同志变了,我真为他担心啊!”李为民长叹道。
“为民,相比之下,贾朝轩就更令人担心了,以扶持民营企业发展的名义公开干涉办案,还多次请我和陈富忠吃饭,以市委常委的名义向我施压,妄想让我放陈富忠一马,据我们了解,贾朝轩陈富忠早就称兄道弟了。”邓大海惋惜地说。
“是啊,我们有些干部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越来越经受不住权力关、金钱关和美色关的诱惑,令人痛心啊!特别是近几年,黑恶势力靠非法敛财起家后,千方百计拉拢、腐蚀国家工作人员,为其犯罪行为提供保护,有的甚至插手操纵农村基层选举。黑恶势力企业化、公司化越来越明显。我们有些干部有案不查,有案不报,在查办案件中,措施不力,这些渎职行为也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最近,我和王书记接到不少举报肖鸿林和贾朝轩的检举信,问题很严重啊!我和王书记正准备向省委书记林白同志专门汇报一次,应该说,市公安局顶住了压力,工作很出色,但不要忘记除恶务尽啊!”
“为民同志,深挖和打掉黑恶势力背后的保护伞是打黑除恶的关键,保护伞不挖出来,黑恶势力就除不了啊!”邓大海深有感触地说。
“大海同志,与黑恶势力斗争,特别是在打击保护伞方面,要讲政治智慧,既然肖伟遭到陈富忠犯罪团伙的恐吓和威胁,就一定要找到肖伟、白丽娜取得证据,肖鸿林的儿子受到黑恶势力的威胁,对他这个一市之长是莫大的耻辱,这件事一定要通报给肖鸿林,取得他的支持,这样就抑制了贾朝轩的作用,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陈富忠这伙黑恶势力一举除掉,然后再深挖保护伞。”
“李书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关于肖伟被恐吓之事,我们取证后会向肖市长专门汇报的。”石存山坚定地说。
“大海、存山,任务很艰巨,形势很复杂,你们要多加小心啊!”李为民语重心长地说。
邓大海和石存山向李为民汇报完工作后,在市委大院分了手,邓大海嘱咐石存山要尽快向肖伟和白丽娜取证,石存山心想,是先向肖伟取证呢,还是先向白丽娜取证?石存山想来想去,觉得先向白丽娜取证容易一些,白丽娜一开口,肖伟不开口也不行,最后再向肖鸿林汇报。
想到这儿,石存山心情好了许多,心想,“玉芬,你的仇就要报了,我一定会把杀害你的凶手绳之以法的。”
这时,手机响了,石存山一看是衣梅打来的,最近,石存山与衣梅接触越来越多,彼此很有感觉,又都是过来人,所以又多了一份冷静。
石存山接听了手机,衣梅约他中午一起吃饭,衣梅的街道办事处离市刑警支队不远,两个人中午经常在一起吃饭。衣梅一提醒,石存山还真觉得有些饿了,早晨就没吃饭,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接完手机一踩油门,桑塔那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
昨夜,丁能通被白丽娜折腾得一宿没睡,黎明时分才睡觉,整整睡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难得有空,开车想到皇县驻京办找罗小梅。车开到航天桥时,手机响了,丁能通觉得特别扫兴,半天没接,可是手机不停地想,没办法,下了航天桥丁能通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很陌生,他想了想还是接了,没想到打电话的竟是刘凤云。
“小丁吗?”
“你好!刘大姐,冉冉干得还好吧?”
“小丁,冉冉住院了,在北京医院妇产科,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刘凤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丁能通听得出来,刘凤云的口气冷冷的,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又是去北京医院妇产科,心就咯噔一下,莫非……
丁能通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后怕,冉冉要是怀孕了,一定是那个叫刚的家伙干的,没在刘大姐家干几天就弄出这等丑事,让自己怎么面对刘凤云呢?但是既然刘凤云打来电话,不去肯定是不行的,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心一横,车调头驶往东单大华路。
一路上,丁能通的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真要是冉冉怀孕了,见到刘凤云一定会挨一顿臭骂,要是误会这事是自己干的就更遭了,刘凤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万一不分青红皂白,往市委组织部捅一下,事儿就大了!
当然,刘凤云不至于干出这么不尽人情的事,可是自己在刘凤云心中正人君子的形象就荡然无存了。刘凤云一定在想,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可能是唐僧,带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有时候是鸟人。我现在在刘凤云心中就是这个鸟人形象。
丁能通突然想起但丁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又觉得不适合自己,更不适合这种事,便琢磨了这么一句: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找去吧!觉得也别扭,便改成: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
丁能通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奔驰车已经进了北京医院。
在手术室门前,刘凤云正焦急地等待着,丁能通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刘大姐,冉冉怎么样了?”
“丁能通,你干的好事,冉冉宫外孕,大出血,正在手术。”刘凤云劈头盖脸地说。
“大姐,我,我……”丁能通支吾着想解释,心想,刘凤云果然认为是我干的。
“你,你什么?是不是想说,你是正人君子,你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看你是个伪君子,随便起来不是人,堂堂的正局级干部,对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干出这种丑事,我看你该开除党籍了。”
“大姐,你消消气,听我解释。”丁能通恳求地说。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刘凤云不依不饶地说,“小丁,你是个大男人,又一个人在北京,难免管不住自己,可是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呀,冉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大姐我怎么办?”
“是是是,大姐,冉冉有危险吗?”一提起冉冉,丁能通反而顾不上解释了,关切地问。
“真要有危险,就让你丁能通偿命!”刘凤云用手指戳着丁能通的脑门说。
“好了,大姐,求你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丁能通心想,索性为冉冉承担了这件事,要是再弄出一个叫刚的男人来,说不定这份工作就丢了。
“小丁,你做了这种事,想没想过后果,想没想到你的前程?想没想到你的妻子?”
“大姐,马克思和海伦·德穆特也犯过这种错,还生了私生子,伟人都把持不住自己,何况我是个凡夫俗子!?”
“你还嘴硬,马克思一直为有私生子而对燕妮感到愧疚,这是他一生的遗憾,也给燕妮的一生带来了痛苦,伟人的优点你记不住,缺点你记得倒清楚,冲你的态度,我就得和肖鸿林反映反映。”
“别别别,大姐,我不对,我错了。”
丁能通一面甜言蜜语地哄刘凤云,一面不服气地想,“肖市长还不如我呢,我起码敢站出来替金冉冉背黑锅,这种事要是出在白丽娜身上,恐怕他都不能承认。这年头,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丁能通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着小话,刘凤云见一个男人如此服软,心也就软下来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手术室门开了,金冉冉脸色煞白地躺在板车上,被护士缓缓地推了出来,丁能通赶紧上前接过护士手中的吊瓶,关切地问:“冉冉,怎么样了?”
“哥,你能来,我感觉好多了,我本来不想给你惹麻烦,想吃药打掉,可是没想到出了意外。”金冉冉说得很平静,但是丁能通心疼这个苦命的妹妹被人伤害成这样,还硬装没什么事,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金冉冉躺在病床上,丁能通问:“护士,病人要住多长时间院?”
“至少得一个星期。”护士说。
丁能通愧疚地对刘凤云说:“刘姐,你先回去吧,家里有两个孩子,这两天,冉冉由我照顾。”
“冉冉,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刘凤云温声地说。
“大姐,让你见笑了,都是我不好,本来是想帮你的,却给你添了麻烦,大姐,你不会不要我了吧?”金冉冉泪眼蒙蒙地说。
“怎么会呢?谁都可能做错事,这一段,你干得很好,大姐很满意,等病好了,大姐就接你回家。”刘凤云说完,又向丁能通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这是个四人间的病房,其他三位病人也都是宫外孕,但是人家都是正常的夫妻,丁能通不禁窘然,默默地坐在金冉冉的床边,心里翻江倒海。
“哥,对不起。”金冉冉有气无力地说。
“冉冉,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叫刚的家伙?”
“哥,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藕断丝连!”
“你呀,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出了这种事,让我怎么面对周大哥和刘大姐,刚才叫刘大姐骂了我一顿,她还以为是我干的呢!不行哥给你另找工作吧!”丁能通觉得发生了这种事,还是远离刘凤云这家人好一些。
“哥,让我干满两年吧,我答应过你,在刘凤云家还可以复习研究生课程,周大哥的同学是人大的教授,已经把我推荐给他,我觉得还是读书好。”
“既然这样,读书的费用我来给你出。”
“通哥,不用你,我工作两年学费就出来了,起初你让我做保姆,我心里好气呀,现在看来是对的,我到刘大姐家学了不少东西。”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丁能通话音刚落,手机响了,丁能通一看脸都吓白了,金冉冉也看得清楚。丁能通稳了稳神说:“冉冉,我出去接个电话。”
丁能通走出病房故作镇静地问:“雪儿,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