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百姓们会这样看待我?”太子一听这话,叫苦不迭,再也坐不住了。
惠子接着说:“现在百姓们背后都在这么议论着。希望你能够到雪过天晴、大地雪融之时,再举行先王葬礼。这也是先王不忍立刻离开爱戴他的百姓,而要多与百姓们呆一会儿,以扶持社稷、女慰黔首啊!所以,他让老天把雪下得这么深。你现在若能依先王意愿行事,更改丧葬日期,这实际上也是在行周文王一样的仁义呀!如果不这样,难道太子还羞于效法文王吗?”
太子听了,方大为彻悟,悔恨自己差点做了对不起先王的事。当即决定,更改葬礼日期。
将错就错
战国时期,一向是由吕氏掌握的齐国政权,已出现了被田氏大姓取代的倾向。这里,田氏大姓中的田常可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齐简公四年,田常利用自己手中的军权,发动了宫廷政变,杀死了齐简公。田常又立齐简公的弟弟骜为王,是为齐平公,田常自己当上了相国,并将齐国安平以东一带全部变为田氏的封邑。齐平公实际上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国王。到了田常的曾孙田和时,吕氏已绝其祀,而田氏正式享有齐国,史称齐威王。
田常在发动宫廷政变前,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很是耐人玩味。
一天,齐国的一位名叫君斯弥的重臣到田常的住处拜访。田常与他一道在田家后花园中边走边谈。不知不党中,来到了花园的一座高台前,二人又一起上了高台。
田常极目四望,只见高台的东、西、北三面没有什么障碍物,视野十分开阔,田常看了十分舒畅。但美中不足的是,高台的南面刚好被君家房前的几棵大树挡住了视线。田常在看了其它三面的风景后,都赞不绝口,当转身到南面时,就觉眼前有景看不到了,只是默默地又下了高台。
君斯弥看了后,脸上是吓得红一阵白一阵的。后来又同田常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回家了。
君斯弥一到家,就叫来几位家奴,对他们说:“你们给我马上把门前的这几棵大树统统砍了!”
“为什么?”一个家奴说,“老爷,这几棵大树可有用啦,夏天我们可以在下面纳凉,冬天,它们又可以为我们挡风防寒。再说。。”
“别说了,让你砍你就砍!”君斯弥发火地说道。
家奴们只好举着刀斧向大树走去。还没砍几下,君斯弥又急忙跑过来,两手不停地摇着,喊道:“好啦,好啦,别砍了!别砍了!”
家奴们都用吃惊的目光望着他,心想,今天君斯弥是怎么啦?有一个胆大一点的家奴对君斯弥说:“老爷,我们还一棵树没砍倒,您就又不让砍了,这是为什么?”君斯弥也不回答,只是说:“你们回去休息吧!”说完,害怕奴仆们纠缠,转身就走了。
君斯弥的夫人知道了这件事,也觉得有些奇怪,觉得君斯弥的举动失常,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晚上,夫人问起了此事:“老爷,你白天一忽儿让奴才们砍门前大树,一会儿又不准,这是咋啦?”
君斯弥叹了口气,先向夫人讲了到田常家发生的事,接着说道:“古人云:‘知道深处藏着龟的人,那是很危险的。’现在,田常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如果我砍了树,田常就会认为我这个人心很细,可能会察觉出他的心中计划,这对我来说就很危险了。我现在不伐树,就不会被田常怪罪。知道人心底的秘密,其罪过是不小的呀!一想到这一点,我就立即让他们住手了,来他个将错就错。”
君斯弥的夫人听了,不住地点头称妙。
人弃我取
齐国的靖郭君田婴门下有一个毛病特多、长得又很赖的人,名叫齐貌辨。
田婴门下的人多数都在田婴面前说齐貌辨的坏话,劝田婴把此人赶走。就连田婴的儿子孟尝君田文,也曾多次劝说父亲,赶走这个讨厌的人,说不要让这号人玷污了门庭。
靖郭君田婴觉得齐貌辨人虽古怪,但心地不坏,且有辩才有头脑。在听了其他门客对齐貌辨的非议后,田婴常常只付之一笑,说:“我知道啦。”
接着又说:“你们各人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今天,想不到儿子又来对自己嘀咕这件事。在听了田文的话后,田婴突然对儿子发火道:“你以后不要再跟着那一帮人瞎嚷嚷!我告诉你,只要对齐貌辨有利的事,就是家破人亡也要办到!”
田文被父亲训了一顿后,吓得再也不敢提这事了。但是,他怎么也搞不明白,父亲怎么偏偏喜欢上了齐貌辨这样的人。
田婴在堵住了众人之口以后,在生活上还破例给齐貌辨以优厚的待遇。
弄得另外一些门客们有苦说不出。
没过几年,齐威王死后,齐宣王继位。由于听信谗言,齐宣王开始疏淡田婴。田婴政治处境开始不利。最后,田婴只好来到了齐国偏僻的地方薛城,过着近似于隐士般的生活。
齐貌辨也跟着田婴来到了薛城。他看到主子田婴整日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十分难过。自古士为知己者而死,女为悦己者而容,齐貌辨觉得此刻正是报效主子的时候,于是毅然决定,亲自去游说齐宣王。
田婴听说貌辨要去为自己当政治说客,赶忙制止说:“新的国王对我已很不重用,先生若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齐貌辨说:“我早已不想活了,您还是让我去吧!”说着,告别了田婴,向京师奔去。
齐宣王听说田婴的门客竟敢拜访他,就怒气冲冲地等着齐貌辨的到来。
齐貌辨大义凛然地走了进来,先向齐宣王叩头请安,还没等齐貌辨开口,齐宣王就先声夺人地问道:“我听说田婴特别喜欢你,对你是言听计从,有这回事吗?”
齐貌辨说:“喜欢我倒是事实;不过,说他对我言听计从,那倒是假的。”
“为什么?”齐宣王问。
“我记得国王您当太子的时候,”齐貌辨说,“我曾对田婴说:‘太子相貌不仁,颧骨特高,又长着一对猪一样的眼睛,这种人最反复无常,不如趁早把他给废了,重新立卫姬的儿子郊师为太子。’田婴听了后,哭着对我说:‘不行,不行啊!我不忍心这样做。’他如果当初听了我的话,现在也不致于遭到这么大的政治灾难,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至于薛那个地方,楚国大将昭阳曾想用数倍于薛的地方来换取,我又竭力劝田婴这样做。可他却说;‘我受命于先王,现在,后王虽对我不好,但我如果那样做了,又如何对得起先王的在天之灵呢?况且,齐国先王的寺庙都在薛,我又怎么忍心将先王之庙交给楚国人呢?’他又不肯听我的。这已经是他两次不听我劝告了。”
齐宣王听了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面露惭愧之色。但他转而又将信将疑地对齐貌辨说:“靖郭君对于寡人果真如此忠诚吗?寡人年龄尚小,涉世不深,也确实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些事情。”齐宣王一边在为自己开脱,身旁的一些大臣也连声附和着。
停顿了一会儿,齐宣王又对齐貌辨说:“先生能去帮我把靖郭君请来吗?”
“当然可以。”齐貌辨一听齐宣王讲出了这句话,立即作出了响亮回答。
靖郭君从薛城又回到了齐国国都。只见他身穿齐威王曾穿过的衣服,戴着高冠,佩着宝剑,显得气度不凡。
齐宣王听说靖郭君要到了,亲自到郊外举行隆重的迎接仪式。当他见到靖郭君如此打扮,顿时伤感地在这位老臣面前哭了起来。还真像个孩子王!
后来,齐宣王又拜靖郭君为相。靖郭君再三推辞,最后还是接受了国王的要求。从此,君臣共同合作,使齐国出现了兴盛局面。
人们从靖郭君大起大落的政治变化中,也更加赞赏他的“人弃我取”的用人指导思想。
打疲劳战
田婴在齐国做相时,有人向齐威王进言说:“现在正是年尾,一年的财政结算,大王您何不抽出几天时间亲自听取下边的汇报呢?要是不这样的话,你也就无法知道官吏的营私舞弊和政事得失了。”
齐威王说:“好吧。那就让田婴做好准备,寡人明天到他那儿听他的汇报。”
田婴接到消息后,忙令手下的官员们准备好全年财政收支上大大小小的所有帐目和凭据。当齐威王来听田婴汇报时,田婴开始一笔一笔巨细无遗地汇报,齐威王真是听不胜听,也只好耐着性子听那些单调的数据。好不容易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可刚吃完,田婴又请齐王坐下来听,累得齐王晚饭也吃不下,十分够呛。
田婴见齐王一副疲惫不堪之态,心中暗自骂道:“活该!”但表面上还是十分诚恳地继续请求齐王听他的汇报,他说:“这些帐目是群臣一年到头、日日夜夜不敢马虎和懈怠而做出来的,大王您再用一个晚上亲自听取汇报,那么,群臣就会从中获得极大的鼓励”。
齐王咬着牙说:“行!”
齐王又继续听着那些单调的数字,不一会儿,就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官吏们见齐王已经睡着,趁机抽刀把刻在竹简上结算出来的帐目数字全都削掉了。
齐王一觉醒来,已是东方发白。他一想到昨天一天的劳累不堪,就决定以后再也不管这号事了,而把这类事统统交给田婴负责。田婴终于达到了打疲劳战的目的。
像田婴这种跟国君打疲劳战术的,后世也大有人在。
明代大宦官刘瑾为了专权,就想方设法为明武宗准备了各种杂艺供明武宗赏玩。当武宗玩赏得入了迷时,他就取来很多各衙门的奏章请武宗处理。
武宗十分不耐烦,生气地说:“我用你是干什么的?难道你要用这些事来一件件地来烦死我不成?你该马上拿走。”
刘瑾就这样做了几次,明武宗都这么说。这一来,朝中许多事情,只随刘瑾裁决,而不再上报皇上了。
两边沾光
战国时,齐国的邹忌与田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