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颛孙仪的话都有些莫名其妙。
“这两年,陈国一直向我示好,你们几个应该都清楚。陈炅是个聪明人,如今的局势,表面上看是他陈国势大——他的国土最大,可实际上最烂的就是陈,前些年的几场大战陈国财力、人力都是耗费的极大。如今,陈最需要的就是稳定。而谈国与绥国,他靠了哪一边,八成最后倒霉的都是他,毕竟这两国的皇帝一个阴险狡猾,一个心机深沉,陈炅还是很能看清自己的。”
“王爷你认为你自己就不‘阴险狡猾’、‘心机深沉’了?”祁鸾奉行一贯政策与颛孙仪唱反调,而颛孙仪竟然在另外两位老婆眼中看到了“赞同”的意思
“”颛孙仪郁闷,原来他在老婆们的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的,“我是‘阴险狡猾’,‘心机深沉’了,那又如何?反正你已经上了我的床,想反悔,哈哈!没门!更没窗户!”
祁鸾憋了个大红脸,陈巍想笑不敢笑,向涛立刻站起来拉架。
颛孙仪视若无睹的喝口茶润润喉,继续说:“反观我国,毕竟发展的时间短,很多东西都跟不上,相比较来说,还是更安全些。所以小巍,其实你打不打那赌最后都会被放出来的!”颛孙仪正说着,外面通报有客到。颛孙仪起身出迎,但却没让三人跟着。
这天来的什么客人,虽然众人都能猜到,颛孙仪与客人谈了什么,众人也是能猜到八成,可是,从这天起,颛孙仪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这次会客的具体情况,这也是少有的他没有对众老婆开诚布公的事情之一
不过,既然颛孙仪不说,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多问,只要知道又多了一个找回来的人——董云景——便好了。
董云景是回来了,可是却是脸色苍白给人躺着送进来的。
“这个昨天董公子忽然身体不适,我寻人医治公子却不肯”
“仪在这里先谢过陛下了。”颛孙仪点头微笑,并不恼意。
陈炅松了口气,随即便带着众人离去了。
董云景醒来入眼所见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打盹的陈巍守在了他身边。低叹口气,董云景只道自己又被转移了地方,心中有些失落。
“四哥!你醒了?”陈巍此时也醒了过来,然后没等董云景开口就跑了出去,少时端了个小瓷瓮进来,“你现在身子虚的厉害,喝些热粥!”
冒着热气的碗放在了他手中,熟悉的香味充溢鼻尖,董云景捧着粥,愣了。结胎果的后遗症,弄得他如同女子月事一般有个“年事”,而且每次身体的反应还大的厉害,因此颛孙仪查询了不少药书医点,最后就弄出了这么一碗粥来——毕竟他是个男人,女人用的药要是用在他身上还是不当的。
“老三!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陈巍眨眨眼,嘿嘿笑了出来:“嘿嘿!四哥,这里是陈国的驿馆,如今驿馆里住的就是逍遥王,怎么原来你是稀里糊涂被弄出来的啊?!”
“差不多,我一路上就想着怎么隐瞒这事到后来上了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疼晕过去了”
“昨晚上守着四哥的时候王爷就一直念叨,下次再见到老神仙,非得让他想个法子把你这毛病去了,不然不然就‘就拔光他的胡子’!说是给众使节赔罪,”陈巍学着颛孙仪的样子,把自己的两只眼睛拉长,声音拉高,学得到是有几分像,随即,陈巍却又叹了口气,“可惜,今日那陈帝大摆筵席将王爷又给请去了。否则,你一定能够看到王爷那心疼的样子,一晚上啊,王爷可是一直拉着你的手念叨个不停啊”
听他说前半句董云景噗哧笑出了声来,等到陈巍后半段出来董云景却又窘红了脸,只好喝粥掩盖,没喝两口,却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对了,老三,你问过王爷家里的情况吗?孩子们还好吗?”毕竟是孩子的爹(妈?)脱离了危险,知道了丈夫,下面想的就是孩子了。
陈巍看着他摇头苦笑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董云景疑惑。
“是啊。我昨天也是问了王爷孩子们的情况,可是,王爷突然之间就变得一脸严峻,没说话就出去了。后来还是七哥悄悄告诉我,这次出事是孩子们不小心透露出去的,王爷知道后到是没说什么,不过严令孩子们不得出望南城的王府而且王爷也没回去看过孩子,就连二哥和七哥提起,也是一张冷脸不说话。”
“那和关起来有什么区别?!”董云景急了,孩子都还小,更是一直被大人们呵护着,出了事只能说是他们作父亲的疏忽了,怎么能怪罪孩子呢?
“我当然知道”第三个声音想起,两人一看,竟是颛孙仪回来了,“可是,我要是不这么办,我害怕看见他们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掐死两个”
听颛孙仪平静的语气说出沉重的话,屋外的两个和跟着颛孙仪进来的两人都心中一紧——不是为颛孙仪而是为家里的小宝贝,同时感叹幸好孩子们没事。
“好些了吗?”颛孙仪坐在床边,将董云景搂在了怀里,轻抚着他的被。
董云景大窘,看着自己的三个“兄弟”都作“无事状”更是想要挖个洞钻进去,无奈,颛孙仪抱得太紧,他挣不开。还好,没多久,颛孙仪就放开了他,转而倚到了床框上。
“麟不在浩都了那祝国的使节已经把他转移走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四人的视线又都集中到了颛孙仪的身上。
叹了口气,颛孙仪看着陈巍竟少有的有些犹豫的开了口:“你们说麟身上的伤”刚说了半句却又脖子一梗,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过些日子咱们就要回了,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说,你们自己选选”麟的事情不能问其他人,毕竟这个时候问了他们一定会朝好里说,可是,要是到时候真的出事了,那么即使自己有信心不会迁怒他人,可是按他们的性格,颛孙仪不想他们心中多出疙瘩
“”
七天之后,祝国都城嶒城。
天色渐晚,进城的人已是少有,门官们也都慵懒了起来,一次次的看着天色,只想着早些关了城门,回去抱老婆,看孩子。总算是时间差不多了,门官们自然全都活跃了起来推动起了厚重的城门,眼见着城门只余能让一人通过的细逢了。
却在这个时候,一队商队夹尘带土的冲了过来。
“诸位官爷,诸位官爷,稍等!稍等!”看上去像是带头人的商人跑了过来,拉着门官又拜又求,只说路上车子陷进了坑里,误了时辰,希望官爷能够作作好事把他们放进去。说话间,一个钱袋塞入了门官的手中。
那门官掂了掂钱袋,眼中一亮,暗道这老板会做事,与自己手下兄弟打了几分脸色,复又敞开了城门,商队的护卫壮汉们立刻动作了起来,加紧崔动车辆马匹。这个时候,城门附近除了这几个门卒之外,到多是商队中人了。
第一辆货车从门官眼前而过,或是无聊或是下意识的他观察起了那些赶车的汉子。一看之下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等到第三辆货车也从他眼前驶过他才猛然醒悟了什么。立刻转身抽刀便要大喊,却觉颈上一凉,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的便是他的几个兄弟人头落地!
原来,这门官原本也是行伍出身,自然熟见军人做派气质,平常商队护卫镖师之类,无论训练如何,总是少不了江湖味道,可是这些商队的护卫却明显都是军人,而且并非是脱离了军队的军人,而应该是长期保持着训练的精兵悍卒,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些,还是弄丢了自己性命。
扮作商人的向涛看着门官的无头尸体摇了摇头,到是有些为他可惜,毕竟,这门官也算是个好军人了。看着那些护卫们连带掀开掩护冲车而出的生力军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占领城门,向涛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颛孙仪要他来扮这个商人了。
毕竟他原本是江湖人,虽说已经退出多年,可是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些味道,而这些职业军人可惜,他训练的那些特部队全部留在望南城了,不然应该会更顺利一些。
嶒城南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控制,同时如擂鼓响雷一般的马蹄声也逐渐接近
嶒城内宫秘密监牢之中。
宋廉、祁麟二人盘膝而坐,看样子宋廉正为祁麟运功疗伤,两个人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都是衣衫褴褛,身上黑黑红红的污渍早已看不清那些破布原本是什么颜色,乌七八糟的头发已是如同鸟窝。
运功完毕,宋廉将祁麟放在一堆干草上。转身端起了一个盛着清水的破碗,一点点喂着祁麟喝下去,他自己的嘴唇却早已经干裂出血。
“大哥别总顾着我了,你自己”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是要顾着你的,别说话,快歇着吧。”祁麟看着宋廉转过身,低声压抑的咳嗽着,清亮的月光从高处的通风口射进来,依稀能够看到他的破衣烂衫无法遮蔽之下的满身伤痕。
一滴眼泪,瑟瑟的划落了祁麟的脸颊!
宋廉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抹净那湿漉漉的触感,随即在祁麟身边躺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放心,咱们一定能够撑下去的,只要撑下去,总归会没事的别忘了,家里还有孩子等着你回去呢,而且,还有你弟弟,更何况还有个不让人放心的王爷,你难道不想知道最后他到底能够给咱们找多少兄弟吗?”宋廉嘶哑的声音低声念叨着,像是给祁麟听,却也像是给自己听,不停的念着念着
蓦的,外面喧闹了起来,人影拌着火光,突然之间闯入了这个黑暗的囚室。
鲜血、火焰、刀兵——这几乎是不会分割的三个部分
看着逐渐燃烧的嶒城,颛孙仪带领着他的士兵丝毫不作停留,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动了我的爱人,我要你用自己的一切来偿还!
火光映照下,他美丽的脸孔如同降世的魔鬼
第六十章 灭国
宋廉从地上爬起来,不动声色的挡在了祁麟的身前,镇定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