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米莎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要走回公寓。鲁道夫如梦方醒般地迅速冲出了车子,不管不顾地越过了花园的小栅栏,在公寓门口拦住了米莎。
米莎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一阵幽香传来,正是父亲身上的香水味。不用细想也知道几个小时前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鲁道夫快要被妒忌之情淹没了,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下一秒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行为。
“你什么?”米莎轻笑了一下。
“我母亲要找你麻烦。你,你最好躲避一阵。”鲁道夫像念教科书一般,毫无感情地说道。
米莎这次干脆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的肩膀抖动着,发丝随着夏日微风轻轻舞动着,让鲁道夫很想把它们轻轻捏在手中,感受它们的顺滑。
“怎么?你和你母亲不站在同一阵线了?”
“我……”鲁道夫无言以对。他静默了一阵,米莎斜靠在门口,嘴角带着一丝讥诮。
“你离开我父亲,就安全了。”鲁道夫面对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一时间大脑短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米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银铃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响。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你脑子坏掉了吗?”
“我说的是事实!”鲁道夫突然间生气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米莎结束现在这种生活,去寻求更美好的人生,虽然谁也不知道他的这份责任感到底从何而来。
“离开我父亲,我母亲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找到意中人,结婚生子,做个幸福的女人。”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米莎冷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说,“你含着金汤勺出生,怎么能理解我这种人的生活?如果可以有第二种选择,谁愿意去做别人的附属?你以为这一切是我的本意吗?”
“米莎,我可以帮你。”鲁道夫急切地说道,感情在不自觉间流露了出来。他伸手扶住了米莎的肩膀,她的肢体如他想象般柔软,她的肌肤如他所幻想般富有弹性。他克制着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气。
嘶——米莎皱着眉倒吸了一口气。她用眼神示意鲁道夫把她抓得太紧了。鲁道夫悻悻然松开了米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慷慨陈词。
“米莎,我可以帮你安排另一个住处,甚至离开柏林。谁也找不到你,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和我父亲再无关联。”
“你太天真了。”米莎略带苦涩地说道。她打开了门,带着鲁道夫走进了客厅。鲁道夫细细观察了一番房内的布置,发现米莎是一个相当有品味的女人,布局摆设无一不精巧细致,只是气氛透着一丝清冷。鲁道夫还注意到,餐桌上摆着一只被打开的盒子。一条璀璨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在里面熠熠生辉,吸引着外人的全部注意力。鲁道夫心知这必然是父亲送给米莎的礼物,心中的酸楚更加浓烈了。
米莎从吧台上拿了一瓶酒,倒在两个杯子中,并将其中一只递给了鲁道夫。她举起了酒杯,对鲁道夫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请祝我生日快乐吧。”
鲁道夫也举起酒杯,和米莎轻轻碰了杯,衷心祝福道:“祝你生日快乐。”我心爱的女郎。这句话他只能偷偷在心里说了。
“谢谢你。”米莎轻声说道,她看向鲁道夫的眼神清澈无比。这一声谢谢包含了两种含义。她相信鲁道夫听得懂。“我会想办法消失一阵子的。以使……你母亲找不到我。”
“我会阻止我母亲做出过激的行为的。”鲁道夫像是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他心中暗喜于米莎对他敌意和抗拒的减轻。他抑制不住愉快地心情,嘴角微微上扬。
“你该走了。”米莎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刚刚有了喜悦之情的鲁道夫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么,再见。请保重。”鲁道夫恋恋不舍地看了米莎一眼,走出了她的公寓。米莎并没有送他出门,他坐在车里,又痴痴地望了一阵公寓的窗户,仿佛从那上面能看到米莎的脸。直到灯熄灭了,他才发动汽车离去。米莎在黑暗中站在窗帘后面,看着鲁道夫驱车离开。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Chapter 102 六月新娘
在古老的欧洲,一直流传这样一句话:April Shower;May storm(四月阵雨,五月风暴)。表示四、五月天气候不佳,尤其不适宜结婚。在欧洲人眼里,最幸福莫过于六月新娘。他们认为Marry in JuneGood to the man and happy to the maid。(结婚在六月,新郎幸福,新娘快乐。)就在6月12日这天,蒂洛成为了幸福的六月新娘。她和维森菲尔德亲王在宁芬堡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除了德国的贵族,奥地利、西班牙和荷兰等地的很多贵族成员都来参加了婚礼。虽然德皇已经退位20多年了,但这些贵族们的老派作风仍在。穿着巴黎高级定制套装的女人们,佩戴的首饰大概足够开个小型博览会了。而身着笔挺军制服的男人们,身上的勋章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简直就是一场德意志的勋章展览。
自1918年巴伐利亚君主逊位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再也没有举行过如此规格的婚礼。当蒂洛挽着鲁普雷希特公爵的手臂,一袭盛装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如云端落下的美丽仙子,她的光彩令最名贵的珠宝都黯然失色。在场的宾客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另一位绝代佳人——茜茜公主。巧合的是,她当年嫁给了奥地利国王,而蒂洛嫁给了奥地利的亲王。伴随着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新娘款步向新郎走去。今天的维森菲尔德也许算不上是婚礼上最英俊的男人,但他深情款款望向蒂洛的样子,绝对是最痴情的。当他们牵起彼此的双手,温柔地凝视着对方的那一刻,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仿若再临人间。这场婚礼,不仅是纯洁的爱情所结成的完美果实,更是德意志与奥地利贵族的又一次完美联姻。
奥利维亚在六月初收到了蒂洛寄来的一封印着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徽章,用古典装饰纹样点缀的婚礼邀请函。她满心欢心地准备了好一阵子,缠着派普帮她参谋了好几件小礼服,又精心挑选了一份结婚礼物。派普跟随希姆莱出访北欧去了,她一个人前来参加了婚礼。当她在宏伟壮观的宁芬堡看到如花朵般美丽绽放的新娘时,忍不住流下了激动与欣慰的泪水。蒂洛与温舍的坎坷情路她一一看在眼里,如今好朋友终于觅得良人,收获了幸福美满的婚姻。她的欣喜之情满溢于心。
蒂洛在圣坛前看着面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维森菲尔德是一个再理想不过的丈夫人选,而且毫无疑问的,他深爱着自己。蒂洛早已下定决心,与他携手共度余生。虽然她仍然会想起那个人,仍然会怀念与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但蒂洛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放下那个人。与维森菲尔德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的神仙眷侣。
当维森菲尔德铿锵有力地说出“我愿意”的时候,除了得偿所愿的喜悦,还有几分惆怅与不安。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并不爱他。他之于她拥有很多个角色——一个避风港,一个心灵的归属,一个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理想丈夫——除了一个倾心相许的爱人。他也曾从各方听说过蒂洛与温舍的过往,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坚信,总有一天,蒂洛会彻底放下前尘往事,毫无保留的爱上他,全身心的依赖他。他们一定会成为鸾凤和鸣的模范夫妻。
婚礼仪式结束后,蒂洛和维森菲尔德乘坐马车离开。他们将绕慕尼黑主干道一周,向路人分发一些糖果和礼物。然后回到他们位于慕尼黑西郊的新家。两天后,蒂洛将和维森菲尔德正式去奥地利瓦腾堡定居。
六月的夜晚,繁星闪烁,密布天空。月亮像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透过云尘,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蒂洛坐在她和维森菲尔德新家的卧房里,带着几分紧张和羞怯,等待着自己的新郎。
亲王沐浴过后走到床边,他的公主就坐在这张雕着巴洛克花纹的四柱床上。她刚脱下那身美丽的嫁衣,身上换了一件奶白色的丝质睡裙。白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盘成美丽的辫子,绕成一个发髻。蒂洛安静的坐在这张大床上看着维森菲尔德。他的头发是咖啡色的,由于刚刚洗完澡,他的头发不似平日那样一丝不乱,而是随意地散落下来。额头下面,浓淡适中的眉毛,没有那种高挑好看的弧度,但和他温柔的眼神相得益彰。维森菲尔德和温舍一样,有一个完美的鼻子和好看的唇形。他的嘴角总是微微上翘,总能令她想起阳光下的初春。
维森菲尔德在床边坐下,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的新娘。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肩头,搂住她,把她慢慢拢入自己怀里。蒂洛的脑袋,就势靠在他的胸前,她垂下金色的睫毛,闭起双眼,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维森菲尔德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蒂洛头上精致的发髻。而后,他缓缓抽出上面镶着珍珠的发簪,白金色的头发卷曲着散落下来,从他的指缝穿过。蒂洛抬起头,维森菲尔德的眼里映出她蓝宝石一样的眸子。他稍稍倾了下头,温柔的亲吻蒂洛。
蒂洛感到他的嘴唇,既不那迫切的占有,也没有灼热的温度。软如云朵,他的舌头轻轻舔弄她的双唇,待蒂洛微微张开嘴,便灵巧的探入。
蒂洛的腰肢,此刻被维森菲尔德环住。他一边亲吻蒂洛,一边把她放倒在床上,让她陷在柔软的羽毛被里。亲王的手指,隔着她的丝质睡裙,从她的小腹上滑过。他的吻渐渐升了温度,他离开她的嘴唇,沿着她颈部最美丽的曲线,一路向下。蒂洛感到他的手指在触碰自己的高耸,一阵细碎的吻印在她的胸前。维森菲尔德轻轻分开蒂洛的双腿,又抬起上身。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蒂洛的影子。维森菲尔德俯下身子,一吻印在蒂洛的额头,他手指按揉着蒂洛的耳廓,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被充满的感觉从蒂洛的下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