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景皓然再世故也是听明白了,这是他的女孩在为他担心,至于‘我可怎么办’这句,完全愉悦到了他,本来还准备往书房的脚步就这么嘎然停住,就着最近的沙发躺了下去。手背覆盖着眼,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景皓然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柔软,刚才一路过去,他都不清楚是怎么控制住的自己,要是稍一松懈,绝对能把人直接打包塞在家里再不让她出去一步,可她显而易见的挣扎,让他迟疑,还不到时候,总归要等到她心甘情愿才好。
当天两人一直通着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羽柔睡着为止,第二天起来,滑落枕边的手机早就没了电。
经过了那一夜,羽柔自觉他们俩的感情又进了一步,虽然他至今还没口头上说过喜欢她,有点小失望,但她很自动的理解为景皓然作为成年人总归跟他们这些毛头小子是有区别的,不说并不代表不喜欢,她又不是瞎了眼的,失了心,感受不出来。
特别是当天晚上宿管阿姨叫住她,递她一个大大的保温盒,打开来是滚烫香糯的粥,阿姨说不清是哪里来的,但事件主人不用细想就知道出处,而这还不止当天而已,随后一个星期每天都有,直到羽柔自己忍受不住室友们的诡异目光叫停。
也不知是爱情的力量还是那些特别为她做的晚餐的功劳,羽柔整个人如花绽放,美艳的让人一时收不住眼。
羽柔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拒绝的第几个男孩了,那人拦在她们宿舍楼门口,非要让他死个明白,为什么拒绝他。
她躲避不过,本想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可在话到嘴边之时,瞥眼看见后面过来的人是谁后,又给吞了回去。
“围着捡钱哪。”没好气的大吼,到是哄走了不少闲散围观群众,可惜那男生的死忠哥们一个都没走。
有男生大着胆子起哄,“霍老师,你来的正好,也给我们家洛城说说好话。”
“哦,洛城啊,眼光不错。”霍老师突破包围圈,站在两人中间,半真半假的对着羽柔道,“羽柔,这小子不错,你不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大声起哄,喊,“霍老师英明的。”尤其响亮。
羽柔面无表情的看着霍老师,总觉得他这反应完全不对,她妈妈对于把自己交托给舅公家,重中之重就是希望她不要在大学谈恋爱,而霍老师一直以来也极为配合的执行着,只是这次……
那边洛城,从刚才那刻的黯然,到现在的满血复活,希翼的眼神一眨不眨,手里的捧花几乎要强塞到她的手上。
羽柔冷静的退后一步,对着那个叫洛城的男孩,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有男朋友的。”
周围唏嘘声大起,羽柔清楚的看到一旁的霍老师晦暗难明的眼神一闪而过。
“好了,好了,散了吧。”霍老师拍拍手,试图把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洛城乘着这个间隙,走进一步小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走开,故意撒的慌。但是,你放心,只要我一天没见到那个你所谓的男朋友,我一天都不会死心的。”
说完这句,洛城洒脱的对着围观同学逗趣道,“谢谢哥几个捧场,兄弟我出师不利,场子以后再来找回来,回去就要闭门思过,今天就散了吧。”
起哄声更大,随着洛城当先一步离开,人群最终散去。
羽柔正准备和室友回宿舍去,被霍老师给叫到了一边。
预料到他可能会跟她说什么的羽柔,镇定的站在一边。她跟景皓然并没有做的过于隐秘,偶遇或被熟识的同学看见在所难免,她没准备解释什么,不认识的不会跑到她面前来问,认识的见她不说,也不会问到底。所以学校里的即使猜到她有男朋友,但绝对不会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可霍老师就不一样,他只要留心就会知道,看样子他对她的选择是有看法的。
“你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
迎头就是这么一句,直接把羽柔所有的说辞都给埋葬,家里人,确实是她刻意忽视的难题。
霍志远见她半晌没说话,再接再厉道,“他是谁,你清楚吗?”
紧跟着再送一刀,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羽柔百口莫辩,他说的还一点没错,他不提,她也觉得时间尚短,说服自己以他们现在的进展还没到事无巨细坦诚对方私事的地步,但不否认,有景皓然刻意避开的缘故,因为他似乎知道她的所有,而她对他一无所知。
湿意已然在眼眶打转,强自忍耐的想着对策,就听见霍老师又加了一句,“男朋友,他承认了吗?”
神补刀啊,所有即将张口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无悲观的想,确实啊,男朋友?套在他的身上,自己是不是太给自己涨脸了。
完全蒙了的羽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又是怎么躺进床的,手心里捏着的手机,汗湿的一塌糊涂。
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打个电话过去说清楚,问问他自己到底是他的谁?感性告诉她,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可万一呢……就像自己明明答了张完美的考卷,有七成确定自己会得满分,但那三成始终作怪,让她自信不起来。成绩不好也就是一时失意,可他若是回答不是呢,羽柔光想想都痛的不能自抑。
当天晚上他没打电话过来,明天就是星期五,他来不来都会跟她说一声。混混沌沌的挨到午后三点,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在星期五下午见到他,在固定的拐角,首次没了那辆熟悉的车,也没有了那个熟悉的人,他没来,他竟然没来!
被现实突然打击到的羽柔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在刺骨寒风下,她站在那里一直打手机打到手机没电,对方始终没有接听。
可能上天也觉得她悲惨的过了头,决定让她的悲伤更为严苛一些,在黑夜来临之际,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很快的夹杂上了雪花。
羽柔被冻的透骨冰冷,仅存的理智催促着赶紧离开,自怨自艾的心绪却让她自虐到不能移动一步,后来,冻到一定境界,想走也走不动了。
在昏倒的前一刻,羽柔觉得自己傻的可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恍惚间有种搞笑的明悟,为爱自杀跳楼的那些人,是不是仅仅因为想上天台透个风,她不会也就这么不明不白冻死了吧。
最后的最后她感觉到有人靠近,倒下时,就落入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麦麦:但凡深爱必钻牛角尖,你到底爱不爱我~~~~~活该!
大景:你给我机会了吗?还想怎么表示。
柔柔:说一句会死哦!呜~~~
大景:乖,我不是说你!受苦了!!
、小区外,公园内
羽柔这场病,来得气势汹汹,当晚就被闻讯赶来的父母接回了家,也幸亏她妈当机立断做了这个决定,接回家途中就高烧不退,家都没回送进医院,一诊断直接转为肺炎。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家里得到消息的亲戚都来走了个过场,羽柔起初昏昏沉沉,后来清醒一点,也整日里装睡装的辛苦,实在是家里亲戚太多,应付不过来。
每天无所事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活动下脑子了,羽柔回过头来想这件事,觉得自己确实系属温室花朵,室外气候稍显恶劣就承受不来。被人几句逼问,她完全可以当场打电话过去,或者压根不去理会,这是她跟他的事,还有什么比她自己更清楚的。
不过醒来这么久,她也没想打电话过去给那个人,她妈没收了她的手机,她连想取回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是那人偏偏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杳无音信,苦逼成这样,除非他主动来找,否则这辈子她打死不去见他,羽柔不无傲娇的暗暗发誓。
想明白了之后,她到是沉下心来养病,她妈妈时不时会告诉她哪个同学打电话来过,短信又有谁发了,说不得她当时还是有所期盼的,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偏偏心里想着那个一点音信都没有,不敢相信的同时,也以为她妈妈故意隐瞒,不死心,自己拿过手机一查,确实没有,连她在风雨天打到关机的那个号码也消失不见了。
几天下来,惶恐不甘心,内心纠结的要死,脸上怏怏的也没了精神,害的她爸妈看她精神不好,好吃好喝又上了一个台阶,死活在医院赖了更几天。
在离过春节还有整整一月的那天下午,羽柔危险她妈决不再医院过春节,她妈才不得不打包回府。
羽柔生生被收拾成了个球,生了场大病,躺了近半个月,走出住院楼时,冬日昏沉的阳光也刺得她睁不开眼,忍不住就用手去挡,眼前忽然有辆车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半开着的窗门,似乎有人正往她这边看,仔细去瞧,只看见一辆外地牌照的超级牛逼车的车尾。
她爸爸的商务车很快开到门口,打开车门的同时急躁的问,“怎么不乘轮椅。”
“不至于吧,我腿又没废。”羽柔咋舌。
“你全身都快废了,你不知道。”她爸自从女儿进了医院这心气就没舒坦过,说话都带着火药味,无差别攻击,据说跟着她爸那些手下都快活不下去了。
“老肖,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女儿废了,你高兴了。”她妈最近也酷爱跟她爸掐,掐起来还不容易收尾。
眼见又要开始,羽柔抚着额装柔弱,“哎呦,哎呦,我站不住了。”
两人当即收声,她爸一弯腰就把她这球型怪物给抱上了车去。
车子拐出医院前,羽柔往车窗外一瞥,似乎看到在她们原先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只是车已转弯,再也不能细看了。
回到家后的羽柔,照样形同废人,在早上九,十点时,她妈会趁着天气好,就带着她出去遛弯。
她们家小区是她爸爸建的,绿化搞的不错,出门还有公园,平时有不少人在那边运动,入夏的时候,风靡全球的广场舞自然不能幸免,但现在天寒地冻,也就消声觅迹了。
那天她妈妈带她出来早了点,她的手帕交也就是羽柔幼儿园园长,从外地海港装了一车的海鲜年货等着她去取。
本来晚点也没关系,是羽柔让她去的,她有手有脚,当未满七岁的小孩看着,谁受的了。
坐在公园长椅,冬日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舒服的想就此躺下,挪了几个身位,想找到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