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理小时候和秦勉太不相同,所以他没经历过和秦勉斗来斗去的日子。又因为他比秦勉晚一年读书,两人连读书成绩都没法比了,就算两兄弟之间闹一点矛盾,基本都是以秦勉的退让告终。在秦理的记忆里,秦勉几乎没和他吵过架。所以秦理现在面对秦东和秦西的某些教育问题,感到经验严重不足。
就像秦理和秦勉一样,秦东和秦西的性格也不相同。秦东活泼一些,爱跑爱跳,爱唱爱闹,但凡闯祸都是他的主意,秦西都是从犯的份儿。
秦西并不是像秦勉那样木讷寡言,而是比较害羞腼腆,与秦东糙汉子般的性格相比,秦西就像个温柔的小绅士,说白了,他的性子更像何棠。
这样子的两个小东西成天待在一块儿,根本就不会消停,两个人大部分时间玩得挺好,相处和睦,秦东甚至很有哥哥的样子,一直护着秦西,但两个小娃偶尔也会吵架,吵开了就直接打,这样一来绝对就是秦东赢,秦西输。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秦东被何棠打屁股或罚站,秦西在妈妈怀里哭。
对此秦东很不服气,因为有时候明明是秦西不讲理啊!明明是秦西挑起的架呀,他打不过我为毛要罚我啊!
所以有一次,在秦西故意把秦东的彩笔画弄脏以后,秦东不打他了,他拿着彩笔画去找秦理评理。
“爸爸爸爸!西西他把我的画弄脏了,嘤嘤嘤……”
哭嘛,谁不会啊,秦东抹着眼泪极伤心。
秦理接过他的画一看,依稀可见画的是自己和何棠,只是被颜料弄脏了一块,一张画几乎毁了。他操纵轮椅去客厅,秦西正趴在桌上画画。
“西西。”秦理叫他,“为什么把东东的画弄脏呢?东东好不容易画好的画,你把它弄脏了他该多伤心啊。”
秦东在边上配合着哭啊哭。
秦西站起来,默默走到秦理身边,小身子趴在他腿上,抬头说:“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样子可无辜了,还一副另有隐情的表情,秦理问:“告诉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西西并不是爱捣蛋的小盆友啊。”
秦西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嘴一扁眼泪就下来了,那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眼角一颗泪痣更显楚楚可怜,叫秦理心都要化掉了。
“西西,西西,不要哭,爸爸没有怪你啊。”他左臂把秦西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秦东在边上:“@&%#”
我去!有木有搞错啊!爸爸!╰_╯
、41
原来;秦理交过女朋友啊。
回家的路上,何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然后她又想;他人这么好,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为什么不能交女朋友呢?
难道就因为他身体残疾;她就想当然地觉得他会找不到伴侣?
哦,自己的观念实在是太狭隘了。只是……何棠低头看向自己和秦理牵着的手,一想到这只手还牵过其他女孩子的手;何棠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然后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想;难道她是在妒嫉?
秦理扭头看她;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何棠眨眨眼睛;稳稳情绪,“今天吃得好饱哦。”
秦理笑着捏捏她的手:“糖糖,今天我奶奶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呃,不会不会。”何棠拼命摇头,“你交过女朋友很正常啊,我不会介意的。”
“……”秦理表情怪异,“我是说,结婚。”
“哦……”何棠低下头去,这大概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秦理看她尴尬的样子,居然开心地笑起来,他凑到何棠耳边轻声说:“糖糖,你是在吃醋吗?”
何棠脸更热了,发觉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就闭了嘴。
秦理没再逼她,只是笑着又坐直了身子。
去过秦理家、见过他的父母后,何棠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真的在和秦理交往了。
何棠没有想到,秦理的父母居然这么好相处,一点儿也没有豪门家庭尔虞我诈的感觉,甚至没有嫌弃她出身卑微。秦理家的家庭氛围是何棠一直以来向往着的,和蔼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老顽童一般的奶奶,还有关系极好的双胞胎兄弟。
怪不得秦理的性格会那么好,何棠想。
她在秦理房里看过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叶惠琴用照相机仔细地记录着两个儿子的成长经历:小秦理在医院看病时龇牙咧嘴的鬼脸;小秦理入少先队挂上红领巾的那一刻;一家四口外出野餐时的欢乐瞬间;少年秦理参加围棋比赛领奖的时刻……甚至还有叶惠琴夫妻带着两个儿子到处旅游的相片。
秦理去过蛮多地方的,他坐着轮椅,在各个名胜古迹留影。他甚至还上过长城!
那年他9岁,秦树把他背了上去,在长城上,秦理伏在父亲背上,歪戴着一顶鸭舌帽,高举左手,笑得特别开心。
小时候的秦理和秦勉真的长得很像,何棠看过厚厚的相册,嘴角不禁漫起了笑,相册里的秦理脸还是圆的,头发剪得很碎,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她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现在的秦理瘦了一些,下颚轮廓鲜明,鼻梁比小时英挺许多,时光过去,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清俊的男人。
只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变,和幼时一样,永远都是笑意盈盈的。
夜里,何棠抱着布娃娃可可躺到了床上,心情有些复杂。
她想,她应该忘记王宇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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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吴慧尧的淘宝店准备停业,她忙了一年,赚了和何棠上班差不多的钱,此时觉得很疲劳。吴慧尧告诉何棠,她打算提前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再回D市奋斗。然后,她就收拾东西回了家。
何棠一个人留在了春山新苑,她胆子并不小,晚上独自睡觉也不会害怕。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何棠和秦理的工作在年底都有些忙,但他们还是会抽时间约会。他们的约会都是在锦宏国际,两个人在秦理的小电影院一起看电影,或者去凡人轩吃晚餐,偶尔会在十三楼的阳光房里晒太阳看风景。
一月底的一天,何棠留在公司加班,事情一直做到21点才做完。她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时,正巧碰到了加班结束的王宇霖。
“王师兄。”何棠一边围围巾,一边叫他,“你也加班啊?”
“是啊。”王宇霖挽着大衣,问何棠,“你是在做人民公园绿化标的价格吧?”
何棠点头:“这个标满赶的,不过我快做完了。”
“身体还是要当心。”王宇霖和何棠一起走进电梯,他问,“晚饭吃了吗?”
“哦,吃了,三明治。”何棠笑笑,“中午就买好了的,等下回家再煮碗面吃。”
王宇霖点点头,电梯到了楼下,他说:“走,我捎你回去。”
“不用了王师兄,我坐公车就好。”何棠关心地说,“我和你方向不一样,你住得远,把我捎回去你再回家就绕路了。”
王宇霖一怔,立刻摇头说:“没关系,那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不安全。”
何棠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去春山新苑的路上,王宇霖和何棠聊天,他笑着问她:“现在还在和秦理交往吗?”
何棠害羞地点头:“嗯。”
“小和尚,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想到你能和秦理交往。”他点起一支烟,“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介意。”
王宇霖打开车窗,冷风呼呼刮入车内,他悠闲地吸着烟,说:“秦理在D市商界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中勤集团的资产大家都有耳闻,不过我觉得,秦理的身家还不止这些。”
何棠不知该如何答话。
“很难得的是,他没有绯闻。”王宇霖继续说,“从不和什么女明星或者政商名媛有纠葛,为人非常得低调。就这一点,我很佩服他。”
何棠:“……”
王宇霖把烟灰掸到车窗外,看一眼何棠:“小和尚,要抓紧了。这样一个男人能落到你手里,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你能嫁给他,别说这辈子了,几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何棠心里开始不舒服了,她发现自己很讨厌听王宇霖说这样的话。
但是他还在说:“以后,你要是成了秦太太,我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呢。”
何棠说:“王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和秦理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啊?”
王宇霖笑道:“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只是秦理的经济条件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真的叫人忽视不了啊。”
何棠闷闷地扭头看向窗外。
王宇霖又看她一眼:“呦,不高兴了。”
他摇着头笑笑:“小和尚,我是关心你,毕竟秦理的身体条件也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你与他在一起,有得,肯定也有失。”
车子到了春山新苑后,何棠一直沉默,王宇霖见太晚,径直把车子开了进去。等到何棠发现,他的车已经停在了她家楼下。
“王师兄,谢谢你送我回来。”何棠轻声说完就下了车。
她闷闷不乐地往楼上走,什么都没有注意。开了家门后,她顾自走了进去。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日光灯和关门,就有一道黑影闪了进来,一手箍住了她的脖子,一手把一个硬物抵在了她的腰上。
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别动,给我钱。”
何棠脑袋一片空白,霎时就尖叫起来。
她的叫声划破安静的夜幕,王宇霖正在楼下倒车,一听声音立刻跳下了车,往楼上跑去。
漆黑的楼道里传来何棠闷闷的声音,她的嘴被捂住了,有几个居民悄悄开了门探头探脑,很快又关上门去。
王宇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上,何棠家的门还没关,王宇霖看到有个人和何棠紧贴在一起。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大喝一声:“什么人!放开她!”
黑暗中寒光一闪,那人挥舞着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
王宇霖躲避不及,手臂被划了一下,他只觉得臂上闪过一丝冷意,没多想就和那人缠斗在一起。
何棠摔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开以后,她找到自己的包,快速地打了110。两个男人打斗的声音很响,吸引来楼上楼下的几个男住户,市井百姓也不乏有正义之心,几个男人一哄而上,在警察来之前,帮着王宇霖一起制服了歹徒。
灯光亮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