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颜从没有想过,她心里那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默哥哥会利用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究竟隐瞒了多少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连城默没由来的勾唇冷笑,眸光盯着她略显失望,“颜颜,我真没想到你对他的感情原来这样刻骨铭心。”
即便是没有记忆后,再次相遇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萧拓然,没有过去任何的记忆,却还是无条件相信萧拓然!
连城颜咬唇,没有说话。
连城默沉默许久,淡淡的开口:“这些事暂时搁置,以后再说。目前瑾的身体比较重要,明天我就回美国,一定会找到适合瑾的肾源救他。”
连城颜惨淡的眸光凝视他,抿唇:“我希望你一直都会我心里的那个默哥哥。”
连城默牵强的扯了扯唇,“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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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住院,陆洲他们几个人肯定会过来看的,不过病房不宜有太多人,怕影响瑾休息,都是一个个进来的。
陆洲进去看瑾,沈从白陪萧拓然站在门外,莫傅卿在国外没回来,一边是公司的事,一边也是为在那边寻找肾源,国内就交给从白和陆洲了。
沈从白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老天不会这么不长眼,让你有儿子又失去他!”
萧拓然睥睨他一眼,连城颜因为瑾多久没休息,他就有多久没合眼,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像是被蜘蛛网粘住翅膀,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这桎梏。
“傅卿那边也没消息?”他又问。
萧拓然点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他真恨自己当年怎么没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否则现在也不必这样挣扎无力,无可奈何,一天天的看着瑾憔悴下去。
虽然醒来过,可因为插着氧气管,身体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清澈的眼眸无神的看着他和连城颜,好像还在安慰他们:不要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心如刀割,他甚至能体会到连城颜之前不愿意亲近瑾的心情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瑾已经产生无法割断的感情,更何况是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瑾的连城颜;相处的越久,感情就越深,越害怕面对失去的痛苦。
陆洲没在病房逗留很久,连城茵送他出来,他对连城茵说:“我们都会想办法,你也不要太担心。”
连城茵眼睛一亮,他一句轻轻的关心的话,好像是最好的良药,让她萎靡不振的精神重新振作,心里再次充满希望。
她,相信他。
萧拓然看到他出来,站直了身子道:“你帮我送连城茵回去,这里有我和颜颜。”
陆洲点头,连城茵却不肯,“我想留下来。”
萧拓然看着她没说话,陆洲说:“你身体不是也不好,别逞强。现在他们没有精力再多照顾一个人了。”
连城茵眼底划过一丝失落,眸光看了眼病房里的妹妹,再看看萧拓然,最终跟着陆洲离开医院。
萧拓然又让沈从白去买点吃的过来,萧萧很久没吃东西了。
这个时刻沈从白是甘心做萧拓然的随从,为他鞍前马后,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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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门口,陆洲解开安全带,“我送你进去。”
连城茵坐着没动,澄澈的眸光看向他,请求道:“你能不能陪我就这样坐一会。”
陆洲犹豫,半响后身子往椅背靠。
连城茵这两天也没休息好,担心瑾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看着更加的羸弱。
这也是陆洲第一次认真打量她,身形和连城颜差不多,但比一般女子单薄纤细,发梢微卷,黑色的长发衬托的她巴掌大的脸更加苍白,眼睫毛似乎是天然的又长又翘,一双干净的眼眸像是一块不曾被污染过的琥珀,晶莹剔透。
手腕纤细的可怜,似乎碰一下就会断,不过皮肤真的很白,肤如凝脂。
她大概从来都没化过妆吧!陆洲这样在心里想。
“颜颜……没回到连城家以前是和萧拓然在一起生活吧。”
她突兀的声音让陆洲为之一怔,片刻反应过来,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连城茵声音清浅的,“可能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我能感觉到你们对颜颜不一样!”
他们每个人对颜颜似乎都很熟悉,了解颜颜的一切,若不是认识很多年,不会有这样的默契和深入的了解!
连城默对于颜颜的过去只字不提,但是她能感觉到,颜颜的过去就是江城。
这座于连城颜是悲,于她是喜的悲喜城。
陆洲没有说话,平静无波的眸子凝视她苍白的侧脸,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她的心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无力,相反,她冰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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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白送来食物,萧拓然拎着进病房,劝连城颜,“吃点东西,要是你倒下,谁照顾瑾?”
连城颜反应缓慢,许久后侧头去看摆放餐具的萧拓然,这画面感觉很熟悉,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看到过。
萧拓然抬头看她:“怎么了?”
连城颜摇头,起身走到沙发这边,拿起碗筷,即便再没有胃口她也要强迫自己吃东西。
因为自己不能倒下,自己倒下来了,谁来照顾瑾!
“等瑾的病好了,能不能把过去的事都告诉我!”连城颜看着他,这张让自己深爱的容颜,曾经多少次介怀他心中那个萧萧的存在,谁料命运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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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下午还有一更,可能有四千字到五千,我尽量多写。
☆、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会再让你伤心了【5000+】
一直以来,她介怀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又或者说,是自己的过去!
关于萧亦颜的记忆,她完全没有,有的是再次相遇后,被他一点点的吸引,直至*,无怨无悔。
萧拓然怔了下,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点头:“好!”
等瑾的病好了,不管她想知道什么,他会毫无保留,不再隐瞒的全部告诉她。
……
傍晚的时候,瑾有醒过来,插着氧气管,唇瓣一张一合,极其虚弱的对着萧拓然喊:“……爸爸!”
萧拓然坐在病*前,掌心里是他小小的手握着都不敢太过用力,怕伤了他;眉眸轻染温柔,声音慈悲:“爸爸在这里。”
连城颜坐在*的另一边,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人,心阵阵的紧缩,一股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爸爸……”他的声音越发的小,小的要萧拓然的耳朵要贴到他的唇瓣才能听到他细若蚊音的话。
萧拓然狭长的眸子有着伤感,温柔的凝视他,“等你好了,妈咪就能给你生一个小妹妹,以后就有妹妹陪你玩了。”
连城颜眸子一怔,看向他满载着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瑾说这样的话。
“我、会、保、护、妹、妹。”瑾用着身体里仅剩下的力量,声音很轻,一字一字很坚定的说出来,“就、像、爸、爸、保、护、妈、咪、一、样。”
连城颜不由自主的撇开眼睛不敢去看瑾,眼底一片潮湿。从来都没有人教瑾这些,可他却什么都知道!
萧拓然点头:“爸爸相信你能做到!”
瑾露出笑容,似乎很累,眼睛不住的往下垂。
萧拓然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下,“累了就休息一会,爸爸一直守着你。”
瑾闭上了眼睛,卷翘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医疗器材突然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冰冷而刺耳,仿佛提醒着人们死亡无处不在。
连城颜的身子僵硬,眼睛里划过错愕,惊惶无措的喊着:“……瑾!”
萧拓然脸色一沉,极其冷静立刻按了急救铃。不到一分钟医生和护士行色匆匆的跑进来,护士将他们往外推,不想让他们妨碍医生的急救。
连城颜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护士和萧拓然推拉到病房门外,脸色比白纸还要惨淡,眼睛一直透过门上那块玻璃往里面看。
眼泪,无声无息的在脸颊上蔓延。
萧拓然脸色紧绷着,沉默不语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用力的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很快的他胸膛的衣服被泪水湿透了,渗透肌肤在身体的每一寸油走,所到之处皆是冰冷。
手机在口袋里嗡鸣,他掏出看到号码,剑眉微拧,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似乎是国外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连城颜红红的眼眶没有去看他,转身面对着病房的门,很渴望医生走出来,告诉自己:他没事了。
萧拓然拿着走到走廊的尽头,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不动声色的往下沉,声音清寒逼人,“你想要什么?”
……
眸光下意识的往病房门口看,不过一周时间,她消瘦了一大圈,因为瑾的情况不稳定,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他都怕,这样下去她的眼睛会哭瞎。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在路边,她浑身脏兮兮的,但眼睛格外干净漂亮,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刚下过雨的天空,充满美好的憧憬。
抱起她的时候,小小的身子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般,他当时就在想,反正都是没有家人的人,不如就让他们做彼此的家人,此生不离不弃。
他的生命中除了母亲,没有任何的温暖,而她更是他寂寞生命中的一朵解花语,温暖他,支撑他。他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但从没有想过要将这份羁绊转变成为爱情。
倔强任性如她,聪明认真如她,爱的辛苦偏执如她……
要是之前是他不懂得珍惜和拥有,那么现在,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会有这么多的痛?
他啊,不想再让萧萧伤心了。
“我答应你,前提你先把人交给我!”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可以等,但瑾不能等。
“……”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既然答应,必定不会反悔!”
“……”
不知道对方说了,他没有再说话,阴戾以他为中心点像四周弥漫,剑眉萦绕着寒意,额头、手面的青筋若隐若现。
连城颜下意识的侧头看向他,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神情,高大挺拔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模糊而虚幻,像是抓不住的一道欢迎。
更像是他这个人是她凭空腻想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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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开了,医生出来,摘掉口罩,还是那些话,情况没有好转,有继续恶化的趋势,没有多少时间了。
连城颜的手撑在墙壁上,支撑自己没有倒下去,眼睛里流尽悲恸与无能为力。
萧拓然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