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某些人强势地欺负我,可我不可能接受每个人都这么欺负我。人和人相处总是有界限的,只要你不越界,甚至你模糊地蹭着界限边缘,我都可以接受,但一旦你多走了一步,那我们的关系可能就会顺着那一步一直塌到底了。
面对许鸿恩,我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只要他不说,我就可以一直小心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陪他偶尔蹭蹭界限,甚至有时他半只脚都踏了过来,我也只是算了。但如今他越过了这么大一步,我就算有心,也再无力去维持平衡了。
放在后座的包被我狠狠甩在肩上。
临走前我还是没忍住对着他的后车胎泄愤般地狠狠一顿乱踹,最后使尽全身力气踢了一脚,并伴随着大吼了一声:“去死吧!混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样冷清的路上,别说是出租车了,连私家车也没看到过一辆,于是我只好抱着走断腿的决心走了下去。
反正,打死我都不会再回那只披着人皮的禽兽身边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知道一定是某只禽兽又虎视眈眈的准备二度袭击了,于是加快了脚步,企图拉远距离。
忽然手臂被人抓住,接着便是从背后席卷而来的密实的拥抱,他两只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似乎想要把它们捏碎一般。
我吃痛地在心里低骂一句,还他X的没完没了了。
刚要张口开骂,被我后脑勺顶着的胸腔里闷闷地发出了声音。
“我不能……再看着你为别人哭了。”
我妈从小就说我耳根子软,说以后这样要吃亏的,可我就是个不听劝的笨蛋,哪怕清楚的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因为这样倒霉,但在每次遇见别人装可怜的时候,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就心软。
现在就是这样,本来用力扒着他爪子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乖乖垂在了身体两侧。
我的脑子里很乱,千万种思绪一股脑冲了出来,每一种都挤破了头想脱颖而出。最占上风的一种想法,却是对过去的自己的严重质疑。
是不是我太过固执,一心总觉得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如果永远得不到心中的首选,那也绝不退而求其次,因为第一永远就只有那一个。
可是爱情哪是在菜市场里买菜,每个人都明码标价,这个人值得几块钱的爱,那个人值得几块钱的爱。人和人区别的界限那个世界里总是模糊的,第一并不代表永远是第一,不变也不代表真的不会变。
现在的我,究竟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在禁锢自己?
我是不是该真的静下心来看看身边,或者说,重新给自己另一个机会。说不定我一直认为的那个第一,其实有人能轻松超越呢。
“别再固执了,我绝不会像这样让你受委屈的。”
我知道有些事是时候该放下了,过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它不会为谁再重演一遍,既定的事情也已经按照它的轨道发展下去,远离我的人只会越来越远。
又或者,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悔悟回头,这样一个重重伤过我的人,我真的能心无芥蒂地再度接受他吗?
我总是在错误的时间走着错误的路,并总是义无反顾地直直走下去,直到撞上南墙,直到头破血流,直到伤痕累累,直到疲惫到无以复加。
我想,我也该回一次头了。
既然现在平衡已被打破,那不如干脆趁此机会彻底摧毁,然后重去建造一个全新的平衡。
“从头开始吧。”说完我想起刚刚的事,又咬着牙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如果你再用强的,别怪我废了你。”
他忽然松懈下的身体轻轻压在我的背上,头沉沉地埋进我的肩窝,软软的头发蹭着我的脖子,低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喜悦。
“好。”
我一直都是一个独自奔跑的人,在我漫长的道路上无意间穿过季东南的世界,那里那么美好所以我流连忘返,但那里终究不是我的终点,我不该再回头张望,而现在我走进了另一个人的世界,也许这里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
惊世骇俗的爱情跟我不搭,我只需要这样小小的温暖就足够了。
回忆,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出版停更公告:
对不住了筒子们,发到现在狐狸肉可能暂时要停更了。因为和出版社签约的关系,在网络上发文不能超过80%,并且严格禁止把结局贴出来,我这里也是很挣扎,可是也没有办法,前面已经慢慢放慢更新的步调了,可是出版毕竟是耗时比较长的事情,所以大家也知道,出版停更是在所难免的事,不过还是要和大家抱个歉。
如果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忙,有心有力的话,可能会想办法码个和出版版本不同的结局出来,那这文就是双结局了,也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如果我接下来忙的话,可能就只能等到出版后解禁然后把剩下的章节发出来了。
很对不住花钱买V的筒子。给你们鞠躬了。
11年11月4日 香仔留
、36再来三十四碗
忙碌的日子过得比较快;也更加轻松。
许鸿恩常来找我,带我去很多地方玩,看电影吃大餐,做所有我喜欢做的事。小心翼翼地避开我想避开的地方;找很多很多的事情让我无比忙碌,无闲暇去顾及其他。
他总是对我关怀备至,总是会在我有任何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甚至在我人在他怀里却想着另一个人出神的时候,也只是清淡地在我眉心印下一吻,让我魂魄归位。
他对我从无苛求;从无怒气,总是好脾气地承受我的一切。
没有他,我怎能轻易走出如此沉重的低谷。明明是他不顾风霜雨雪伸手拉我走出阴暗;是他在我周身燃起明亮温暖的火焰,是他不惜一切护我周全,可他的表情却总让人觉得被救赎的似乎是他才对。
我夏小狸何德何能。
我想这一切我这一生恐怕也难以偿清了。此时我只觉得,心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该活在当下,抓住还来得及抓住的一切,不要再让悔恨发生,不要再与幸福白白擦身而过。
我清楚知道他希望的不只是我作为一个扯笑傀儡待在他身边那么简单,所以哪怕呆到再晚,他也从不在我家过夜,我知道他在等。可我终究无法给他什么,因为我也在等……
哪怕头脑再清醒,可心被蒙蔽了,照样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也在等,等我的心掸除尘垢,直面现实。
我有时候觉得这件事似乎让我一瞬间长大了,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长大,脑子里很多事情变得清明了,对很多遥不可及的事的执念也没有那么重了,总想着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没什么深重的喜欢与讨厌,对很多事情也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
我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我只知道当你放下执念,将一些东西看淡之后,日子多少能好过一些。
手指在键盘上急速敲打着。
四号,加粗,居中。
“辞呈”。
当初批下的假期就快结束了,我是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工作的,那里有太多足以对我一击致命的存在,现在的我哪怕只是想到那张平滑光整的桌面上被我不小心划出的笔印,心中都会隐隐作痛。
很快一份辞职报告就完成了。内容单调到乏味,感谢公司,身体不适,遗憾辞职,通篇都是这样的字眼,我极尽所能地墨守陈规,却不知为何再复读一遍的时候,还是不可自抑地落了泪,原来在满心凄凉的人眼里,看什么都是凄凉。
最后删删减减,整篇报告连半页纸都不到。
但我们都知道,这样就够了,辞职报告什么的只是一个幌子,只是我不想给自己难堪等他把我调离,所以自己先偷偷逃避的幌子。只要他哪怕还有一丝良心一丝不忍,就肯定是会答应我的。
面对他时我始终是懦弱的,那个叫季东南的男人,那个曾经对我呵护备至却最后又亲手将我的整个世界碾碎在地上的男人。我当初以为自己幸运地就像登上了泰坦尼克号的最后一艘救生船,但那船终究还是沉了,被他亲手凿沉了。
我懦弱是因为我爱他。
我相信终有一天,这份懦弱会烟消云散,一缕都不剩下。
第二天清早,我第一次起得比闹钟早。
天气阴阴沉沉的,虽不落雨但总也不放晴,只是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得人心口发闷。我真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只可惜在这样令人不舒服的天气里还要去做一件更令人不舒服的事。
看着面前豪迈的雕花木门,我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紧张怯懦,只是心下仍是有几分不安,抑或是……不舍。
我知道他有习惯每天早到半个小时,所以特意趁郭茜还没有上班之前赶到。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要特意避开她,也许是害怕勾起过去的种种回忆,也许只是疲惫于再三的说明解释了。
大家总是或关心或同情地询问我安慰我,但他们没有人知道,这种关心和安慰却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揭开我血肉模糊的伤疤,让我更加疼,更加难以痊愈。
不过幸好现在我身边最近的那个人,在避免这一点上,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我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进来。”
推开门走进去,宽大的办公室摆设和以前别无二致,依旧宽敞明亮,但心中总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变了,永久的改变了。
对面办公桌后的男人头也未抬,直接吩咐道,“给我泡杯咖啡吧,浓一点,不加糖。”
我一时怔住,他肯定是把我认成郭茜了。
罢了罢了,权当是最后一次的践行了吧。
以前他总是让我泡茶的,他口淡,不爱喝味道过于浓重的东西,所以平常喜欢喝的也几乎是普洱这类温性的黑茶。
我却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喝起咖啡这么味道浓郁的东西了,还不要加糖。
这些终究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是在还任职期间为毫无关系的上司泡最后一杯咖啡而已。
想是这么想,可打咖啡的时候,依旧是没有忍住倒掉了小半咖啡,多加了些牛奶。
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我开门进去。
他似乎是很忙,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