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面包的质地非常粗糙,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奶香。桑琪亚的手艺很不错。这个婆娘至少往面团里揉进了整整半磅黄油。用她的话来说:“如果要男人在外面和床上都拥有足够的力气,那就得让他们吃得更饱、更好。”
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渣屑,克拉斯照例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仿佛被冰冷冻硬的活体雕塑,把自己整个人笼罩在口鼻间喷出的浓浓烟雾之中。
街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轻盈而有节奏。
几分钟后,一个披着宽大黑袍的身影慢慢走近,借助昏暗微亮的天光,可以隐约看到葛瑞娜。雷吉尔那张随时都带有几分讥讽和嘲笑的漂亮脸蛋。
克拉斯最后吸了一口快要燃尽的烟,把闪亮的烟头重重弹上街道对面的墙壁,飞撞出一片散乱的火星。他站起身,活动着酸麻发软的腿脚,长长伸了个懒腰,拿出怀里剩下的半瓶白酒递了过来。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喜欢那种东西。”葛瑞娜拉开肩膀上的背包链口,露出一瓶斜插在其中的威士忌。就在浅褐色酒瓶的旁边,还插着一支精致小巧威力惊人的乌兹冲锋枪。
克拉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着街口方向大步走去。身后,葛瑞娜放下背包,重新坐在台阶上那块还带有少许余温的位置。
齐齐卡尔城正在逐步陷入混乱。
尽管各个街道和区域管理机构正在努力维持秩序,可是由于全部防卫力量和城卫军都被抽调一空,使得原本用于维持治安的相关机构陷入瘫痪,恐慌和不安的心理也在民众当中蔓延、增长。一些刚刚加入城市,仅仅只获得最低等级市民资格的人开始哄抢商店。少数拥有初阶进化能力,因为身份和贡献程度不足,未能进入城卫军并且享有更多福利待遇的人,也明目张胆建立属于自己的地下黑暗势力。
这本来就是末世世界每一个定居点都存在,而且永远也不可能调和的矛盾。由于拥有强大的进化力量,能力者往往可以占有更多的资源份额,食物、干净的饮用水、酒类和糖果,甚至还包括女人而在另一方面,作为普通人的一方,也正在助长着这种倾向。有姿色的女人们会悄悄向异能者提供服务,以换取保护或者是更多的食物。另一些自由的女人则是公然的争夺能力者床上的位置。而有些丈夫,甚至会鼓励自己的女人去陪能力者上床,以交换更多的生活必需品或者是优待总而言之,这种现象存在于地球每一个角落,人们早就习以为常。唯一不同的,仅仅只是那些不需要干活,却能得到大量物资供应,同时还能骑在别人老婆身上朝阴道里抽插伸缩的家伙,已经从旧时代拥有各种官员头衔的上位者,变成肌肉扎实,身材魁梧,彪悍凶残的进化人。
从未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他只是想让齐齐卡尔城拥有最基本的法律体系。杀人、赌博、卖淫所有人类社会最肮脏罪恶的活动,齐齐卡尔城都不会禁止。但是有一个最关键的前提条件无论你想在齐齐卡尔城里做什么,都必须首先遵循法律,只有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实施。人类本来就是在压制与被压制之间寻找规矩,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构成了统治体系最顶端。尤其是拥有四星进化士力量的杨华,更是成为震慑以及威吓其它窥视者的最强大存在。
遗憾的是,“魔爪”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即便齐齐卡尔城的有着高达数千人的军事力量,可是在拥有九星实力的鲍里面前,就如同一群徘徊在巨象面前的蚂蚁般微弱无力。苦心构建的基于旧时代道德lun理的社会架构,仅仅经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在无形的力量压迫下,逐渐陷入崩溃。
远处,不时传来枪声。爆炸的火焰会在被水汽蒙遮的玻璃上,映出一团红黄色的光。它们都来源于城市外围,其间甚至能够隐隐听到嘶吼的人声,还有微弱的,难以辨别却又实际存在的哭喊。
克拉斯的身影已经消失,葛瑞娜拉开背包,仔细检查了一遍乌兹冲锋枪的弹匣,把两枚防步兵手雷放在自己最顺手的位置。做完这一切,她才从包里拎出那瓶威士忌,旋开盖子,轻轻抿了一口,两团略带粉润的红晕,也随着流速骤然加快的血液,瞬间覆盖上皮肤细滑的面颊。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街道转角。官邸所在的位置陷入街道凹深,从这里可以观察到任何微小的动静。
城市刚刚陷入混乱,克拉斯就主动来到官邸门前值守。第二天,葛瑞娜也主动加入到这个行列。
确切地说,他们只是想用这样的动作,为守护齐齐卡尔尽一点力气。
城内的情况已经陷入僵局。“魔爪”的车对被城卫军团团包围,包括池瑞和兰琪在内的多名城市管理委员会成员被扣压,但是彼此双方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在寻找最适合自己出手的机会,都在等待着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时候降临。如此一来,远在齐齐卡尔之城的,很自然的成为双方势力迫切等待的焦点。
克拉斯不希望齐齐卡尔变成“魔爪”用于倾销“杰特”的金钱回收地。他曾经无数次亲眼看到过那些被迫出售“杰特”的城市,从繁荣逐渐走向毁灭。他不是圣人,旁人的死活也和他无关,但他不愿意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359章 暴徒
从天空俯瞰,齐齐卡尔城就像一个被无数石造建筑团团拥抱的不规则圆环,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贯穿、缠绕。
到处都是刺眼的火光,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一个个拿着火把的人在街巷中来回窜行,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们脸上都带着残忍疯狂的冲动,手里拿着棍棒、斧头之类的武器。冷兵器的威力固然无法和枪械子弹相比,但是砍削在人体身上,一样能够发挥出相同的效果。而且,这个过程比单纯扣动扳机,让子弹钻进身体更能刺激神经。断开的四肢、横飞四溅的鲜血、从破裂腹部流淌出来滑腻绵软的内脏所有的一切,都在诱发着施暴者体内分泌出更多的激素,让他们在理智和野蛮之间徘徊,一点一点脱离人类应有的思维方式,逐渐变得越来越像野兽。
“嗖”
一把破空袭来的斧头飞速旋转着,在巨大惯性力量驱使下,带着低沉的啸音,砸上一个正在夺路狂奔女人的后背,刚硬的斧刃深深没入肩膀,使其整个人身体猛然向一倾,仰面喷吐出一口浓血,重重扑到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女人爆发出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惨叫,不等声音完全平息,一个看上去特别粗壮,脸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许多伤疤的男人大步冲上前来,抬起脚,用力睬住女人的背,又一把抓住斜插在她肩膀上的斧柄,恶意地使劲儿左右摇晃着。伴随着一声声女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还有“吱吱嘎嘎”的骨头裂响,卡住斧头的胛骨被硬生生撬开一条足够宽敞的缝隙,剧烈的痛感使女人双眼朝外猛凸,仿佛脱水濒死的鱼一样圆鼓着。她大张着嘴。双手十指深深插进冰冷的泥土,抠出一条条带着鲜红血痕的清晰沟槽。
望着脚下奄奄一息的女人,面目凶残的男子狞笑着,他鼓起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朝手心里用力啐了口唾沫,来回搓了搓,高高举起斧柄举过头顶,照准女人已经半埋在泥水当中的脖颈中央,狠狠猛劈直下。
金属和骨头的戗响,立刻被旁边爆发出来的叫喊声瞬间淹没。男子飞起一脚。把尚在抽搐的无头尸体踢得仰面倒翻。他弯下腰,把手伸进女尸衣袋来回摸索,掏出几张已经被血水浸透的钞票。又顺手抓起滚过在旁边,眼睛一直保持鼓圆睁开状态的头颅,用斧刃用力砍开坚硬的头盖骨,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插进柔软脑部来回乱搅,直到变成一团团模糊黏腻的半凝固体之后。才抓紧附带在头颅侧面的毛发,将骨块破口凑近自己张开的大嘴,连嚼带吸大口吞咽着温热的浆液。
到处都是杀声和惨叫,四散狂奔的人群,不时爆发出阵阵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欢喜的喊叫。暴虐者们肆无忌惮冲进任何一间被他们看中的房屋,用各种残忍手段杀死原来的主人。把房间里所有一切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口袋。大件器具被砸得稀烂,带不走的木质品用火把点燃,女人们被撕裂衣服压在床上轮流强奸欲望得到释放的狂吼、绝望无助的呻吟、火焰燃烧发出的爆音人世间最丑陋。最肮脏,最野蛮的声音全部混合在一起,在齐齐卡尔城上空来回飘荡。
局面已经失去控制,失去武装人员监管的流民在城市里肆意妄为。他们大喊着“赶走城主”、“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之类古老时代被称之为“起义者”才会使用的口号,闯进那些拥有更高社会等级市民的家里。用暴力和野蛮夺取自己曾经羡慕的一切财富,凌虐别人的妻女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迫不得已。身为临时指挥官的考伯特只能从包围车队的士兵当中,分出一部分很少的人手,对粮食仓库、车辆修理车间、发电厂之类的重要目标进行防御。在内城局势尚未明了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放松对“魔爪”车队的监控力度。用几千人围住几辆汽车这种事情,听上去的确有些滑稽,但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谁也不敢保证鲍里和布鲁克什么时候从城市办公大楼里出现。一个五星,一个九星,只要愿意,他们可以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杀个精光。在没有其它更好制约手段对他们形成压制的前提下,考伯特手里唯一的倚仗,就是那辆被“魔爪”士兵严密守护的重型货车。
城市越来越乱,按照杨华的命令,士兵家属和分散在城内各处的管理委员会成员,都被集中到城市东部的食品仓库。由于社会等级和利益等方面的因素,这些人的忠诚度也最为可靠。考伯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武器储存库的大门,把枪支弹药全部下发到他们手中,用这些从未受过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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