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一下子站起身,
“我找他们去!”
说话就要往外走。
一旁的沈爱芳赶紧堵住门,睃眼玉篱。
“您可不能冲动!就算明知道有这些事又能怎样?没凭没据,也没抓住人,还能奈何?再说,玉篱一个女人……没事就好。真要有什么风声传出去,又是流言蜚语……”
劝玉篱以后别一个人住,回头让家里人也都当心。至于其他的事,交给罗冯军来处理。
玉篱和王七抬了灌过药的大黑回到家,吓得白婶嘴白脸白。原本想瞒住玉篱的事也都说了出来。
玉篱听了,只觉气血上涌。
“狗眼看人低!他们也太过分了!”
看着白婶苍白的脸心一阵阵闷痛。
玉篱使劲儿握握婆婆的手。
“您别听他们瞎说!要任谁都跟他们一样势利眼,咱们是势单力薄。可凤羽交下的这些朋友,从张叔严姐他们,到二富和冬子,谁不是重情的人?咱们一时还不了,还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吗?再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他有依仗他就横,那国家的法律算什么?他厉害,能大过先前我家遇着的人?我家不也没事吗?”
白婶看着玉篱,脸色松动了些。
玉篱脸色阴沉。
“大飞,还有王泉儿家到底凭什么?这么三番五次折腾!”
目光一冷,
“我看光躲不是办法了!得给他们点儿颜色!我要让他们知道,如今,我就算没男人护着,照样不是他们能舀捏得了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反击
白婶还没明白玉篱的话来,玉篱匆匆出门去。
玉篱听了婆婆的话,心里又悲又怒。出了门,走一歇,跑一歇,径直去找程嫂子,问程嫂子是不是头天晚上看见了什么。
程嫂子懵懵懂懂,刚起床的样子,见着玉篱大吃一惊。
“他们动手这么快?”
听到这话,玉篱眼神一暗。
“嫂子,是我有眼无珠,把您的好意当成了驴肝肺!您别跟我计较!……”
程嫂子也是个有趣的人。以往跟玉家水火不容,如今倒变了个人。
她伸手止住玉篱的话,
“我说话不讲究,可还没到黑心烂肝的地步!家里没个能撑起的男人,那苦,我懂!”
玉篱一个劲儿点头。
程嫂子瞟瞟屋里,将玉篱拉到墙角。
“昨儿个天将黑,我在田里就看见个人影在白鹭滩口子上晃过。要是别人她还不在意,可见那高高瘦瘦的身形,很像大飞……”
瞟眼玉篱,
“大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咱村的人背地里都知道。所以,我才跟你多句嘴……”
玉篱连声谢过程嫂子出来,在空荡荡的大路上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往白鹭滩跑去。
白婶这里,等了半天没见玉篱回来,急急忙忙去把张镇喊起床。两人一起出门才找到村南口,就看见白鹭滩上浓烟滚滚……
到了十月,此起彼伏的打谷机声音又响起。
往年,王家村的人到了这时节,都喜欢拐到白鹭滩。在王凤羽母子那片望不到头的高笋里顺上两个回家做菜,反正母子俩从来不说。
今年,却无论大人小孩儿,老远就绕道走开,离白鹭滩越远越好。
只因为,白鹭滩有鬼……
提起这话的人是村里泼皮程宏林的老婆,程嫂子。传得活灵活现,说是那天擦黑的时候亲眼看见白鹭滩上起了几点鬼火。她自个儿还将信将疑。到了第二天,白鹭滩上莫名其妙起了火,玉篱养的大狗吓得半死不活不说,王家的房子也差点儿就烧光烧尽。
刚开始,村里的人还不尽信。直到后来,又有几伙人在白鹭滩见着那些吓人的东西,有鬼的传言才彻底坐实。
这样一来,玉家和王家人走在村里。众人更是敬而远之。
至于玉篱,在娘家的时候,先是玉篱爸,后是玉篱自个儿;再后来,她嫁到王家,王凤羽遭殃。她住到白鹭滩,白鹭滩闹鬼。
玉篱走在村子里,村里人看她的眼光比起当年高考落榜,复杂中多了丝莫名的畏惧。
收完稻谷,白婶再坐不住,跟玉篱商量好了,请陈钢抽空送自己去净峦山烧香。
一说起来,不止玉篱妈,王七婶。双平。静茹几个,就连夏彩都吵着要一起去看看。一大早,邓立明一辆,陈钢一辆。众人也不管是拉货,还是拉人的车,收拾好,热热闹闹一起往净峦山出发。
到了庙里,邓立明和陈钢两个被长辈们也去喊去拜菩萨,双平抱了安安跟玉篱,静茹和夏彩几个年轻女子坐在一处。夏彩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说是很久没这么进过寺庙。玉篱却双手扶着装了香火的背篓,一言不发靠在廊柱上。
双平抬眼看看大殿里闭目虔诚的玉篱妈她们,对着玉篱笑,“有了你这大手笔,日子该清净多了。你咋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这样,连带玉婶和你婆婆也没好脸色。”
玉篱瞪眼双平,夏彩已经把话接过去。
“她就这样,天大的喜事顶多抿抿嘴,再顶多,就是捂捂嘴!”
静茹和双平扑哧一笑。
“小夏没说错!你看你,家里大棚能赚钱,自己收货更能挣钱。现在又让那伙儿坏了心肝的人吃了瘪。事事顺心,你就不能笑笑?”
双平说。
静茹瞥眼双平,
“还有件最重要的,凤羽呢。”
转头劝玉篱,
“白鹭滩是卖不成了,不过顶多再过个小半年,你挣的钱,加上大伙儿凑凑,送凤羽去好医院瞧瞧也不是办不了的事。你先放宽心吧。”
众人说,玉篱静静地听着。完了,抬起眼看众人。
“我是有点儿恨。为了那伙恶心的人,白鹭滩的名声却坏了。”
自言自语,
“得机会,总要让事情真相大白才好。”
夏彩睁大眼睛打量玉篱,对双平和静茹说:“我算是擦亮眼睛看她了!不言不语,把那些人治得死死的!”
转而问玉篱,
“才看清你是个厉害角色,你以往咋就这么能忍,早点儿让他们知道你真面目,他们不就乖乖地不敢造次了?”
玉篱狠狠瞪了眼夏彩,夏彩哈哈笑起来。
双平劝玉篱,
“白鹭滩那老房子,烧了个柴禾棚子而已。至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那都是虚的,自己人心知肚明就好!再者,你现在名声可响亮,就连我们村都知道我娘家有个神鬼不欺的妹妹!”
哈哈大笑,
“见着我都敬三分!”
夏彩一晒,
“是敬而远之吧?”
双平一扬眉,
“管他远不远,只要怕就好!横竖是没人敢造次!”
夏彩嘿嘿笑起来,
“说得对!”
跟双平和静茹说:
“以前我去门口大井里洗衣服,白婶非得让我回后院!如今我只要端了衣服出去,一排人唰地让出位子来!大飞他老妈更!明明怕得要死,还硬着头皮跟我瞪眼!你们没见她那样儿!回头我笑得肚子生疼!”
双平三人都大笑起来,安安和静茹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又闹又哼。
玉篱抬起眼,望着几个人,
“对不起……”
几个人脸上的笑渐渐散去。
玉篱说道:
“我本来想一把火烧了那房子,有程嫂子指证,我再说亲眼看见大飞,他就是全身长满嘴,也休想开脱干净!大不了我再建一次房子就是!”
缓了缓,
“还是我婆婆心软,说是教训教训他就成。硬生生地把火给灭了!结果就变成这样。他们是不敢再打主意,可白鹭滩好好的地方,弄得人影子都没有一个。”
声音有些发闷,
“那地方,可是凤羽和我婆婆的家。”
大家都默不作声。
最后,倒是夏彩正正经经跟玉篱说了句话,“此一时彼一时,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有定数的?今天能往坏里变,往后也就能往好处变!你难道还看不透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寻医
白鹭滩闹鬼,卖是卖不成了。玉篱妈和白婶送王凤羽去大医院的心思起了头却没灭。
十月尾底,玉家夫妇拣了个好日子,搬进修整得漂漂亮亮的新房里。
玉篱妈一改往常节俭的性子,让玉篱在城边上的一个酒店包了三十来桌酒席。从王七婶家,到帮着张镇弄大棚的谢福一伙儿人,远近,亲疏,全都请到,庆祝乔迁之喜。
摆酒的头一天,玉篱妈喊上玉篱,两人特意去了趟孙玲家,请孙玲去坐坐。
孙玲六月份毕业,原本学师范的人,联系好的工作单位却是市中心的一家银行。地方好,夏彩听了不免又暗自撇嘴,说她肯定是走后门。
白婶却目光一闪,跟玉篱妈两人暗里商量了很久。
酒席是晌午开始,临到开席,孙玲才匆匆赶来。玉篱妈和白婶站在门口接住人,直接领到最里边双平和她婆家那一桌。
孙玲因为玉篱,早就认识双平。再加上有玉篱和玉家夫妇,白婶,一来二去,一桌子人很快熟识起来。
吃到一半,白婶和玉篱妈站起来,舀起面前的空杯子,让玉篱舀酒。玉篱看看婆婆,又看自己的妈,迟疑地将桌上的白酒瓶子舀起。
“帮我们满上!敬大家一杯!”
白婶笑着说。
双平的婆婆见状,看了眼亲家王七婶,赶紧站起身伸手拦在杯口。
“今天是干亲家的好日子,是该乐呵乐呵!可这白酒烈性,可使不得!”
招呼邓立明换上果汁来。
邓立明站起身去舀果汁,玉篱妈揪住邓立明不让动。
“您称我一声亲家,我也不舀您当外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这酒摆得,就是‘鸿门宴’!”
不自在地笑着。
双平婆婆一听“鸿门宴”,转头看老伴儿,一脸不解。
孙玲却望眼玉篱,也站起身。
“邓婶说得对,这么烈性的酒对您二老身体可不好!古人就有‘以茶代酒’,咱们用果汁一样!”
玉篱妈看着孙玲含笑的样子,很是诧异。
说话邓立明从旁边舀了果汁来。帮两人满上。白婶,玉篱妈,就连玉篱爸也站起身,三人一口干了。
孙玲笑呵呵地跟玉篱一起请三个长辈坐下。
白婶清清嗓子,看眼在座的人,才想开口,孙玲却端了自己的杯子举得高高的。
“我也敬白婶,玉婶和玉叔!我跟玉篱好。这几年她经历的风风雨雨,我最清楚不过!玉篱她错过的有,可也幸亏有您们这样的好长辈庇护,才能越过越好!”
孙玲这话说得,一旁的邓立明和陈钢都出声喝彩。
孙玲笑着一口干了杯里的酒,邓立明和双平。陈钢和静茹也都纷纷站起来敬酒。一整张桌子的人挨个敬完,白婶脸上讪