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姐说:
“你有人知道冷暖,静静也放放心心读书,考大学,奔前程!多好!”
白婶说着,拍拍身旁静静的手,
“你说呢?”
静静抬头,亮闪闪的大眼睛睃了老林一眼,嘴角微弯。
“您都说完了,我有什么好说的?”
大家笑起来。又都忙着打趣老林和严姐。
玉篱轻吁口气,瞟了眼孙玲。孙玲手里仍旧端着汤,头埋得低低地,一声不吭。
玉篱站起身,笑着去换件衣服。顺手将孙玲手里的碗接去放下,拉着她一起进了自个儿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天井对面的喧哗都被房门隔在了外边。
玉篱看眼孙玲,稍一斟酌,
“你说是回来联系工作,不回省城了?”
孙玲轻轻点头。
玉篱咬咬嘴唇,轻声问道:
“那男朋友呢?也跟你来?”
孙玲轻轻摇了摇头。
玉篱目光沉沉的,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问。
孙玲看向玉篱,抬手揉了揉眉头,忽地转身坐到玉篱的小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台上翠鸀的茉莉花。
“那人不是我男朋友,他有家的。我跟他,根本就没打算怎样。”
玉篱愣愣地看着孙玲的背影。柔顺乌黑的长发,美丽年轻的身影,迎面而来的气息就似屋里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清新而芬芳。
玉篱心思百转,最后没有再多问孙玲一句。饭毕,和孙玲一起默默地走出村子很远才转身折回家。(
、第二百零七章争执
玉篱送走孙玲回来,夏彩和静静两人围在灶房里的火盆边烤火。
玉篱看眼夏彩,一声不吭蹲到灶孔旁边自个儿拨弄快灭了的火星。
静静站起身喊玉篱过去坐,夏彩闲闲地说道:“她气我呢,随她吧!”
玉篱冷冷地看向夏彩,
“冬子去给你忙活去了,刚才他可是气得够呛!你干嘛不去陪陪他,还在这里干什么?”
夏彩笑起来,
“你那朋友走了?”
接着撇撇嘴,
“真没想到,你跟这种人是朋友!为了钱,卖了自个儿给人做小都行!”
玉篱气得站起身,怒气冲冲,
“瞎说什么!”
夏彩不屑地笑笑,
“说得不对?就凭她自个儿,那一年也买不上!也不看看,上学的学生谁穿成那样?”
说孙玲出卖自己的大好年华,花了大把钱,结果把自己越弄越老成,越看越风尘。
说着说着,屋子里安静下来。夏彩诧异地问静静,“我难道说得不对?她要不是傍上男人,她能有那么些钱?”
静静瞟了眼夏彩,目光闪烁,
“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夏彩大声说道:
“你躲躲闪闪干嘛?你怕她说你?”
指着玉篱。
玉篱站起来,
“够了!就你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走到夏彩跟前,
“就算你知道孙玲做的事不光彩,你就有资格让她当着这么多人下不来台?凭什么?要不是你爸妈宠着你。给你依仗,你又怎么能站在这里指责别人?孙玲就算花别人的钱,你也不是靠自己,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对她?”
玉篱和夏彩两人对视着,夏彩满眼惊讶。
“再说,你了解孙玲吗?你又知道些什么?”
玉篱说完最后一句,狠狠瞪了夏彩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夏彩愣愣地看着玉篱走远。对着静静张口结舌,“难道我说错了?那种女人,不是为了钱才跟男人在一起?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静静瞥眼夏彩,一声不吭。沉默了一会儿,静静也转身走了出去。
夏彩讶然。挠了挠头,一个人守着火盆闷坐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为什么连静静也不帮自己说话。
既然夏彩要跟白婶一起住下来。床铺就得准备好。吃完饭后,白婶和严姐都去翻自己的箱子,再加上王冬儿和夏彩自个儿带来的,褥子床单都不缺,就是给夏彩的床小了些,也旧了些。王冬儿怕委屈夏彩。就喊了老林帮忙,两人进城去买。其他人都有活儿干,张镇想想,自个儿又去了大棚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
夏彩一个人枯坐了会儿,将手里的火钳一扔,随手从桌上抓了把瓜子,一路走一路嗑,去了后院。
白婶和严姐都在后院。一人帮王冬儿和夏彩晾晒被褥,一人在洗漱自己的东西。
白婶看见夏彩来。笑着招呼她。
“赶了一夜路,困不困?要不到我床上躺躺?”
严姐也笑问:
“不是和静静在一块儿吗?到我那里去也行!”
夏彩一看严姐,走过去跟她蹲在水槽边,“静静生我气呢!”
严姐讶异。转而笑起来,
“你俩的事我不管,谁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夏彩撅嘴,
“我就说了几句玉篱那同学,也没说错啊?不知道为什么,玉篱和她两人丢下我都走了!”
白婶和严姐看了对方一眼,白婶问:
“你说什么了?”
夏彩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两人,也很生气,“我也没说错!贪图钱财,靠男人活的女人不很多吗?就算是玉篱的好朋友又怎么样?就不许人说了?”
严姐听了夏彩的话,讪讪地笑了笑,低头默不作声地洗自己的衣服。
夏彩问她,
“我没说错吧?”
严姐含糊地点点头,顿了顿,说道:
“不过玉篱这同学,像是之前遇到过不好的事,想来也自有她的原因不一定。”
夏彩皱眉。
白婶一看两人,正急着张口,趴在屋檐下的大黑哧溜爬起来向前院跑去。
白婶疾声喊道:
“小夏去看看是不是冬子回来了!”
夏彩闻言,奇怪地看看严姐,才迟疑地往前院走。
白婶这里,看了眼严姐笑道:
“小孩子不懂事,尤其小夏这样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更是想法简单。你别往心里去!”
严姐淡淡地笑笑,
“哪里会,小夏也没全说错……”
白婶接着想再多说几句,夏彩,王冬儿,还有老林扛了木板,架子,闹嚷嚷地走过来。
老林说:
“过年商店都关门了,好容易找着家,买了零件得自己装!”
白婶招呼他们把东西放到杂物棚子下,又忙着去找工具。
老林笑呵呵从身后提出个大袋子递给严姐,“刚巧看到店里有,给静静带些回来!”
严姐接过打开一看,是大半袋子圆溜溜,拇指般大的桂圆。
严姐怪老林,
“这东西卖得贵,买它做什么?”
老林呵呵笑,夏彩一把从严姐手里将袋子夺过去。
“您顾着省钱就不顾静静啦?”
边吃边提了袋子去找静静。
过来一会儿,夏彩又一手提了袋子一个人转回来。
“静静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着人!”
严姐想想,说道:
“随她吧,逛会儿就回来了!这边她早就熟了的。”
老林却皱眉,
“隔壁那家可不是善人,早起小夏又闹一回,可别让撞上了!”
随口问起来,
“怎么想着自个儿跑出去逛了?”
严姐和白婶都一顿,夏彩手里捏了大把桂圆核儿和皮,连比带划地说起来。又把将将跟白婶和严姐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院子里一阵静默。
王冬儿丢了手里的木板,低声呵斥夏彩,“你胡说什么!人家的事你少管!”
夏彩听王冬儿这么一说,拧紧眉头,
“什么胡说?她的事你不也知道的吗?大家要不信,去问娟子,娟子也可以作证!他们学校的人都知道,凭什么说我瞎说!”
声音大得大黑也走过来对着夏彩张望。
王冬儿看着夏彩,气急败坏地挥了挥手,张口结舌又说不全一句。
夏彩一瞪眼,凑到王冬儿跟前,顺手将手里的桂圆皮和核儿劈头盖脸往他扔去。
“我说错了?”
王冬儿稍一愣,一伸手,手里的木板重重拍在夏彩胳膊上。
、第二百零八章长大
王冬儿拍出去,自己先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夏彩“啊”地一声大喊,手里提的桂圆就雨点般落在王冬儿身上。
紧接着,夏彩脚下的盆啊罐啊,都朝王冬儿飞去。就是严姐才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衣服被单,一会儿功夫也都挂在了王冬儿身上。
白婶几人没少见王冬儿跟夏彩你抓我一下,我挠你两下。可像这样大张旗鼓弄得鸡飞狗跳还是头一次。就连一旁的大黑也吓得一声不吭。
白婶跟严姐反应过来,一个怪王冬儿,一个拉夏彩,两人使了全力还是将两人隔不开。王冬儿倒不动了,夏彩依然手脚不停,嘴里也不依不饶。不知哪里抓来的一块硬泥迎面飞去,刚好砸在王冬儿额头上,王冬儿“啊”地一声捂住脸蹲下,夏彩这才停下来。
院子里一寂。
白婶一拍大腿,张口结舌。
“……你们俩这些日子是怎么过过来的?……”
夏彩一扭头,
“是他先动手!他不讲理,我有什么办法?”
白婶噎住,半晌,恨恨地看看王冬儿,又看看夏彩,“你们两家大人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还是有道理的!”
又说:
“我先说清楚了,小夏跟我住可以,可你俩儿要是再这样,我就撵人!”
王冬儿捂住额头站起来,跟白婶求饶,“您可不能这样,你这样她还能到哪里去?去别处我不放心!”
老林站一旁,听王冬儿这么说。笑着跟严姐摇了摇头。招呼王冬儿:“废话少说了,快来帮忙!晚了就没床睡觉了!”
白婶瞪眼王冬儿,
“先别忙!把静静妈洗好的衣服,被单都收拾干净再去!”
又跟夏彩说:
“林叔买的桂圆一颗别落,捡起来给静静留着!”
王冬儿鸡啄米似地点头,夏彩却不服气地撅撅嘴才蹲下身去动手捡散落一地的东西。
折腾一阵儿,夜幕慢慢降临。王家的灶房里又开始喧闹起来。
白婶管灶里的柴禾,静静摘菜。严姐切菜,灶上掌勺则交给了玉篱。只有夏彩,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无所事事地磕瓜子。
静静看眼玉篱,喊夏彩,
“小夏姐,我忙不过来,你帮我摘摘菜!”
夏彩将手里的瓜子重新撒回茶盘里,
“好啊!”
坐到静静跟前。
静静面前摆了一大把韭黄。另外是半篮子青豌豆。
静静赶紧将装韭黄的簸箕往怀里拉了拉。
“韭黄沾手,你剥豌豆吧!”
夏彩说好,将豌豆往怀里拉。伸手大大地抓了一把,两手一掰,一个豆荚就裂开成两段儿,然后两手再各一挤。两边的豆荚都汁液飞溅。
静静抹了抹脸,一声不吭。放下手里的韭黄,舀了颗豆荚和声悦色地教夏彩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