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帝心事的陈诚愣头愣脑地闯进来。被皇帝像是要将他凌迟的目光吓了一跳。
随即才委屈地诉苦道:“皇上!那个司马悦然侮辱朝廷命官!”
什麽?
皇甫翰仍沈浸在怒火中没缓神过来。
“他…他说扮仆人要扮得像,自然不能睡床。把我房退了,让我在他床底下打地铺!”
做得好!!!
这个司马悦然,亏他想得出来!回去一定重重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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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可得替臣做主!”
皇甫翰见陈诚脸涨得通红,知道这回司马悦然和他的梁子是结大了。气也消了些。
刚想开口,却转念又想起陈诚刚才破门而入的举止所引起的後果。
顿时公报私仇地想治治这个兵部尚书,眸光略转:“陈大人倒是好教养。进门也不用打声招呼。在外面养成了这等习惯,回了京,是不是准备擅闯後宫啊!”
陈诚一愣,脸色顿时惨白,急忙跪下请罪道:“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他怎麽这麽糊涂!竟被皇帝这几日的温润脾气给唬住了!皇帝到底是皇帝,天威难测,怎是普通臣子触犯得的?暗中抬头看到那含笑的眸子,陈诚不禁周身一阵冰寒。
公输月面对突然的发难,顿时也愣了。等到那尊贵无比的人沈默够了,轻笑著说了句平身。
他才彻底记起,眼前的这个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不是简简单单的皇甫翰。
为了保护皇帝周身,作为禁卫军首领的公输月自然与皇甫翰同居一室。
背对著不知是否入睡的皇帝,公输月环膝闭目养神。
皇甫翰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使得本就静极了的夜显得更为岑寂。
“在想什麽?”黑暗中他甚至看不清公输月的背影,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横跨在他们之间。这让怀著心事的皇甫翰闷得几乎透不过气。他放下矜持,枕著左臂侧过身来,凝著公输月的背影发问。
“没。”公输月心中正乱。突然听到皇甫翰的声音更是心如乱麻。只好胡乱地回应了一句。
皇甫翰一愣,转身平躺。
自陈诚来了一趟後,他和公输月之间似乎多了到无形的屏障。公输月对他虽仍是问一句答一句,但却有了些淡淡的轻疏。这让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的皇甫翰顿觉不甘,便又逗起公输月来:“明日若谈不妥,怎麽办?”
“如果有心要谈,会谈妥的。”睁开轻闭的双眼,公输月忽觉得此刻的气氛怪极了。皇帝没话找话说的行为让他有些动容。想要化解这该死沈默,却又不知从何入手。
皇甫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不知睡了没有。
公输月转头,凭著好眼力暗中偷瞥了一眼,见他赌气似得侧身朝里睡。一抹轻笑顿时浮上了嘴角。
这个皇帝。
莫非平日里端庄沈稳的样子都是装的!?
翌日 悦上楼前
“我家主人说了,只有两人能进去。”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站在众多家仆的最前面,还算客气地向著原城施礼。
原诚上前一步:“在下昨日萧大人约定今日在此谈商事…”
“这点我自然明白。只是主人有令,今日带来了密制茶叶只得懂品茶两人入内,先看看茶叶的成色,合计的事以後再谈。”
“我等远涉而来,不日即将回京,约好今日谈,就是今日!若萧大人有诚意,那便绝不可再延後了!”司马悦然仍是一袭青衫不改,素色更衬出他出众的气质来。
“司马公子,我家老爷有令,做奴才的也不敢置喙。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司马悦然还想辩驳,衣袖却被人暗中扯住。一转首竟是万乘之尊。
“那也只能如此了。”轻轻叹了口气,向不解其意的原诚使了个眼色。随即对著公输月“吩咐”道:“好好品茶,切勿耽误了正事。”
公输月颔首称是。
见状,那猴腮的中年男人一挥手,家仆便让开一条道,待皇甫翰和公输月一前一後地进去。又立马将门口围住。
那男人心思缜密,走时没忘记关门。这让伸长脖子想瞅里面情况的陈诚只好悻悻地缩回头。
“那我们便在客栈静候佳音!”司马悦然拔高声音意在让屋内人知道他们已走。
原诚虽然不懂他的意思,却明白这个平远将军自有安排,便随著他快步离开。
完全不了解现状的陈诚,心忧圣上的安危,却也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也难得顺从地跟著司马悦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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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悦然手里紧紧攥著皇甫翰方才暗中递给他的条子。步履甚快。
转眼便已到了房内。
确定没人跟著,关了门窗。原诚便忍不住问起来:“可有安排。”
司马悦然展开字条。
只见那篇幅有限纸条上赫然写著:“不回,见官。”
深谙圣意的原诚、司马悦然相视一笑,皆不住心叹皇帝这一步棋走得极妙。
只有猜不出此迷的陈诚还被蒙在鼓里,急得团团转:“这是什麽意思?你们笑什麽,倒是说呀!”
本想著有意冷落他的司马悦然定然不会做答,边将期许的眼神投向原诚。
谁料,那风华甚潋的司马将军转过头一笑答道:“贿赂官员的事,想必你还没做过吧?”
笑眸流转中,空寂了江南万好的景致。
他不觉痴了。
悦上楼雅座中的景致可算是吴县一奇。
仅凭那一方小小的窗户边能将吴县最美的太湖远山之境尽收眼底。
可惜,此刻靠窗坐著的几位,却对窗外的美景丝毫不感兴趣。
“茶叶呢?”最先开口的是公输月,他被安排在萧任侠的对面。面对著一张极为刺目的脸,心情不善,口气自然也不会好倒哪去。
“公输兄,莫急。”那不算很俊还噙著□的面孔忽然凑上前来:“小爷…”一开口便又觉得有些唐突,干笑了几声:“嘿嘿…我已经让丫头去内阁取来了…”
皇甫翰冷睥著萧任侠。想连假冒的萧泽平都未出现,周围又布置森严。眼前这个戏都演不好,时不时露出假笑的萧任侠定是有所算计。
“少爷。”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头端著一个紫色的玉盒进了门。萧任侠不等她递,立刻起身亲自接过,放在公输月面前道:“这便是密制的茶叶,打开…打开便可一探究竟。”
公输月见对方催促自己打开便知定是有诈。
皇甫翰一眼认出了那盒子,顿时怒火中烧。
伸手正欲打开,却被皇甫翰一把拦住:“在下略通江南茶道,这茶叶盒子还是由主人打开较妥当吧。”
萧任侠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会出这麽个状况,转头看向侧坐的王有才。
王有才轻咳一声,踌躇满志道:“也好。”挥了挥手,先前那个丫鬟便上来小心翼翼地开盒子。
不是麽?
皇甫翰见盒中只是普通的茶叶稍稍松了口气。
谁料那女子撤手时,掸过他鼻尖。一股甜腻的香味立刻弥散开来。
果真是紫金散!
他急忙屏气却仍是吸进了些许。顿时手脚发软。
公输月见身边人脸色有异,瘫软在座椅上。知是中了毒。又看皇甫翰无意脱身,便也学著他的样子软□子。
“哈哈!妈的!把老子急死了!还是王有才你有办法!”萧任侠说罢,便乐呵呵地欺身压向公输月。这紫金散是宫里的秘药,弄到手还真花了不少功夫。不过此刻看来,这须用上好紫玉锦盒装纳的紫金散确实功效甚快。萧任侠低头欲一亲芳泽,公输月常噙著淡笑的眸子里射出几道凛然,制著自己杀了眼前男人的冲动,屏著气看事情的发展。
“少爷,且慢!”千钧一发之际猴腮的中年男人挡住了自家主子。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你拦著做什麽!”萧任侠被扰不耐地瞪向其貌不扬的奴才。
“这里毕竟是萧家的酒楼。老爷虽从未出面经营,不过出了事情也是麻烦的。这俩人的主子指不定什麽时候来要人。”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借老爷的牢房一用,把这两人先关起来。到时候,给那冲撞您的小子随便安个什麽罪名,美人不就是您的了?”
“好主意!好主意!”大赞家仆聪明,却不住拿眼看软著身子的公输月:“只是小美人中了药…不如现在就…”
“中了药晾他一会儿才好,到时候忍不住了,说不定更听话些。”王有才轻轻勾住公输月的下巴,笑著回话。
“有理!有理!”
萧任侠满脑尽是些□不堪,更忍不住地长笑。
景帝治国清明。
萧任侠自知是官员的儿子,不敢大张旗鼓地关人。
将人送到牢门口,只吩咐要看紧便离开了。於是,狱吏竟把俩人关在了同一间牢里。
公输月自小研习医药,练得百毒不侵的功夫。待旁人一走便立刻坐起身来。
皇甫翰的情况却比他糟糕上许多。吸入紫金散的量虽不足让他丧智。但就这手脚发软,浑身发热的状况看,他也压根撑不了多久。
“怎麽样?”见皇甫翰脸色潮红,疑是高热便伸手探上去。
冰凉的触感却让皇甫翰的喘息更加重了几分。
“何时中的毒?开盒子的时候?”回想起那只紫色的盒子,公输月不禁眉头紧皱:“到底是什麽药?”想他熟谙各种药材,可这种药却的确是没见过。
皇甫翰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是宫廷的密药…旁人自然不会知道…你没中麽?”
也不知那个萧任侠是如何弄到这金贵却极贱之药的。
“嗯,没有。”
“秘药”一词用得及隐讳,但也足以让公输月懂得那药究竟有什麽作用。一时间竟也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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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办?”
“转过身,背对我。”皇甫翰倚著墙。腹部窜起的阵阵热浪几乎要将他吞没。可这还算不了什麽。更要命的是,身後的隐秘之处传来的酥麻让他顾不上矜持,唯有靠轻喘和低吟来缓解。
“翰?”公输月听那压得极低的几声的呻吟,转过头望向已出了些热汗的皇甫翰。
“别叫我!不许看!”此刻的皇甫翰哪受得起这种注视,他厉声地断喝。岂料,一股奇异的热流倏然从□流过。
“啊…”虽已是极其隐忍,可就在松口的当,令他难堪的娇叫仍不可抑制地泄露出来。
此刻,平日里不怒而威的皇帝彻底换了副模样,充满英气的俊脸潮红,双唇微启,若有若无地喘息著,墨色的发丝尽被汗水所染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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