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忽然觉得这可以理解为她在默认不会拒绝。然后她又点点头,却立即觉得这像是在承认不会拒绝。忍足问得技巧性太强,她却没办法开口说出“我会拒绝我拒绝”这样明晰的答案来。
“呐,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啊?”葵无奈地挠了挠脑袋,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曲起双膝后她将下巴搁了上去,乖巧的模样像一只午睡的小狐狸。
忍足发觉要忍住笑容实在是太困难了,他索性不再掩饰,任由唇角的弧度扬起:“如果我知道这种事情就不会做这种事了,我也不是什么都能事先写好剧本的。”
“刚刚的吻只是突发事件么?”葵歪着头,看得出她很努力在克服自己的羞涩。
忍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觉得以后这样的突发事件会让我很难办。”
……这种被当成宠物的感觉,其实并不讨厌?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立即坐直身体然后义正辞严地瞪着忍足:“关我什么事,总之你不能让我难办。”
“真绝情呐。”忍足无奈地看着葵,“这么快就想着把我抛开么?”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啊?!”葵炸毛。
“从现在到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忍足敛起笑意,一脸葵敢说半个不字后果自负的危险表情。
葵被他盯得只发憷,无比怨念地举起双手投降:“忍足大人我错了。”
忍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草木,然后将眼镜戴上,葵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把它放在手边的地上。忍足向她伸出手,无言的沉默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充满了仪式的味道。
葵抬起手,却在半空中迟疑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忍足,和他背后盛开的桂花树,以及湛蓝到有些刺眼的天空,阳光像是透明的琉璃布满了初秋辽阔的天宇,一切都美好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犹豫间手已经被忍足握住,葵借着力站起来,她的背总是挺得很直,无论何时都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总觉得有点像梦。”葵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于她而言完全没想过今天的情况,无论是忍足的态度还是自己的态度。就算理智再怎么叫嚣着不行不行不行,但是大脑和身体却做的是完全相悖的行为。
认真起来的人,她还是拒绝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0=瞬间变成小清新纯爱“疯”了有木有嗯,淡定淡定,再表示,正剧的日常开始的节奏这是,该出场的孩子基本都走了过场,好的,接下来就看戏吧
、初露端倪
一直到下午葵还是浑浑噩噩不明状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忍足走散,像只幽灵在立海大晃悠了一圈之后,她接到了花梨的电话。有气无力地接通,葵还没说话就听见花梨道:“现在到美术展馆来,立刻!马上!”
“好的我立即就到。”听出了花梨反常的暴躁和愤怒,葵随便找个人问清了美术馆的方向就匆匆忙忙地往那里走过去,然而海原祭上人实在是太多,避开了人潮走到这样安静的地方之后葵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刚打算走回人堆里问个路葵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可是安夜你不也很讨厌上原纯那些人么?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死乞白赖地留在仁王君的身边,这次弄坏她的画板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谁让她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后者是葵从未听过的女声,她唇角抽了抽,迷个路都能……莫非她注定没有舒坦日子过么?找了个靠近墙角的地方蹲下来,然后掏出手机录音。
“我会堂堂正正地把仁王雅治从他身边抢过来,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安夜的语气很不耐烦,“不过做这种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口口声声是为了帮我出气,实际上另有所图吧?”
“不愧是宫原家的大小姐,果然懂人情世故。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希望你能给千叶葵点颜色看看。”
……葵无语望天,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是该说上帝垂怜让她听到了这些对话还是应该说网王世界太危险放她回去?而且貌似宫原正在和两个女生说话?刚刚提到她的那只明显不大好对付的感觉。
“不用你们我也能得到仁王雅治,又何必和你们合作?”话虽这么说,但是葵还是听得出安夜语气中的动摇。
提出要对付葵的女生咯咯笑道:“我的大小姐,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么?你现在又不在立海凭什么和上原纯争?而且上原和仁王又是青梅竹马,他们什么时候会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能达到双方目的的机会而已,要不要随你。”
“被一个不良少女赶出冰帝就这么让你们怀恨在心么?”像是被戳到了痛脚,安夜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上次在bbs上针对千叶的口诛笔伐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一定要让千叶葵看到多管闲事的代价!明明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要不是顾着她家的势力我早就找人上了她,早晚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葵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是花梨打来的,葵想了想按了拒接,这个时候对话又展开了。
“那是你的事,难不成你还能找人毁了上原纯?”安夜不屑一顾。
“只要你能让千叶葵在冰帝没好日子过,我会让上原失去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
“哦?”
“她的右手和她的嗓子,要让她变成一无是处的废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好吧到这里其实就差不多了。葵结束了录音,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然后淡定地远离了充满阴谋气息的小树林。
“呐,葵,那个方向才不是去美术展馆的,你是有意把她引向宫原那里去的吧?”
“啊啊,毕竟她可是我母亲讨回公道的重要棋子啊。不保护好怎么行呢?”
“你明明就很看重她,在我面前嘴硬是没用的哟,葵……啊咧?是阿虚我的错觉么?她看过来了。”
“应该不是,毕竟是穿过时空接受了我请求的人,敏锐一点也没什么不对吧?”樱色头发的少女笑了笑,透明的身形慢慢消失。她身边的少年见状也只是耸耸肩,然后化于虚无。
刚刚身体,好像不自觉地迟钝了,心跳也过于剧烈。葵有些眩晕,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清美术展馆的位置后快速走了过去。
“你敢再慢一点么?”等在门口的花梨一看到葵就开始发脾气,恶劣的语气也让葵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展馆里围了很多人,现场并没有看到纯和星夏。花梨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事件的始末,葵将之浓缩为纯费心画好的展品被人恶意破坏了。
不过这也在葵的接受范围之列,她淡定地拿出手机:“给我父亲大人回个短信。”说完不顾花梨能杀人的眼神,她快速地按下一串文字然后按下了五分钟后发送,同时绕到众人的视觉死角给了花梨一个眼神。
花梨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地别开头。眼角的余光掠过一边笑得老神在在的忍足,她近乎本能地在葵身上找忍足在场的原因:“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忍足君可是找了你好久……”
“哦我找他去了。”面不改色地撒谎,葵避开忍足的视线,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无耻。
花梨已经不屑于和这个在某些方面把说谎当成生存的必要手段的女人说话了,她挥了挥手:“行了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等下我们陪她去逛个街吃个饭再去唱会儿歌就解决了。”
逛街?唱歌?两座大山相继压下来砸得葵头晕眼花,但是纯这种状态的确是需要做点什么让她恢复好心情……唱歌她还能勉强去当个木桩求无视,然而逛街真和要她的命没什么本质区别。她下意识地看向忍足,却见对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接着他就无比自然地说道:“也好,大家一起去吧。太晚了的话,仁王君还能顺便送上原回家。”
花梨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去找星夏她们。”
我的海原祭……在心里悲催地留恋着几乎没怎么赏玩的盛典,葵被花梨拖着离开了立海大。
下午三点的阳光刚刚消褪了一点热力,但是地面却留存着强烈的热浪。夏季的尾巴依旧强力地在岛国逗留,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
花梨,纯和星夏走在最前面,中间是一言不发但存在感十足的不二和十指交握放在脑后的仁王,最后是精神萎靡的葵和悠容自然的忍足。这样的队伍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奇怪,但是违和感并不是来自阵容。
“妹的,我就觉得不大对劲。”纯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一副随时可能断气模样的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啊?”葵不解地看着前方回过头盯着她的五人。
花梨的视线在葵和忍足之间转了转,忽然福至心灵地看向忍足:“你告白了?”
“嗯。”忍足大方地承认了。
三个女生同时转着盯向葵,花梨走过去扯着人就走,同时回头对忍足说:“把你女朋友借我们一下,等到了夜晚还给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毛线啊!”葵尴尬地朝花梨低吼道。
纯忽然间就元气十足地复活了,她不怀好意地看着葵:“管你们是玩毛线还是玩捆绑,先过来坦白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先说说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星夏两眼放光地凑了过来。
“勾搭个毛线,你们敢别八卦么?”就算是葵,这个时候也顶不住三个女人的轮番轰炸。看准时机她挣开花梨的手向前跑去,花梨条件反射地追了过去,星夏和纯见状也不再犹豫跑了过去。
望着葵被“围攻”的样子,忍足弯起唇角。这样的小打小闹固然是不顾及什么形象,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样的场合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然而无论葵再怎么纯粹,还是会给人难以触及的感觉。就算是现在,忍足也不敢说他真的抓住了千叶葵。
藏的最深的自己,往往有最伤着自己的回忆。想到这里忍足唇角的弧度有几分下滑,为什么明明这段感情才开始,他却有如此强烈的不安定感?
实在不像他的作风,如果他说自己也会患得患失,恐怕十个人都不会相信。然而眼中印着的那个在朋友中间或笑或恼的人影,却让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